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災禍
第三百一十六章 清明上河圖

旋即又失色:「你如何知道的這些事?!」
那懷訣子聽了這話,先是瞪眼失聲叫:「什麼金三胖?!從未有過的事!」
昆吾子翻手將這畫卷一收,那寶貝便融進了他的身體里。於是的形象也因為這東西變得清晰了一些、就連聲音也更有力了。
他的聲音嘶啞,在高空的罡風中顯得微弱、好像正在被吹散。但三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因為這是自昆吾子出了雲山以來,所說的第一句話。
「那蒲松子的確已不是蒲松子了……他眼下被共濟會的福量子附體!那懷訣子也是一直以來藏在雲山中的一枚暗棋——李雲心,你還不現身!」
說罷不看他,又轉頭去看蒲松子。但看他的時間卻是要久一些——且臉上的微笑終於慢慢消散了。
所以也自然知道,月昀子已經死了——死在渭城中、洞庭邊。
現在,蒲松子與懷訣子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那幅畫上。
通俗地說,這是一個類似神魂的和*圖*書存在——蒲松子與懷訣子可以認為,這就是月昀子的神魂。
但這一掌,還是算上了兩邊的捲軸、裱紙。真真正正的畫作本身,大概就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罷了。且那畫紙並不是什麼規整的形狀,而是個斜斜的三角形——彷彿是作畫者隨隨便便撕了一張紙、或者乾脆就是在廢紙上勾了幾筆成了這畫,被後人寶貝地供奉了起來。
「到了如今……竟不認得本座了么?」
他的話原來是對月昀子說的。但懷訣子卻皺起眉,問蒲松子:「他說什麼?他在對誰說?」
蒲松子與懷訣子都曉得這人是「月昀子」,可又不清楚究竟是不是「月昀子」。
他抬起手,指了指懷訣子:「你那祖父,本是北邊蠻夷之地的一個酋首。世俗姓金——你的世俗姓也是金。後來你祖父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竊了他人的功績、作了一國之君,便將你送來雲山學道。」
他們兩個真人境界的修和_圖_書士可全然不曉得有什麼法子能夠做到這一點——操縱一位真人的神魂?不不不……月昀子的神魂早該不存在了!
本以為這絕不會是月昀子的神魂,可如今他竟將這些事情一一說了出來……且都是真的!
但問題是月昀子既然已死了,那麼即便有什麼存在於世的、類似於月昀子的東西,也該是鬼魂。
正因此,他們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高明的障眼法兒——有高人在附近擬出了類似月昀子神魂的東西,而那個「高人」極有可能就是昆吾子強撐著到此的緣故。
蒲松子這才與懷訣子再次對視一眼,皺起了眉。
他這做派叫懷訣子也慌張了起來——到此刻,這位修士似乎是最不了解眼下正在發生的事情的人了。他看看昆吾子、又看看蒲松子……聽到被他們兩個一路追殺的那個神魂說出了后一句話——
「他在這裏?」他小聲嘀咕,同時往後退出一段距離,「他怎麼會在這裏和圖書?」
約莫過了三息的功夫,這月昀子伸手點了點他:「你不是蒲松子。」
月昀子便笑:「你這蠢物,以為掩人口舌,便不曉得你是個什麼個貨色了么?!如今跟在他身邊仍是個唯唯諾諾的蠢東西,何曾有一點長進?」
他便說出了第二句話:「我帶出來了這個東西,既然遇到了你,我就送給你——你必然很想要它。但是你要保我周全、還得把這兩人都留下來——」
當然沒人理會他。
彷彿他這笑是刻在臉上的。
然而這副畫卷很奇怪。因為它看起來實在太小了——只有一掌大。
於是兩位修士很快將目光從月昀子的身上移開,警惕地關注四周的狀況。那懷訣子高聲道:「月昀子道人乃是我道統琅琊洞天的高修——是哪位高人在行此事?這般不敬,難道是要與我道統為敵么?!」
因為他們都是琅琊洞天的修士。蒲松子比懷訣子的輩分要高一些,與月昀子是可以互稱師兄弟的。而m•hetubook.com•com懷訣子本是琅琊洞天經律院的一位監事,算是月昀子的老下級。
這便是昆吾子的神魂從雲山帶出來的至寶——八珍古卷之一的《清明上河圖》。
但如今又冒出來這麼一個「月昀子」。
便是在這時候,月昀子身後的昆吾子忽然說了一句話來。
月昀子便在這茫茫的雲海之中眯起眼,看著他:「蒲松子與我是同門,互稱師兄弟。你以我們究竟是怎麼樣的關係?告訴你罷——他乃是我的胞弟。這事唯有昆吾子宗座與我才曉得。他見了我,斷然不是你如今這副模樣。你究竟是什麼人?」
又或者……這人是一個木偶、傀儡。
蒲松子此刻的表情已經沒那麼好看了。他終於板起臉,不安地往四下里瞧了瞧。
「他們不會上你的當。」他說了這句話之後,結印的雙手陡然停頓下來。於是原本環繞在他身周的金光護法稍稍一頓,雙雙化為流光回到他的掌中——他的掌中正有一幅畫卷。
他們兩https://m.hetubook.com.com個都是真境的修士,自有辦法辨別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真假還是幻象。但如今這法子用在「月昀子」的身上卻不管用了——他的身體半真半假、亦真亦幻……
這麼的兩個人,對月昀子再了解不過——包括他的相貌、習性、境界修為。
「本座想一想……還能記起你二三十歲時的模樣。倒是稱得上一個心寬體胖。如今說,嘿嘿……」月昀子咧嘴笑,「實則是個肥頭大耳的蠢豬。你在世俗家又行三,同道便喚你三胖。你心裏不情願,跑來我處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將嘴巴拱到泥里去,說不要人家再這樣叫你。我也是瞧著你那醜態心煩,便賜你個懷訣子的道號。」
倒是那被他們視作傀儡的月昀子、臉上仍帶著那種詭異的微笑,開了口:「如何以為我是傀儡呢?我是曉得你的。」
他看蒲松子的時候,蒲松子也在看他。如今聽了他的話卻不像懷訣子一樣驚詫,只冷冷一笑:「哦?我怎麼就不是……蒲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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