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曾經的想法本來就沒錯，在優先順序上，自己喜歡的，還是不如喜歡自己的更好。
「可在那種轉變發生之前，有些事……似乎還是不發生比較好吧。」浦傑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分成兩派把戰爭打得血肉橫飛，理智的軍隊正在死守最後的防線，而激|情率領的士兵正揮舞著酒店房間鑰匙卡摧枯拉朽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可這時鄭馨突然用手輕輕扯了扯他，往不遠處的路邊一指，「浦哥，你……不去跟她打個招呼嗎？她……也給你準備了禮物的樣子。」
「當然有，」她點點頭，笑著說，「別忘了答應過我的，婚禮上我要當伴娘。回頭我會抓緊時間跟鄭馨姐成為閨蜜的，相信我。」
浦傑甚至在想，之前總覺得跟鄭馨之間差了點什麼，即使在那樣的深吻后，也一直模模糊糊的隔了一層微妙的疏離感。
這種距離下，影子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為什麼？」她好像也在害怕自己失去好不容易凝定的決心一樣，紅著臉說，「我heｔｕbｏok•ｃｏｍ.cｏm……我想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難道也不行嗎？」
「好吧。」他揣進懷裡，沒再非要打開，「還得忙一陣呢？」
他扭過頭，果然，是方彤彤。
叫好車，他進去挨著鄭馨坐下，手順勢很自然地放在了她的腿上。
浦傑有些失望地低下頭，「那好吧，你……也別太晚回去，早點路上安全。那……我就跟她先走了。」
之前還說要把東西賣完的她，這會兒卻已經彎腰開始收拾。
浦傑沉默下來，對他來說，對一個男人來說，至此再不作任何回應，毫無疑問是很過分的事。
他深吸了口氣，眼神總算是堅定起來。
「可以的話，我一會兒想要喝一點，但現在我很清醒。」她堅定地一字字說道，「我沒有什麼特別的長處，各方面……都很普通，普通得好像不值一提。可是，浦哥，我有一樣是很有自信的。不管是方彤彤還是孟沁瑤，她們……都一定不如我這麼喜歡你。」
「跟著你……就沒事。」鄭馨顯https://www.hetubook.com.com
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口氣並沒有多少動搖，「浦哥，我……沒有開玩笑。今晚……你帶我去哪兒都可以。」
「打車去離你家近一點的地方吧。」浦傑拉起鄭馨的手，心情已經輕鬆了許多，好像丟掉了一塊虛無的巨石，「明早……還要上班不是。」
戀愛……那有什麼不好？腦子裡的聲音咆哮起來，單身了三十多年的大魔法師，面對真正的戀愛反而磨磨唧唧裹足不前，是準備抱著妄想孤單而死嗎？
「沒呢。」她一扭頭，凍紅的臉上揚起一個喜悅的笑，一掏兜拿出一個扁盒子，塞到他手裡，「生日快樂，阿傑。」
「是什麼啊？」他拿起來晃了晃，聽不見聲音。
「彤彤，你……就沒別的想說嗎？」
是啊，這不過是每一個給大家提供充足借口開房的節日里，最後很常見的一個步驟而已。
「去吧去吧，」她看似輕快地擺了擺手，「不用擔心我。」
呼吸急促起來，這已經不算暗示，而等於是在明說，是在邀請和_圖_書，是在告訴他，最珍貴的禮物已經準備好，只要他願意，就可以成為他這個生日最好的壓軸。
「你真要讓我過去見見她？」
「再一會兒，把這點清了。」她拿起一支花，隨手往他胸前一插，「喏，給你，拿去送鄭馨姐吧，別買了，今晚上的花都傻貴，還有蘋果，拿一個，我專門給你留的包裝好的。怎麼樣，夠意思吧。」
她沒有躲閃，而是露出了欣喜的微笑，靠在了他的懷裡。
「浦哥，我沒有想拿這個交換什麼。今天是你的生日，這……是我準備的另一份禮物。」她已經有點綳不住臉上的表情，低著頭說，「只是這樣……也不行嗎？」
但他覺得，她肯定沒有笑。
好吧，戰場上勝負已分，隨著腦海里的白旗晃蕩著升起，浦傑一把拉住了鄭馨的手，快步往商場大門走去。
鄭馨嗯了一聲，軟軟地說：「你決定就好。」
可之後呢？
「我還以為……只有我喝酒了。」他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相信自己這會兒麵皮一定紅得厲害，「沒想到你也www.hetubook.com.com說起醉話了。」
不論是按情還是論理，也該和鄭馨正式開始戀愛了吧？
「我知道。」她點點頭，「我跟方彤彤一起吃的晚飯，我……知道了很多事。但人的心思，都是會變的，你可以期待她將來改變主意，我為什麼不可以期待你有一天能像喜歡她那樣喜歡我？」
「這競爭方式……是不是有點犯規啊？」他已經拉住了她的手，摸到了掌心緊張的汗水，也摸到了她的緊張和不安。
他轉身，徑直走向鄭馨。
她的生意做得不錯，電動車前後已經不剩什麼東西，正笑吟吟地吆喝著最後幾樣打折處理的貨。
方彤彤的動作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笑著說：「那……很好啊，都這個時代了，你可別老古板拒絕這樣的好事哦。恭喜你，單身生涯總算要正式結束了。」
他拿過蘋果，知道以她現在視線的角度，並不難看到站在十幾米外的鄭馨，一股衝動湧上心頭，輕聲說：「鄭馨說……晚上不想回去了。」
「彤彤。還沒忙完啊？」
帶著甜蜜笑和*圖*書意的情侶正要離開的並不少，其中可能也有很多目的地和他們類似。
他有點艱澀地開口說：「可是……鄭馨，我……我最喜歡的並不是你。」
就像從這裏離開的大多數情侶一樣親密。
「手套。」她頗有些得意地晃了晃頭，「我找我媽現學的……誒誒，不許拆，織得不好，拿出來太丟人了。回去再開，不然我生你氣。」
計程車啟動的過程中，浦傑的餘光看見了路邊的方彤彤。
也許，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負距離接觸，應該就能結束那種無意義的猶豫了。
「總比你心裏一直惦記著她在這兒要好，不是嗎？」鄭馨鬆開手，走向路邊，「我在這邊等你。」
算起來，這已經是鄭馨第二次告白了，比上次更加順暢自然，也不再需要酒精壯膽。
「鄭馨，你這話……說得可有點危險。」浦傑定了定神，趕忙告訴自己冷靜不要亂誤會，也許人家就是讓他決定去哪兒的字面意思呢，「平安夜約會男的最想去的地方你估計可不敢去。」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邁開步子，飛快地小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