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恐怖，不安，各種負面情緒湧上沃金內心。

「哈杜倫！」希女王叫道。

然而，在此時此刻此地，杜克卻有種恍惚感——

纏著凱恩的巨爪觸鬚以一秒之差倒下了。

女性精靈用這樣的射箭姿勢固然是優雅而高效，換成粗漢子，那就有點慘不忍睹了。

下一個剎那，冰塊突兀地斜斜彈起來了。他們彷彿被彈簧彈飛的彈珠子，整個人騰雲駕霧般，朝著安全區飛了出去。

不光是聯盟，甚至部落強者都感到了杜克意志的力量。

偏偏在這種時候，杜克覺得……這樣做的話很沒意思。

杜克的出手，表明了他的態度，他不光不會放棄哈杜倫和本尼迪塔斯這兩個在聯盟中看似二線的英雄，他甚至還打算拯救薩爾這三個部落核心人物。

那豈不是逆著世界洪流的倒行逆施？

「走！」杜克的厲喝聲，遠遠傳來。

【黑暗閃光】開炮的第一個落點離杜克很遠，按照克蘇恩現在緩慢地、沿著順時和_圖_書針以半圓形掃過180度的節奏，杜克只需抬抬腿跑兩步就能到安全區了。

或許，在這裏讓薩爾掛掉，讓部落變成一團散沙，更符合聯盟的利益。吞併了部落的聯盟，可能會更心無旁騖，專註于對抗燃燒軍團和上古之神的逆襲。或許，這正是身為人類的杜克最應該做的事情。

沃金實在不敢再想象下去。

杜克忽然笑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身份：一個微不足道的天朝子民。既然偌大一個天朝都能做到56個民族兼容並包，那麼一個只有幾千萬人口的小小聯盟的領導者，為什麼做不到！？

從杜克身邊擦身而過的麥格尼微微一嘆，鼻子竟然酸酸的。

「大酋長！？」沃金有著無限的驚喜。

杜克出手了，哪怕他的實力因為克蘇恩強行排走魔網和其它元素而暫時跌落曦日級，他依然是這裏當之無愧的強者。

不知為何，在旁人眼裡，杜克一步也不曾後退。

本和*圖*書來，光是希女王的攻擊並不足夠。關鍵時候，從翡翠夢境中彈出了一個爪子，狠狠地補了一記。

弓弦振動！

不正是因為跨越種族的兼容並包方略，才有了集合百族，無分種族、職業、年齡、性別的超強聯軍？

杜克心靈中所孕育的那種公平兼愛的力量好像這一刻爆發出來，在虛幻的靈魂世界里形成一面屹立的旗幟。

艾澤拉斯世界，不正是因為輩出的英雄編寫著一段段戰爭史詩而變得精彩？

杜克在按照預先布置的戰術，向安全區走著。

這一次，部落的勇士或許會因為乞求種族的繁衍，而不得不自己把奴隸項圈戴上。可能，聯盟的高層會宣揚這是種族的融合，又可能，像杜克這樣英明的領導者會淡化曾經的仇怨，不會給部落戴上任何的羞辱性標識，但對於部落勇士來說，這個決定本身就是奴隸項圈。

哪怕聯盟和部落已經在天災之戰、海加爾山和蟲群之戰當中第三度合作，想和*圖*書必沒有誰會忘卻聯盟與部落曾經的仇恨，即便那是誤喝惡魔之血和在有心之人惡意引導下發生的慘劇……

杜克知道，自己作為聯盟陣型的最大核心，他的一舉一動都將成為信號。甚至說，如果他下令先收拾部落，除了提里奧·弗丁等少數剛正不阿之人外，大部分聯盟強者都會樂意立刻反戈一擊，先把部落這個不安定的因素排除掉。

曾經舊部落里的獸人，因為戰敗而不得不被強行戴上奴隸項圈。

姿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杜克竟然可以通過模仿，幾乎是強行掌握了射箭的訣竅。

就在這時候，他們驚喜地發現，腳下的大地變成了冰塊。

如果杜克真有什麼辦法而不用……

金色的箭光，完美地從巨爪的甲殼縫隙中穿入。金色的箭光撕裂血肉，猩臭的液體像是一條線一樣分割開黑色的虛空，然後化為漫天的血霧。

修長尖銳的螺旋劍，化作了最鋒利的箭矢，被搭到弓弦上。

金色的螺旋ｈtｔps://m.ｈetｕbook.ｃｏm•ｃom箭，又或者說是螺旋劍在射斷了那根巨大的觸鬚之後，趕在【黑暗閃光】的恐怖光芒觸及之前，在半空中做出一個最小幅度的180度轉身，然後在杜克力量指引下，沿著克蘇恩本體的外圍，以弧線往回飛。

「說得輕巧……」格羅姆罕有地吐槽著。

對啊！怎麼走？五個人身上的【斷筋】狀態至少還有三秒，但克蘇恩的大招掃到頂多只需要一秒。

下一剎那，一支箭突兀地出現在與格羅姆和薩爾纏鬥的那條巨爪觸鬚邊上。

部落眾強者的震驚，落在杜克眼底，他一言不發，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幕。

雙方的強者接住了彈飛的五人。

沒來得及讓他們多想，希女王親自示範並射出的第二箭到了，這一次是希女王拼盡全力射出的瞄準射擊。

杜克每一個動作都很快捷，只是包括希女王在內每一個遊俠看到都覺得很彆扭。畢竟杜克並不會射箭，他只是純粹地以記憶，100％將希女王當日射那一箭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姿勢給複製出來。

如果他這樣干？

如果再來一次類似蟲群衝擊的大事件，說不定部落將不得不再次『加入』聯盟。

被困的五人不禁生出一個念頭：聯盟什麼時候出了個箭神！？

他手上驀地出現了一把由純粹的聖光鑄造的長弓，希女王驚訝地多看了一眼，因為這把弓的外形，赫然是當年在天災入侵太陽井時，她和杜克聯手射箭時的那把弓。

聯盟與部落的實力對比，早已不成比例。沃金實在不敢想象，部落一口氣失去格羅姆、凱恩和薩爾的情況下，還會有多少凝聚力。或許部落還不至於被毀滅，或許還會有新的部落英雄站出來帶領部落，無論如何，部落走向衰落將是不可避免的。

有原諒的理由，不等於一定會獲得原諒。

那是站在歷史分歧點上，掌控命運的感覺。

英雄，是不可複製的。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清晰，僅憑一個人就掌握住兩大勢力千千萬萬人，甚至是整個艾澤拉斯星球上所有生靈命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