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
「可這太難了。」浦傑苦笑著往後靠去，「太難太難了。」
她放開手，微微一笑，柔聲道：「我不信誓言什麼的東西，也許聽了會高興，但太認真，就是給自己找難受了。一輩子那麼久，幾句話，怎麼比得了法律的保護。」
方彤彤平靜地幫他接著說了下去，「可你卻連婚禮上都沒能說出那句話。孟姐……恐怕至少留了四個機會給你表白，司儀那幾次瞪著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可你就是沒說。」
「我想好了。」浦傑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開口道，「彤彤，如果以對你的愛為標杆，只有同等的愛意才能說我愛你，那麼……除了你之外，就沒有人能等到這句話。我之前，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浦傑把嘴裏那口狠嚼了幾下，咽下去，輕聲說：「彤彤，對不起。」
撒謊，明明每次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都會笑得比春天的陽光還要溫暖燦爛，浦傑在心裏滾動了這麼一句，但沒敢說出口來，ｍ•ｈｅtｕbook•cｏm.coｍ只是又一次鄭重其事地說：「對不起。」
「彤彤，真的對不起，我說過……那三個字是只屬於你的，可……我沒能做到。」浦傑低下頭，很愧疚地說，「我……實在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小瑤了。」
「這次甚至都不算是我該原諒的事情。」她關好冰箱門，折回來坐到他身邊，「你好好想想，對我來說，孟姐這個人，你說沒說過愛她，有什麼大區別嗎？」
「嗯。」
「好吧，我收回……我先前的道歉。」
「可這次……」
浦傑想了想，忍不住說：「彤彤，你這算是在給我立Flag么？」
「你用這句話確定，她是你的妻子，你不用這句話確定，她依然是你的妻子，你所有產業的經營者，家中實際地位最高的人。」
她笑了起來，語速快了許多，「其實你應該改掉亂道歉的毛病，對不起雖然也是三個字，可女孩子一點都不愛聽。你真該努力的，是壓根不給ｗww•ｈｅｔｕbｏok•ｃom.cｏｍ自己說這句話的機會。」
「阿傑。」方彤彤的表情變得嚴肅了幾分，「你如果因為這樣的理由去表白，才是真的對不起孟姐。我……雖然猜出你要對她說我愛你的時候稍微有點不高興，心裏……酸溜溜的，可如果你是因為愧疚想彌補而去說，我會更生氣的。因為那三個字，不是這麼不值錢的東西。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擰開水龍頭，翻出櫥櫃里的洗潔精，笑道：「靠洗碗機太久，手都生了。」
「當然不算。」她扭頭一笑，抬手往他臉上彈了點水，「我這是在提醒你，新招的助理多看看，多想想，別褲襠一熱就躥到人家床上去了。」
「你活該。」她端起剩下那幾個吃乾淨的餐盒往廚房走去，「艷福都讓你享成這樣了，難也活該受著。」
浦傑沉默了足足幾分鐘，面前的東西都吃了一小半，才含著嘴裏香到不捨得咽的海鮮飯，點頭用一聲嗯代替了回答。
「你看看到現在和-圖-書你都招惹了多少女孩子了，」她一邊洗餐盒，一邊數，「把明顯對你有意思的都算進來，家裡五個，外面倆，馬上添一個估計是外面進不來的，還有趙曉珂，這可就馬上奔這兩位數去了。看看，這裏頭哪個放到相親市場都是絕對搶手的好姑娘，你一個爛桃花也沒碰到哎。」
「孟姐的地位本就比你以為的高。」她緩緩說道，「那麼，你發現了這個事實，並決定給予匹配的感情表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這是你欠她的，不需要我來原諒。你從接受了鄭馨姐，又和我走到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行動上不是只愛一個人了。懂嗎？」
她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我只是在你心裏的地位最高，又敢利用這一點，才有了一個看上去很招惹不得的氣勢而已。阿傑，感情是會隨著時光消退的，當你不再那麼愛我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是。而孟姐，就決不會有輸光的一天。」
「阿傑，你不守約定啊。」方彤彤把剩下的飯菜扣好，過hetubook.com.com去廚房放進重新通電的冰箱，「你忘了么，我說過不許你再跟我說對不起的。我能原諒的，不用你說這個。我不能原諒的……想必你也不會有膽子去做。」
「啊？」浦傑一愣，沒反應過來。
「如果感情可以量化，陌生人是0，60分就叫做喜歡，那麼往上肯定有某一個標準是愛，也許是80分，也許是90分，彤彤，我對你的愛是100分，小瑤……應該不會少於90分。」他停頓了一下，有些痛苦地說，「我此前太忽略她了，我一直把她做的事情，看得太理所當然。彤彤……如果對她的感情只是喜歡，我其實不會同意和她結婚的。可我……可我……」
方彤彤沒有追問，他嗯了一聲之後，她也沒說什麼，表情似乎有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又沒有。
其實沒太懂方彤彤想說什麼，浦傑疑惑地望著她，想試著捕捉一下她正在小心隱藏的情緒。
「那，就堂堂正正底氣十足，不要有任何負疚感的去說吧。」方彤彤笑了笑，站起www.hetubook.com.com來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我沒想到你會在這麼一句話上糾結那麼久。說真的，我一般都是看行動的。」
「不用，你可是我的重要模特，保證讓你十指不沾陽春|水。」她微翹的唇瓣中流淌出一串清脆的笑聲，「對哦，算起來……你的運氣在這方面也格外的好啊。」
「可我……我現在對小瑤的感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喜歡的程度。」他雙手交握在膝蓋之間，堅定地說，「我不知道超過多少，我也不知道距離你還有多遠，可我覺得，如果我不說，對她太不公平。」
「你道什麼歉啊，傻呼呼的。」她露出一個微笑，撅了一下嘴，說，「我今天也是懵了頭，折騰大半天，圖都沒好好修，結果做了一大堆，竟然全是肉，我都忘了給自己弄倆素菜了。好膩。」
「對，我……沒說。」浦傑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有些沮喪地說，「我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承諾修正為我最愛的是你。可我真的該說了。真的……該說了。」
「我來吧。」他起來往那邊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