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已經變了。什麼和平理念，什麼人性的掙扎與拷問，在種族的生存延續面前，都只不過是虛無縹緲的上層建築。我和聯盟需要的是能打贏跟燃燒軍團這場末日之戰的堅定盟友。而不是只拖後腿的豬隊友。如果熊貓人做不到的話，那麼……很抱歉！」

少昊帝神色一凜，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此刻，在杜克怡然不懼的眸子里，就是一個意思——

就在杜克即將邁入傳送門之際，少昊帝苦笑著：「熊貓人，願意全心全意加入聯盟。」

僅僅是這個眼芒，就讓杜克聯想起——熊貓特么其實本質是猛獸！

「你說。」少昊回道。

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少昊為了拯救整個潘達利亞，犧牲了自己。

或許這種說法也不完全正確，他只是跟潘達利亞融為一體。

「沒錯，美猴王從旁勸導我，提醒我一件事實：每百年一次螳螂人會進攻熊貓人蟠龍脊，這個周期已經成為潘達利亞hｅｔｕbook.ｃom•ｃｏm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水至清則無魚，儘管熊貓人與螳螂人的關係難以緩和，卻也同樣無法分割。不救它們，也就無法拯救熊貓人自己。想通這一點之際，我也徹底地明白了玉蛟話中的真正含義。」

犧牲自我，成全整個民族這種偉大壯舉，杜克總感覺真輪到自己，恐怕會做不出來。

他愛裝逼，愛出風頭，也怕死，更喜歡各種小姐姐。他跟邪派最大的不同，只是在於他在跟小姐姐們耳鬢廝磨的時候，不介意順手去拯救個世界。

杜克坦然承認了：「要想其毀滅，必先要令其瘋狂。反正，部落來到潘達利亞，也是命運的使然。我只不過是推了他們一把。」

「略知一二。」少昊回答。

骨子裡，杜克就是個俗人。

老熊貓人的眼光果然獨到，不愧是存在於這個世界過萬年的半神級強者。

「戰爭？數以萬年的歷史告訴我們。戰爭的m.hetubook.com.com本質從未改變，那就是爭奪生存資本——我不想成為虛偽的政客，在戰爭開始之前高呼『自由比生命更重要。』，然後在熬不住戰爭的時候，又振臂呼喚『生命是最寶貴的』。我只想告訴少昊帝你一件事。」

「現在沒有了。」杜克再次拿起茶碗，又呷了一口：「我消滅了一小半，但更多的，是被世界自己的主時間線所吞噬。我們在做出自己的抉擇，世界也在做出它的。」

「我欣賞熊貓人的理念，也尊重你們的民俗民風，在我能做到的範圍內，聯盟會予以熊貓人最大限度的自由。但這不是阻礙整個艾澤拉斯邁向未來的理由。當個人和民族的自由跟世界的未來做出衝突時，世界會做出自己的抉擇。」

在少昊將「暴戾」、「憤怒」、「憎恨」等等都封印住之後，他所有負面情緒都全部被封印，而影蹤派的熊貓人也世世代代無可選擇地成為了潘達利亞背後的秘密守和圖書護者，專職封印與監視煞。

輕輕捧起茶碗，杜克又呷了一口熱茶，再平靜地放下茶碗。

「世界變了啊！也不光是一個潘達利亞，一個熊貓人就能改變世界的大勢。未來，還是在你們這些年輕人手上的。」說道這裏時，一副老熊貓人外表的少昊帝忽然眼裡精芒一閃。

杜克打開了傳送門，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如果熊貓人還不識相，那麼杜克也沒辦法。或許他不會進攻熊貓人的領地，但他從這一刻開始，會按照聯盟的需求和意願去行事。

『出家人不打誑語，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

「水至清則無魚！我還是要強調這一點。如果是命運的使然，小老我無話可說，若是刻意地培育仇恨，那就不可取了。那個……加爾魯什為首的部落，是你放來潘達利亞的吧？」

「知道原本在這個時間線之外，有過萬條跟這世界幾乎一模一樣的平行時間線嗎？」

哪怕杜克他已經有了攪動整個世界大勢和-圖-書的實力，他依然覺得自己沒有變。

渡過最初那一秒鐘的稍微慌亂之後，平靜下來的杜克，隱隱中，逼格又重新拉高了幾分。

「少昊老爺子你的確很偉大。」杜克這話倒不是恭維。

「哦？」老熊貓半神的目光越發凌厲起來。

因為他徹底放開了。

說到這裏，少昊的靈魂之心咯噔地猛烈一跳。

少昊帝的雙目變得有點黯然，他彷彿魔怔一樣，開始喃喃自語：「那……我所做的一切，錯了嗎？熊貓人的未來，又在何方？」

「卸下了全部七個重擔，我的身心已經完全澄凈，而這些工作在斗轉星移間已經用去了很久。艾澤拉斯此時已經流轉到上古之戰的尾聲，離預言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而我轉念間發現一個問題：按照我拯救潘達利亞的方法，豈不是連宿敵螳螂人也會一併沾光獲救？」彷彿是自問，少昊捋著鬍鬚。

比如聯盟在夜間看不到部落的戰艦啊，部落偷渡啊什麼的。可是對上那雙銳利得過份，又和圖書黑白分明的眸子，杜克又覺得那樣子沒意思了。

杜克點頭：「嗯，的確，聽說當年熊貓人與螳螂人常年兵戎相見，仇恨之深，換成是我，也很難輕鬆地做出這樣的決定。」

杜克啞然，不過想想也是。在雷神島，聯盟艦隊固然展示了肌肉。可那又反過來證明，聯盟艦隊若是真的發力，部落那些木質飛空艦，根本就沒機會到達潘達利亞。

七個重擔，也就是七種負面情緒。

回想當年，少昊帝充滿了唏噓：「我直到這時候才如醍醐灌頂終於明白，玉蛟正是要我將自己心中類似疑惑這樣的負面情緒一一消除，才能最終獲得拯救潘達利亞的能力。」

「通往未來的時間線只剩下最後一條了，我只不過是做出我認為恰當的選擇。熊貓人呢？」

有那麼一下子，杜克都想用個借口糊弄過去。

杜克放下茶碗，這一次，沒有再拿起來。他長身而起，俯視著依然跪坐著的少昊帝。

果然，下一秒，少昊的話直接震得杜克心靈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