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夤夜木然道：「我的修行和你們不一樣，你真以為我修行比你低？我要長大隻缺一個機會。」
「師叔，這是六道整肅匯總報告……」
「要啊要啊！」夤夜「咚」地跳下地，雙手捧著厚厚一尺文件，連臉都擋了：「你幫我做了，你就是姐姐！」
秦無夜磨著牙，半晌才道：「你敢去，我就把星月宗山門燒了，看你爸爸回來到底打的是你還是我。」
夤夜的眼眸慢慢變得幽黑一片，喃喃低聲得如同自語：「那倒未必……你近期參鼎，可有感覺，虛實鼎似有不安之意？」
「……有秘密嗎？」
「亂世，最血腥的殺戮、恐懼、哀嚎，以及在那種局面下最不可信的人心。」
「那你不怕泄了宗門秘密？」
安成功等人高興地告辭離去，岳小嬋好奇地問薛牧。
夤夜小小的身子整個縮在碩大的主座上，看著就像一個小小的布娃娃被放在大椅子上一樣，萌得讓人完全沒辦法把嚴肅的宗門事宜和這副場面聯繫在一起。
和圖書妖人妖女一路說著，攜手出城而去。暗流涌動的京師，彷彿真只不過是一個順帶旅遊的勝地而已。
夤夜雙腳徒勞地在地上跑了好幾步，沒跑動，欲哭無淚道：「又幹嘛？」
「師叔，這是近期天下情報匯總，情報堂弟子們篩選過，有價值情報約一千三百張，請師叔過目……」
「師……」
「看這天下，好像距離這樣的局面有點遙遠？」
「……你怎麼知道的？」
秦無夜實在想吐槽，忍了一下沒說，語氣揶揄地道：「要不要姐姐幫你？」
「為什麼不是你們全部？」
「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們想反抗也來不及了……」
「來日方長……我想要的事情還多呢……」
「我還以為……」岳小嬋把玩著衣角：「你今晚還想……」
星月宗山門，宗主觀星殿。
「你胡說，爸爸才不會！」
兩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同時笑了。
「夤夜師叔啊。」
「死妖女……」
「你才有快|感！」夤夜頂了一句，又很快wｗw.ｈetuｂｏｏｋ.cｏm.ｃom奇道：「你出關了？……後期成了？」
足足折騰了近一個時辰，各堂彙報漸漸散去，看著慢慢冷卻的大殿，夤夜抱著膝蓋縮得更緊了，抽著鼻子探出小手，從一大堆文件下面翻出了一個肉包子。
「你這次為什麼如此直接地把這麼好的辦法告訴他們？以前都你要把竹杠敲得梆梆響。」
「我感知的氣息不是靠鼻子，是靈魂。」夤夜道：「誒，你這麼喜歡我爸爸，回頭他不要你了怎麼辦？」
秦無夜笑嘻嘻道：「那廝那麼好色，怎麼可能不要我？不要你這個小屁孩才是真的，丟到垃圾堆去。」
「他們都是大人……」夤夜抽著鼻子：「我不是……」
秦無夜心中好笑，故意道：「我看你這輩子是沒有長大的機會了。」
夤夜眼淚汪汪。
「你瞎批，回頭爸爸打你屁股。」
薛牧瞪眼道：「妖女！」
秦無夜嘆了口氣：「喂，你現在這麼信任我？」
秦無夜的神色慢慢嚴肅起來。
「師叔，內和_圖_書務堂報告，本季新弟子入門一應資源撥款審批，請師叔核准……」
「因為敲安成功的竹杠沒有意義，這是面向他們整個群體的辦法，並且得益者必然只是有某項傑出才能的人。安成功在其中未必能得到什麼好處，敲他的竹杠，他可未必幹了。」
「師叔，這是輝月堂外出試煉報告，請師叔過目……」
「去，從沒把她算個女人，她不算。」
「那姐姐再見！我去玩了！」夤夜旋風般轉身往外跑，秦無夜伸手拎住她的后領：「等等！」
「什麼機會？」
「但我知道你很討厭那幫魚肉天下的權貴。」
「是……這個大周皇朝，底蘊還是有的，分佈在方方面面，沒到末日之相。要是妄動武力，激起對方抱團反彈，可能會贏，但損失就不合算了。而這或許就是拆姬無憂台的最後一塊拼圖，在這個策劃案中得益的佼佼者們，會知道至少我們不會有清洗之心，也就不會有太強烈的排斥反抗。」
弱小，可憐，又無助……想吃個大包子…ｗｗｗ•hetｕｂooｋ•ｃom•ｃｏｍ…還特么涼了。
夤夜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麻木地接過一份又一份報告，嘴裏喃喃地重複著：「知道了，放那，我慢慢看。」
「我和師父嗎？她會打死你的。」
夤夜撇嘴道：「你的氣味現在比誰都香。」
「星月盛宴嗎？那你差了一個人。」
岳小嬋偏頭看了他好一陣子，咕噥道：「魔頭。」
「比你強了。」秦無夜笑嘻嘻道：「妒忌嗎？」
夤夜抱著包子，直著眼睛不動了，好像真被說出了幾分憂慮。真被爸爸丟到垃圾堆去怎麼辦啊……
香風拂過，秦無夜抱肩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幸災樂禍地笑道：「是不是很有權力的快|感？」
「我做這些事務的時候你還穿著開襠褲在你爸爸懷裡撒嬌。」秦無夜鄙視道：「哪有一方領袖不要過問這些的，至少要看過，了解情況。你以為都是藺無涯？薛牧平日里過目這些東西是你所見百倍之多，真當他都在玩嗎？姬無憂就更慘了……」
秦無夜無語：「你真把星月宗內事給我看啊？我瞎批和_圖_書一氣你可別後悔。」
……
「出城吧。」薛牧長身而起：「姬無憂已是困獸之鬥，他能藏再多也是有極限的。我如今真正更在意的是虛凈，我總覺得他藏著不可知的陰謀，放任下去的話必將後悔莫及。」
「師叔，十八層試煉台建造完畢，這是實況測試報告和財費報告，請師叔過目……」
「你在宗門內玩玩就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偷偷去沂州。」
「誰知道呢……有本事你就長大啊。」
「師叔，這是本期各堂口執事考核報告，請……」
「誰啊？」
「也就是說這是你自己想促成的事，通過他的手去辦？」
「哼。」夤夜很無所謂地咬了一大口涼包子，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道：「會打架有什麼用，我們都多久沒打過架了，師姐都無用武之地。有本事你來做這些麻煩的事務啊……」
夤夜眼淚汪汪：「這哪裡是人做的事嘛……」
「……好像沒有。」
「奇怪的功法。」秦無夜失笑道：「你這麼相信你的鼻子沒問題？」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