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青嫣然道：「好啊。」
「哪裡是笑話，那是覺得你可愛，布娃娃一樣的。」薛牧賠笑著把她抱起來，舉了兩下高高。
自以為指揮若定安穩軍心算計敵人，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在患受迫害妄想症嗎？
卓青青被問得沉默下去，也是微微一嘆：「公子問我，那答案當然是繼續防備。即使冤枉了她又如何？總之我們不應該指望能以真心收服合歡聖女，那比你得到了慕劍璃還要虛幻。」
夤夜捂著嘴，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下：「我猜、猜的！」
薛牧抿緊了嘴唇，默然無言。
夤夜板著小臉抬頭瞪他。
「對。」薛牧嘆道：「問題就在於，我該繼續懷疑她是作態呢，還是給她一點信任？」
這倒是早有所料的事，薛牧點點頭，很鎮定地抿著酒問：「新宗主是誰？立刻整理此人的詳細資料給我，除修行資料外，還要性情喜好，門內派系，有無伴侶，家族親屬狀況等等。」
「親近歸親近，與動情並不等同。合歡宗立道無情，爸爸心中須有數。」
「虛幻多少？」
m.hetubook.com.com可她的心思……
夤夜正怕他追究呢，見他似乎無心追究，不由鬆了口氣。偷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爸爸……」
不是她斂盡芳心不向人，反倒是奈何明月照溝渠？
「咳咳……」薛牧咳得氣喘：「不要了……」
「喂，你不是說你不偷窺的？」
「不是不是。那這點氣息對她還有影響嗎？」
守衛少女臉上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資料還要嗎？比如伴侶？」
薛牧乾咳著別過腦袋。
薛牧沒好氣地把她頓在地上，板著臉低頭瞪她。
薛牧賠笑道：「關於你妹妹，我有點事想問。」
守衛妹子匆匆去了，薛牧和卓青青對視了老半天，神色越發怪異。
也許世人看待慕劍璃的目光和他們不太一樣，別人可能真覺得那是個凌厲凜然清冷孤傲的劍客，可他們眼中的慕劍璃實在只是個懵得不行的萌妹子，她還真能做宗主啊？問劍宗是要向賣萌方向發展嗎？
「師姐天資世間難尋，小小適應不在話下的啦。」夤m.hetubook.com.com夜笑道：「現在可以把師姐當成一個只有化蘊境界卻有洞虛之力的神機戰偶……對，就是有靈智的神機戰偶，沒境界可言，就是力大招猛速度快見識高哈哈哈……」
夤夜「哼」了一聲別過腦袋。
「嗯，我有數。」
還有關於秦無夜，剛剛才說什麼來著……這叫天意嗎？
薛牧定了定神，問道：「你師姐怎樣？」
「臭爸爸。」夤夜扁著嘴道：「你讓人守在密室外，說讓我出來就來見你，是為了笑話我的？」
「小孩子不要說這麼下流的話。」
「噗……」薛牧和卓青青同時噴了出來，繼而同聲咳嗽，極為同步。
「是啊。靈魂功法的反噬豈是鬧著玩的？爸爸那時候沒開啟靈魂修行，不會控制，自然隨天道之力反擊進去，既不懂控制傀儡，又不懂抽離回歸……此時那一點靈魂氣息早就融在她的魂魄里，已經不分彼此了。」
「好吧，連典禮時間都這麼萌。」聽典禮時間都定了，薛牧總算是消化了這個消息，沉吟道：「這樣，跟劍州分舵說，想和_圖_書
辦法遞個消息給劍璃……呃，她就算混得再差，自己決定見什麼客人的權力總有吧？」
是自己誤解她了嗎？
「難道我現在學會傀儡控制的話，還能操縱她？」
兩人移步到院角石桌邊，卓青青從戒指里摸出酒壺酒杯。分別滿上，兩人舉杯輕碰了一下，薛牧正要說點什麼，忽然有星羅陣守衛急匆匆趕來：「總管你在這啊，劍州分舵星羅陣急報！問劍宗易主！」
薛牧聽了妹子的回稟，一時呆若木雞。
「……」薛牧滿臉發燒，只得繼續賠笑：「我記得你說過，秦無夜的靈魂受過我的沾染。」
那守衛神色怪異地聽著薛牧一長串指令，最終只用四個字概括了一切：「是慕劍璃。」
卓青青撲哧笑了。
少女笑道：「問劍宗已經宣布，將於十月十日舉辦新宗主繼位大典，問劍宗弟子四散發帖，很快就會傳遍天下了。」
目送夤夜離開，薛牧頭疼地想了一陣，對秦無夜的心思還是不敢判斷太分明。無奈地低聲問：「青青，你怎麼看？」
「不行了，那點氣息和你自身的聯繫早就切斷和*圖*書了。」夤夜刮著臉蛋：「羞羞皮，爸爸還真想要一個傀儡人偶啊！」
卓青青始終含笑看著這對奇葩父女的交流，心中很是柔軟。見薛牧問起，便笑道：「公子著相了，不過一次誤判，豈不是很正常？再說她問公子那些話，又焉知不是作態呢？」
薛牧拿她們這一門偷窺狂沒辦法，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早點去休息。」
「那行，讓她想辦法儘力營造藺無涯傳位是因為這一戰大有領悟，需要閉關合道……既然是她接任宗主，這個假象的說服力很高，我們這邊會呼應配合，一起解決這出群狼環伺的處境。其他的，讓她有事隨時通過星羅陣跟我聯絡，慢慢再議。」
薛牧怔怔地站在月下，仰首看天，心緒實在怪異無比，良久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東西。
「嗯？」
「如果說人偶的話……我覺得你更像一點。」
實話說這次他最大的假想敵之一就是秦無夜，甚至覺得影翼都說不準，秦無夜是必將搞事的。
「有啊，靈魂里有你的氣息，自然對你特別親近的啊。你真以為合歡聖女真ｍ•he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ｍ那麼不要臉，不但要跟人搶爸爸，還動不動跪誰那裡舔來舔去……」
夤夜怔了怔，腦子裡居然要轉幾轉才想起自己妹妹是哪只，神色古怪地道：「你對她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了解得清清楚楚，還問我幹嘛？我不認得她。」
可是……
卓青青忍不住笑：「別把人家看扁了。」
卓青青侍立一邊，陪他沉默。自從突破那層關係，現在卓青青形影不離，完完全全就是個貼身侍衛。
夤夜在半空中笑：「無事獻殷勤，你到底要幹嘛？」
「有本事你不要做啊！」
夤夜慢慢地轉身回去，又忽然駐足，轉頭補了一句：「你……這是第一次，真正想要了解秦無夜。」
「且不論道，就算公子的靈魂沾染能抵消無情之道好了。就看現實，畢竟慕劍璃需要考慮的東西沒有秦無夜那麼多，沒有秦無夜那樣的承擔，她只需要問自己的心，不需要拖著整個宗門的未來。等什麼時候慕劍璃當了問劍宗主，大概性質才算差不多。」
「好吧，說得有理。」薛牧搖頭笑笑：「喝一杯？」
「爸爸。」夤夜從側方飛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