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謝謝。」
「我不喜歡借東西。真的需要，我會拿的。」
那門將全力跳了出去，但身體太沉，平衡感不好，甚至連手型都不對。
門前的一陣亂斗中，球被白方在混亂中一頂，畫出一個笨拙的弧線，飛向球門遠角。
他猛地坐起，瞬間回想到，這是方彤彤的家。
算起來，這還是浦傑第一次真正播種在沃土深處，一種根植于基因的親切感，自然而然地流淌在他和承受者之間。
「我相信你。」方彤彤的聲音透著一股平靜的力量，「如果你是來趁人之危的，那我也只好當自己瞎了眼。」
比起酒店的房間，家這個概念給予了鄭馨更多的熱情和勇氣，加上她想要讓浦傑迅速開心起來的意願，這持續了一個中午的痴纏，倒有近半的時間由她主導。
也不知道是為了安慰，還是確實對穩定的周期有充沛的自信，鄭馨這次沒讓他再穿那件小雨衣。
「好吧，晚安。」
可他真的沒有產生過ｈｔtps://wｗｗ.ｈｅｔubｏｏｋ.ｃom•ｃom什麼邪念，他只是想讓自己在這種時候陪著她，讓她在滿心難過的情況下，有個人可以依靠。
激昂的頂點之後，就是舒緩而漫長的溫存。
但她並不需要……
心裏已經平靜不少的浦傑，當然看懂了她羞澀的誘惑，他們之間，早已經有了足夠的默契。
他看到，那幾個考察的人交流了一下意見，紛紛搖起了頭。
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說了沒三句話，鄭馨就發現了他的異常，擔心地追問起來。
他過去摘下塑料袋，剝開，一口咬下。
「也許……你早來兩個小時，我說不定會想靠一下。」方彤彤的聲音總算又帶上了一絲溫暖的笑意，「我現在只想休息，晚安。」
林衫。
再無其他。
他拍了拍額頭，有些沮喪地走進了廁所，隨便洗了把臉，也不好意思隨便用這裏的東西，撕了點衛生紙，胡亂抹乾。
也許是最近心力耗費得比較多，和*圖*書浦傑從夢境離開，回到睡眠了一夜的身體中后，才發現天竟然已經亮得差不多了，拿過腦袋邊的手機看一眼，時針都走向了八點。
昨晚只是和衣而卧，今早，身上卻多了被子，他扭頭看一眼，卧室果然早已敞開了門，裏面的床收拾得整整齊齊。
他靜靜站了一會兒，退了回去，隔著門說：「難過的話，我隨時都在。」
其實她也很想從頭主動到尾，可惜在教室和辦公室消磨掉的體力，還不足以支撐她那麼久。
朋友們通常叫他林三兒，但現在一起訓練一起踢球的人里，並沒幾個他的朋友。
足足這樣發獃一樣地坐了好一會兒，他才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向不遠處鐵絲網圈起的破舊球場。
浦傑沒有忘記測試能力進步的結果，倦意湧上來的時候，他在腦內不停地想著那個空有一身天賦無處施展的小門將。
球理所當然地落進了網窩。
知道宋文玉的不幸后，儘管可能還有些詫異為什麼一個小姑娘能和圖書讓他心情跌落得這麼厲害，但鄭馨沒有多問，只是溫柔地抱住了他，給他各種形式上的安慰。
浦傑望著門，等了一會兒，卻沒聽到反鎖的聲音。他皺了皺眉，走近兩步，提高聲音說：「彤彤，你……忘鎖門了。」
一個塑料袋掛在卧室門把上，裝著一個已經涼了的煎餅果子。
他的手套放在旁邊，球鞋沒有穿，穿著球襪的腳踩著冰涼粗糙的水泥地面。
桌上放著一張字條，用鑰匙壓著，寫了簡簡單單幾個字，「記得反鎖門。」
最後在夢境中展開的畫面，也的確是那個球員的視角，上鋪旁邊牆面貼著的布馮和卡西利亞斯的招貼畫，標志著這是他來過一次的場景。
兩隊小球員正在紅白大戰，圍繞著草皮的跑道上，站著幾個似乎是來考察的人。
不過就像鄭馨之前說的，她也很「想」他。午飯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打著午休的旗號，進去了卧室。
雖說他並沒有真的想要培育什麼，但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因那徹m.hetubook.com.com底的接納而激動。
「我以為，能借你個肩膀讓你好好哭一下的。」他翻身躺在沙發上，無奈地說。
他狠狠捶了一下窗檯，猛然轉身，走到床邊，扯下磨得發白的布書包，掏出破舊的手機，打開一些門將的訓練視頻，盯著看了起來。
心情受了不小的影響，到了新家，上去開門，把臉上重新收拾了一下，浦傑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表情，實在不適合用來迎接就要到了的鄭馨。
他的視線落在了皮球上，隨著那黑白相間的皮革，飛起，落下，彈動，再被踢高。
拿起鑰匙，他出去把門反鎖，就這樣離開。
心情多少影響到了他的興緻，吃過早飯後，他們還真的各自坐在一間屋裡，老老實實地看起了書。
更加直接的貼合，給了浦傑幾乎是全新的體驗。
那個高大魁梧的門將眼睛足足追著球跑了一兩米，身體才開始移動。
等到浦傑精神振奮，反客為主的後半段，她就只剩下了在浪頭起伏、任由他htｔｐs://ｍ•h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擺布的份。
於是，他再也沒了看書的興緻。
可那是自己的女朋友啊，情緒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我還以為，你今晚會需要。」
讓他甚至有了一種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的感覺。
幸好，從各方面來看，這也是鄭馨所期待的。
比起上次對著電話絕望而憤怒的掙扎，這次他看到的視野，平靜、波瀾不驚。
閉上眼睛，浦傑突然覺得自己辦了一件很滑稽的事，他在深夜跑來了明確表白過的女孩家裡，像個傻子一樣擔心對方出事，還硬賴著不走睡上了她家沙發，換個膽子小點或者關係差點的女孩，這會兒早報警了。
小球員們歡呼著奔跑，擁抱在一起慶祝。
淡淡的失落感浮上心頭，他輕輕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睡了。
抱著把情人節提前在這天過了的微妙心態，他也沒再給鄭馨去看書的機會。
八點半不到，鄭馨打開了屋門，拎著兩份早餐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最後，從牆上的訓練時間表，浦傑終於記起了這個小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