第11章 訛詐

陳家眾多子弟之中有人認出了張其,惱怒不已,拔出利刃就要上前殺張其。
張其以往只聽說陳旭勇武過人,卻有些不以為然,今日見識到他的一吼之威,心中登時有些懼怕,再看到陳氏子弟虎視眈眈,連聲答道:「怎敢戲耍大郎?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買虎。」
陳旭聞言默然不語,看著陳靜,他想到了後世的一句話:偏執與極度自我的人最容易成功。
「如此,你是來戲耍與我?」
話畢,陳旭睥睨張其,滿臉不屑。
他們雖說中|年|美|婦斂了不少家財,但是大多數都孝敬給了張恭。
美婦言畢瞟了橋瑁之子一眼,也不言語,然後帶著張其等人離開。
他思忖陳旭定然是懼怕張家勢力才不敢報復,不然以陳旭的脾氣,當晚就會帶人前來尋仇。
但是為了自身安全,他還是帶了三四十個家奴,不曾想自己的這個舉動卻被陳氏子弟當作挑釁。
橋瑁是兗州刺史,遷東郡太守,為橋玄族子。此人在士人之中名聲極大,素來痛恨閹黨。
當天晚上,歸鄉的少年知道陳虎家中田地被毀,個個義憤填膺,聚集在陳旭家中要求讓張其血債血償,陳旭、陳靜費了很大力氣才將眾人安撫住。
陳家村子弟初時聞得眾人誇讚還昂首挺胸,臉上溢滿驕傲之色;後來聽得眾人言語,皆面露不忿之色。
陳旭見美婦仍不動怒,心中殺機大盛。
陳旭捏緊拳頭,關節咔嚓作響。
美婦眼中寒光一閃,仍不動怒,只是笑道:「有勞大郎關心,區區百萬錢,與我張家不過九牛一毛,何足掛齒?你https://m•hetubook•com.com只管將猛虎送來便是。」
如此一來,張家顏面何存?
他低頭暗暗想著:阿靜所謀,我初時還不同意,看來是我太優柔寡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既然來到這個時代,就要活得轟轟烈烈。
陳家子弟雖聞張其之名,卻並非全都認識他,等到聽聞眼前之人就是張其時,本來被眾人議論已經滿腔怒火的陳家子弟,此時更是怒髮衝冠。
一時間有兵器的拿出兵器、沒有兵器的拿出木棍,就上前與張其家奴對峙。
往常只有張其仗勢欺人,卻不想今日反而被陳旭勒索,當下十分惱怒,居然不再害怕,昂首挺胸大聲說道:「你欲強賣猛虎與我耶?」
姑且不論這句話的對錯,陳靜此時將偏執一詞表現得淋漓盡致。當他認為一件事對於自家有利之時,就會不計犧牲、不擇手段的實行。
只見陳旭昂首闊步走到張其面前,殺氣騰騰地說道:「汝前來買虎,可是戲耍與我?」
眼中厲芒一閃,他已經下定決心。
陳旭話畢,陳氏子弟哄然大笑,當即有人罵道:「買不起就滾,別在此處丟人現眼。」
張其焚毀陳虎家田地之後就有些後悔,他怕陳旭等人回來之後不會善罷甘休,就一直派人盯著陳家村。
「無妨,我們權且回去,明日一早我等就將猛虎送往張家府邸,若是爾等緊急之間湊不齊錢財,寬限幾日亦無不可。」
張其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一月不見,大郎風采更勝往昔啊。」
張其聞言滿臉通紅,僅為一人意hetubook•com•com氣之爭的話,他絕不會花一百萬錢買虎,若是扯上家族聲望,身為世家子弟的張其又豈會退縮?
若是別人,對於如此訛詐的行為不會理睬,因為哪怕有人如陳旭一般使出激將法,被激之人即使不買別人亦不會買,如此家族聲望就不會受損。
「區區一頭猛虎,哪個說我張家買不起?」
正在此時,一陣吆喝之聲響起,只見張其帶著三四十個家奴,分開眾人來到陳旭面前。
其餘也有很多是一些諸如田地、豪宅、商鋪、美玉、珍寶之類,家中能夠支取的現錢也不是很多,所以才要回去籌錢。
才開始聽到陳旭說不為難與他,張其還心中欣喜。
「什麼,一百萬錢?你怎麼不去搶?」
「你所言之事我會考慮,但是眼下先將叔母之病治好才最為緊要。」
畢竟,一百萬錢對於張其個人而言不少,但是對於一個大家族而言,也不算太多。若讓張家敵人知道,肯定不會吝嗇一百萬錢讓張家吃癟。
圍觀之人亦不乏心懷不軌之輩,他們或是嫉妒陳家村獵得猛虎,出言諷刺;或是與張其有仇,想要挑起陳家村怒火前去報復。
張其雖是紈絝,卻也不是草包,而且一百萬錢對於他而言,並不是個小數目,當下就出言拒絕。
美婦狠狠瞪了張其一眼,臉色頗為不悅。張其卻也不敢放肆,乖乖呆立在美婦聲旁,不再言語。
張家因十常侍之一的張恭才開始崛起,並不像其他歷經幾百年的世家一樣,有豐厚的家底。
昨日聽得陳旭歸來,怕他連夜趕來報仇,當晚就和-圖-書召集莊客、家奴將他保護起來,不曾想等了一晚卻不見陳旭等人有所動靜。
蔑視的看著張其,環視眾人說道:「我素聞張家富裕,卻不想連一隻猛虎都買不起,如此看來,濮陽張家亦不過如此。」
陳靜聞言只得悶悶不樂,獨自歸家。
張其嚇了一跳,趕緊躲到眾多家奴身後,眼見被眾多家奴保護起來,膽氣一盛,當即厲聲說道:「你敢當街殺人,眼中有無王法?信不信我讓官府把你們全部抓進大牢?」
濮陽乃東郡首府,這裏達官貴人眾多,獵物雖然不少,卻也沒過多久便已售完,所得金錢合計一萬五千錢。最後只剩下一頭猛虎惹得眾人圍觀。
一隻猛虎市價二十五萬錢,再貴也不會超過三十萬錢,一百萬錢絕對是訛詐。
奈何十常侍把持朝政,為了自身前途,他亦是不敢對張其一家過分逼迫,但是兩家明爭暗鬥由來已久,出言之人正是橋瑁之子。
「大兄,這就是我陳家村素來不被欺辱的原因。」見眾人歸家,陳靜揮臂高呼:「我方才所說之事大兄還請三思,若能犧牲些許,既能保陳家村血性不失,又能使得大兄名揚州郡,有何不可?」
陳旭看到美婦城府深沉,故意出言擠兌。
他深知對方越是平靜,以後的報復會越加猛烈。一位張家的婦道人家就有如此心機,如此仇人若不早除,必成後患。
「是啊,陳家村『陳氏三傑』個個都非常人,更兼民風彪悍、族中子弟團結一致,使得陳家村雖小,外人亦不敢欺辱。」
有漢以來,家族勢力極為強大,在世家子弟眼和-圖-書中,家族的利益、聲望遠超一切,哪怕是紈絝如張其,也不會視家族聲望受損而無動於衷。
陳旭見張其居然不再懼怕,心中大奇,然後突然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陳父就叫上陳靜,前去濮陽城邀請太平教仙師,陳旭也帶著族中子弟去濮陽城集市處理眾多獵物。
眼見場面即將失控,陳旭猛一跺腳,虎吼一聲:「全都住手。」
美婦卻不動怒,反而展顏一笑:「如此還請大郎稍候半日,我且遣人前去籌錢。」
「若是張家買不起猛虎,不知大郎可願將猛虎賣與我,區區百萬,何足道哉?」
況且他知道亂世將臨,比陳靜更加明白所謀划之事做成之後,對於自身又有何等巨大的好處。
陳家子弟聽說張其想要買虎更是憤怒,張其為陳家村仇人,卻妄想買走陳家村獵的猛虎,如此行為,無異於羞辱陳氏子弟,當下就要上前廝殺。
「我看不見得吧,聽聞前天他們村中的田地被人焚毀,直到今日都毫無動靜,莫非怕了焚田之人?」
好似並未聽出美婦口中的威脅之意,陳旭笑道:「既然有人送錢,我如何不敢收?」
「濮陽豪門大戶不知凡幾,你買不起,自然有人買得起。你若無事,速速離開,莫要擋到我等賣虎。」
如此或許也不能說是偏執,「無毒不丈夫」這句話來形容陳靜更為適合。
張其看到中|年|美|婦前來,出言喊道:「阿母,你怎麼來了。」
自以為猜中陳旭想法的張其當即大喜,聽聞他們來濮陽賣虎,就要前來觀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張其剛一猶豫,就見一位少年出聲,當下www.hetubook.com.com便對少年怒目而視,少年卻絲毫不懼。
「張其狗賊,欺我陳家村無人乎?」
美婦雖為一介女流,顧盼之間卻讓人不敢逼視:「陳家大郎是吧,你很不錯。這頭猛虎我們買得起,卻不知道張家的錢,你敢不敢收?」
其吼聲如雷,眾人聞言盡皆失色,一時間整個集市安靜下來。
但是張其一家飛揚跋扈,在濮陽郡內豎敵頗多,眾目睽睽之下,難保有他人為了落張家臉面當眾將猛虎買去。
議論之聲一起,有許多尚不知情的人們紛紛詢問,待知道事情緣由之後,圍觀之人一時間對陳家村子弟指指點點……
衡量得失片刻,雖然對陳靜的提議非常動心,陳旭卻也並未答應。
他雖說帶了三四十人,但是看到一個個殺氣騰騰的陳氏子弟,也是心中懼怕。卻不想陳旭獅子大張口,一下就要價一百萬錢。
此時陳旭才理解陳靜所言「此仇不報,天下雖大,卻無我等容身之地」的真正含義。
「如此甚好,正所謂來者是客,你既然前來買虎,我們就不好為難與你,一口價,一百萬錢。」
「是啊,我聽說還是三傑之一的陳虎家中田地被焚,正所謂:毀人田地,若殺人父母,如此大仇他們陳家村居然能夠忍下這口氣?」
一位圍觀之人看著兩米多長的猛虎,由衷贊道:「如此大蟲都能獵到,陳家子弟何其勇猛?」
張其雖然帶了三四十個家奴,仍然懼怕陳家村聲威,怕他們真的前來廝殺,當下靈機一動,高聲喝道:「我前來只是為了買走猛虎,不曾想你等如此輕待客人。」
一道女聲突兀的響起,張其聞言頓時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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