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脫口而出。

我只覺得自己的內臟都顫抖了一下，就像是寒冬的時候被吹冷風，冷得五臟六腑都在哆嗦。

田福還在等著我的答案。

讓人意外的是，顧君澤和他那個變成鬼的戀人陳佳手段頗為厲害，居然欺騙了青葉的五個人，在劉勝玄以為一切太平之後，殺了個回馬槍，又搶佔了劉勝玄的身體。

說了這句，他就沒話說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讓老阿姨們的眼神更像是無聲的探照燈，存在感太強烈了。

顧君澤和劉勝玄都死了，就是變成了鬼，恐怕也沒幾個人能看見。何況他們移民多年，和國內的人就是有聯繫，也不會太緊密。這樣扯謊，我倒是不怕被拆穿。

這下，我和瘦子他們面面相覷了。

我只能尷尬道：「是，在網上認識的。」

我不知道該感慨世界真小，還是該感到膽寒。

「我上次聽說，你們給老王……呃，就是王洪章的那個女兒……」田福神情微微一僵。

「您說。和圖書」我連忙道。

王洪章在工農六村也是個出名的人物，本來就是市鋼鐵三廠的老員工，一直住在工農六村。他老伴三年前失蹤，為此王洪章苦苦等了兩年，誰來勸都沒用。

旁邊的那些阿姨媽媽們眼神頓時變得古怪又犀利起來，還都落在我身上，一秒鐘都不移開。

王大爺的屍體被發現，這多少讓整個小區的氛圍蒙上一層陰影。

我正想要硬著頭皮問問顧君澤他們的事情，多少打探一下情況。

只是為了等老伴，靈魂留在了老宅，如同正常人一樣生活，沒讓自己的家人和周圍的鄰居發現蹊蹺。

田福說道：「那真是巧啊。」

拆遷辦找上他，本來是為了勸說他接受拆遷，不要在老家苦等下去。我們擺脫了警局，找了心理醫生，想要開導王大爺。

雖然鄭欣欣會捲入靈異事件，和我們其實沒什麼關係。她是在自己的正常工作中碰到了事情。但這件事在我心中也是一根刺htｔps://ｗwｗ•ｈetｕｂｏｏk•com.com。

田福停頓了一段時間，才接著說道：「你們給找的那個心理醫生，你能給我個聯繫方式嗎？那個小孩，就是小澤他收養的那個孩子，情況挺不好的。在國外就看了醫生，一直沒見好。現在回國了，換個環境，不過還是得看醫生。心理醫生什麼的，我們這些老傢伙也不是很懂……你們拆遷辦有關係，找的醫生應該挺厲害的吧？」

這件事已經過去，但現在突然提起，小區居民還是會有些異樣。

原本兩人移民，就和我不太可能有關係。兩人確定死亡，更代表了一切的終止。

上次給王大爺找了兩個心理醫生，都是老領導托的關係。兩個醫生裡頭，一個年輕些的、鄭欣欣，後來和郭玉潔相處得不錯。但沒多久，她就捲入了靈異事件裡頭，一命嗚呼了。

陳佳成功借屍還魂，之後就跟著顧君澤移民國外，結婚、收養孩子、幸福生活。

田福先開口說道：「和圖書小林啊，我多管閑事，就先問問你啊。」

上一次發生巧合，是在民慶醫院。老天爺精心籌謀兩年，將受那個新東西禍害的受害者一網打盡。我遇到了尤七七，又遇到了當年找青葉幫忙的委託人韓傑笙，弄得自己虛脫住院。要不是葉青出手相救，我當時就不是虛脫住院，而是該準備著變成鬼或者進地府投胎了。

王大娘報仇之後，回到了生活多年的家。我們所有人都沒想到，她的回家讓堅持了兩年的王大爺解放了。

事情的發展卻是在我開了陰陽眼后，突然一個急轉彎。我見到了王大爺老伴的鬼魂，解放了困在自己被害之地的她。

一直到前段時間，顧君澤被害，陳佳作為兇手鋃鐺入獄，又在獄中猝死。

我正在猶豫。

尤其是在聽古陌他們說了那麼多的「命」，我自己也一次又一次地遇見「巧合」，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那個已經發瘋的老天是不是一直在做某種布局。它不光想要將那個新東西造成的禍害和*圖*書給一網打盡，還想要將我們這些特殊的存在也給一網打盡。在這一過程中，它可能並不介意牽連幾個普通人。

田福突然說起自己戰友兒子的事情，每一條都和顧君澤、劉勝玄、陳佳這兩人一鬼的經歷差不多，讓我大腦中突然就蹦出了這兩個名字。

那些阿姨媽媽們終於是把視線移開了，表情也變得怪異。

田福已經絮絮叨叨地說起來：「那小孩也是作孽。老顧啊，就是我那個戰友，他跟我說的時候，都哭了啊。當初一塊兒訓練，扛著槍，在泥地裏面爬幾公里，他都沒叫一聲。他爸就是在他服役的時候突然去了。他都沒見上最後一面。那樣他都沒哭。現在說到這孩子，就哭得啊稀里嘩啦的……那小孩我也看到了啊，人都是傻的啊。原來很機靈的一個小孩，現在真的都傻了。」

我不禁坐立不安。就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擔心顧君澤他們的那件事，還是因為這些阿姨媽媽們的眼光。

這一次，似乎又是一和*圖*書個讓人不怎麼愉快的巧合。

田福是真的驚訝，問道：「小林組長認識他們啊？」

這個句號是對我這種局外人而言的。

田福唏噓難過。

我有些遲疑。

這段糾葛才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這個話題引起了那些老阿姨們的共鳴，紛紛詢問起來。

我會知道顧君澤和劉勝玄兩個名字，是因為青葉的檔案「戀愛魔咒」。劉勝玄是委託人，他被顧君澤死了十二年的戀人盯上，百般設計，差點兒被佔了身體。

「……小孩子這樣也沒辦法。那個男的直接用個什麼東西砸死了小顧，砸得人腦袋都癟了。當時小孩就在旁邊，哭得嗓子都啞了。他殺了人，就打電話自首了。一句話都沒跟那個小孩說。那邊的警察講，他看都沒看那個小孩一眼。小孩叫他爸爸，他都沒理。警察到的時候，那屋子裡面，小顧躺著，小孩在旁邊坐著，他一個人呆在客廳。你說說，兩個爸爸，弄成這樣子，那小孩還能好嗎？」田福嘆氣道。

王大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