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天生擅長家務。」俞靜思淡淡道，「只看肯不肯下功夫。包括男人。你如果一天擦兩次地，不出一個星期就會熟練無比。如果你找視頻研究收納技術，三天你就能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條。前提是，你想。」
在浦傑心裏，她本來就該是女主人。
「我還以為……她是喜歡做那些。」
「幸好你現在認同了。」
「回見。」
看車停穩，她解開安全帶，開門下去后，微笑著對他說：「浦傑，我連受一個男人的束縛都適應不了，你覺得我會願意把自己放在一個小丫頭的制約下嗎？」
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
唇角不自覺地往上翹起，浦傑完全沒有反駁也沒有反問一句為什麼的念頭，而是露出了一副「好好好你說得對說得真棒趕緊再多說幾句的表情」，咧嘴笑著說：「如果不考慮法律關係，單純從情感強烈程度來劃分，最愛的那個人就算是妻子，那麼，當然就是她。」
「算是之一吧。幸好，我需求的很簡單，不需要太在意她。」俞靜思笑了笑，說，「知道么，她今天和圖書邀請我做她的攝影模特。說要給我青春的尾巴留個紀念。」
比如為什麼孟沁瑤對方彤彤的態度從來都那麼妥協，只是緊緊抓著婚姻關係和事業兩樣在手。比如為什麼方彤彤除了孟沁瑤之外從不和其他人一起陪他。比如……為什麼家裡的妹子們都乖乖地這麼聽話。
「我願意為此感謝你。」俞靜思笑了笑，輕聲說，「你想要什麼謝禮嗎？」
「我知道。我的手機桌面就是從她那兒要的你的照片。」俞靜思很坦誠地說，「但我還是拒絕了。」
浦傑皺了皺眉，開門跟下車，到她身邊問：「為什麼這麼說？我不覺得彤彤制約了誰。」
她微笑著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我沒打算把自己放置到一堆青春靚麗的小姑娘中去。你對我而言，是理想生活中最合適的拼圖，所以相對的，我也甘願為此成為你的拼圖之一，只不過，就像我不打算讓你這塊拼圖佔據過多比重，我也不想讓自己進入到你的生活里去。」
「這就是你和她聊天之後的體會ｈttps://m.ｈｅtｕboｏk•cｏm.ｃｏm？」
「我的理想生活就是這樣，我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事業，有充分自由的空間，有財務獨立的能力，有一個不會試圖改變我想法和人生軌跡的情人，當然，這個情人能不黏人還又高又帥是最好的。你說，我是不是就差一個你？」
「嗯……是。開始小瑤還會幫把手，後來……基本就都是她了。她好像不愛讓小瑤幫忙，小安和沐華搭手的時候更多。」浦傑想了想，說，「至於家事拿主意這個，她比較擅長當然是交給她咯。」
「我當然……」沒所謂三個字被他從舌尖上吞了回去，仔細想想，那場景他的確會感覺心裏不舒服，而同樣的場景反過來，他卻覺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可……她沒要求過這些。」
俞靜思搖了搖頭，「我本來就不打算，和你的彤彤談過後，就更不打算了。」
「不好說。心理分析需要對應具體事例，經過充分溝通才好做判斷。」俞靜思的態度有些微妙的迴避，「你要讓我猜的話，那麼大概就是之前我提到的了，不ｗｗw•hｅｔuｂｏｏｋ.cｏm.cｏｍ管從什麼心態上來計算，她都更像是你的妻子，比如，這種隱性的女主人意識。我記得你提過你們是同居狀態，那我沒猜錯的話，家裡的大小事情，應該全是她在操持拿主意吧？」
「她沒有要求，只是在潛移默化而已。」俞靜思平靜地說，「說不定，這就是她樂於邀請我們做私密攝影模特的另一個原因。」
「我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她挑了挑眉，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胸肌，「我是三十歲的老女人，馬上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咯。讓我看了之後覺得哇好美，和讓我看了之後覺得小肚子裏面一陣陣發熱發緊，明顯後者更符合我的需求。」
「這算是……床友？」
「這隻能說明你偏心。」俞靜思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在他左胸上點了點，「你自己想想，如果現在換成鄭馨管理你家裡的各項事務，有點什麼事她會主動拿主意，方彤彤想做什麼一般都會跟她商量，你是什麼感覺？你願意嗎？」
「喜歡做家務，和喜歡為了你而做家務，是不同的兩件事。」她笑著說，「肯為你費
ｈｔｔps://ｗww.hｅtｕｂｏｏｋ•cｏm•ｃoｍ一上午功夫擺出一桌子菜的女人，很可能自己在家的時候只隨便下碗打滷麵。」
「才是？」浦傑微微皺眉，說，「你這個用詞很有意思。」
看診所就要到了，浦傑不太死心地問：「靜思，你真的不考慮讓咱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嗎？現在這樣，其實對你對我都不是太方便啊。」
「不用，有你就夠了。」他猶豫了一下，偏頭問，「對了，靜思，你說……彤彤這麼積極幫我身邊的女人拍紀念照，有什麼特別的心理意義嗎？」
無可替代的一個。
「看來這也是她們從不互相比較的原因之一。」俞靜思托著腮，若有所思，「明知道會輸的競爭，還願意行動的人，未免太愚蠢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微笑道：「我不是為了提醒你什麼，是你對咱們關係的另一種形態抱有幻想，我才不得不申明我的態度以及原因所在。希望將來，咱們都能保持現在的美好界限，距離產生美，就讓我留下這點不值一提的優勢吧。那麼，我去忙了，回見。」
相對內事幾乎不管的孟沁瑤，每當有新的女人到他身邊和圖書就會第一時間出現的方彤彤，已經在事實上奠定了所謂女主人的地位。
坐回車裡，往警局開去的路上，浦傑想通了很多事。
「為什麼？」
「感情不是某種實際存在的可分割物，我做不到拿著尺子量一量刻度，每個人不偏不倚。」浦傑認真地說，「喜歡從來都是分程度的。」
「我可算不上帥。」他笑著撥拉了一下頂上的頭髮，「也就是能看而已。」
他笑了笑，俞靜思如果不能接受這一點，那麼，就讓她希望的關係，永遠如現在這樣持續吧。
「難怪你那天會提到《失樂園》，看來你還挺嚮往那樣的情人關係。」浦傑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其實以前我是不太認同這種偷偷摸摸的地下關係的。」
「你願意那麼認為也行，事實上我覺得你很有魅力，從你的表現上看，我對你應該也有一定的吸引力，我更願意認為，我才是你的情人。」
俞靜思頗為玩味地說：「我一直以為，你會努力把自己的感情均分。」
「也不算完全認同。只能說，我願意為了你而妥協。」
「哦？那不挺好，她攝影上面很有天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