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安德爾聽的下巴險些掉下來，這樣就給錢？您財大氣粗到這種程度了嗎？
翻譯張張嘴，還是點了點頭，道：「那就去友誼商店吧。」
楊銳洋洋洒洒的說了幾百個字，才讓翻譯去說。
利安德爾狐疑的望了門房秦大爺一眼，問：「他有這樣的權利做此決定嗎？」
「我說了您是醫藥公司的經理，對方就表示，如果願意和其他醫藥公司的經理一起的話，就可以提前，否則的話，就要等待一下了。」
「好吧，我們一起見面的話，今天能見到楊銳嗎？」
幾個公司的代表，卻沒有太在意這方面的內容。
他們真正關注的要點，仍然是楊銳是否能夠製作出新葯。
開發新葯，對楊銳來說，已經不陌生了。
翻譯連忙給他把煙點上了，笑道：「給外企做事，得裝點門面。」
以新葯的價值來說，動輒上千萬元的成本和利潤，的確是超過了國內的大部分國企，派一名武警站崗，倒是不算出格，不過，能夠如此快的做出改變，卻是翻譯想不明白的。
「做新葯，那都是海一樣多的錢，不派武警能行嗎？」秦大爺理所當然的樣子。
但是，這顯然並不是很容易的事，RB酵素在這種時候，一點作用都沒有。
「利安德爾先生，請稍等片刻。」楊銳只能將罐頭和麥乳精放在桌子上，叮囑會議室里幫忙的科研狗，一會給老外提回去。
翻譯有些怪怪的，心裏卻是莫名的有些驕傲。以前坑老外的錢雖然容易，畢竟是被人呼來喝去的，安排點旅遊什麼的，也要忍受老外不合情理的對中國文化和_圖_書和歷史的解讀，現在雖然有點求人辦事，卻是外國人求中國人，他只是個中間人，反而覺得興奮。
雖然楊銳並沒有全程操作到去鐵酮上市，但是，經過臨床二期的新葯，開發者能做的其實已經不多了，除非要作弊，否則，從三期開始的新葯，基本都是外包給專門的公司去做臨床實驗了。動輒幾千上萬名臨床患者，需要的是臨床醫生，而不是藥品開發者——到了這個時候，開發者也不能去修改活性物的組成了，其實只能聽天由命。
利安德爾卻是立即感受到了大敵將臨的威脅感了。
別看到90年代，整個西方世界，或者說全世界開發出來的新藥品種有4000多種，但是，真正的新葯，也就是採用一種全新的化合物，而非舊有的化合物的異構體做成的新葯，總數也就是100多個。
大型製藥公司都是手眼通天的，哪怕是跨國政治都搞的定，更不要說是老家裡的合規申請了。
戈謝病是一種基因突變造成的疾病，歸根結底，就是缺少葡萄腦苷脂酶。因為病人體內的葡萄腦苷脂酶的結構發生了變化，不能履行應有的職能，就使得人體產生了一系列的癥狀，例如脾腫大、貧血、骨骼病變以及神經系統失常。
不過，葯企感興趣是一回事，投資或者合作又是一回事了，利安德爾又看了一眼葛蘭史克的經理，希望他能下進一步的詢問楊銳，以期得到更多的信息，好做判斷。
秦大爺不客氣的接了過來，看了眼，發現全是英文，就給放嘴裏了，含混不清的和*圖*書道：「條件不錯呀，外煙都抽得起。」
說完，就有人開始分發黑白印刷的紙製品。
秦大爺一口氣吸了三分之一根，吐出來，舒服的點了點頭，再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找楊主任有什麼事？預約過沒有？」
利安德爾趕緊看向其他人，只見綠石角的經理，施施然的開口：「150萬美元，10%的權益！」
80年代的製藥公司，卻是純純的男權政治，若非如此，也不會有組織的進行女性公關項目了吧。
利安德爾默默的點了點頭。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全世界還活著的人，主持開發出來的真·新葯，也還沒有200個。
楊銳的表情，也滿是自信。
「你確定？」利安德爾是個頭髮有些白的黃毛老外，眉毛伸出額頭一寸長似的，修剪的很是用心。
「降低成本就好，在這方面，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僅僅是一輪競價，就將楊銳尚未開工的新葯的價格，提高了500萬美元。
而今，有了諾貝爾獎的加成，楊銳的成功就顯的有些理所當然了，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正在試製新葯的消息，才會一下子吸引了這麼多的葯企過來。
「戈謝病？」利安德爾翻開小冊子，就看到了這個專有名詞。
「知道知道。」翻譯的眼角瞄了眼旁邊的警務崗亭，還有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武警戰士，腦袋也有些發矇的問：「咱們這個離子通道實驗室，啥時候有武警站崗了？」
比起他所在的卡麗茲製藥公司，捷利康和葛蘭史克都可以說是龐然大物。
楊銳看的有些好笑，歐和*圖*書美人現在還沒開始玩多樣性呢，所以，今天的會議桌兩邊，坐著的是清一色的白人男性，別說有色人種沒有了，連女性都沒有一位。
「綠石角，葛蘭史克，捷利康是確定參加的，另外幾家是否會來，我還不太確定。」楊銳隨隨便便的說出幾個名字來。
利安德爾目瞪口呆，你們難道就不怕被楊銳坑了嗎？
等後者一串英文說過，楊銳再道：「各位今天來到離子通道實驗室，都是對本實驗室正在的藥品有興趣。考慮到藥品的專業性，我準備了一些小冊子，給大家看。恩，看過之後，麻煩將小冊子還回來。」
他用的是中文，自有旁邊的翻譯去苦惱開門見山怎麼翻譯。
「楊銳先生現在肯定很忙，你再和他們確認一下，我是真心想要合作的，也許可以提前見面。」利安德爾儘可能說的慢，從而讓翻譯能聽得懂自己說什麼。
楊銳這麼胡思亂想著，再等人坐齊了，就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也許是離子通道實驗室里早就決定的。」
從個人經驗來說，利安德爾不相信楊銳會喜歡罐頭和麥乳精，但是，翻譯說這是中國人互相贈送的高檔禮品了，利安德爾也就信了。畢竟，哪個國家的人，沒有點嗜好呢？
「楊銳先生會喜歡什麼？我們去買點他喜歡的東西吧。」利安德爾很有目的性的說。
葛蘭史克的經理，果然是沉吟了幾秒鐘，再次抬頭，道：「我們葛蘭史克願意投資100萬美元，獲得藥品未來10%的權益，這樣可以嗎？」
又問了兩句具體和-圖-書的，翻譯到了門房前面，嘀嘀咕咕了半天，回過頭來，問利安德爾道：「您願意和其他人一起見楊銳嗎？」
「酶替代法。」楊銳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客氣的講，全世界的科研單位加到一起，能有楊銳這種熟練程度的，不超過200個。
「您想採用哪種方案，來進行戈謝病的藥物開發，現在的進度如何？」葛蘭史克的經理帶著眼鏡，輕輕的拖了一下，有些精明的樣子。
「對，葡萄腦苷脂病。按照歐美的分類來看，這是一種罕見病，目前的病患人數，在全世界範圍內，也都不是很多，大致在幾十萬人左右。」楊銳頓了一下，道：「因此，為了平衡開支，我需要的合作夥伴，應當是有能力進行罕見病申請，最好是有罕見病銷售經驗的公司……」
「恩，味道夠重的，有點煙鍋子的力道。」秦大爺評價了一句。
秦大爺一邊問話，一邊展開了登記簿，推到了翻譯面前，又道：「外國人也是要看證件的，我們這裡是保密單位，知道吧。」
利安德爾卻沒有什麼說話的機會了，只是抬手看表的功夫，就有幾名金髮或褐發或白髮的男人走了進來。
利安德爾則很高興，覺得楊銳收下了自己的禮物，放開膽子問道：「楊教授，請問還有哪幾家醫藥公司會參与會談？」
葛蘭史克的經理亦是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楊銳，問：「酶替代法，據說成本極高，用於藥品級的生產，能夠做到嗎？」
好在老外更不明白，翻譯將登記簿填好，就回頭對主顧笑道：「利安德爾先生，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是政府投和-圖-書
資的實驗室，他們派遣警察只是為了保證它的安全，並不限制外國人的出入，也不會對您在中國的居留產生影響。」
「我確定。」翻譯咬牙給了個答案，怕老外反悔了黃了聲音，又忙道：「楊主任如今就在實驗室里，我剛給登記了，但咱們今天排到了第六位，不一定能見得到，一會兒還得打電話確認一下，要不我帶您玩一個下午，明天再過來？」
翻譯嘴角抽抽兩下，心道：您要抽煙鍋子早說啊，我給你稱一斤散煙算了。
楊銳在會客廳里，收到利安德爾的贈禮的時候則有些懵，要說這些天，嘗試行賄的外國人也是有的，但是，用罐頭和麥乳精？友誼商店裡買出來的也不合適啊。
利安德爾吃了簡單的午餐，提著從友誼商店裡買來的罐頭和麥乳精，到了離子通道實驗室。
翻譯愣了一下，笑道：「好，那我再商量一下，不過人家說了，今天已經是沒時間了，楊主任今天不接待客人。」
去鐵酮就是其中之一。
理論上，補充足量的葡萄糖苷脂酶，就能改善該病患者的癥狀。
翻譯微微搖頭，道：「只能是明天下午了。或者，我帶您去故宮看一看吧，裏面有很多的中國古董和文物。」
「一起見？」
「大爺，麻煩問一下，楊主任在吧。」梳著三七分的翻譯，來到離子通道實驗室的門外，帶著笑臉，給門房秦大爺遞上一支煙。
去鐵酮經過了命運的抉擇，已然面臨上市——如此輕易的完成了一款新葯的研製，竟然沒有多少次反覆，這樣的結果，老實說，是驚掉了一些分析家的眼球的。
翌日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