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生死抉擇(2)

倚弦故作疑問道:「本來我軍與鬼方公主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應該能一舉破敵,但如今為何會慘敗而歸,而且還是鬼方大軍先行退走的呢?」
「沒有?」倚弦雖然跟土行孫打過招呼,不讓他們參戰,但畢竟虎遴漢是主將,隨時都有調派兵馬的權力,所以對於沒有抽調濮國兵馬上陣,倚弦多少都感到有些訝異。
倚弦一笑,突然轉口道:「將軍可曾想過撤軍?」
倚弦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時卻又有另外一個小東西「撲通撲通」跑了進來,正是紫菱一直愛不釋手的「紫龍神獸」。只見那個小東西很明顯已經發現了倚弦的存在,噗哧噗哧地飛跑到倚弦腳邊,用可愛的小嘴叼了叼倚弦的袍角,水汪汪的大眼睛親切地看著倚弦,顯得很高興的模樣。
倚弦一想也是,正所謂監軍歷來不過兩種用途,一是限制主帥的權力,或者監視主帥,防止他做出越權之事;二是平添的虛職,不需要出力就能搶得大將軍功,以防止功高震主。
虎遴漢周身一震:「撤軍?」
倚弦冷笑道:「他們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龍某此時替我濮國一萬大軍和南域的三萬大軍擔心,誰知是否會被鬼方拖垮?」
「那虎遴漢今晚又有什麼表示沒有?」倚弦繼續問。
虎遴漢沉默不語,顯然也在擔心這個問題。
小東西忙又吐了吐小舌頭,極為委屈地看了看倚弦。
倚弦略加思索,問道:「那他有沒有表現出什麼時候要反擊的想法?」
倚弦看了看四周,異能感應中並無絲毫異樣,問道:「土行孫,今日一戰,濮國大軍可有什麼損和圖書傷?」
倚弦這才知道這虎遴漢也是年老成精,推說了半天,原來是想等待鬼方先撤軍,然後再退兵,以免落人口實。
倚弦知道虎遴漢也絕對清楚這些,於是進一步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攻下西岐城,西岐仍然還有『望天關』的十數萬兵馬,到時糾集各方兵馬,必定回馬先來這邊收復『西岐城』,我們那時早已人疲馬憊,還不知能剩下多少人馬,怎麼能擋住十數萬兵馬的攻擊,屆時我軍還能支撐多久呢?最終勝果還是落入鬼方手中。且不論鬼方,南域大軍大損,崇侯虎卻是大為得益,以後對南域的危險定不會小。而這一切還是在能攻下西岐城的前提之下。但以龍某所見,要攻下西岐城,憑我軍和鬼方這些人馬還遠遠不夠。無論如何,若不退兵則絕不利於南域,也不利於我國,所以竊認為何不趁早抽身,保留實力?」
虎遴漢陷入沉思,並沒有辯駁倚弦。
紫菱搶著搖頭道:「他如何可以得知?白天戰況激烈,虎遴漢忙著調兵遣將,根本顧不著什麼監軍不監軍的。他不見易大哥和那討厭的尤渾,可能更加高興,免得絆手絆腳的。」
倚弦大喜,心中也知道是虎遴漢認為兩軍還不能很好的調和參戰,如果加上濮國兵馬反而會拖累他們,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自是不肯讓濮國兵馬加入戰場。
虎遴漢苦笑道:「戰場之中,瞬息萬變,豈有定數?雖然我軍與鬼方突然聯手出擊,打了西岐城一個措手不及,玉璇公主更在城內埋下伏兵,還以人質要挾敵將,本是萬無一失之計www.hetubook.com.com。誰知半途衝出一人救下人質,讓形勢陡變。其後,敵軍主帥更一箭射殺鬼方小王爺,致使鬼方士氣大落,潰不成軍。西岐也得以有時間剿滅城內胡兵,我軍單軍作戰並無多大勝算,所以不如退兵。」
土行孫納悶地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土行孫自信地笑道:「除了行軍時不小心有人自己弄傷腳腕之外,其他的一個都沒有。」
倚弦但笑不語,站起身來道:「我去找虎遴漢將軍談點事情,你們先等一下,過會兒我有事跟你們說。」於是將肩上昏昏欲睡的小東西抱給紫菱。
倚弦點頭道:「這也是,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大戰剛剛暫停,既然還未退兵,當然要開一個議事會。」
虎遴漢淡淡道:「為人臣子,自當忠心效力。」
虎遴漢眼中精光一閃,斷然道:「我軍此戰非是主力,乃是援助,若鬼方撤兵,我軍也沒有理由再行堅持,自無道理再糾纏下去。」
土行孫道:「剛才被虎遴漢拖住在全軍議事,所以實在沒辦法。」
虎遴漢見到倚弦,微微皺了皺眉,道:「龍使節怎麼有空來看虎某?」
倚弦又問道:「那虎遴漢可知我不在營中?」
倚弦繼續道:「從我國立場考慮,此戰若勝也無很大好處,若敗也是苦戰之後,更是實力大損,若非因為看在鄂侯的面子上,我軍決不肯出兵的。如今戰局導向不利我軍的方向,龍某真不知如何向敝主交代?」
倚弦順便問了虎遴漢的營帳所在,便徑直過去了。
小東西高興非常地在他雙手掌心中凌空翻了滾,一副無辜https://m.hetubook.com.com又無奈地眼神望向旁近的紫菱,看來它雖然過得開心,卻也有些受不了紫菱。紫菱見了小東西的神情,哼了一聲,低罵道:「忘恩負義的小東西,看我以後還喂不喂你!」
倚弦嘆了一口氣,道:「今日將軍並未讓我軍參戰,這一點龍某感激不盡,但是如此下去,對我軍仍是大為不利。將軍難道願意南域將士都盡數殞命於此?」
倚弦見他信念如此堅定,便不再多言,微微一笑,道:「將軍對鄂侯果然忠心耿耿,鄂侯有將軍此等臣子,實是南域大幸!」
倚弦裝作嘆了一聲,擠出一副笑容道:「白天激戰如此激烈,而後情況又有所變,龍某自然要與將軍討論一下以後的事情。」
倚弦轉而又道:「鄂侯面對這些問題,似乎總有些猶豫不定,難以下定主意。甚至多會聽取旁人意見,不知將軍如何認為呢?」
虎遴漢心中暗思,當初如不是你們看中有利可圖又怎麼會答應,現在一旦戰局不利就說得如此委屈?當然他不會說出來,只是道:「龍使節還是耐心等待為好,現在鬼方與我軍兵力仍然明顯佔有優勢,再次合擊仍有擊敗西岐的可能。」
倚弦沉吟道:「這樣說來,連他也沒想過主動出擊了。」
紫菱接過小神獸,與土行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倚弦笑了笑,安撫著小東西,並將它放在肩上,對土行孫與紫菱道:「我們來談點正事!」
虎遴漢一愕,沒想到倚弦竟然對西岐城也是這麼了解,不敢再小看眼前這個清清秀秀的龍使節,但還是道:「龍使節有些過慮了。」
土行孫立即正www.hetubook.com.com襟危坐,紫菱也不好意思地放開倚弦,安靜地坐在一邊。
倚弦捧起小東西,笑問道:「小傢伙,還好吧?」
倚弦看說不動他,便轉了個話題,問道:「倘若鬼方現在撤軍的話,將軍還會再繼續堅持攻城嗎?」
「不知!」虎遴漢搖頭嘆道:「這隻是一個難測的變數,誰都未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的,或許他們還有別的手段也說不定。」
虎遴漢笑了笑,請倚弦坐下,問道:「龍使節不知有何見教?」
他和尤渾都屬於第一種的,尤渾是朝廷的眼線,也是限制虎遴漢權力的一把劍,而倚弦則表面上是為了濮國的利害而隨行,實際上只是尤渾的隨從而已,又或是濮國的人質。所以無論是誰,虎遴漢也定然不希望他們真的干涉戰事。
倚弦心中一動,皺眉問道:「本來鬼方說得好好的,似乎很有把握,哪知這麼沒用,只是出現了一個人就讓戰局優劣翻轉,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們還有什麼能耐?對了,將軍可知哪橫空出現的人是誰?」
倚弦搖頭道:「我看未必,西岐兵將之勇素是聞名天下,而西岐城天生易守難攻,城內糧草物資囤積無數,姬昌又素得西岐民心,現在大勝之下,更是士氣高漲,此戰我軍難勝。」
虎遴漢身軀微震,很快就恢復冷靜,冷眼看向倚弦,語氣堅決道:「鄂侯對虎某有知遇之恩,虎某無論如何都不會有負於他,故而只要是侯爺的決定,虎某都會支持到底。」
虎遴漢為難道:「龍使節所言也是有些道理,但鄂侯已下令我軍襄助鬼方,而且我軍亦參与此戰,即便此時戰局不利,也不能擅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袖手離去。所以也請龍使節站在虎某人的角度想想,還望見諒!」
虎遴漢嘆了口氣道:「虎某亦知如此,奈何君命難違。」
土行孫和紫菱進了帳,紫菱立即黏在倚弦身邊不肯離開,倚弦拿她沒辦法。倚弦等土行孫坐下后,問道:「你們剛才怎麼出去了?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哩。」
「既然如此,龍某已知將軍心意,也不再打擾。將軍好生歇息,龍某告退。」確定了虎遴漢的意思,倚弦覺得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麼。
紫菱馬上跟著說道:「我知道這是易大哥關心我們,怕我們出事嘛,是不是?」說罷,她很是高興地拉住倚弦的衣袖撒起嬌來。
土行孫點頭道:「不錯,今日我軍兵馬一直被虎遴漢將軍調派在後營負責糧草督管,所以儘管戰況激烈,卻因為時間並沒有拖得太久,南域大軍就開始撤兵了,所以根本沒有參与其中,當然是毫無損失了。」
土行孫和紫菱都細思一會兒,齊道:「沒有!」
「不錯!」倚弦十分肯定,細細分析道,「此戰西岐城已脫離險境,我軍無論如何強攻,短時間都無法攻下西岐。若西岐城內兵民一心,囤積了大批糧草物資的西岐城根本就是固若金湯,恐怕我們即使耗光糧草也難以攻下,到時我軍進退維谷,又跟西岐結下難以解開的仇怨,對南域極為不利。再則說來,崇侯虎被擋在金雞嶺外,根本無力西進,對我們更半點好處都沒有!」
土行孫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跟以前一樣,統計一下傷亡人數,討論這一戰的得失,分派各將任務,以及要求各自戒備等等,並沒有其他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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