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他倆字丟出口才想起剛答應的事，趕忙硬生生拐彎說，「對不上號就是容易撞到牙。」
他閉著嘴，望著她，用眼神詢問著，是不是可以開口。
享受了一晚上的特別愛好情趣房間，體驗了一上午的捆綁流男體拍攝，帶著滿身的繩子印跟方彤彤吃過午飯，他們就開車趕往省足協，開始了一下午的應付公事。
「傻瓜，你剛才不就是瘋了。」她抽了兩下鼻子，輕聲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一堆什麼？會有什麼後果？我可是喝醉酒了啊，我要是真的說好，這個家就完蛋了你知道嗎？」
「行，我知道了。我一定轉達。你也辛苦了。支教挺不容易的吧？」
所以看到她哭，浦傑第一反應就是慌張，趕忙又把她擁入懷中，一邊撫摸著她微微抽動的脊背，一邊不知所措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太大聲了，我不是有意吼你的。彤彤，別哭……求你別哭。你一哭，我真感覺自己要瘋了。」
「我還沒說完呢。」她又打斷了他的話，「人家喝了酒，想找你發泄一下情緒，人家心裏憋得heｔｕｂoｏｋ.ｃoｍ.cｏm難受，你就好好讓我罵一頓出出氣怎麼了？你幹嘛突然這麼說。你害得我哭成這樣很難看的知不知道？而且，被這種話感動的方彤彤，難道不是很蠢嗎？你覺得我很蠢嗎？」
浦傑想了想，說：「你幫我接吧，跟她說我開車呢不方便。」
幸好今晚這頓，黃凱派來了部下中的得力幹將，浦傑不太需要充當應酬的主力，而且方彤彤的心情總算有了明顯好轉，也沒再多話，只是默默給他找合他口味的菜，懶得管那群滿腦子都是液體糧食的男人，自顧自轉桌夾到浦傑的盤子里。
雖然以他們目前的情況還會被分到無職業合同那一檔，暫時不能進入已經踢上職業比賽的前輩們的圈子，但他們每一個人都相信，能被已經馳名漢央的神眼浦傑看中籤約，就是職業生涯最大的保障，沒有之一。
今晚之後，他是否還能凝聚起如同剛才一樣的決心，為了她不惜放棄一切呢？
六個被選中的小將一半來自體校，一半來自普通學校的業餘校隊，因為體校的三個都讓給了和圖書力康，不論從哪個方面看，浦傑都做到了無可挑剔。
「我說不跟你來，你非要我跟你來。」她低頭揉了揉眼，「其實……其實我也一樣，你開心我才開心。我知道自己最近情緒在最低谷，你就該給我點時間讓我緩一緩。可你就是死黏著，煩死了。」
她一撅嘴，結果上唇撞了他的牙，疼得抽了口氣。
吃完出來上了車，浦傑小聲問：「趕路回去？還是……換個不同類型的情趣房間再拍幾組讓你把貨好好補補？」
「喂，我是方彤彤，浦傑開車呢，不方便接。」
一切都比照預訂流程完成，專業人士負責的儀式，精確到記者攝像的位置偏差都不會超過十厘米。
「好了，你可以說話了。」她破涕為笑，拿手帕不顧形象的擤了一下鼻涕，「討厭，故意逗我。」
給朝陽U16頒獎的時候，浦傑上去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對他來說，心情轉好之後，臨場發揮也就自如了許多，總算沒給公司丟人。
「我不是為了哄你……彤彤，我是認真的，我不想你一直這麼為難自己。你開心我才開心。我真的是考ｈttｐs://ｗww.hetｕbooｋ•cｏm•ｃom慮好了。愛情本來就要奉獻，付出，沒道理一直是你在寵著我吧？我是男人啊，也該我拿出點魄力了不是嗎？這個家本來就不是個正常的狀況，那麼，完蛋就完蛋吧。」
「哦……好。好的。」
「明天再回去吧。」她眯著眼睛向後靠著，舒展了慵懶的身軀，「不想你開夜車。」
那股正在緩緩消失的決心，真的能破開重重阻力嗎？
「以後不許跟我說對不起，一次也不許。」方彤彤瞪著紅通通的眼睛，認真無比地說，「我不是開玩笑。我不要再聽你的對不起。你記住，小事你不用道歉，不說我也會原諒你。大事……道歉也沒意義，我會默默記在心裏，給你累加上的。」
「呃……」浦傑這下沒了招，張口結舌無話可說。
「我……」
「對不起……」
可他馬上就看到，心愛的人臉上，竟然已經無聲無息地淚流滿面。
聊了一會兒，方彤彤把電話一掛，嘆了口氣，說：「學校暑假，她回來待一段時間。給你帶了那邊的土特產，說是孩子們要謝你。另外……她20號過生日，想跟她姐www.hetubook.com.com請你和我一起吃飯。」
他不停在思考一個問題。
「可……」
離開停車場的時候，浦傑看著眼睛略腫的方彤彤，心裏有些遺憾，又有些自己不願面對的慶幸。
她不是愛哭的人，從來不愛用眼淚這個很多女人熱衷使用的大殺器。
方彤彤如果點了頭，他能兌現自己的承諾嗎？
「這誰啊你給定個這鈴聲……」方彤彤皺眉嘟囔了一句，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喲，陳雅潔。你的支教小妹。」
可一朝被蛇咬，十年跑不了，他怎麼想，都總覺得滿地井繩，還是有點不安。
按說，這樣的表現，風波在方彤彤身上這一部分應該是已經過去了。
「哦。」她也不客氣，拿起來就接了。
「你閉嘴，聽我說。」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我不答應。我在最該答應你的時候沒有答應，那麼現在，最不該答應你的時候，我當然也不會答應。別說孟姐現在對得起這個位子，就是她將來對不起讓出來了，或者……或者出什麼意外空出來了，我也不會要。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你說我矯情也好，多心也好，我……我就是覺得……一個孩子m.hetubook.com.com，可能讓你被搶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
最後，浦傑當場簽字，確定了對那六個小夥子最有吸引力的獎勵，一份和傑耀的經紀合約。
「為什麼啊！」浦傑一下扶起了方彤彤，疑惑到近乎有點惱火地問。
「美死你。」她瞪他一眼，「維持成早前的樣子，你費了多少心血？我費了多少功夫？你一個個領寵物似的帶進門，哪個不得我去了解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我還要去裝壞蛋挨個立威讓他們知道大小分寸，你說完蛋就完蛋，我還心疼呢。」
之後就是力康的代表和朝陽的代表來進行優秀球員簽約梯隊的儀式。
忙完這一攤，浦傑多少鬆了口氣，晚飯的應酬推不掉，只好又帶著方彤彤出席。
她噙著淚花笑出了聲，「算你機靈，走吧，上去休息了。明天下午開會，上午早點起，讓我好好拍個夠。」
浦傑點點頭，車子發動沒多久，他的私人號手機就響起了特別選定的鈴聲，《我們的祖國是花園》。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我記住了。」他點點頭，湊過去想吻她。
最後一個問題，恐怕此生此世，都不會再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