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事難休
第九章 蜀山

守正初聽還覺得長風說的有理,但細細一想,又覺得他似乎還有言外之意,便向長風問道:「那掌門師兄認為應當如何?」
清元沒有回答這些疑問,只是微微一笑,祭出腰間的碧海寶劍,碧綠色的劍身裹著彤紅色真氣懸浮在空中,清元老道輕輕然跳上寶劍,右手伸向韓玉,他面色和善地道:「小姑娘,上來吧?」
「是,師父。」清元點了點頭,便看向心事重重的小姑娘韓玉。
長風聽罷,一捋白須,和顏悅色地道:「老朽便是蜀山掌門長風。」然後他又把手引向青綠袍老道,說道:「這位是我二弟子,叫清元,現在元頤師弟手下辦事,與我大弟子清玄一同專事人間各界的情報。」說罷,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便問青綠袍老道:「清元啊,現在什麼時辰了?」
韓玉所在的位置正是蜀山八卦城的「乾」位住房區,而說到蜀山對於房屋的布局,那是相當講究的。「乾」位房區偏於西北,與鎮妖頂鎖妖塔離得最近,專供長老及仙道同輩居住;「坤」位房區偏於西南,與思過峰清律堂離得最近,專供旅客和資深弟子居住;「兌」位房區在「乾」、「坤」之間,內有膳房、柴房、布料房等一系列供以生活起居的房屋;「艮」位房區偏於東北,專供鎮守蜀山、維持秩序的弟子居住;「巽」位房區偏於東南,專供收集情報、整理文獻的弟子居住;「震」位房區與首峰離得最近,專供經常下山降妖平患的弟子居住;「離」位房區與演武坪離得最近,專供修鍊武術的弟子和前輩居住;「坎」位房區與鍊氣台離得最近,專供修鍊真氣的弟子和前輩居住。如此的布局,使得房屋的功用和方位與八卦相符,正應天道。
「是啊。」韓玉認真而又略帶擔憂地點頭道:「他被索命閻王抓走了,也不知道現在還好不好,我好擔心他,可又沒辦法去找他。」
白袍男子目光變得有些詫異,他緊接著便問:「掌門何出此言?我雖剛入蜀山,尚未收徒,但是……」白袍男子又望了望小姑娘,嘆道:「我聽說這孩子突遭變故,著實可憐,若沒人肯收她,她在蜀山豈不孤苦伶仃了?」
「是的。」長風緩緩地、面色平和地道:「他是我的師兄。我師父太初真人共收過三名弟子,第一名便是長天,第二名是我,第三名是長空。三人之中,惟我師弟長空資質最高,可他如今已仙逝,大師兄長天資質平庸,因而常走歪門邪道。一日,長天監守自盜偷了太易師伯的太極圖,被師父發現並責難時,他惡向膽邊生,傷了師父,師父大怒,要清理門戶,我和長空及其他同輩中人苦苦相求,師父便只將他逐出師門,並對他說,今後再見之時並取其性命。長天懷恨在心,更以為是我等挑撥,故極為嫉恨蜀山,而今所行之事皆為報復。」說著,他又停頓了一下,似乎對和圖書長天的惡行深為嘆息,他又接著道:「自他到處害人、為禍四方時,我蜀山之人便一直在找他,前日,我座下大弟子清玄探得他的消息,便告知於我,我便片刻不停地趕到鳴劍堂,誰知道……唉,還是晚了一步……」長風說著,閉上眼眸,一捋白須,深深嘆了口氣。
長風聽了白袍男子的話,深感寬慰,便微微頷首一笑,道:「守正師弟,我明白你的心意,不過你剛任本門真武長老幾年,卻已是鎮守蜀山的中流砥柱了,本門尚有許多大事待你解決,又怎能讓你再費心力收徒呢?」
「可我……」韓玉為難地蹙著柔眉道:「我若不回去,叔叔伯伯會擔心的~!」
卻說韓玉被長風道長帶上蜀山,並送至長老住處照顧,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醒來。她爬起身,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自己所在的床榻擺在進門右側,書桌和衣櫃擺在進門左側,正對門口擺著茶几和左右兩張神木靠椅,茶几上置一檀香,散發出怡人幽香,迎門牆上掛了一幅太極八卦圖,頗有道家之風。韓玉依稀記得自己還想找黑衣人拚命,而後被他打暈,如今卻已身在此處,等她好奇地把屋內的布局看了一遍后,才開始注意屋裡的那兩個人。兩人中,一個是身著灰色長袍、毛髮純白、面色溫和、精神抖擻的老者,此人正坐在右側神木椅上閉目靜養;另一個是身著青綠色道袍、束髮黑須、腰配碧劍、目光憂慮的老者,正站于灰袍老者身旁沉思。
小姑娘點了點頭,道:「嗯。」
灰袍老者旁邊的青綠袍老道說:「這裡是蜀山。」
這時,灰袍老者說話了,他沒有睜眼,只是正襟危坐地張口道:「孩子,你醒了?」
清元帶韓玉乘劍飛到首峰上空,上空偶有其他御劍巡邏的弟子,見了清元這位前輩皆是隔老遠就跑來打招呼,很快,一老一少便到了太極殿前。此殿乃四角重檐的方形建築,佔地三十余畝,雕欄玉徹、氣勢恢宏,殿前大門下有三段九級的台階,共二十七級,將正殿高高托起,頗有凌空絕塵之勢,殿門上懸有一匾,曰「道生太極」。韓玉隨著清元在殿前下了劍來,上了台階,緩緩步入殿內,才發現這太極殿可比鳴劍堂的議事大廳要氣派多了,只見殿內廣闊非常,左右各立十八根皆需六人合抱的大柱,大殿中央的地上赫然標著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佔了足足四五畝的面積,人往太極里一站,竟比太極里的兩點還要小得多,預示了人比天之微。正對門口的,是一座插滿香火的巨大古鼎香爐,還有香爐後方那高達五丈的太上老君塑像,按道家之觀念,供奉神靈應為元始、靈寶、道德三清,只是不知蜀山派為何獨供道德天尊一位,或許這與他曾扶助過此派有所關聯。
「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清元心平氣和地hetubook.com.com娓娓道來,說:「我們蜀山派長老皆是由資歷深厚、德高望重的人擔任,且他們都必須與掌門同輩或高輩。長老們按職務可分為真武長老、玄氣長老、元神長老、律德長老和雲遊長老。真武長老專門負責執教武術、調遣武徒、鍛造兵器;玄氣長老負責執教真氣、整理經文、造符寫符;元神長老負責養神煉丹,搜集天下情報;律德長老執掌戒律,負責評定弟子的品行和功過,也有義務規勸弟子;雲遊長老只是空掛長老之名,平時不住在蜀山,也沒有具體事務,還可在外娶妻生子,只因他們與現任掌門是同輩又經常四處雲遊,才被大家戲謔為『雲遊長老』。」說罷,清元便引向自己,道:「拿我來說,我分屬元神長老手下,主要就是打聽各處消息,而養神煉丹的事大都由元頤師叔去做了。」
「索命閻王……?」清元微皺起眉來,口中喃喃道:「我記得似乎從師父口裡聽過這個名字,好像……好像他是長空師叔私收的徒弟啊……叫張、張什麼去了……唉,忘了。」清元老道有點健忘,也不記得索命閻王的真名了,只好作罷,他望了望天色,此時蜀山懸峰上的太陽已隱隱有下山之勢了,仙鶴們也紛紛歸巢,看來是時候帶著這小姑娘去太極殿了。
韓玉茫然望著兩位老者,蹙著柔眉搖了搖頭。
韓玉睜大了秀麗的美眸,以不可思議的語氣嘆道:「這、這就是御劍術嗎?好厲害啊!」韓玉生在鳴劍堂,長居閨房,很少能見識道法,只從爹的口裡聽過御劍術,也不曾見過,昨夜長風來時她又是昏迷的,這次算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用御劍術。只見韓玉略帶興奮地雙手抓住清元蒼勁有力的右手,被他順手一帶,便到了劍上,清元提醒道:「抓緊我的道袍。」接著他便催動寶劍載著二人飛到雲海之上。
註釋:
因為乾區與首峰離得很遠,清元帶著韓玉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首峰上的太極殿,只能在縱橫交錯的八卦城裡慢慢行著。此時正值晌午,藍天中卻有大片白雲在飄蕩,夏日陽光從雲隙中穿出,溫柔地灑在蜀山頂上、灑在八卦城上,頭頂上時而飛過的那些仙鶴,也因為這懶懶陽光而閑適展翅、輕快低鳴,看起來對這蜀山仙境頗為滿意。當然,覺得滿意的不只飛鳥,還有長居於懸頂上的眾多蜀山弟子,他們或背著經書來回忙碌、或提著寶劍趕赴修行、或扛著包裹運送貨物、或三三兩兩一同論道、或一人獨處室內自樂,伴著後山思過峰上傳來的低沉深厚的鐘聲,喧雜熱鬧中又顯祥和莊重,好一派仙山聖派、門中興旺之景啊!
韓玉聽著長風的話,見他頗為惋惜的模樣,卻不責怪他晚到一步,只下了床來,跪於他的面前,頗有些懂事地道:「老爺爺,小玉雖父母雙亡,可叔叔與伯伯尚在鳴劍堂,不如您送和_圖_書小玉回去吧,小玉……」
青綠袍老道望了一眼長風堅定的面色,又看了一眼頗顯為難的韓玉,知道該勸誰,便去扶小女孩道:「小姑娘,我和師父已經替你想好了,你留在這裏,我們找人告知鳴劍堂,就說你已被我們接到蜀山學藝了,藝成之後才能下山,這樣他們就不會擔心了。」
蜀山派又名蜀山劍派,門內之人以靈符降妖捉鬼,以仙劍衛道除魔,名揚四海,天下皆知。關於蜀山的來源,據傳是盤古開天時,其心臟落在了蜀地,強大的靈氣形成了一座峰巒懸空的高大奇山,許多年之後,有凡人發現此山盛含靈氣、乃修道成仙之聖地,便召來無數修仙之士來此建門設派,經過多番演變,仙劍各門派終合成一派,便成了舉世聞名的正道仙派之首——蜀山派!
灰袍老者睜開眼來,轉頭看向韓玉,溫和地問:「你可知這裡是哪裡嗎?」
白袍男子一席話說得在場之人皆臉紅起來:是啊,這小姑娘如今父母雙亡,又回不了鳴劍堂,只能留在蜀山,而他們這些修道之士還把她推來推去,置仙家正道的憐憫之情於何處?
對小孩子來說,如此奇幻玄妙的聖山實在很具誘惑力,韓玉便是其中之一,她靜靜地跟著清元老道身後,不時好奇地向四處望,彷彿想把整座蜀山都收到眼中一般。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后,原來還有些怕生的小姑娘竟漸漸有些習慣了這個地方,尤其是習慣了她身前那個相貌忠厚的青綠袍老道,便問他道:「老爺爺,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①「八卦」——「八卦」——即「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其中,乾為天,位在西北;坎為水,位在正北;艮為山,位在東北;震為雷,位在正東;巽為風,位在東南;離為火,位在正南;坤為地,位在西南;兌為澤,位在正西。
小姑娘回想起昨夜種種,卻不知那是一場夢,抑或這也是一場夢。
長風沉默了一會兒,一捋白須,這才把他最想說的話向著在場所有人說出口來,他堅定地道:「她必是我長風的徒兒無疑!」
聽了長風的話,眾人中有面面相覷者、也有面有疑慮者,卻無人答話。長風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女子學武鍊氣的資質大多比男子要低,而韓玉又是個一竅不通的大戶小姐,要把她帶大就有些麻煩,更別提教她學藝了。還有一點也很頭痛,因為蜀山內部四代同存,年齡與輩分已經有些混亂,上百歲的人有時還得管十幾歲的人叫師叔,要是長老們收了這小女孩,以後更是有一堆大人要叫她師叔了。
長風出門之時,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韓玉,炯炯有神的眼眸里似乎充滿了關懷,但他還是御劍離開了,徒留清元與韓玉在此。
正當眾長老在議論紛紛、不知所措時,一個身著白色道袍、正氣凜然的四旬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眉目冷峻、氣態威嚴,只望了一眼那和*圖*書頗顯孤獨的小姑娘,便向長風一拱手,道:「掌門,讓我當這孩子的師父吧!」
「如此說來,老朽要先行一步了。」長風說著,便起了身來,對清元交代道:「清元,你照顧好這孩子,可帶她四處看看,但酉時之前必須趕到太極殿。」
「蜀山?」韓玉又望了望四下,回想起不堪的昨夜,不禁睜著清眸問灰袍老者道:「那我爹娘呢?」
韓玉一邊認真地聽著,一邊凝神地吸收著這些知識,看來蜀山的確有很多地方值得她去了解和深思。她想了一會兒,便握緊小拳、皺起柔眉問清元道:「如果我學了這裏的本領,是不是就可以殺了長天,替我爹娘報仇?是不是也可以找到哥哥,並且保護他了?」
俯瞰蜀山派,它一共由六個懸空峰頂組成,結構可比人之軀體。先是「頭部」,曰「首峰」,面朝正東,佔地四百二十余畝,其上有雕雲正門、迎門太極正殿和劍樓經樓;「軀幹」為主峰,佔地最廣,足有三千來畝,其上有無數住房,以八卦①方位分佈開來;「左手」和「右手」分別是演武坪和鍊氣台,均佔地二百七十余畝,可供蜀山弟子練武及修氣所用;「左腳」是佔地三百畝的思過峰,上有一清律堂,犯過或心懷雜念者皆須來此思過或靜修;「右腳」是鎮妖頂,上有歷史悠久的鎖妖塔,此塔用以鎮壓妖邪,曾數次被毀,但也曾數次修繕完好,時至今日,已成了一座高達一百八十丈、佔地六十余畝的參天巨塔,威懾世間群妖!首峰、演武坪、鍊氣台、思過峰、鎮妖頂分別以粗長鐵索與主峰相連,彷如人的經脈,縱橫交錯,從天空中一眼望去,這蜀山倒真似一個橫躺于空中、頭朝正東的人形。
韓玉聞言,覺得這安排也算合理,如今她父母為仇人所殺,她卻無力復讎,不正該找個地方練得一身好本事嗎?於是,韓玉抬首望向兩位老者,恭敬地抱拳道:「兩位老爺爺,小玉想向你們學本領,可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
清元就是擔心韓玉不說話,因為太過沉默的小孩不方便交流安撫,如今見韓玉開口問他問題,他便欣然道:「問吧。」
「你的爹娘……」長風有些難以啟齒,嘆了口氣,趨於平和,他才道:「他們已經被妖道所害,魂歸九泉了。」
出人意料地是,韓玉非常地聽話,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便隨著清元出了門,走入外面的遼闊蜀山領域。
殿內太極圖案上,蜀山諸位長老和資深弟子正聚在一起爭論不休,而神像前得長風正肅穆這看著眾人,他的身旁還恭恭敬敬地站著三個人,一個是身穿玄色道袍、發須花白的糟老頭,一個是身穿綠色弟子俠裝、背負青鋒寶劍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是身著入門弟子裝束、模樣十五六歲的英朗少年。
「如果道法高深,沒什麼事辦不到的,只不過……」清元說著,卻想到了什麼,忽而睜大了hetubook.com.com眼睛問韓玉道:「等等,你說你還有個哥哥?」
於是,清元帶著韓玉來到了主峰「震」區的邊緣,正對前方飄渺而隱沒雲端的首峰。韓玉看了看,主峰與首峰用數條粗大的鐵鏈連著,相隔怕也有個三十余丈,其下縈繞著不少朦朧的雲霧,實為仙雲之海,雲海再往下便是綠海山林、渺小峰巒,站在蜀山懸頂上,頗有一番睥睨天下、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然而到了韓玉眼裡,卻又多了幾許恐懼: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還不摔個稀巴爛?韓玉不知如何才能渠道對面,便皺起婉眉問清元道:「難道對面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可是……」
長風微笑而略帶讚許地盯著白袍男子看,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半晌以後才擺手,道:「不妥。」
修仙者也有人性,此話不假。看到一個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這些痛苦的小女孩,身穿青綠道袍的老道便忍不住皺著眉頭,向韓玉寬慰道:「小姑娘,前人已逝,生者節哀。長天這人作惡多端,必不會有好報的!」
「原來……那些都是真的……」韓玉閉上清澈的美眸來,只覺這世間有些天塌地陷了一樣,淚水就那樣難以遏止,涌過臉蛋、灑滿衣裳,她悵然若失地道:「走了……爹和娘真的就這麼走了……」說著,她又輕輕握起小拳來,柔眉間帶著憤恨,她咬著下唇、帶著哭腔,三分義憤七分無助地道:「都是那個黑衣人,是他害死了我爹娘!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嗯……」清元細想了一下,對他師父略顯肯定地道:「怕是過了午時了。」
「長天?」韓玉聽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便暫時停下了哭泣、睜大了清眸。
鐵索向來只供上山的武林人士和見習弟子通行,清元早就是資歷深厚的老道了,御劍飛行對他而言更是小菜一碟。短短三十余丈,瞬息便至,韓玉卻感覺這段路走了很長,在她印象里,踏在寶劍上疾速飛行一定是件很危險的事,只是她還不知道清元已聚起玄元真氣替她擋住了迎面而來的疾風,除了耳旁有風聲呼嘯、除了四周的雲霧向後退去,韓玉便感覺不到更多。
「肅靜!」長風將一手背于身後,另一手伸出捋了捋自己的長須,用淡然的目光掃過一遍殿內,道:「諸位,那孩子已經來了,你們爭論了這麼久,最後決定由誰來教她道法嗎?」
韓玉睜著清麗的美眸問道:「剛才那位老爺爺,他說他是蜀山掌門,你們蜀山難道也和我們鳴劍堂一樣安排人手的嗎?」
長風一走,氣氛立刻顯得有些沉悶,韓玉是在努力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而清元則看著韓玉,不知如何開口,隔了許久才道了一聲:「小姑娘,我帶你出去看看,如何?」
「不行!」長風一拂灰袖,一臉嚴肅地道:「長天一直盯著鳴劍堂,我們如今也抓不到他,你若回去,則必是羊入虎口,老朽已害過不少人了,不能再眼看著你去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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