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而不費神的。

「我寫了點東西。」楊銳對白玲的熱情有點不適應。

白玲瞥了他一眼，笑了，低聲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寫詩歌的？」

換言之，你論文的語言水平高，你甚至有可能混一個science的第一作者的名頭。

「你做好事不能直接說出來的，你要是寫在日記本上什麼之類的地方，然後不小心的讓我發現了，這多好。」楊銳也不知道白玲說得是真是假，回答的亦很隨意。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我說的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樣。」

楊銳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從綜述入手。

這是一條很清晰的研究方向，但是，為了完整地獲得這條研究方向上的利益，楊銳發現，自己不得不重開一個方向，因為他不想每周都按時上馬克思哲學原理。

一節馬哲課轉瞬即過，楊銳的綜述也寫了有三分之一，這讓楊銳自己也不由得感慨連連。

事實上，楊銳同宿舍的老蔡就獲得了特權，因為他獲准參加了實驗室工作，雖然是連科研民工都算不上的底層崗位，但這也讓他被默許不必每堂課都點名簽到。

不過，楊銳卻是反其道而行的，他比較喜歡大而化之的部分，因為教授們隨口而和圖書述的觀點，往往是他本人思維的精華所在，至於具體而微的課程，能夠有所生髮的教授就不多了，很多人都是照本宣科的講解，對楊銳的意義不大。

對於高水平論文來說，論文語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如《science》之類的論文，它不僅要求論文的觀點新穎，還要求語言有趣味，用中文的要求來說，就是能夠做到引人入勝。所以，如果看《science》的論文作者的自述，往往能夠發現，有的作者的主要工作就是執筆。

「哦？」

普通的中國人寫綜述，即使不談國籍歧視，受限於眼界和科研環境的影響，也很難寫出好綜述來。

白玲愣了片刻，突然一捂嘴，低聲笑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

而附在信封中的投稿信里，楊銳也第一次將自己的單位，寫作「北京大學生物系」。

而楊銳要想獲得更多的豁免額度，就得成為更重要的實驗室角色，至少是一名合格的科研民工。

最終，使楊銳最方便的，是他可以隨便找出一篇腦海中存有的文章，對照目前的研究進度，改改就能寫好。

而為了將校內和校外的科研方向分開，楊銳就需要一個另一個科研方和_圖_書向了。

「謝謝。」

普通的中國研究者，在論文寫作方面顯然是有所欠缺的，而改善的辦法也就是楊銳這樣，多學英語多寫論文，自然就所有提高。

「就是呢子。」羊毛絲綢和羊絨混紡的大衣材料，楊銳就是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國內的普通人現在就沒有羊絨的概念。

楊銳最終決定，討論氧自由基的產生和損傷機理。氧自由基直到30年後，仍然是很多保健葯會提及的東西，在應用方面，它和楊銳曾經涉足的輔酶Q10等產品有共同之處，而在原理方面，分子機理什麼的，屬於逼格較高的研究方向了。

「諒你也不敢。」白玲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校內的詩歌社有多少人嗎？你要敢看不起詩歌……」

就他做研究生的時候的水平，那時候要寫這樣一篇文章，哪怕是同樣的抄襲方式，一天時間也就能完成這麼多。

「你的運動服換了呢子大衣，人家都說你的呢子大衣貴，是我替你說了話，此事才沒有再繼續糾纏你。」白玲洋洋得意的說過，左手順勢摸在楊銳的袖子上，贊道：「不錯啊，料子真軟和，是什麼做得？」

白玲眼神一亮，道：「行啊，說話挺有腔調的hetｕbｏok.com.ｃｏm。」

楊銳收拾好東西，隨著人群出教室的時候，對此也是頗為得意。

簡而言之，老蔡獲得的不上課豁免額度，至少是楊銳的兩倍以上。

楊銳杯弓蛇影地道：「您不會也要批評教育我吧。」

「當然不是。」楊銳矢口否認。

想要不參加這些課程的同時，又不被做思想工作，那就需要特權了。

「沒膽鬼。」白玲嗤的一聲，不再追問楊銳寫得東西了。

「哪能呢，咱們系的民主生活會上，我還替你說話呢。」

白玲卻是扁扁嘴，道：「這麼敷衍，枉我幫你這麼大得忙。」

80年代的大學，管理還是相當嚴格的，尤其是對大一學生來說，考勤必不可少。楊銳選擇的北大算是頂寬鬆的大學了，從學生會到班幹部，還是每天盯著學生，點名不到的次數多了，就會主動來做思想工作，而所謂的次數多了，對楊銳這個高考狀元來說，其實也就是每周三四次罷了，按照每天最少兩門課程的進度，這連半個星期的額度都不夠。

楊銳倒是不同，他滿腦子裝得都是資料，寫綜述既簡單，又容易得到認可。

如果是教授講師等教職人員，就可以據此作為獎金髮放、經費報銷、職和-圖-書稱評定的依據。學生也會有獎學金等等或現實或榮譽的獎勵。

這也意味著，當楊銳發表了這封論文以後，國內的論文檢索機構，會將楊銳的名字，羅列在北京大學生物系的列表下。

當然，最重要的是低級科研狗本身沒有分量，人家期刊也不愛登載。

楊銳用了三天的時間，完成了自己在北大的第一篇論文，取名《氧自由基的活性機理》。

不過，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接下來的課程，楊銳要寫東西就坐在後面寫，盡量避開同學的視線。

現在的孩子都是努力學習型的，前排的座位是座無虛席，而後排的座位大部分都空著，隨便楊銳選擇。

而究竟是何種獎勵，就要看論文的水平了。

「這樣應該能夠決定自己在校內的研究方向吧。」楊銳如此考慮，趴在課桌上是越寫越快。

白玲卻是好奇地問：「你寫了什麼？等等，我猜一下，是詩歌？」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切入點了。

當然，綜述是不需要實驗設備的，也能省下許多的時間。

馬哲課上，楊銳奮筆疾書。

這多少有些熟能生巧，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楊銳撰寫論文的水平，尤其是專業英語的應用，也是非常熟練了。

就80年代的環和_圖_書境來說，反而是老老實實的做實驗，然後發表實驗結果的論文，更好在國外期刊上刊登。

就像他曾經做綜述遇到的問題一樣，綜述本身是適合大牛來撰寫，但大牛又不屑於撰寫的東西。初入行的科研狗都覺得綜述好寫，可真的寫起來了，又總是拾人牙慧，顯得不夠分量。

他現在已經有一個研究方向了，也就是為了在幾年後參与人體基因圖譜這個世紀大項目，而截胡PCR這個諾貝爾級的「簡單發現」。而為了截胡PCR，他又要在基因研究方面積累一定的論文和影響力。

楊銳險些笑出聲來，搖頭說：「不是。」

「楊銳，你寫什麼呢？看你忙活一個早上了。」文娛委員白玲從後面趕上來，和楊銳並排而行。

「不說這個了，你上課的時候寫什麼呢？」

時至學期中旬，各科大而化之的講解都已完成，開始進入細緻的講課進程，大部分人都聽的很仔細，課程的難度也大多數集中於此。

「分分鐘教我做人是嗎？」楊銳打斷了白玲的話，輕笑了兩聲。

但是，被做思想工作也是很煩人的事。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人家來熱心的幫助「後進」，你也不能冷面相對，一來二去，楊銳就要被迫來參加這些無聊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