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跟在程昱、田豐等人身旁，耳濡目染學到了許多東西，恐怕他現在根本不足以勝任如此職位。

雙方兵力相差無幾，可是馬超麾下的羌人騎兵，消耗的物資卻是漢軍數倍。

重新披上棉衣，楊定才感覺好受一些，他看著臉色凍得通紅的陳青，猶豫一下，終究還是開口了。

想起了當時在陳家村，他、陳旭、陳虎三人被稱為「陳氏三傑」，陳靜就感覺有些好笑。

饒是如此，馬超也感覺非常不好受。

騎兵們四處出擊，掠奪到了許多物資，甚至悄悄製作人肉乾，這才勉強使得羌人後勤沒有斷絕。

哪怕在皎潔的月色下，旗幟反射出來的光芒，仍舊與跳動的火苗交相輝映，一種殷紅之色充斥著營寨之內。

「可是誰又能想到，昔日濮陽附近小村落的三個少年，如今卻有這種成就？」

這種殘酷不僅指的是沙漠氣候，還是沙漠之中毫不掩飾的弱肉強食。

漢軍營寨之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在營帳之內來回走動著，陳靜想起漢軍現在的困境，過了許久才說道：「既然如此，就下戰書吧！」

「呼呼呼！」

漢軍衣甲大多數都是紅色，旗幟亦是如此，陳靜率領的兵馬也毫不例外。

涼州，隴縣，州牧府。

羌人乃是隴西四郡土生土長之人，對於哪個位置有其餘部落，自然十分清楚。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陳靜身後傳來，他轉頭看去，才發現說話之人乃是楊定和-圖-書。

陳靜一開始制定對付馬超的計策，就是在營寨四周挖下大量陷馬坑，而後據寨死守。

若非馬超派人四處劫掠，恐怕羌人已經率先崩潰了，可是陳靜終究並不了解，沙漠之中究竟有多麼殘酷。

可是自家主公送來的信中再三叮囑，一定要將書信轉交給陳靜，讓他莫要小覷馬超。

哪怕當初抵達綠洲之際，將裏面的原住民屠戮一空，也因為那些人乃是異族，為了不暴露大軍行蹤。

「楊將軍。」

是以，陳靜雖然已經有些進退維谷，仍舊沒有下定決心與馬超決一死戰。

可是比起那些，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卻是要差上許多。

不僅是因為他還有一絲人性，更是因為在沙漠之中尋找部落非常之難，漢軍可不是羌人那種原住民。

在外人眼中，陳靜總是一副心機深沉的模樣，往往喜怒不形於色。可是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會露出自己柔軟的一面。

「外面如此寒冷，使君為何不到營寨之內休息？」

陳靜看著那些因為寒冷，而抱著肩膀巡邏的士卒，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把鎧甲外面的棉衣讓給陳靜，楊定感覺體內熱量急速流逝，冷風吹過，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我在思考破敵之策。」

陳靜聽了楊定的話，點頭說道：「此事是我考慮不周了，而且大軍遠赴荒漠，後勤補給已經斷絕。」

收斂了自己的心思，陳靜面https://m.hetubook.com.com含微笑的看著楊定，親熱打著招呼。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主帥營帳之內，進到裏面之後，楊定才感覺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

「使君！」

「好冷呢！」

陳靜眉頭微微皺起，細細思考著，過了許久才幽幽說道：「若只是羌人騎兵，吾尚且不懼。」

「將軍若是想要決戰，某願請為先鋒！」

若是這麼拖延下去，馬超終究會被拖垮，漢軍再趁著馬超麾下軍心動搖之際，再與其決一死戰即可。

經歷過這麼多磨練，哪怕三人底子單薄，如今卻也沉澱出了許多底蘊。

說他們是關中軍吧，有些士卒卻是出身涼州，並且眾人駐守之地也是涼州。

繼而，陳靜卻是拿出了一件屬於自己的棉衣。

想起了楊秋之死，楊定心中總是有些發堵，恨不能早點領軍與馬超決戰，而後狠狠將其踩在腳下。

就好像後世，有些人只是在十里八鄉赫赫有名，有些人卻是在一個省內都是聲威濃重。

事實上，前段時間馬超已經察覺到了陳靜的險惡用心，屢次率領士卒沖陣，卻都被漢軍擊退。

「甚至於，還有不少斥候直到如今都未曾回來，想必已經凶多吉少。」

通訊官聽聞鍾繇的詢問，當即冷汗淋漓，支支吾吾地說道：「屬下屢次派人深入荒漠，想要與使君取得聯繫，卻一直未能如願。」

陳靜雖然有些才能，卻終究只是一個平常人，不過是比其他黔首要和-圖-書厲害一些罷了。

陳靜站在一片空地之上，抬頭仰望夜空，感受到繁星密布，以及無邊無際的天空之時，陳靜忽然覺得自己非常渺小。

正是因為如此，陳靜才失算了。

「還有，阿沫與阿猛現在不知道還好不好，阿猛如今也有十九歲了吧。」

陳靜將棉衣解了下來，遞給楊定說道：「多謝楊將軍。」

……

「還有阿翁、阿母，不知道他們身體是否安好。」

忽然想起自己的兒子陳沫，還有李郭之子李猛，陳靜略顯陰柔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抹溫情。

鍾繇看過陳旭送過來的書信，不敢有絲毫怠慢，就急忙找來了聯絡官，詢問陳靜蹤跡。

「如今天氣慢慢轉冷，軍中糧草又不太多，使君何不整頓三軍，而後向馬超下戰書，相約與其決一死戰？」

聞名鄉里與聞名州郡，卻是相差很多。

火光四起，隱約可以看見「陳」字大旗隨風飄揚，一隊隊裝備精良的甲士，在營寨旁邊來回巡視著。

不止是天氣變化，糧食短缺，還有馬超麾下的兵力，也被他嚴重低估了。

渾身一個哆嗦，陳靜居然有些忍受不住呼嘯的寒風。

晚風比較大，撩起了陳靜的衣袍，下巴上的鬍鬚亦是隨風飄動。

若不是陳家村後來條件轉好，陳靜也能開始讀書。

馬超率攻不下，再加上人吃馬嚼已經消耗了大量糧草，羌人騎兵後勤卻是有些供給不上。

「然而那支由金髮碧眼之人組成的軍隊，戰鬥力卻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容小覷啊。」

「使君與馬超在此僵持不下，羌人因為騎兵眾多固然消耗甚眾，然而如今天氣驟變，我軍棉衣卻是不多啊。」

陳靜雖然心機深沉，可是跟隨陳旭時間久了，再加上他出身卑微，對於百姓還是十分友善。

陳靜越想臉色越難看，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焦躁情緒。

鍾繇臉色有些發青，卻也不好斥責通訊官。

「待涼州戰事平息，並且擊退諸侯聯軍以後，我一定要和大兄以及阿虎好好聚聚。」

見主帥穿著如此單薄，楊定卻是一愣，而後急忙脫下了自己外面的棉衣，將其披在了陳靜背上。

楊定卻是奮然說道：「這些夷人空用蠻力，卻不會配合，真要是在戰場上有何懼之？」

陳靜原本以為，經歷過幾次打擊的羌人，了不起只能籌齊兩萬兵馬，卻沒有想到馬超手下，還有一彪金髮碧眼的軍隊。

由於荒漠之中聯繫不便，隴縣經常會與陳靜率領的軍隊失去聯繫。時至今日，雙方已經有將近十天沒有聯繫過了。

「如今只是深秋就已經如此，等到寒冬降臨之時，豈不是有許多人都會凍死？」

漢軍營寨建造得固若金湯，各種防禦措施應有盡有，缺乏破寨工具的羌人騎兵，根本沒有辦法沖入寨中。

楊定的舉動，讓陳靜感覺心中有些溫暖，拉著他的手就往營帳之內走去。

這兩種人，其實根本沒有可比性。

皓月當空，銀輝如瀑，黃沙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銀白色光和圖書芒。

「軍中雖然有些衣物，可是並不能支撐全軍使用。而且荒漠之中的夜晚，氣溫低得有些嚇人。」

「我好像算漏了一些東西。」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去主動去屠戮、劫掠其他部落。

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悍不畏死，哪怕比起裝備精良的漢軍，仍舊不遑多讓。

陳靜麾下的這些兵馬，性質其實並不好判定。

說他們是涼州兵吧，士卒們大多卻都是來自關中，而且馬超麾下也有一彪涼州兵，這樣稱呼難免有些雜亂。

事實上，此次陳靜出征，很多東西都失算了。

馬超無奈，只得暫緩攻勢，下令羌人騎兵四處劫掠附近的部落。

他們三人，再也不是當初村落之中，只知道好勇鬥狠的稚嫩少年了。

「再這麼拖下去，我等恐怕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楊定卻不似陳靜那般穿得比較單薄，在他鎧甲外面還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衣，使得本不算強壯的楊定，看起來有些臃腫。

秋意濃了，北方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特別是在夜晚的荒漠中，更是如此。

時勢造英雄。

這個時代聯繫人本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更加難以找到目標。

依照陳靜的計劃，寒冬還要一段時間才會降臨，可是他卻是忽略了這裏地處北方，又是沙漠氣候。

無論如何，陳旭現在還在尊奉天子，打出漢室旗幟卻也恰到好處。

楊定急忙說道：「以我軍之精銳，就算現在與馬超正面對敵，也不見得會被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