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在畫室裡頭鬥嘴，內心相當輕鬆，而畫室之外，當蘇富比的成交價走出拍賣場，傳遍整個巴黎，整個歐洲藝術界，乃至整個世界的時候，瞠目結舌者有之，震驚莫名者有之，難以置信者有之……這個天價數字，帶來的影響，不論在近期還是遠期，都極其重大。

在拖尼特的提示下，海格爾終於注意到了這兩幅價值千金的作品：「……真是大手筆啊，封面這幅我知道啊，封底這幅……咦。」

「#林海文作品天價成交，林海文早期油畫作品《大地母神蓋亞》在蘇富比巴黎秋拍現代藝術品專場，被阿拉斯加大亨謝爾登·阿德爾森以1250萬歐元，接近9900萬人民幣的天價拍下，從而大幅度刷新了其本人此前在國內拍出的5000萬元人民幣，合計630萬歐元的個人紀錄，將近翻了一番！此外，同場拍出的《石榴花》以780萬歐元成交，被世界知名的西班牙普拉多美術館收藏，另一幅《窗-12》則以855萬歐元被未透露名字的買家收入囊中！經此一和圖書拍，林海文跨入千萬歐元俱樂部，成為暨陳卓揚之後，入列市場最頂級藝術家名單的華裔畫家。」

「沒有，就用它一個名字。」

兩人之間，還放著一張像是CD的東西。

海格爾一驚，突然坐直了身體，幾乎要把眼睛貼在了封底這幅畫上，一陣一陣倒吸著氣。

和林海文同處於巴黎高美內的拖尼特教授，也很快得知《蓋亞》的拍賣價格。

——「微博收藏」。

「我在網上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特別，托一個華國學生在他們的網上購買的，跟林海文差不多時間到巴黎，我想你也看出來，這幅畫雖然並不大也不複雜，但層次多樣又齊整，分明又小中見大，是典型的源古典主義技法，而整幅畫面的光感卻和他的《瓷·八作》截然不同了，是的，光面！自喬凡尼使用光和陰影的交替，取代了輪廓線之後，再未見過這樣的對光的演繹方式，這幅畫就像一顆精緻切割后的鑽石一樣，而且甚至比鑽石的面更多，任何一個細微的角度變化，它都和_圖_書能展現出不同的面目。」

「這就是我南海神掌第一招：排山倒海！」

他面前坐著的，是他的老朋友，這次盧浮宮大展的專業顧問之一海格爾。

「你也發現了是不是？」

……

「……這回是南海拳王來了？」

「這是一張流行專輯，林海文為他的鳥，一隻鸚鵡創作的。」

「你是說林海文他——突破了？又？」

假若林海文成為一代巨匠，曾經為他流派定性的拖尼特，也將隨之青史留名——甚至有可能超過他自己在藝術上的成就，比如喬凡尼·貝里尼，本身雖則也是一代巨匠，但更為人所知的，是他教出了兩個學生：喬爾喬內和緹香。

「1250萬？那豈不是已經超過了你？」海格爾口沒遮攔的，說完之後才發現有點不妥，當著和尚罵禿子啊這是。

巴丹旺等人勾連到的專業之外的力量，還是相當有分量的，高美和拖尼特等人，也並不是沒有推動國際青年油畫展的內在壓力。

好在拖尼特不跟他一般見識：「林海文超過我，本來就是時間和-圖-書上的事情，只是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早。」

「這張專輯在華國破了銷售記錄……不過我不是讓你看這個，你看這張專輯的封面和封底，這兩幅畫都是林海文以這隻鳥的形象創作的，封面是此前巡展中出現過的那幅，而封底是最新創作的。」

海格爾默默點頭，眼神重新轉向封底那幅小黃。

拖尼特說完，和海格爾對視了一會兒，眼裡都有震驚。

「算了，等盧浮宮的展結束，我們再來探討這個問題吧。」拖尼特把面前的CD樣子東西往海格爾那邊推了推：「你看看。」

「這光面——」

拖尼特都笑了：「我不相信他自己會沒想到這一點。」

「是的，他已經成為當代最偉大的油畫藝術家，甚至堪與一眾巨匠比肩。」拖尼特吁出一口氣：「不過我們仍然需要看到原作才可以判斷……我決定稍後時間去一趟華國，去看看他的畫室，這種技法不會是突然成熟的，至少會有幾幅作品的探索，我要去看一看。」

「嘿嘿。」

「……」常碩這樣文質彬彬的大藝術家，都忍不住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oｍ白眼了：「真是讓你失望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感受到，唯獨就覺得，這藝術市場上的瞎子，越來越多了。」

海格爾瞪大了眼睛。

「別嘿了，我發現你這人好賊啊，你上趕著在拍賣前跟巴丹旺吵了一架，弄得沸沸揚揚的，不說多呀，這一場架，起碼給你加了幾十萬歐元吧。」常碩眯著眼睛：「而且這還不算是大頭，我都能想象到下面媒體對你的追捧，你又要成香餑餑了。巴丹旺估計後悔把話說早了，要是等你拍出1000萬來，他再說那些話，反倒能顯得他無視你的身價，很有風骨了。現在嘛，他恐怕需要頭疼了。」

不過拖尼特並無居功的意思：「源古典主義只是一個名稱，他的老師很早就認為海文的古典主義道路是全新的，不過常碩取的名字是原始古典主義，後來他也認可源古典主義這一提法。但如果我不參与，原始古典主義也會成為大家認可的提法，所以到底是我還是海文更為收益，恐怕要在幾百年後再看了。」

「說起來你裏面還有你的功勞呢。」海格爾笑和-圖-書呵呵的。

「如果確實如此，那林海文他已經——」

「老師，您現在內心深處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驕傲，一點點的自豪，一點點的欣慰，還有那麼一點羡慕嫉妒恨呀？」林海文笑嘻嘻地看著常碩：「等我有這種心情的時候——唉，看王鵬他們的材質，我估計很難有這種心情。」

「催眠安神曲？」海格爾拿起來，沒什麼驚訝的，聽泉水叮咚，聽鳥鳴風語，是很多睡眠障礙者會選擇的催眠方式：「這好像是華國的？海文給你帶的么？」

海格爾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再說了。

他的內心深處已經有所認定。

要是華國人，估計就得說軍功章有他一半，也有你一半了。

「嗯？專輯？」

「是的，一隻鳥的專輯。」

「不過林海文的身價到了這個數字，對你們的合作應該是有利的？」

海格爾的意思，拖尼特當然也明白，林海文近期價格的暴漲，除了廣泛引發關注和討論的問道行為藝術展，就是源古典主義這一流派定性在專業範疇內得到大致認可——這顯然和拖尼特的大力推薦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