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了父親放在外面的融資款，心裏頓時一涼，如果……那些錢也被這次詐騙案捲走，那，這是不是就是他超能力所引發的副作用？或者說，是他不可控的蝴蝶效應？
當然，好像也和母親忘了放鹽有一定關係。
過了一會兒，一個帶著手銬推了光頭的年輕人晃晃悠悠走了進來，細長的眼睛透著一股凶光，彷彿對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信任。
倒不是說他不高興到沒心情陪趙曉珂吃飯，而是有一件事情，他想要儘快回去確定一下。
「就是覺得有些奇怪，」她壓低聲音，「他像是我小時候那些喜歡在錄像廳看古惑仔的男生。」
不一定就是這樣，孤證不立，不能急於下論斷……他托著額頭，拚命安慰著自己。
浦傑雖然拉近了不少與趙曉珂之間的距離，但情緒上的低落一時半刻無法扭轉，當然高興不起來。
結果這種事就是越著急越沒有頭緒，什麼彩票啊賭球啊撿錢啊黑吃黑啊，沒一個是現在的他能不擔風險弄https://www.hetubook.com.com成的。
「我報社朋友提起的。」他沒直說，壓抑著心裏的波瀾，問，「欠的多嗎？」
從警方的記錄中李老師已經了解了不少情況，而沒了解到的地方，董保捷的態度非常抵觸，幾乎不給什麼有意義的回答，只是翻著白眼交替瞪著李老師和趙曉珂。
鋼材項目，酒後急病去世的兒子，捲款逃跑，這些關鍵詞聯繫到一起，總讓浦傑有一種略微不妙的預感。
他退到後面，把李老師換了過去。
果然，姓孟。
母親出門后，他定好鬧鐘睡了一個小時，起來后就打開資料文件夾，苦思冥想，拼了命的考慮如何設計馬甲和情節，能讓這個精分的能力幫自己越快越好地賺到錢，賺到大錢。
「累個屁，麻將桌邊上的凳子還沒人家汗蒸房的沙發舒服呢。人少了我還能進去蒸會兒。別操閑心了，有這功夫趕緊爬起來吃飯。」
浦傑面朝著牆，實在有點忍不住，開口問：「媽，我爸……他ｈetuｂｏok.ｃｏｍ.coｍ放出去的錢是不是回不來了？」
母親嘆了口氣，「你別管了，你爸不讓我告訴你。好好上班吧。我一會兒吃完飯就出去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就起來吃吧。」
他本來打算問趙曉珂，可趙曉珂對那件事只知道個大概，提供不了什麼信息，他又不想顯得牽涉進去太多，只好回來靠自己的本事從網上查閱。
趙曉珂考慮了一下，說：「他可以尋求……」
沈麗的丈夫是因為融資詐騙損失了一大筆錢才變得暴躁易怒，才把此前的家暴行為升級到無法忍受。
到了晚上，他抓著頭皮，簡直恨不得把馬甲的資料乾脆設定成裝著幾百萬鈔票的皮箱，然後激活到自己家門口。
趙曉珂被他看得有點發毛，沒幾分鐘，就過來和小王換了位置，坐到了浦傑身邊。
「您……也別太累了。」
難道……那個給他一擲千金打賞，因為酒後急病去世的馬甲孟總，就是……這個詐騙犯的兒子？所以他才能揮金如土玩個遊戲都花錢如流水wｗｗ.hetuｂoｏk.ｃｏm.coｍ還整天很閑？
「可就像沈麗說的，他能怎麼辦？」浦傑的口氣摻雜了一絲無奈的譏刺，「這樣的新聞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吧，你是做媒體的，難道不比我清楚？憤而殺夫的，和被丈夫虐待致死的，不都比比皆是嗎。如果董保捷是真的心疼沈麗，他能怎麼辦？我……反正想不出來。」
「你怎麼知道？」他老媽很詫異地用反問做出了確認。
浦傑苦笑著說：「認字的就能看書，看書的不就是讀者。」
說了五個字，她也閉上了嘴，盯著董保捷看了一會兒，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我相信，一定有比殺人更好的辦法，只不過，光靠他自己不行。」
「我就想問問，我爸的錢，是不是投給了一個姓孟的騙子？」
案件還在辦理，可從網路上查閱到的資料極為有限，最後在東涵本地的一個經濟類小論壇，他總算找到了跑掉的那個老總的一點個人信息。
「殺人是犯法的，他還這麼年輕，確實可惜了。」趙曉珂在本子上寫了幾筆，惋惜地www.hｅtuｂｏｏk.coｍ•ｃom說，「都已經是現代社會了，為什麼還總是有人嚮往那種本質上屬於弱肉強食的叢林規則呢。」
「嗯。」他翻了個身，看著快要關上的卧室門，「你下午還去打麻將？」
約定有需要的話會以好友身份提供側寫后，浦傑拒絕了趙曉珂請他吃飯的要求，騎著電驢回到了家。
退休好幾年也悠閑了好幾年的老媽都不得不託人找了活兒，他心裏一陣酸楚，連飯菜，都吃不出味道來。
「這也是你的讀者？感覺不像是會看書的人啊……」她打量了董保捷幾眼，扭頭小聲說。
「不必了……」浦傑嘆氣一樣地說，「你們需要的話，就問他幾句，我在旁邊聽著吧。」
「哦，行。」他一撐床，決定先陪老媽一起吃頓飯。
這次進入夏升集團的事情讓他老媽很有長臉的感覺，聽說他病假休息后就絮絮叨叨說了他一堆，進來叫他吃午飯看他準備睡覺，總算沒捨得再訓他，只說：「飯菜都好了，要是好點兒就起來吃吧。」
母親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ｗww.hｅt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沒事，你爸會有辦法的。實在拿不回來，我們兩口子也還得起，不用你養。安心上你的班吧。」
直到最後疲倦地上床睡覺，他還是一籌莫展。
「還要再見一下董保捷嗎？」趙曉珂看了看浦傑的表情，小心地問。
本來回來的還算早，但浦傑實在提不起上班的心情，考慮了一下過去估計也是和周冬玲吵架，索性寫了會兒小說后，爬上床睡了一覺。
回去的車上，四個人都比來的時候安靜了許多。
他老媽皺著眉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了，你媽哪兒還有那個心情。我麻友開了個汗蒸房，我去給人看店，每天光下午那幾個小時，一個月也有大幾百塊呢。」
然而，精分不是舞台劇，他並不能真的扮演一口皮箱。
「在那個年代的話，他差不多就是。」浦傑猶豫了一下，說，「他總抱怨我寫的小說不夠快意恩仇，一點都沒有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第二天他精神萎靡地趕去公司準備銷假，才知道，周冬玲已經化身颱風只等著對他摧枯拉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