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天地之源(2)

馬監趙武是個剛到半百的強壯老者,看起來還算和善,小石將兩兄弟交給趙武,在趙武耳邊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哦,這麼厲害!」耀陽若有其事地點頭誇讚一番,與倚弦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雖然小石的話難免誇大,但八九還是不離十的,這也難怪一個牧場可以自稱屯兵萬余,原來一年戰馬生意的收入的確足夠開銷。
兩兄弟一路摸索,幸好身為牧場場主的附地秦府很是醒目,兩人很快就在內城腹地找到。與洪澤城相反,秦府的防備卻是很鬆散,畢竟已經處在洪澤城內部,所以整座秦府的設計趨向安寧清雅。很顯然,秦府已將洪澤城作為牧場防守的最後底線。
行了半刻,三人到了臨近大洪湖畔的一個偌大馬圈。
洪澤城內面積龐大,兵營遍布,看來此城完全是為了防備之用,可以見到此時的校場上處處都是操練的兵丁,這一眾新來的兵丁被領進洪澤城循例登記一番,然後便有將士將各人分派到各個兵營參加訓練。
「一時失誤,一時失誤……」耀陽不好意思地乾笑幾聲。
入夜後,兩兄弟施了個幻術,做出兩人熟睡的假相,隱遁后離開馬棚。洪澤城的上半夜不算寂靜,兩人輕車熟路,很快就以隱遁入城。
「是!你們隨我來。」小石是個二十齣頭的青年,長相平凡,略顯消瘦。
兩兄弟很容易就進了秦府,自然無人能看穿他們的隱遁。轉來轉去,耀陽最大的感觸就是秦府的和-圖-書奴僕甚多,甚至比之以前他在西岐的將軍府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耀陽道:「我們幫牧場做事,總得知道一些基本狀況,以後回家也好跟家裡人好好誇耀一番才是。」
八字鬍中年男子旁邊是個妖冶的中年女人,本來還留有幾分姿色,不過這把年紀了,打扮得花枝招展,讓隱身躲在暗處的耀陽和倚弦感到俗不可耐。
兄弟倆立時噤聲,不敢再說,看著秦驪如離開,耀陽小聲道:「剛才我的話是不是被她聽到了?」
兩兄弟嘻笑著開始洗馬,很久沒做這樣的事,仿若以往的那種生活是前世一般,此時做起來心中莫名顫動,兩兄弟很勤快開始洗馬打掃。
兄弟倆先是被身前這個橫跨千里的大湖所震撼,只看整個廣闊無垠的湖面碧波蕩漾,在旁近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顯得格外青湛舒目,讓人遠遠望之,都會禁不住心曠神怡,渾然忘卻身際煩惱憂慮。
小石警戒地盯著耀陽道:「你問這個幹嗎?」
白天,兄弟倆因為被分配至馬圈,所以沒有深入洪澤城,此時一路過來,才發現城中的建築構造配合地勢,以及洪澤城周圍防衛的兵士組合,同樣體現出攻防兼備的特性,而且個中變化有五行陰陽之相,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兩兄弟大感無奈,畢竟是有目的而來,自是不便將心中不滿宣洩出來,只能跟隨小石而去。不用多說,肯定是因為秦驪如剛才聽到耀陽說話起了疑心www.hetubook.com.com,倚弦向著耀陽拋了一個早就預料的眼神。耀陽無奈地聳聳肩,這時也只能見風使舵了。當然,依照兄弟倆的修為而言,不論身處何地,想要探知某些事情也並非難事。
當耀陽和倚弦正要混入新兵訓練的隊伍,卻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忙抽身走過去,不料那登記的將領訝異地看了看兩人,道:「你們兩個暫時不用去新兵營訓練,上面吩咐有特別任務給你們。」
兩兄弟自然連連稱是。
倚弦搖頭瞪眼道:「我不清楚,方才聽你說得起勁,加上又這麼多人,我可是沒有注意到她!」
倚弦應聲道:「好啊,怕你不成,不過一定要洗乾淨,髒的不算。」
秦驪如則是坐在威嚴中年男子的旁邊,耀陽一看就輕聲道:「秦驪如旁邊的那人應該就是秦天明了。」卻不見倚弦搭話,耀陽輕推了倚弦一把問道:「你怎麼了,發什麼愣呢?」
帶路的小石並不多話,徑直領著兄弟倆向洪澤城北面而去,兄弟倆沿途觀望整個洪澤城的風光,想開了倒也樂得自在。因為離開了人多耳雜的兵營,對他們行事更有好處。
「也是。」耀陽突然興緻大好道,「小倚,我們很久沒有做這樣的事情了,怎麼樣,比比看,各分二十六匹戰馬,誰能先洗完二十六匹戰馬,輸的人打掃馬棚。」
兄弟倆潛伏在內堂外往裡窺望,氣派非常的宴桌上除了秦驪如外,還有幾個陌生人。其中兩個中年人https://m.hetubook.com.com貌有相似,只是一個神色清明,眉目頗有威嚴,另一個臉色稍白,眼光閃爍,留著八字鬍。
「不過現在多了幾個人監視。」耀陽向馬圈外努努嘴。
耀陽贊道:「不知這個城防是誰設計的,實在是夠厲害,按照這樣的建築。一旦攻城戰開始,城中各處兵力足以對城防進行最有力的援助,同時若萬一被部分敵軍攻入,城中兵士可以立即反應過來加以阻擋,然後迅速地將入侵敵軍消滅在城內,力保城門不失。」
登記的將領轉頭對身後的兵士道:「小石,你帶他們去找馬監趙武,就說是這兩位小兄弟新到,讓趙武幫忙照顧一下。」
被小石叫了數聲,兄弟倆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跟著小石進入馬圈,只看這偌大的馬圈縱長約兩里,橫寬亦有里半,數以千計的各種成年戰馬就分成十幾個馬棚宿養在此處,非常結實的圍欄高達四丈,除了牧馬人外,馬圈周圍還有數十兵士巡邏守備。
「什麼?」耀陽一怔,跟倚弦大眼瞪小眼,那不就是讓他們去馬圈打雜?
趙武上下打量了一下兩兄弟一眼,道:「不錯,還算有些精神。你們兩人就去戊字型大小馬棚吧,那裡剛好沒人值守。裏面也就五十三匹戰馬,並不是數量最多的,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將這些馬匹洗刷乾淨,並且將整個馬棚打掃整潔,記住洗馬的時候莫要太大力,還有切記不可在馬屁股後面鬼鬼祟祟,否則要是有個意外,你www.hetubook.com.com們自己負責。」
事到如今,兄弟倆只能拋開心中疑慮,硬著頭皮跟隨兵丁隊伍緩緩進入銅門洞開的洪澤城,天大的事情都從未怕過,何況這裏只是一個小小的洪澤城。
倚弦亦是感慨道:「是啊,不過現在比那時好多了,至少不會被人用鞭子抽,怎麼樣洗馬打掃也沒人管。」
趙武點頭道:「既然已經完成了工作,你們可以去休息了,還有記得去領點乾糧,早些睡覺,明早寅時還要喂馬,大把的活兒要干呢?」
趙武嗤笑一聲,指了指馬棚四周簡陋搭建的竹棚,道:「你們跟其他馬夫一樣,分到一個竹棚,你們就去那裡睡吧,棉被床縟之類的什麼都有!」
拿了洗刷打掃的用具,兩兄弟到了戊字型大小馬棚,看著眼前五十多匹駿馬,耀陽嘆道:「小倚,看來我們又干起老本行來了。」
倚弦見耀陽又再賣弄,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爆栗,輕聲道:「別廢話了,我們先去找到牧場場主秦天明所住之處,看看能有什麼收穫。」
「小陽,小易!」
倚弦卻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暗自拉了拉耀陽的衣襟。
坐在妖冶女人旁邊的是十余歲的一男一女,還稚嫩得很,看得出應該是這個女人與八字鬍中年男子所生的子女。
耀陽問小石道:「想不到這裏都有這麼多的戰馬,小石大哥,像這樣的馬圈,咱們牧場還有多少個呢?」
最後,耀陽與倚弦兩兄弟在府中內堂尋到了正在吃飯的秦驪如。
耀陽和倚弦順著他所指hetubook.com.com的方向看去,竟然只是個破舊的竹棚。幸好這個竹棚只有他們兩人睡,他們也就不在意是否舒逸了。
「洗馬,打掃?」耀陽大是鬱悶,剛要發作,被倚弦拉一下衣服,才想起自己進來是另有目的,只能忍下來,與倚弦齊齊應聲道:「是,我們這就去。」
「什麼特別任務?」耀陽略有興奮地問道,他的確不屑也不想參加什麼枯燥的新兵操練,此時禁不住暗想:「如果是直接守洪澤城就好了。」
自從兩兄弟遇到蚩伯之後,踏足三界以來,從某些方面而言,就今天最是辛苦疲累。但一天還是過去了,兩兄弟倒真的將馬匹和馬棚搞得乾乾淨淨。
耀陽遲疑問道:「可是我們睡哪裡呢?」
傍晚時分,趙武過來檢查一遍后,非常滿意地指指點點道:「做得不錯,看樣子以前應該做過,記住以後你們要保持啊。」
登記將領沉聲道:「我牧場素以戰馬生意為首要,你們兩人雖然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是很懂,但是上頭特別關照,無須參加新兵訓練,便去馬圈照顧戰馬就行了,至於具體事務安排就聽馬監吩咐吧。」
倚弦不經意的用餘光看去,果然在棚外有兩個兵士正緊緊盯著這邊,顯然正如耀陽所說是在監視他們。倚弦聳聳肩道:「隨便他們,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個夠。」
小石略作遲疑,或許想到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這才傲然答道:「其實這裏只是我大洪牧場的一個小馬圈而已,像是這樣的馬圈在我大洪牧場中起碼還有不下百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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