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交代是，但……我也覺得不太對勁。反正今天陳忠去警局了，一叫就到，什麼都沒認。那幫小混子也拿不出證據說是陳忠指使，我聽給我做筆錄那個警察的意思，這事兒估計就按搶劫團伙作案未遂處理了。」
「陳忠不該有這麼多錢。」韓永平沉默了一會兒后，緩緩開口說道。
一天下來韓永平打了三個電話，可浦傑一直在警局裡忙活也沒空深談，晚上回家匆匆吃過飯，才坐在沙發上讓沐華捏著肩給他打了回去。
「那也不許這麼晦氣，瞎說什麼呢……」方彤彤又瞪他一眼，湊近幫他吹乾，這才小心翼翼給他換藥，疊起紗布重新粘好，皺眉道，「你這不敢去醫院的體質，這時候也太不方便了。要不你啥時候追個護士回來給你當情人？我看咱家就差這個專業的。」
沐華小聲道：「可那樣診斷還是不方便啊，那些專業醫療器械家裡可沒地方擺。」
「花錢就不會被供出來了嗎？」浦傑不解道，「十四張嘴，沒那麼容易串供
和圖書的吧？」
浦傑應付幾句，這會兒也討論不出什麼，就先掛了。
「我尋思著是，你上次跟我說呂偉幫陳忠說話，我就一直在想，當初我們老哥仨各佔一塊地方為非作歹的時候，也他娘的沒少打交道，陳忠確實不像是搞這種彎彎繞繞門道的人。他要有那花花腸子，肯定就跟羅強一樣把錢洗到縣城裡開廠子做老闆去了。」
鄭馨從泳池裡氣喘吁吁冒出來，趴在邊上抹了把臉，「要不雇個家庭醫生？」
他們說的當然不是實話，陳忠被傳喚后，也當然咬死了和他們不認識。
沒跟陳忠見面，浦傑就在離開的時候見到了幾個表情嚴肅等在外面的小弟，那幾個人當然認識他，其中有一個貌似在南國風光搗亂的時候還跟他對峙過。
孟沁瑤一副頗為凝重的表情，緩緩道：「這麼說，不能去醫院看病還真是個事兒。」
「我想不通的就在這兒。如果跟我猜想的一樣，這該是個跟你有仇，同時又特別討厭陳忠
www.hetubook.com.com的人才能辦出的事兒。你想想，要是一切順利，你死在那個院門口，這群王八羔子多半要為了減刑去自首，黑鍋往未成年的小崽子頭上一推，乖乖等審判。可死的是你這樣跟哪兒關係都挺好，慈善榜上有了名的納稅大戶，警察敢怠慢嗎？只要查一查，審一審，他們再跟現在這樣咬出陳忠，你猜會是什麼效果？」
浦傑怕她擔心，就沒說那麼詳細。
連專門用來下死手的未成年都找好了，真他媽夠毒的。
「可惜我沒死，就受了點皮外傷。」
「十四個，最大的二十二，未滿十八的四個，」浦傑咬了咬牙，道，「四把三棱刺沒找到，但我肯定當時那四個未成年的絕對拿著，這是奔我命來的。」
孟沁瑤在旁邊笑道：「三百六十行，你要鼓勵他湊齊啊？」
他心裏當然清楚，搶包是假，以搶劫過程中傷害致人身亡才是他們的根本目的。
「起碼得有個能讓他不用去醫院也沒事的吧？這次傷得輕，wwｗ.hｅtｕｂｏok•cｏm.ｃom回頭傷得重了呢？」方彤彤皺眉說完，自己拍了自己臉頰一下，「呸呸呸，烏鴉嘴，不說了。」
「哦？怎麼說？」
浦傑笑著說這句話的時候，方彤彤恰好端著紗布棉球來給他換藥，一聽就柳眉倒豎，氣哼哼瞪了他一眼，掀起衣服就把那塊膠布狠狠一撕，用鑷子夾起棉球蘸了一下酒精就摁到他傷口上，小聲說：「這還叫皮外傷，有本事你昨晚上別叫黃凱來給你縫針啊？什麼叫可惜沒死，你這就活膩啦？」
浦傑皺起眉，也明白過來這裏頭的矛盾點在哪兒，「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可能跟陳忠沒關係？」
「說是陳忠指使他們出來弄點錢花，說鄭馨是給大老闆當情婦的，飯店的門面都是買下來給她做生意賺零花錢玩的，就盤算著搶劫。」他輕輕嘆了口氣，「反正是避重就輕，都挺油的。」
「是陳忠嗎？」韓永平詢問的口氣頗為奇怪，就像是在懷疑什麼一樣。
浦傑在心裏設想了一下，沒有回答。
周一整整一天浦傑都在做筆錄和*圖*書和進行指認，公司都沒去成，拿回來的包里，證件手機基本都在，沒裝多少的現金也都追了回來。
韓永平等了一會兒，慢悠悠接著說：「這就是要把陳忠往涉黑團伙的靶子上釘，按這兩年的查處力度，只要真釘上去，那他不死也要脫層皮，上次騷擾你的飯店他手下就有人留著案底呢，警察不傻也不瞎，這麼現成的一個功勞，會不想撿？」
這次的事兒讓鄭馨后怕得做了一晚上噩夢，一早起來就給劉洋兩口子打了電話，說以後一個月過去一次，讓他們好好加油。陪著浦傑去警局領失物的時候，還滿肚子後悔說包里沒什麼值錢的，都能掛失補辦，其實就包最貴還被割了肩帶，真不該讓他去追。
「辦清了？」
「嘶……」這一下蟄得他倒抽一口涼氣，趕忙捂住手機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跟老韓說話呢。」
「他們不是咬了陳忠么。怎麼說的？」
「所以這是借刀殺人？」浦傑覺得有點頭疼，「難道陳忠有什麼仇人冒出來了？」
還好，浦傑擔心的事情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成為現實。
孟沁瑤托著下巴，猶豫了一下，開口說：「老公，要不……咱們這兩年爭取開個醫院？」
「辦清了。」
看那幾個人交頭接耳似乎要過來找自己的樣子，浦傑滿心厭煩，上車徑自走了。
「沒覺得奇怪么。」韓永平緩緩提醒道，「他們要是真想招，咬出陳忠，當然也要咬出他教唆殺人的罪名才方便立功給自己減刑，而他們要是不想招，那為什麼要吐出一個幕後主使的名兒來？團伙搶劫，自己內部那個頭頭背黑鍋就夠了，警察沒證據不會往深牽扯的。」
「這和挑唆人來殺我那次不是一回事。那次有舊怨，年輕人熱血一上頭，豁出去幹了可以理解。」他的口氣顯得頗為沉重，「這次，可就是擺明了買兇殺人的套路。十四個半大孩子，靠義氣指使九成九最後要被供出來，這事兒背後，准有人花了大錢。」
鄭馨的包最後還是找了回來，那幫小子很乾脆地招供了同夥藏匿的出租屋，認罪自首，說是搶包團伙，這是第一次出手結果就栽了。
「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