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室外走一走？」江畫問道。她體質比普通人好很多，灰霾天氣並不影響她的身體，因此決定背著林曾，任性一點，不戴那個蠢萌泡泡。

這位看起來壯碩如熊的中年校長，戴著一副充滿違和感的金絲邊眼鏡，他笑起來有些憨厚的傻氣，但于靜卻不敢輕忽。

饒是心理素質很強大的于靜，聽到這個回答，腳下一不小心，沒有踏穩，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幸好江畫眼明手快，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扶穩。

「植物？」

于靜謝過車國立，詢問教師閱覽室的位置后，直奔目標。

在傳統媒體走在消亡的邊緣的時代，記者這個職業也逐漸發生特殊的變化。

能夠管理這種國家級重點小學，並在他任內成績榮譽豐盛的校長，絕對是一個能力出眾者。

「植物，植物？」于靜喃喃自語，顯然在消化江畫的回答。不過，她並沒有糾結多久，很快恢復清晰的思路。

可能之一，揭露透明頭罩的騙局。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江畫聳了聳肩，和于靜並肩走出校園，看著街道車水馬龍，直接說了大實話，「你也許是想問，物理還是化學，我只能回答你，也許應該是生物吧，它其實和-圖-書是一種植物。」

直到去年，自媒體的興起，于靜才能在自己的公眾號上，相對自由地發表許多直擊真相的報道。

「關於這個氣泡，只能算是一個私人的事情，如果你想更深入的了解情況，我可以詢問一下那位來我們學校交流的老師，是否願意接受你的訪問。」車國立笑呵呵地將事情大致情況告訴于靜，然後幫她和方堂平聯繫。

剛剛離開電視台的時候，她幾乎找不到任何收入來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錯覺，在擁有空氣凈化器的室內環境，我竟然會很明顯的感覺鼻腔里渾濁的氣體，逐漸被一股極淡的青草香取代。」于靜沉穩地說出自己食用體驗。

「確實感覺不同。這是什麼原理？」對記者來說，刨根究底是職業道德。于靜沒有顧忌其他，直接地問道。

于靜直接詢問了關於透明頭罩的問題，江畫直接拿出兩個呼吸泡泡，放在桌上，推到于靜面前。

自由記者這個詞，字面上看，好似披著一層璀璨的光輝，其實卻舉步維艱。

對已經三十六歲的于靜而言，這個眼神明亮，皮膚飽滿白皙的女孩，看起來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我昨天看到，ｈeｔuboｏｋ•com.cｏm呼吸泡泡的存在，並不影響正常吃飯。筷子和食物，能夠穿過泡泡的外層，送入口中。同樣，和我一起來清河市學習的兩位老師，戴著呼吸泡泡，一夜好夢。」

「詳細的解釋，不如一次親身體驗。」江畫指著兩粒看似普通的小珠子，爽聲笑道。

小隔間玻璃門半開，于靜微微一敲，玻璃門滑開，一張看著舒服的微笑面孔，出現在於靜面前。

「好的。」于靜點點頭，和江畫一起走出明亮的閱覽室，迎接他們的是霧蒙蒙，陰沉沉的室外。

不外乎這兩種情況。

「謝謝你的喜愛。」于靜在江畫對面的靠背椅上坐下，順手將玻璃門關上。

她做事風格雷厲風行，行動力強，獲得消息，便立即動身，前往華明小學。

這是于靜這個月第一天沒有戴防霧霾口罩，一臉輕鬆的走到室外環境中。

她腦中已經構思好今晚公眾號推送的文章內容。

車國立在校長辦公室熱情地接待了于靜，三言兩語間，明白她來訪的目的。

但她剛強不願妥協的性格，曾經多次和上級發生激烈的衝突。常常為了一篇報道，她在負責人的辦公室里，從溝通到吵架，耗費數個小時時間。

從給她發送和圖書照片的朋友，一路往上聯繫，于靜終於找到事件的發生地——京城市海明區華明小學。

努力收集相關的資料，于靜很難從簡單的照片和隻言片語中獲得真實的數據。

方堂平是交流小隊的隊長，也是主要聯繫人。

什麼原理，並非目前最重要的問題。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在呼吸泡泡的保護下，她呼吸的空氣質量，在什麼標準。

「你好，久聞大名，我很喜歡看《直擊調查》欄目，沒想到能和你面對面交談，深感榮幸。」江畫目光欣賞，眼神平和地注視於靜，一點兒也不拘束地說道。

于靜剛剛接到朋友發送的圖片時，對這種頭上罩著氣泡的新奇事物，並沒有報有很大的期待。

坐下說話后，覺得和對方交流很舒服。

京城市的大氣循環，早已承載不了空氣中聚集的細顆粒物。如果是位於海邊的清河市，下午東南風吹拂，天空都會透亮許多。但在靜穩天氣的作用下，連日的霧霾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更加嚴重。下午，氣象部門緊急發布了紅色預警，教育局下發通知，華明小學明天將處於停課狀態。

只能依靠微博上每日具有個人風格的時事分析，維持下滑的人氣，以及說話的影響力。

「是和_圖_書的，一種特殊的植物。」江畫點頭，她毫不忌諱的直說，是因為林曾就是這麼交代她的。

經過一位教育局朋友的介紹，于靜找到了華明小學的校長車國立。

那些漂浮在空氣中的污染物，每時每刻都在影響著這座城市，以及更多城市生活的人。這種影響無分貴賤，除非你逃離這座城市。

從背包里拿出化妝鏡，于靜看到自己的形象，和早上照片里那個女子一樣，有些蠢呼呼的樣子，在正常人的審美中，實在很顯滑稽。

車國立和方堂平談完之後，等了五分鐘，在於靜的注視下，接聽了方堂平的回複電話。

于靜曾經是華國中央電視台《直擊調查》的主持記者。以其冷靜犀利的語言風格，毫不留情揭露本質的個性，為許多觀眾所喜愛。

華明小學教師閱覽室，是一個不大的房間。環境布置靜雅，擺放著許多教學類的期刊報紙。于靜放輕腳步，走進閱覽室，在一位負責管理員老師的指引下，朝一個磨砂玻璃隔斷的小隔間走去。

一向具有刨根究底精神的她，決定直接找到透明頭罩的根源。她相信只要有足夠的耐心，抽絲剝繭，真相總會呈現在眾人面前。

「可以呀。」江畫點點頭。

「我能找一個檢測機構和圖書測試氣泡里的空氣嗎？」于靜問道。

她們兩人都是有話直說，簡單幹脆的性格。

十多年記者生涯經營的人脈，是她最寶貴的財富之一。

隨著她在網路上查詢資料，發現這個透明頭罩氣泡，幾乎是一夜之間，憑空冒出，她甚至猜測，這是不是又是幾十年前類似「水變油」的欺詐案例。

可能之二，分析透明頭罩的使用效果。

「在頭上的任一位置，擠壓裂開，就可以了。」

終於，身心俱疲的于靜，在三年前離開自己熱愛的崗位，成為一名自由記者。

在江畫解釋的過程中，于靜已經將一個呼吸泡泡按在自己的腦後，擠壓出「噗」的一聲。

「被罩住的頭部，能夠正常的生活嗎？進食，睡覺，洗臉，刷牙，甚至接吻。」于靜說道接吻的時候，沒有一點旖旎感，冷靜如同分析報告。

「怎麼使用？」

而關於霧霾的話題，于靜算是最早關注的新聞人。在電視台工作的時候，她就曾製作過相關的節目。可惜，新聞的影響力，深遠卻無力，儘管她心急如焚，儘管她聲嘶力竭，環境惡化的速度，越來越快。

「好的，在學校教師閱覽室，來自清河市的江老師，會在第二個討論間等你。」車國立將對方的話轉達給於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