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關旭東倒是也不打算拆掉。

既然衣物主人答應，柳心也好奇地將這件中式棉衣往自己身上一套。她扣子還沒扣上，就迫不及待脫下來，一抹額頭上的細汗，直搖頭說道：「你帶來的這個材料，保暖效果非常優良，我們剛才應該減少放入的毛絨數量，這個分量，至少應該可以做三件這樣的大衣。還會顯得更輕便。」

「阿柳，你這幾天有空嗎？我弄到一份特殊的材料，你能不能幫我做一件棉襖，或者羽絨服的結構也可以，就按照你設計的價格。」

美工刀鋒利，刀尖劃過口袋封口，關旭東感覺到有白色的絨毛，從切口處冒出來，有點像被咬了一口的芝麻湯圓，芝麻餡快要流出時的樣子，只不過，這團花湯圓的餡料，是白絨絨。

關旭東可以想象，當這種輕暖絨為人們熟知之後，毛楊樹這種體型高大，形態優美的樹種，將會從大眾眼中的「無價值」，「麻煩」轉變為「高利益」，「高回報」，再也不用專家在媒體搖旗吶喊，努力告訴民眾一株成年楊樹，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172公斤，釋放氧氣125公斤，滯和圖書塵16公斤。

這是一件復古風格的對襟男士棉衣，選擇的面料，手感極好天然的棉麻，看起來大氣又優雅，還有幾分難得的古意。而江畫直接塞絨毛的方法不同，柳心選擇先將白絨製作成一塊夾棉的厚面料，然後再放入棉衣中。

如果關旭東知道，自己將可以製作十件棉衣分量的輕暖絨，都塞進一件衣服里，估計都想把這件衣服拆了吧。

「好了！」柳心細心將這件棉衣燙平整，遞給關旭東。她和關旭東是高中同學，兩人關係不錯，算是平日里聊得來的朋友。她五官立體，眼眶深邃，睫毛卷翹，看起來有些混血兒的模樣，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她卻喜歡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設計各種款式的中式服裝。

不過，他的問題註定在短時間內，得不到確切的解答。

如果不是他今天親眼看到很多環衛工人，將清掃的楊絮，一把一把裝進口袋裡，然後被升入楊樹的樹冠中，就算說破嘴皮子，他也無法相信，這團完全潔白無瑕的巨大毛絨球，是在短短半個小時時間里，用毫無用處的楊絮改造而成。

他的手和圖書指，捏住白絨球的一撮毛絨，用力往外拔。

「東子，你這衣服太好了，給我來一件，不，好幾件，今年春天俺回東北老家，就不用里三層外三層了。」

他趕緊脫下這件中式棉衣。

將無用楊絮加工成有用的輕暖絨，難道是植物回收站真正的功能？

隨著切口越來越短，一團白絨絨的輕暖絨，被擠出切口的位置。

這種奇特的毛絨物質，真的能像那個收購的年輕人所說，有著優良的保暖效果嗎？

等切口大約有十二三厘米長度時，擠出的白絨終於將這個怪口袋撐破了。

他將這一袋並不輕的輕暖絨，帶回家，顧不上和正在吃晚餐的父母打招呼，拎著這個顏色怪異的口袋，跑回卧室。

他穿著一件短袖T恤，站在朋友零下二十度的寒冷冰庫中，依然覺得手心暖暖，絲毫也不寒冷。他旁邊是成堆遠海冰凍的大蝦，比目魚之類的海鮮，穿成圓球的胖子看著只穿著一件棉衣的關旭東，大嚷說道：

「要不你穿穿看。」關旭東非常肯定，來自楊柳絮的這種輕暖絨，真不愧它名字中的那個「暖」字。

他將這件棉衣的人工費https://m.hetubook.com.com轉給柳心，說道：「我等會兒再帶一些絨毛過來，我做幾件衣服給我爸我媽。先放三分之一，啊，算了，放五分之一的材料吧。」

他心中找到自己今後創業的方向，趕到那棵依然被群眾圍觀的楊樹旁，從一名中年環衛工人處，以一百元的價格，買下一袋輕暖絨。

一團巨大的白絨球圓滾滾出現在他卧室的地面上，大小比健身房裡的瑜伽球，還大一圈。

關旭東估算一下自己鵝絨羽絨服大衣的分量，從大絨球中扯出等量的白絨，然後裝在一個購物袋中，開始用微信聯繫一個朋友。

和還沒有找到自己事業方向的關旭東比起來，柳心反倒是一心專研，如今工作室和網店蒸蒸日上，不靠父母，也擁有了一番產業。

他仔細地觀察這些小絨團的結構，發現它們實際上是由一簇一簇扇形的細絲絨組成，無論他怎麼擠壓，這些小絨團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鬆軟感。

他這位朋友，是一位年輕的服裝設計師。畢業兩年，在網路經營一家很有古風特色的原創服裝設計店，主要經營現代改良的古風衣物，在網路上銷量很好，很受和_圖_書顧客喜愛。

這團毛絨的狀態，和飄散的楊絮毫不相同。楊絮就算擠壓在一起，還是鬆散，被大風一吹，又會四下飄散。但是這團手感輕柔如細羽的白絨，卻更像是棉花的結構，毛絨之間，天然形成一股粘性，黏連在一起，普通的風勁，是無法將它們吹散。

「真的那麼熱？」柳心有些不太相信地問道。

「你去哪兒？」柳心點頭答應，不過，看著關旭東抱著棉衣的架勢，順口問道。

「太……熱了。」關旭東突然覺得自己選取的白絨分量，似乎有些失策。就算是自己家最保暖的羽絨大衣，在這個季節穿上，也不會在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里，讓他頭冒熱汗，後背都潮濕了。

打版，選料，剪裁，車線……

關旭東扯了扯嘴角，將這個念頭甩在腦後，然後笑著扯過圓滾滾如皮球的胖子，大聲說道：「胖子，走，哥請你擼串去，慶祝咱找到創業目標了。」

「去找胖子，他家做進出口冷凍海鮮，有一個零下二十度的大冰庫，我去試試這件衣服能撐得住怎樣的溫度。」關旭東回頭跟她說了一聲，抱著衣服，開始給自己另外一個朋友撥打電話。

和-圖-書關旭東從林曾口中，打聽到楊樹上裝著楊絮的怪口袋裡，存在能夠作為保暖材料的特殊毛絨。

「怎麼樣？」柳心整理著縫紉機上的碎面料，看著在全身鏡前一動不動的關旭東，好奇地問道。

它在眾人眼中，變成和金錢挂鉤的財富之源，人人喜愛，回收楊絮帶來的利益，讓人笑逐顏開。

關旭東現在特別想弄明白，這件厚棉衣能夠在多少寒冷溫度下，依然保持溫暖。

「謝謝！」關旭東接過衣服，迫不及待把手伸進衣袖，兩秒之後，就穿在身上。這件衣服，原本就是按照他的體型設計。

怪口袋順著切口自然一分為二。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這件棉衣裏面塞的絨毛，是按照羽絨服的分量，因此，外觀顯得有些臃腫，幸好是採用中式設計，避免了笨重感，倒是顯得沉穩大氣。

關旭東的朋友欣然應諾，讓關旭東明天將材料送到她的工作室。

關旭東用力撕扯了幾下，才將一小團絨球，分離出這團大絨毛。他一口氣，扯下數團絨毛。

關旭東直接窩在他朋友柳心的工作室，看著這件男款成衣新鮮出爐。

關旭東直愣愣看著這團毛絨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