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青怒目而視，薛牧無語道：「說哪去了。」
「嗚哇！」夤夜把腦袋埋在了沙子里，小屁股高高撅起：「不管了，愛死死吧！」
夤夜沉默下去，半晌才有些低落地道：「我希望牧牧收服你，但又不希望自己妹妹做人玩物，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秦無夜笑笑，穿好衣服踏出桃花瘴外，一眼看見大小三個妹子神色極為不善地盯著她看。秦無夜略拂了一下凌亂的發梢，笑道：「你們公子讓我來取一套衣服。」
這氣得吐血偏偏又蠢蠢欲動得想流鼻血的心情，真是言語不足以道其萬一！
秦無夜笑了：「貪我的侍奉？這對你身邊的妖女們真是諷刺。」
「你要聽我調|教，按我說的做！」
夤夜看著秦無夜，抿嘴道：「你跟我們一起走不？」
薛牧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竟從中看出了幾分如同薛清秋看著他時的眼神，有那種盈盈的情意在其中。這眼神讓他心中微怔，實在分不出她這眼神有幾分做戲的成份、她的話又有幾分真誠。
但道理倒是實實在在的。合歡宗天下強宗，秦無夜世間超等，雖說耳濡目染的什麼都會玩，又怎麼可能真的那麼隨便？就算要縱慾，也是玩別人、采爐鼎，可不是為了伺候人的，不然發展宗門是圖個什麼？一生習武又為了什麼？還不都是為了居於人上？
「嗯？什麼hｅｔuｂｏｏｋ•cｏｍ•com名？合歡渡？」
說完抱著衣服轉身入內。
好在薛牧沒讓她失望，真的有些不舍，低聲道：「要不一起走一程？」
夤夜冷冷道：「你的靈魂沾染了牧牧的氣息，怕是難再無情，你真能只把這當成交易？」
薛牧道：「我說過，你若真心實意，我必一諾千金。」
「呃……」
什麼？卓青青羅千雪相顧駭然，不敢吱聲。
說完，轉頭看著薛牧，眼裡有些複雜，像是不舍，又像是希望看見薛牧眼裡有不舍。
若說一家子弟開枝散葉各據一宗，這狀況挺多的，可到了這雙方都在宗門最高核心的位置，並且相互為敵，這千年來還當真少見……怪不得都是修靈魂秘術的，看來是有遺傳天賦。
薛牧無語道：「原來你知道啊，那還故意扯歪。」
悲劇的是這個小娃娃自己要面對更複雜的感情……秦無夜居然是她妹妹？連卓青青這麼老資格的妖女都第一次聽聞，大家早就忘了夤夜貴姓，此刻仔細想想，夤可不是姓，她莫非姓秦？
秦無夜見他神色認真，便也肅然道：「請說。」
秦無夜轉頭笑道：「我想給此地命個名，紀念你我之約。」
夤夜本意絕對是希望薛牧能收服合歡聖女，所以之前明明感知到了卻不阻止，反而放任發展。可親情的一面又不想自己妹妹和*圖*書變成玩物，說不定還藏了幾分醋意在裏面，各種因素糾結在一起，真是能讓小孩的心靈變成一團麻。
秦無夜嘆了口氣：「我的氣息如何？」
「我說過，在外我不聽你的命令。」
看著她消失在桃花瘴里，夤夜冷冷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下去，糾結地抓著頭髮：「寶寶才五歲，看不懂這麼難的氣息啊！」
「亂的。」夤夜抿嘴道：「你這麼問，是你自己也看不分明？」
「尾生津，如何？」
秦無夜盈盈環上他的脖子，呢喃道：「本來……我縱是放開了合歡採補，也是高高在上，讓男人來侍奉逢迎我才是道理。願意對你伏低侍奉，只因感君恩義，以此報之，別以為無夜對誰都這麼下賤。」
這話聽著像邀請的意思，秦無夜倒是被說得不明所以，搖頭笑道：「我們兩宗合作，我必須回去告知宗門上下，做好安排，也得去親見一次薛清秋談談此事。等你們鷺州事畢，我們靈州相見吧。」
薛牧正在那臉紅，就見秦無夜笑了起來，縴手一揮，桃花瘴漸漸開始消散。
秦無夜微微一笑，放開環繞他的雙臂，從乾坤戒里取了衣服，掂在手裡悠悠道：「還調|教么？宗門裡男人是怎麼調|教那些女子，我也見怪不怪，深知你們男人心中齷齪。若你真要這麼做……我既立約在此，也只得認了。」
這麼想來，
和-圖-書剛才秦無夜的曲意逢迎，真的屬於特殊行為，並不是合歡妖女就該這麼騷|浪賤，自己確實理解有誤。想到這裏，薛牧爽快認錯：「是，以往對合歡宗有些偏見，今後會多加了解。」
兩個親衛妹子總算是理清了幾分，她們可跟秦無夜沒親戚，妖女的角度看待這事，恨不得薛牧把秦無夜收成玩物呢。這回連原有的那點醋意都沒了，看夤夜露個小屁股在外面賣萌，卓青青忍不住笑：「若是公子真破了她的無情道，說不定能讓秦無夜重新有了姐妹親情，你豈不是多了個妹妹？」
三個妹子的神色都非常悲憤，反反覆復地看了她半天，異口同聲地嘟囔：「狐狸精。」
薛牧咽了口唾沫，義正辭嚴道：「不用了，穿上吧。出去幫我取件衣服進來，青青的戒指里有的。」
「誒誒誒，等等！」薛牧趕緊制止：「我們都沒穿衣服呢，你幹嘛？」
薛牧厚著臉皮道：「還行，還行。」心道還好這是妖女宗門，要是換了別的妹子早特么炸了，誰跟你嬉皮笑臉？
「你們稍等、稍等……就好……」
「這是房事的一部分！」
「反正終須一別，多走一程又如何？」秦無夜有些慵懶地對著奔流的河水，張開雙臂迎著河風吹拂，笑道：「做不舍之態並無意義，倒是你我既已相約，還望公子有尾生之信。」
卓青ｍ.hｅｔuboｏk.ｃom.cｏm青羅千雪側目而視。裝得多高人似的，原來是硬撐啊……這個倒確實不好說，夤夜應該是感覺到秦無夜的無情之道因為靈魂沾染的緣故，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但她也無法判斷這影響有多深。再加上孩童心靈無法理解男女之情，也就更不能準確判斷秦無夜此時的狀態。
秦無夜笑道：「該叫娘了吧？」
萬一有路人呢？薛牧頭疼地捏著腦袋，總覺得秦無夜這種無所謂的樣子很容易讓自己綠油油，連解釋外面不是他的女人都顧不上了：「秦無夜，你真要和我訂這一年約的話，我要附加條件。」
「外面沒有路人。」秦無夜笑意不改，眼裡卻略微有些失望，低聲道：「薛牧……如今既然立約，你對合歡宗該收收偏見了。我宗雖講恣意盡歡，怎麼說也是世間首屈一指的強宗，普通執事弟子也能傲視人間，哪怕採補鼎爐也要找合眼緣的好不好？更別提我秦無夜一宗之主，俯視天下，你真當什麼路人都有資格看我一眼？」
秦無夜不答，目光落在夤夜小臉上，夤夜抬頭看她，小嘴嘟嘟的，神情很是複雜。
秦無夜嫣然道：「你是要我自愛對不對，怕我不知廉恥的被外人佔了便宜吧？」
「哦……房事調|教？」秦無夜眼波流轉，笑吟吟道：「原來公子好這口呢……那是要無夜怎麼做？是扮小狗還是……」
薛牧木www.hetubook.com.com然，此調|教非彼調|教好不好……可為什麼這麼心動呢？
「那層所謂的關係，對我毫無意義，你敢叫，我就敢應。」秦無夜悠悠道：「再說了，你真把這關係當回事的話，那你諷刺自己親妹妹是個玩物很開心嗎？姐姐？」
薛牧愣了愣，下意識摸了摸懷裡帶血的絲巾：「好名字。」
卓青青氣鼓鼓地丟過一套衣服，切齒道：「衣服都沒了，這是多激烈！」
夤夜把腦袋鑽了出來，帶著一臉沙子眨巴了幾下眼睛，喃喃道：「說來也是，我應該幫牧牧徹底破了她的無情道……那什麼破道，本來就不該存在於世間！」
秦無夜止住動作，奇道：「外面不都是你女人，你怕什麼？我給女人看看也沒什麼啊。」
卓青青笑道：「公子盡歡否？」
「做個玩物而已，看你開心的。」夤夜一字一字道：「秦無夜，打架打久了，你怕是忘了我們的真正關係！我叫聲娘，你敢應嗎！」
秦無夜愣了愣，看著夤夜有些失落的小臉，忽然一笑：「不過一場交易，各取所需，何謂玩物，又何謂收服？總之我們時隔多年再度合作，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是。」秦無夜微微一笑：「看不分明，何妨糊塗？只要雙方當是交易，這就是交易。」
桃花瘴慢慢地散了，眾人不再說話，很快就看見薛牧穿得整整齊齊地現出身形，秦無夜巧笑倩兮地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