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曾接過手機，連筱慧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說完電話，講了一會兒，她將手機從值班室的小窗口遞給林曾。
「我怎麼覺得，還有哭聲？」另一個女子聲音有些發抖。
「額，」林曾想了想，說道，「我是幫連筱慧的寶寶送奶的。」
大約半分鐘過後，一個穿著粉紅色護士服，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護士開門走了出來，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林曾，什麼也沒說，接過奶瓶，點了點頭，就關門進去了。
年輕的護士一抬頭，習慣性地微笑說道：「不好意思，住院部晚間不接待探視。」
於是他也不取車，直接散步到清河市人民醫院。他找了門崗一個保安，詢問新生兒科住院部的位置。
「我是老趙的同學，現在在醫院對面的隨園，老趙喝醉了。」林曾一樂，剛想麻煩了，幫手也到了。
「哦，你說的是那個走廊盡頭的那個垃圾桶吧？」粗啞的女聲話語中有些同情，「是柳主任讓你去ｈｔtｐs://ｍ•hetｕｂooｋ.coｍ•ｃｏm清理的吧？」
林曾有凌晨去湖泊公園爬樹的經歷，也不覺得周圍漆黑可怕，只是腳步略快，轉眼走到新生兒科所在的大樓。
「哦，等下。」
林曾撓了撓頭，想到趙果德為了娃，一天四趟跑醫院送奶，每天來來去去，卻見不到兒子，只能隔著一堵牆，無比思念。
新生兒科在清河市人民醫院最東邊的位置，距離大門要走十多分鐘的路程。
「劉姐，我，我剛才在那邊，那邊的垃圾桶里，聽到動靜。」纖細的女聲聽起來有些顫音。
可是，左等右等，電梯門上的提示數字，始終停留在二樓。
「行咧！我弟的食物就拜託你了哈。」說完，尤楊波大步跨出包廂，拖著趙果德走了。
這是遭罪。
徒留寂靜。
大樓一層的值班間里，燈光明亮，坐著一個年輕的女護士，穿著粉藍色的護士服，低著頭，似乎在整理什麼資料。
不到三分鐘，包廂里衝進一個ｈｔtｐs://ｍ•heｔubｏｏk.coｍ•ｃｏｍ
風風火火的壯漢，他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看起來比林曾和趙果德的年齡，大了七八歲左右，大概三十五六歲。
林曾站在電梯口，按了底層的按鈕，等待電梯。
「那行，我就不多說了，等阿生回家，我們請你吃飯，請一定要來。」
林曾猜測，估計是趙果德酒醉之前，藉著上廁所的時候，跑去結賬。
計算時間，大約趕到湖泊公園，將近十一點。
「你好，我是給連筱慧的寶寶送母乳的。」林曾回答道。
「額，」林曾想反正趙果德一副不省人事醉醺醺的樣子總要被他老婆看到，只好實話實說，「他今天太高興了，剛才喝醉了。尤楊波送他回去。」
林曾黑線。
「你好，請問新生兒科在哪裡？」林曾走上前，禮貌問道。
「啊？慧姐？德哥呢？」年輕的護士似乎跟趙果德和連筱慧很熟悉，聽林曾說到他們表情鬆懈下來，臉上的笑意柔和許多。
六層的樓梯，腳步快些，不過是幾m.hｅtｕｂoｏk•ｃｏm•com分鐘的時間。林曾走了兩層，大約在四層樓的樓梯間，聽到有兩個沙啞的女聲在樓梯間的門后，竊竊議論著什麼。
他一進門，看到爛醉的趙果德，頓時「啊喲」一聲，叫道：「我小叔酒量真差勁，才喝了幾瓶啤的，就醉成這鬼樣子。」
「沒事，我打吧。」年輕的護士，眼睛很漂亮，她莞爾一笑，拿起桌上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連筱慧。
「你叫我林曾好了。」林曾趕緊說道，他可受不了被這比他大一把年紀的人叫叔。
林曾帶上奶瓶，去櫃檯結賬，櫃檯收銀的漂亮小妹笑容可掬地告知已經付錢。
「好的。」有人送趙果德，林曾就放心了，「送到了讓筱慧用老趙的手機給我發條消息。」
林曾好奇地停下腳步，站在樓梯間的門口，聽她們的對話。
「慧姐想跟你說話。」
十分鐘過去，林曾不耐再等，直接找樓梯，步行下樓。
……
「嗯，林曾，真是謝謝你，要不然，我這當媽的，如果不能給阿生提和圖書供母乳，可能要遺憾一輩子。」
醫院的樓梯間更是安靜的嚇人，幽暗的視線，並不明亮的白熾燈，若是配上一點扣人心弦的背景音樂，足夠作為恐怖電影的拍攝現場了。
連筱慧也沒生氣，問過之後，就沒說什麼，反而提到奶果植物，真心實意的跟林曾道謝。
看他一口一個我弟，林曾無語半天，實在太違和感了。這個比他還老的壯漢，居然和醫院里的小阿生是同一輩分。
「哈哈，林曾，我是尤楊波，我小叔喝醉了，那我只能送他回家。」尤楊波一手拎起趙果德的領子，把他往胳膊肘上一架，另一隻手從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罐滿滿的母乳，「就是我弟的奶，要麻煩你送到醫院去一趟。是在新生兒科的病房，你直接報我嬸子連筱慧的名字，那些護士就肯收。要不然這麼晚，你進不去。」
林曾按了按鐵門門口的通訊按鈕，等了十幾秒，通訊按鈕上方一個小孔傳來裏面護士的聲音。
「他今天有事，拜託我將寶寶的奶送過來。」林曾想ｗｗｗ•hetｕbｏｏｋ.com.com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要不我打個電話。」
「沒事，別客氣。」林曾被這兩口子謝多了，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說道。
此時晚上接近十點，夜深人靜，醫院路燈昏暗，行人很少，周圍樹木暗影茂密，看起來，有好幾分古怪。
「細妹，你慌慌張張的幹啥？」聲音粗啞一些的女聲嗓門挺大，在安靜的夜裡，聽得很清楚。
這裏空空蕩蕩，沒有一人。
「林曾，我是筱慧，阿德呢？」
「那行，一定一定。」林曾笑著答應。掛掉電話，將手機還給值班小護士，林曾在她的指引下，坐著電梯直上六樓。
只是，林曾一向覺得鬼怪幽靈，是子虛烏有，人們自己腦洞大開，自己嚇自己的東西。所有他面色如常，半點沒有心驚膽戰。
「什麼事？」
林曾為他們小夫妻兩人還有年幼的寶寶，經歷這場無妄之災，感到很不好受。
只有一扇關閉極為嚴實的鐵門。
「那啥，額……」趙果德的侄兒看到林曾，表情有些怪異，嘟囔了兩聲，實在不知該怎麼稱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