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麼可怕的敵人？別小看人類和高等精靈，儘管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很孱弱，但他們當中的最強者，同樣有威脅我們女王陛下生命的能力。」

但這麼大？

「剛才奧蘭多那傢伙的龍不是喊話這裡有強敵嗎？怎麼人也看不到，龍也看不到？」

杜克會獸人語，翻譯過後就是：

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找了個小山包旁的樹蔭底下，儘可能地躲起來。

可是，眼前觸目所見，一點戰鬥的跡象都沒有。

不知不覺，她清楚地記下了整個濕地的地形地貌。

沒有低階幻術那種一碰就變得恍惚的不穩定感覺。

龍的鼻子，比大多數狗要敏感。在高空翱翔的時候還不覺得，但飛抵了，她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烈焰烤焦的泥土味。

如果說，滂沱大雨傾瀉下去，幻術所在區域連一點水份都沒。只要觀察者不是傻子，那就一定穿幫。

連同溫雷莎在內，每一個人都赫然發現，自己從和*圖*書那個天幕中看出去的景象變得有點迷幻朦朧了。

溫雷莎頎長的精靈耳朵動了動，依靠風給她的力量她把她聆聽到的所有東西小聲說出來。

當非常逼真但依然有點視界扭曲的感覺傳來時，大家醒悟了。

羅寧是驚叫，瑪麗安也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一個天幕般的巨大罩子，開始覆蓋在眾人頭上。從頭頂上向著四面八方以小小彎曲的向下弧度延伸著。邊界的地方，猶如一張被點燃的紙，人的視界里擺上了一條不斷下移的灼燒之痕。

也沒有中階幻術那種管你下雨還是撒沙子，裏面什麼都照單全收，屁都不響一個的僵硬死板。

彷彿老天也在幫助杜克，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看樣子，只要一會兒，那些濃重的烤焦味道和龍血特有的腥味，就會被沖淡不少。

而且那不是僵硬死板、一模一樣的水波，那是會互相波及，互相影響，大大小小不同的漣和-圖-書漪。

「應該是了。周遭根本就沒有戰鬥的痕迹。我們騎著的這些大傢伙一旦打起來，數裡外都能看到。」

數百米範圍的廣域魔法，讓人張目結舌。

她絕對肯定，兩天前這裏並沒有一個山包。

「不好。」羅寧直接驚叫出來。

一種本能的危機感讓她偷偷調整了飛行的軌跡，偏離了預定的航道。如果對方真的在這麼短時間內擊殺被譽為三代龍之中最能打的格茲拉，那麼自己一頭撞上去也只會是送菜。

他們看到了什麼？

他們只看到，雨線墜入幻術的領域之後，從外面看上去雨線依然是自然地下落，滴落到地面，濺起小小的水花，而滴落到沼澤的水窪里，則是泛起小小的漣漪。

他們似乎在叫著什麼，可惜離地太遠，聽不清。

原本小山一樣堆著，礙眼得不行的龍屍，現在看上去真變成一座小山包了。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聲急促的龍吟。

溫雷莎其實hｔtｐs://wｗｗ.hetuboｏｋ•cｏm•cｏｍ也是個語言天才。她不懂龍語，也不懂獸人語，她卻能把那些巨龍的低語和獸人的對喊全部完美地重複一遍。

那是什麼？

兩個法師一個遊俠，幾乎是各顯神通地衝出幻術籠罩的範圍。加文拉德一看，頓時翻身上馬，也跟著跑出去看熱鬧。

加文拉德看到這場景，他是鬆了一口氣的。沒想到，身邊兩位法爺的神情變得更為緊張了。

大部分龍族對於自己興趣之外的東西都莫不關心。很明顯，這一條雌性紅龍不是。地面上，一個山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哪怕是被控制，她依然企圖用各種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憤怒，比如欣賞下美麗的山河。

不是威嚇，不是示威，更像是一種傳訊。

當衝出去再回頭的時候，各人本來已經因為愕然而微張的嘴巴，立馬張到了最大。

來的自然是部落龍喉氏族的龍騎兵。他們駕馭著巨龍，在杜克頭頂為中心，在方圓和*圖*書數公里的範圍內盤旋。

獸人是如此討論著。

幻術？

「快進來。」杜克招了招手，四人頓即重新跑進幻術的領域當中。

他們再一次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應該說這回看戲的吃瓜群眾還是加文拉德一個。

巨龍在天空中盤旋了幾圈，一無所獲，大部分的紅龍當先飛走了。唯有一條，它在獸人命令下，不情願地降低高度，以離地百米左右的高度，從附近沼澤上飛過。

加文拉德猶自不信，叉腰站在幻術的邊界線上，左看看，右看看。赫然驗證了，杜克竟然誇張地用幻術模擬了幾乎所有的一切。裡外大部分東西都是一樣的，除了那火燒與鏟地的痕迹，以及那條偌大的龍屍。

剛剛巨龍墜落時剷出來的巨大深痕不見了，入眼所見，只是一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沼澤間泥路。

「小心，格茲拉發來的信號是他搞不定。格拉茲已經是三代龍裏面最強的一個。搞不好，他已經遇害了。」

她開始靠wｗｗ.hｅtｕｂook•cｏm•ｃoｍ近了。

瑪麗安翻譯的龍語則是另外一個版本：

天上的大雨瓢潑地傾倒而下，密集而頎長的雨線落到地面。

四人目瞪口呆。

幻術的局限，只有法爺自己才知道。幻術變出來的場景越大，越複雜，就越是考驗施法者的功力。

大部分紅龍偏向肉搏型，但也誕生了諸如克拉蘇斯等天才。而這頭小母龍，在擦過幻術領域的瞬間就發現了不對頭。她輕輕轉過的黃色眼瞳透過了幻術，她赫然看到格茲拉的遺體，以及一個在樹蔭下對著她笑的人類法師。

不，不止一個法師，她起碼看到了三個法師，一個聖騎士，一個遊俠。

「該不會是跑了吧？」另一個獸人騎兵回答。

抬頭只見天際線上，數個黑點在高速變大著。幾個呼吸，就能隱約看清這些盪開烏雲的紅色大傢伙了。

這條母龍的謹慎，救了她一命。

沒錯，她原本是筆直飛向已經掛掉的格茲拉的屍體。她偷偷偏了一下，結果就從杜克的幻術領域邊緣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