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盯著距離子孫根不超過兩厘米，刀刃幾乎貼著大腿的菜刀，冷汗黃豆一樣滾落，終於忍不住喊道：「是那個女娃自己瞎找事情嘛！明明說要捐款，可拉著村裡的女娃子問東問西，還偷偷錄音拍照，不把她留住，整個西角誰知道要被抓走幾個。她服個軟也就算了嘛，偏偏還要罵人畜生，這不是拱火嘛！」
「是我，但今兒個天兒不好，不跑。」
這時，那個抱著女兒的婦人顫巍巍開口了，「瞎說，你……你明明昨天還跟俺諞，說你玩過女大學生了，俺要再不生兒子，就不要俺了呢。」
「我……我不知道，我送完她就回來了。」
李麻子的目光又有點閃爍，「我哪裡知道嘛，我……我呆了一個小時就走了。我走的時候，她還在老癩子家的穀倉里捆著呢。」
門關著，裏面有狗在叫。
看來，對於這種地方來說，不管你帶著多大的善意而來，外鄉人這個身份，就已經註定了危險。
額外又塞了兩百給旅和-圖-書館老闆娘，浦傑算是大致摸清了那個李麻子的底。
所以整個老石頭鎮都知道兩角村裡有多少齷齪事兒，老少爺們都拿來當成了下酒的談資，談得久了，甚至都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浦傑拿過的菜刀貼著大腿根落在李麻子的胯|下，「真的嗎？我下次，手就不一定有這麼准了。」
一個滿臉麻坑的青年叼著煙露出了臉，「你們這麼老晚往西角去幹啥？夜裡那個山道沒人走的。等明天吧，你真要去，明兒早晨鎮西路口那個餛飩攤等我，我……」他掃了一眼陳靜潔，話突然停頓了一下，「我給你們算便宜點，來回八百，成嗎？」
「呸，哪個腚溝子不長眼的瞎他媽造謠，老子沒跟著去，不知道。」
「之前那個女大學生跟你談的價錢，也有這麼貴嗎？」浦傑眯起眼睛，突如其來地問。
回想了一下聽來的地址，浦傑出門走到等待的兄弟邊，說：「如果為了這次的事，進去蹲一年我hetubook.com.com給二十萬，有誰覺得願意，就舉一下手。」
可能不是沒有鏟子想要狠狠挖掉這塊臭肉，但當一個地方所有的人都一樣的麻木不仁，再鋒利的鏟子，也只能鏟在堅硬的石頭上，震麻了拿著鏟子的手。
「你們把她怎麼了？」
「那哪兒能，她可不捨得給這錢，不過……」李麻子說到這兒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小眼一翻，梗著脖子問，「你咋知道女大學生的事兒？」
「好，來三個身手好的跟著我，其餘人上車待命，眯會兒養養精神，咱們不久可能就要出發。」浦傑看了一眼路，「靜潔，我是路痴，你找找剛才那個大嫂說的住址，帶路。」
「誰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跟著他一個箭步搶上，彎腰單膝壓在李麻子脖窩卡住聲音，雙手抓住胳膊一扭把肩膀卸脫臼，衝著裏面一擺頭，「先進去把嘴巴封住，別惹來多餘的事。」
「人家也都是為了個香火嘛。」說到最後，那中年和-圖-書婦女撥拉開拽著她褲腿嚷嚷著想吃方便麵的孫女，抱起自己搖搖晃晃剛會走的孫子，滿臉慈愛地塞了一快糖到他嘴裏，「都是老鄉，誰好意思撕破這個臉面喲。」
那是西角村人，在鎮上給木材行採石場開車，三天打魚兩天晒網，村裡的家有個婆娘和兩個女娃，婆娘是五千塊買的，打斷了一條腿，在鎮上賺了點跑車錢，就又娶了個年輕的，養在鎮子里，主要就在這邊過日子，但第一胎還是個閨女，脾氣就不太好，尋思著想找個能生兒子的。
裏面很快響起了拖鞋踩在水裡那啪唧啪唧的聲音，接著，門開了。
「嗯。」陳靜潔咬緊牙關點了點頭，快步走在前面，走了兩步發現地面凹凸不平，穿著高跟鞋特別費勁，而且之後可能還要上山，索性脫下來遞給浦傑，說，「浦總，你手勁大，幫我把跟掰了。」
鏘！
咔嚓，兩聲之後，她穿回去，邁開大步，看著總算自如了許多。
浦傑毫不猶豫飛起一腳，直接蹬在即和-圖-書將關上的大門上，把李麻子連著一起踢飛出去。
也就那群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和陳雅潔這樣的年輕女孩才會相信他的狗屁。
七角山的兩個窮村裡出來的人在鎮上是有名的橫，窮還不要命，派出所等幾個地方挑臨時工，就用了不少那邊的人。
浦傑用力拍了拍門，示意陳靜潔上來說話。
面如土色的李麻子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這邊的老婆已經嚇得抖如篩糠，小聲回答：「我……我送了，還收了五十塊錢。」
「你做了什麼事兒自己心裏清楚，你要是叫，我就直接弄死你。」浦傑凶神惡煞地低聲威脅了一句，掐著脖子把李麻子提了起來，「走，進去說。」
雨漸漸大了，陳靜潔抬手擋著額前，看了一眼一座二層舊房的院門口旁邊的生鏽門牌，數了數巷子過來的房數，點頭道：「應該就是這兒了。」
「我們就是來找她的。」浦傑微微一笑，摸出兩張百元大鈔，「聽說那天是你送她去的，對嗎？」
「我是外地來這兒想去ｈttｐs://www.ｈetuｂooｋ•ｃom.coｍ西角村辦事的，聽說有個李哥可以幫忙捎過去。是您嗎？」
陳靜潔馬上走進來，轉身鎖上了門。
說完，李麻子抬手就要關門。
浦傑拿出手機，調到錄音功能，蹲下，盯著李麻子的眼睛，緩緩問道：「告訴我，你前天送沒送一個女大學生去西角村。考慮好再回答，我不是很有耐心。如果答案我不滿意，你這輩子可能就跟生兒子這事兒說再見了。」
但他的態度，其實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很快，手都陸陸續續舉了起來。
三個彪形大漢立刻沖了進去，一腳廢掉衝上來的黃狗，魚貫進屋。
「那她為什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她在西角村怎麼了？」
不愧是跟著韓永平辦事的，那三個小夥子很有經驗地進門就把電視聲音開大，一個拿著菜刀逼住女人讓女人抱好娃，另外兩個一個守住窗戶，一個守住門口，看著浦傑把李麻子破麻袋一樣扔到地上，一起露出了專業的兇狠眼神。
「我出一千。」浦傑開口說道，「回來你還管的話，再加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