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著手機，「我這兒上哪兒找白牆啊……等等啊。」
他進了卧室，趴在床上，讓鏡頭從下往上對著自己。白色的天花板成了布景牆。
「哎喲，我這都沒洗臉呢。」
「這行不？」他盯著手機看，調整手機的角度。
他扭扭捏捏，做出幾個美女炫耀身材的S造型，搔首弄姿，讓一群看直播的都笑起來，打賞聲音也是源源不斷。
「可以啊。誰打賞收到最多，明天請喝酒。」有人支持。
男人二三十歲的模樣，鬍子拉碴，留了一頭半長的頭髮，看起來不修邊幅。
彈幕上一片笑罵聲。
熊哥笑噴了。彈幕上一堆「哈哈哈」。
他又換了個人。
「哈哈哈哈哈！」
「快換地方！」
而屏幕上，能看到他背後是一片夜空。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夜幕上炸開，變成了絢麗的花朵。
「大刀，好了沒啊？」熊哥問了一句，得到回答后，將鏡頭切給了大刀。
這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
現在，那空隙中，伸出了一隻手。手指塗了鮮紅的指甲油，指尖抓在地板上
和圖書，慢慢收回去。
背景中是個普通的卧室房間。單人床加上一個衣櫃，看起來普普通通。
這個男人……
屏幕上有人讓他用床單。
忽的一下，背景變成了宮殿。瓷磚的網格依然在。
大刀是個瘦瘦弱弱的男人，還戴了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大刀擺手，「咱們玩高級的。」
我看到了屏幕右下角的小圖。同樣的男人在那裡，背景卻是一面白牆。
他表情興奮，得意道：「明天看來是我請客了。我這邊有專業的設備啊！」
可選擇的特效非常多，也沒有做分類，就列成一排，需要玩家自己拖動來察看選擇。
「這是晚上的房間吧。」
熊哥在房間觀眾列表中隨便點了一個，「就你了，大海。別用大海了啊。」
就像是背景的燈光出了問題，電燈接觸不良，無法保持常亮。
只不過，大海的背景上多了一片網格。
「效果很好嘛。」大海說著，表情認真，手機在屏幕上戳了幾下，開了特效。
單人床底下有個空隙。
熊https://m.hetubook.com.com哥也是哈哈笑，手機點開屏幕上的設置按鈕，換了個海洋的特效背景，將手機放到地板上，自己空出雙手，做出遊泳的動作。
那個大海將手機重新舉好了，「就幾步路啊。你們腎虛啊。」
「床！」彈幕上突然飛出來一個字。
彈幕亂糟糟，也是一片罵聲。
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年輕的臉，也是二三十歲的模樣，頭髮亂糟糟，但沒留鬍子，看起來比熊哥年輕。
屏幕中的大刀抬頭看看，像是在察看電燈。
他操作了一番，背景一下子暗了下來。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台電視機。電視機櫃和周圍擺放的一些小物件都很有生活氣息。
「怎麼搞的？你剽竊我創意啊？」熊哥嚷嚷。
「哎哎，這特效其實挺好的吧？就是我這邊沒有正面的白牆……」男人回頭看了看，又看看周圍。
「差評！換人換人！」
我稍微一動身體，和男人分開，也留意了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他說著，把手機放到了什麼東西上面，讓攝像頭對著天花板。
m.hetubook.com.com「這什麼特效？」
是剛才那個大海的效果。
屏幕上開著直播界面，正好拍到一張粗獷的臉。
「這個不行不行。」大海自己說了一句，給換了個特效。
「怎麼樣？投影屏，正好用上啊！」大刀然比了個拇指。
突然，屏幕又暗了幾分，開始閃爍。
晚上七點。
他說這話的功夫，已經走入了一間房間。
「那我老婆得打死我。行了啊，太累了。要快斷了……」他捶著腰，痛苦地皺眉。
這次，差不多年紀的一個男人躺在了床上。床上鋪著淺綠色的床單，他選了草原的特效。兩者一疊加，某些地方出現了怪異的色差。
「不行，太累了。」熊哥雙手垂下來，「換人換人，換你們誰來一次。」
「你這是五分特效啊！」
熊哥自己把特效選項打開。
他的聲音出現在了直播中。
嘭嘭的煙花聲從手機屏幕中傳出來。
房間里只有十幾個人，看彈幕和評論，似乎都是他的朋友，喊他熊哥，說他太做作，嘲笑他的五分演技浪費了這五毛特效。
隨著一隻手進www.hetubook.com.com入我的視野，我看到了自|拍桿和手機屏幕。
彈幕上都是「女裝」、「女裝」的刷屏內容。
熊哥從床上爬起來，對著手機喊道：「你把手機那好了啊！」
當手機移動，拍到男人坐著的沙發，大小屏幕上出現了截然不同的畫面。大屏幕上是滑稽的穿幫鏡頭，小屏幕上則是男人莫名其妙的做做表演。
大刀好像沒看到，還在看燈。
鏡頭一轉，他的臉出現在一面牆的白瓷磚前。
直播間里響起腳步聲和大刀從遠處傳來的聲音，「等會兒！我布置布置！」
熊哥笑得更大聲了。
那應該是家用投影儀用的幕布。
我已經從他的意識中看到了他的想法。
熊哥叫了聲好，拉開列表，又點了個人名。
他對著手機屏幕做出誇張的驚嘆表情，引人發笑。
他拿著手機行走，畫面變得混亂，讓人頭暈。
我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認出了這張臉。正是瘦子白天隨便找著看的一個業餘主播。
「天才啊熊哥！」
我馬上明白過來。男人在直播軟體上開了特效，才有了夜空中的煙花作為背景。
和*圖*書彈幕飛過一串串話，還有人打賞了錢，響起的音效聲和煙花聲音混在一起。
熊哥拖了半天，還沒找到一樣的場景。
觀看的人又是一陣笑。
「女王大人！」彈幕配合地刷起來。
「行啊！看不出來啊你小子！把你老婆衣服換上再來一遍啊！」熊哥起鬨。
「媽的，你這是在廁所啊？」熊哥大叫。
地上留下來爪印。指甲的摩擦聲也在視頻中回蕩。
又是一陣「哈哈哈」和打賞的音效。
我再看屏幕。
熊哥笑道：「你這設備可以啊！快點，弄個王宮特效，你來個女裝唄！」
大刀坐在一片白幕前，看起來倒真是專業。
有人說他家床單是熊嫂買的，粉紅色，帶可愛小熊，不能當好背景。
這人的昵稱叫「大刀已開封」。熊哥喊他「大刀」。
「熊嫂不在，你可嗨了啊！」
「你這不行。換人換人！」熊哥叫了一聲，「待會兒再給你出場。」
彈幕上一堆人在問。
「美少女的房間？」
熊哥不再移動那些特效選項了，視線落在單人床上。
「等會兒啊，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男人表情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