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皇室篇
第四百六十九章 謎底

「我開心的是未知的敵人浮出了水面,一切豁然開朗的暢快,就像便秘已久,終於拉了出來……」
「他不倒霉,他罪有應得。」
姬無行嘆道:「那事……雖然我栽贓於你……反正最後你沒吃虧,我被你壞了好事才是真的。」
夏侯荻沉默。
薛牧慢慢俯身下去,低聲道:「這就是我最大的出息。」
葉孤影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被親哥哥刺殺,他也挺倒霉的。」
這話聽著像是認同薛牧把姬無憂視為敵人,實際還不如說是她在不舍。
姬無行淡淡道:「但你也別以為在正道身上打主意的只有我一個。只是有些人的方式不像我這麼激烈,他不需要這麼激烈,會更穩健布局。如今既然做了太子,也差不多該實行了。」
如果說他輸了,也有很大的原因在於顧忌她夏侯荻的親情,一直小心翼翼放不開手腳。否則以他身邊隨手一抓都是洞虛入道的實力,加上宮中策應,能達成的結果要比現在多得多。
「可能你依然不信,畢竟沒有直接證據,我也不強迫你信。自幼親近,難以接受很正常,換了誰在我面前說我親哥哥壞話,我說不定要揍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反正還是那句話,多留個心眼就行……我可不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被人騙。」
他在的時候,總覺得他添了許多亂子,可細想說不定他做的才是對的……是是非非誰能斷定,每個人都只是以自己所知所見的,去做自認為正確的事而已。不管他是不是冤枉了八哥也好,至少可以看見他沒有太大的私心,原本他完全可以利用她的感情去謀求更多……可他從來沒有利用她,不僅沒有,反而為她考慮得更多一點。
夏侯荻嘆了口氣:「你是不是要走了?跟交代後事似的。」
姬無行沉默片刻,虛弱地嘆了口氣:「你看出來了?」
薛牧哈哈一笑:「很形象不是嗎?」
薛牧笑得很燦爛:「那他就沒贏。」
「看,我哪輸了?」薛牧忽然笑了:「這不是贏了?」
「就因為這個我才沒有直接懷疑他,不然早就跟他幹上了,還等今天來放馬後炮?但現在是基本可以確定了。」
姬無行抿嘴不言。這件事里凸顯了他在藥王谷插了好多棋……陳乾楨的臉都黑了,他當然不敢多言。
薛牧站在門前,看著一www•hetubook.com•com片熙攘,恍惚間有點時光重演的感覺。當初來看姬無用,也是一堆人圍著,看著他出現,目光都很怪異。
欲蓋彌彰……夏侯荻心裏有了點羞恥之意,輕輕推開他,低聲道:「你若真有出息,我等著你來聯姻。那時候……才算你贏。」
說完這句,紅暈早已生遍面頰,她再也站不下去,轉身就走。
「說。」
夏侯荻淡淡道:「第一次見人把認輸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陳乾楨轉頭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又在皇子病榻前見到長信侯,感覺似乎有什麼在重演。」
「不,來揍你的。」
蕭輕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姬無行。瘟疫之事她也是主角的說……難道主謀是姬無行?
「……」
薛牧轉頭看了她一眼。
「客人很多,別人撿走落在其他人手裡有什麼稀奇?」
薛牧一拳揍在他臉上,憤然爆出了國罵:「草你媽!」
姬無行的卧室里,此刻是陳乾楨蕭輕蕪師徒在治病。姬無行已經醒轉,但神色黯淡,臉上還帶著失血過多的病態蒼白,那副虎虎生風的草莽豪傑模樣此時已經看不見,像他的父皇和大哥一樣hetubook•com•com,只是一個虛弱的病人。
「請我來幹什麼?」
姬無行挨了一下,平靜地道:「你已經做到了。」
「去看望一下姬無行。」
陳乾楨道:「唐王的情況不算太差,但沒個一年半載也起不了身了。這個皇室……呵呵。」
薛牧定定地站在原地,目送她鮮紅的披風消失在轉角。
唐王府,此刻也有很多探望者。姬無行往日雖然讓不少官員看不慣,但總歸沒什麼惡行,這被刺殺得差點死掉,很能引發人們的同情。尤其此時此刻太子之位也沒他的份了,就算以前跟他有過節的官員也很難再去介懷,紛紛來表達關切。
「呃?」
薛牧拍拍她的肩膀:「走吧,跟我再出一趟任務。」
薛牧慢慢伸出手,撫上她的面頰。夏侯荻沒有迴避,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薛牧冷冷道:「無行果然無行。你說我該怎麼對你?」
夏侯荻啞然失笑:「那點出息。」
那一場半醉的宣洩轉眼即逝,她還是一個把情緒藏在心中的總捕頭,在面上冷靜得不能表達。
「什麼任務?」
葉孤影出現在身邊,低聲道:「真要走啦?」
真是越發習慣了,他的唇,他的氣息。
hetubook.com.com無行笑笑:「這種事,在皇家……除了小荻荻,有誰在意?」
「小艾把藥瓶遺失在你的宴會裡,那場宴會,你的兄弟中只有姬無憂在場。」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子,薛牧終於嘆道:「大勢已定,我留著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真留在這裏跟他玩政治,其實我也不夠他玩的。」
薛牧又道:「還有他的無數園林,佔地無數,地下完全可以是各類基地。而天材地寶也只有他最多,說那都是別人的,天知道?所有皇子里,或許只有他一個人有大量培養強者的條件,入道死士必然不止一個,你要留心。」
薛牧安靜下來。
見薛牧進來,蕭輕蕪起身道:「師父。」
「我知道就好了……」姬無行微微苦笑:「看來這些陰狠的算計,還是你們文人才能下一下棋。」
夏侯荻閉上了眼睛,任他親吻。
薛牧笑笑:「同感。」
薛牧怒道:「那麼多人的命怎麼算?」
夏侯荻終於道:「我會留心。」
區別在於,裏面不會再有一對兄妹,一路談笑著迎面走來。
想到他馬上要離去,夏侯荻也覺得揪心難過,從來沒有這樣欲舍難離。
夏侯荻還是沉默。
「暗香散是我配的。」和-圖-書
還是宮女裝,跟朵小白花一樣的垂著腦袋,原先那個藏在斗篷下的暗影者都快忘了是什麼模樣……夏侯荻不舍,她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就意味著她也結束了任務,又要回歸原先的模樣。
「挑撥我兄妹關係,你很開心?」
夏侯荻的眼波有些迷離,餘光忽然瞥見,這裡是劉婉兮的寢宮之外……人好像躲起來了,沒人打擾他們的親吻。
「什麼破比喻?」
薛牧冷冷道:「你有線索就說,總不會還幫他瞞?」
薛牧的目光落在姬無行臉上,姬無行睜著眼睛也在看他。
「是不是還想日我妹?我看也快了。」
「來看我的?」
「……」
「然後呢?」
薛牧長身而起,站在她面前,笑道:「我有些馬後炮的領悟,想和你說說。」
「看出來了。姬無憂的勢恐怖無比,背地裡掌握的武力無法估量,換句話說,他犯不著勾結潘寇之,行天下大不韙之事去搞什麼瘟疫。反倒是某些自知實力不足的人,必須去冒一冒這類風險,和潘寇之的力量徹底綁定。這個人不會是姬無憂,只可能是早就知道姬無憂可怕的人……比如曾經拜託我去提醒夏侯荻的你。你也曾說過,看得清正道是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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