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平的導師還算幸運，至少還觀察了這株奇特植物的莖葉內部結構，分析了它的細胞結構。有些研究機構，直接讓人從清河市將植物快遞過去。兩三天時間，收到快遞的時候，打開一看，只有一攤殘枝敗葉。

連夜趕一班高速列車，林松平將樣本帶回海市，給自己的導師研究。

而基本上，每一條河流的水污染檢測，都呈現一條往下滑動的曲線。在前五天，這個曲線還是較為平緩，但隨後十天，各項數據急驟下降。

「近期是否有引水？」寧正飛問了一句。

「老領導，上次跟你提過，只不過沒想到凈泉鳳眼蓮，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我本來打算等結果出來，再向公眾公布。」方允則對寧正飛解釋道。

像他這樣的人士，這段時間，時常在九文區的河岸邊出沒。靠近岸邊的凈泉鳳眼蓮，被人拔了又長，長了又拔。

他繼續往後翻閱，洗馬河，東門河，雪明河……

因為奇特噴泉反應，生長在各處水域的凈泉鳳眼蓮，不可避免地被許多有心研究者採摘。

推門而入，一位頭髮斑白的老者，坐在辦公室后，架著一副老花鏡，在閱讀著和-圖-書桌面上的材料。他抬頭看到方允則，很高興地站起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說道：

好吧，上一次出名，是地毯草事件。

很遺憾的是，被帶走的植物，和水葫蘆模樣相似，但那些紫花，似乎離開了生長地之後，卻絲毫不會噴水。而且，還沒有等他們仔細研究，這株植物，就在兩天之內，迅速腐爛。

林松平是海市華東大學生物研究所的一個普通研究員。擴散的奇特水葫蘆，成為研究所里熱議的話題。他接受導師的任務，從海市搭乘六個小時高速列車到達清河市，然後趁著天黑，偷偷剪了一株「噴泉花」，取了一些水質的樣本。

不過，寧正飛其他事務繁忙，只認為是一種普通凈化水質的植物，這種情況在環境治理中很常見，他也沒有過多關注。沒想到，方允則所說的植物，竟然這麼特別，弄得清河市最近又在全國出名了。

這也就意味著，九文區所有的內河水質，在短短兩周的時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前賣了一大步。

「請進！」

目前，他的辦公室有專門的文件架，用來存放這次凈泉鳳眼蓮種植后htｔｐs://ｍ•hｅｔuｂｏok.ｃom.ｃoｍ，九文區三十七條內河以及湖泊水質的變化情況。

「允則，我雖然快退居二線，但看到這份資料，我有一個預感，」寧正飛摘下老花鏡，直視方允則，說道，「也許清河市在我可預見的時間內，能恢復到百年之前，內河清澈，魚蝦成群的情景。你要做好準備，清河市另外八十多條河道，也將重新開啟治理污染的工作。」

「活起來，」寧正飛拿著資料，沉吟片刻，然後說道，「你說的對，後面的數據，要繼續記錄。這份資料非常重要，複印件留在我這裏，你再給我五份複印件，我另有用處。」

他在上任之初，曾深入的了解全市河流大致情況。有些數據，他非常眼熟。

寧正飛的辦公室並沒有關門，方允則敲門后，室內傳來寧正飛熟悉的聲音。

他密切關注著九文區三十七條內河的水質變化情況。

無論是哪張圖表，各項數據的變化幅度，都非常一致。

方允則獨自帶著資料的複印件，來找寧正飛。

方允則看到辦公桌上比起前幾天，明顯大幅度改善的水質情況，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如果不m.hetubook.com.com是凈泉鳳眼蓮在富營養化水質中強悍的生長速度，再多數量，也經不起眾人的破壞。

外界的議論猜測，沒有影響到方允則的步伐，但從上級而來的電話，方允則卻不能拒絕。

「九巷民居這附近的五條河流。在種植凈泉鳳眼蓮之前一個月，有進行過灌水清淤。其他就沒有了。」方允則對這些情況很熟悉。

「我手上有種植凈泉鳳眼蓮后，十五天時間凈泉鳳眼蓮的水質監測數據，已經整理成圖表。你看……」方允則在查看監測結果的時候，已經同時安排秘書張奇，製作了更為直觀的圖表。

「好，你現在帶著圖表到我辦公室來。」寧正飛直接說道。

扶了扶老花鏡，寧正飛第一眼看到明光湖的數據，臉上就閃過不可思議的神色。

而數據開始大幅度提升，是在凈泉鳳眼蓮紫花盛開的時候。

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情，他就要對比今天檢測報告和昨天的不同之處。

清河市曾經多次因為這個問題，與諸多「文明城市」、「花園城市」等國內城市的榮譽稱號失之交臂。

其中，最早詢問他情況的人，是他曾經的老上級，也是一手提拔他www.hetubook.com.com的清河市市長寧正飛。

「允則，快坐。」寧正飛揮手讓他在待客的沙發上坐下，也不贅言，直接切入主題，「你說的水質檢測資料和報表，是什麼情況？」

負責植物種植的清河市九文區政府，已經接到許多問詢，了解這種植物的名稱，特性，還有種植目的。

「我們清河市大部分內河河流，最大的問題，是城市中的河道，已經失去了天然河流的活力，雖然前幾年經過整治，大部分的生活生產污水不會直接排入河中，但這些失去活力的河流，自然難以擺脫臭水溝的稱呼。我們利用各種技術，只能盡量保證河水表面上還能見人。」寧正飛說道，他從頭將這些圖表認真研究。

「允則，你這裡是什麼情況，不聲不響弄出個大動作來啊！」寧正飛有些開玩笑地說道。他和方允則關係不錯，關於凈泉鳳眼蓮的種植，他們也曾在電話上，略微溝通過。

方允則的九文區區政府的辦公地，距離清河市市政府的辦公地，也只有兩條街的距離。帶上資料和圖表，直接讓司機開車不到十五分鐘，就來到寧正飛辦公室門口。

最開始的時候，數據的變化並不太明顯。和圖書方允則沒有心急，那時候，凈泉鳳眼蓮在擴張，對水質的變化影響稍微微弱。但依然能從每一天變化的數據中，發現內河的水質的檢測數據，每一天都有變好。

「凈泉鳳眼蓮？什麼結果？」寧正飛原本只是因為這種植物的特殊特徵，給方允則打了一個電話聊聊，沒想到聽方允則所言，這事情還有後續？

「這是九文區這十五天以來，三十七條河流，兩個天然湖，一個人工湖的水質情況。」

他臉上驚訝的表情越來越濃。

「是的，而這種植物，最大的作用，就是讓河水重新活起來。」方允則補充了這句話。

方允則打開隨身攜帶的厚厚的文件袋，將最直觀的一疊圖表，遞給寧正飛。

寧正飛點點頭，他當時非常欣賞方允則，並大力提拔他的一個原因，在於他善於分析整理各種材料，用真實簡潔的數據，彙報工作。這也是方允則從政的一個鮮明特點。

但是，政府並沒有立即將這些信息反饋給諮詢者。

方允則在凈泉鳳眼蓮被網路熱議的時候，並沒有立刻給予回應。

方允則點點頭。

圖表的早期數據，對寧正飛而言，非常熟悉。內河治理問題，一直是清河市政府的心頭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