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們撥給他們的錢，不可能交到社保那邊去？」
「沒錯，這三個月的差額，老員工的補繳，總計九十七萬多，已經……轉到他們賬戶。要是不發現，之後每個月還要轉去將近二十萬，如果這些員工保險關係已經被偽造手續中斷，所有的錢，就都進了人力公司的口袋。」鄭馨垂頭喪氣地看著他，說，「咱們怎麼辦啊，浦哥？要不要……報警？」
事情基本已經板上釘釘，周冬玲被邢玉強利用，掉入了更高級的騙財騙色陷阱之中，在不知道是否了解內情的狀況下成為了幫凶，準備把每月劃撥的社保金一筆筆裝進腰包。
浦傑當然也不會傻到再問中午去不去宋家吃飯，一離開三期的高層，就長長吁了口氣，「我看這次……周經理要倒大霉了。」
「你專門找我來，肯定想的不是報警。」他搖了搖頭，「走吧，拿上關鍵數據，咱們去找一趟宋總。」
說了幾句后，宋寶籟否決了浦傑直接報警的提議，看上去，他心中已經有了處理的方案。
「你和_圖_書看，就是這幾個人，他們是紀氏櫃組的，我經常在那兒買衣服，跟她們都很熟。她們當初的繳費憑證我讓她們今天送過來，我覺得她們犯不著對我撒這個謊，已經補繳過的事情，不太可能是假的。」
之後，就是一番真實到讓他無法相信是夢境的肉搏大戰。
「不是……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他壓低聲音，一條條向宋寶籟報告了一邊。
早晨起來，回味著那彷彿還在雙腿之間流連的美妙滋味，浦傑左思右想，猶猶豫豫地在筆記上寫下：「似乎獲得了能短暫進入小號視角的能力？」
禮拜天一早，他就帶上工作時候的皮包，匆匆趕去了公司。
「那種老總沒有休息日，我先打個電話看他在哪兒。」浦傑拿出手機走到辦公室內角，心亂如麻。
我就讓你哄那個老娘們結婚生孩子淡出工作崗位不賴著噁心人，你怎麼就這麼不務正業啊！他滿心泣血，連山子的留言都懶得回復，關掉軟體后，匆匆看了一遍發來的視頻，果然ｈｔｔps://ｗｗw•h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om又是周大經理的雙人花式藝術表演，有一段似乎是貴妃醉酒意識不清，臉部特寫足足給了十幾秒，擺明是要拿來當把柄用。
鄭馨搖頭說：「人力公司互相都是競爭對手，才不會把完整的數據直接交給他們，轉移手續蓋個章不磨蹭就已經不錯。」
夢裡他在一個酒店的房間，偷偷摸摸往電視機下面布置了一個偷|拍攝像頭，不多久，浴室里出來了一個女人，只圍著浴巾，仔細分辨那張沒了濃妝的臉，依稀能認出好像是上次邢玉強說的那個什麼小姨子。
偏了……徹底跑偏了，好好一個狗血鳳凰男小白臉的故事，硬是演成了十八叉詐騙案。
「宋哥，我……是有正事跟你說。管理公司這邊的。」
他提前到了十分鐘，可鄭馨已經在屋裡等他，電腦打開，幾個比較重要的數據已經調出特地做了標紅。
「我覺得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直接把咱們提供的員工數據整理了一遍，配合當初轉移給各小公司的繳納情況，做了這hetubook.com.com次的表。」鄭馨面色凝重地說，「這說明他們壓根就沒有把這一批員工的信息真正轉移完畢，所以才需要東拼西湊做表，而不是從聯網系統里直接導出，才會有這樣補繳了卻沒體現的數據。」
「老王，他們來了，你也聽聽吧。」宋寶籟沉聲說道，對浦傑示意坐下，說，「小浦，小鄭，把剛才彙報的情況仔細說一遍。」
宋寶籟馬上問：「怎麼，小周又找你麻煩了？她要還是不長記性，我幫你收拾她。」
五分鐘后，他掛掉電話，走到鄭馨身邊，「把資料列印一下，咱們去三期找宋總。」
當晚，他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宋寶籟鐵青著臉坐在辦公桌後面，一支煙狠狠摁在煙灰缸里，手還沒抬起來。
「婷婷昨天還抱怨我一直不記得叫你來家吃飯，小玉也急得光捶我，結果你這就打電話來了，你什麼時候有空？要不今天中午如何，我正好不那麼忙，你姐夫也在，咱們三個去我家喝一杯怎麼樣？」
老王擦了擦腦門的汗，小聲說：「好，好，你們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們說。」
成你奶奶個雞大腿啊，浦傑滿腦子需要消音的詞彙成串滾過，差點忍不住開麥語音開噴。
「我知道人脈在東涵有多重要，」宋寶籟凌厲的視線轉向老王，帶著克制的怒氣說，「但我上次就說，周冬玲的人脈不值得咱們一直縱容她。你看看，她現在為了一個小白臉，做出了什麼事！」
鄭馨一直沒怎麼說話，直到回了辦公室，拿起挎包準備離開，才小聲說：「她活該。惡有惡報。」
浦傑緊緊捏著椅背，說：「那麼為什麼這次對接的公司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們不是整合了所有之前人力公司的數據才對嗎？」
大學時代縱橫Dota三載半，他碰見的豬隊友比認識的同學都多，這還是頭一次知道遊戲里那些拖後腿的崽子其實根本不算什麼，生活中這種給你計劃一個背刺樂呵呵拖出去埋了的混蛋才讓人發瘋。
「那他們是怎麼整理出這麼一張表的？」
「他今天加班嗎？」
過去的時候，副總老王已經在辦公室里坐著，頭頂那一片不毛之地油亮亮全是hetubook.com.com冷汗。
要不是趕巧鄭馨聊出了一條線頭，摸出了矛盾所在，這騙局起碼能持續到工傷醫保之類的爭端處理不了的時候才會敗露，而那時，邢玉強他們恐怕早已經轉移大頭跑路了。
浦傑不太適應這種氣氛，鄭馨也看起來十分緊張，彷彿挨訓的其實是她一樣。
鄭馨的推測實在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關鍵的數據矛盾已經足以證明她的說法，而且，他們說到一半，一個商場的員工給鄭馨打來電話，把補繳的回執送了過來。
最糟的是，喝醉那段中，屋子裡顯然還不是光邢玉強自己，起碼……有人在舉手機從各種角度攝像。
浦傑惱火地抓住自己頭髮，認真地想，他這輩子看來是不能幹導演了，不然溫馨言情劇一準在後二十集搖身一變殭屍亂竄。
事情，一清二楚。
希望是之前的小公司欺負員工不懂，惡意欺詐了每人一兩萬的社保金吧……他抱著這樣的一點希冀，爬上了床。
其實時間還早，但浦傑也沒了去找方彤彤的心情，回家碼了一下午字后，看著設計好的馬甲資料發了很長時間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