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揮劍方遒
第二百章 重生

韓夜和司徒雲夢如釋重負,雙雙軟倒在雕背上,原先連翅膀都揮不動的鐵雕也彷彿脫離牢籠,再度振翅開來。
九天玄女是第一次見到韓玉,當她注意到這個姑娘之時,忽而驚訝地睜大了妙目,口裡緩緩吐出兩個字:「瑤、光?」
這是一個神秘的界域,大概方圓百丈,光線較為昏暗,地上排布著八卦的圖案,八卦的中央是一個陰陽太極原圖,在這界域里,分不清東南西北、蒼天大地,韓玉細細摸索著,來到了太極的陽面,站在那上面,忽而聽到一個英武女聲道:「終於來了嗎?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瑤光!」星辰再見到瑤光,興奮不已。
瑤光笑著,把雙手放在韓玉肩上,道:「後世,你真的很幸福,能和蘭香做一輩子名副其實的姐妹,能有一個美滿的家庭,能隨心所欲地找對手比武,能自由自在地喜歡或不喜歡一個人,還能得到大家的關心和疼愛,有時,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淚眼朦朧的韓玉點了點頭,便和瑤光牽起手來,一陰一陽兩股靈氣在太極中心交匯,漸漸地,整個太極圖陣里明亮煌煌。
霎時間,銀色的光芒萬丈四射,映亮了百里之內的天空,終於,無瑕的美玉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那便是瑤光,以永遠無法遮掩的奪目之勢,再度歸來!
韓玉點了點頭,雖然心裏有些捨不得韓夜和司徒雲夢等人,但畢竟大家安危比自己個人私慾重要得多,於是,她做出了選擇,站到了太極圖的陰面,而瑤光則來到了太極圖的陽面。
九天玄女抬頭一看,卻見空中飛來一道銀光,銀光里那位英武的女神朝著這邊打出一招銀華破滅掌,耀眼銀光恰似銀河決堤一般轟向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不敢對接,從容地避讓開來,但身邊的金靈天書卻因為無法維持,漸漸淡化。
「我我我、我沒有!」星辰躲在韓夜身後沖九天玄女說著,又道:「你、你憑什麼管我啊?」
話音剛落,八卦鏡里忽而射出一道猛烈的光來,那光芒衝破兜率宮殿頂,呈一條弧線射出,轟然打向萬里之外的韓玉身上!
九天玄女用威然的雙瞳掃視眾人,道:「既然吾已鑄成大錯,便不能錯上加錯,今日汝等擅闖神界、上至赤天,是為彌天大罪!理當處罰!」
「瑤光……汝到底還是回來了。」九天玄女確定眼前這個女子正是瑤光轉世,她閉上雙目嘆了口氣,然後下定決心,伸出左手對著韓玉發出一道金光,韓玉此時正在關心著兄長和姊妹,待她發現危險轉頭之時,那金光已到了面前。
瑤光聽韓玉說著,心感她到底還是捨不得,便嘆了口氣,道:「好吧,我都記住了,轉世重生之後,我會好好照顧好他們的。」
韓夜最受不得司徒雲夢身受委屈,他將司徒雲夢護到身後,昂首挺胸目視九天玄女,憤然道:「你不必為難她!是我強迫她跟我走的!因為我知道她心裏還念著昔日舊情,因為我知道她根本忘不了凡間,原本我打算就此將她帶走,可她說要尊重於你,特來上至赤天告知,如果你真要追究,追究我一人即可,其他之人皆我所迫,何罪之有!」
眾人乘著鐵雕于低空飛行,唯恐又遭眾神圍攻,相對低調了許多,迎著呼呼吹來的清靈之風,眾人烏髮皆翩然飄動,卻又各懷心事。
正是頭戴九龍飛鳳冠,身穿金縷絳綃衣,腰系山河日月裙,腳著雲霞珍珠履,女神迎著身後的金華,一派祥和莊重之貌。
韓玉站在茫m.hetubook•com•com茫蒼穹之下,因為焦急而大口呼著氣,她挺著胸,閉上清眸,喊道:「天尊爺爺!您既然一心庇護蜀山弟子,請幫幫小玉和哥哥,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你是……?」韓玉詫異地望著眼前這個英姿颯爽的女武神,問道:「我們見過面嗎?」
「哦?是嗎?」薛燕嘿嘿一笑,道:「所以你便是小仁咯?」
韓玉正望天漫天飛舞的道符發愁,怎料赤雲之中忽而打來一道光弧,轟然一聲正中她的柔軀,她眼前一道耀眼亮光閃過,卻感覺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而後,瑤光化作一道銀光,倏地一聲落到韓夜和司徒雲夢之前,面向九天玄女,信心滿滿地道:「玄女,別來無恙?」
「這是哪裡?」韓玉爬起身來四顧,而後才想起自己是被九天玄女打飛到這裏來的,便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倒也完好無損。
眼前白光一閃,韓玉,哦不,是瑤光回到了現世,她抬頭望著漫天飛揚的道符之雨,心道:「朗朗乾坤,終有所得,今日,正是我瑤光取回一切之時!後世,原諒我的自私,我也只是想像你一樣過平凡的生活……而且,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救大家了。」
「瑤光?」九天玄女見到瑤光卻是臉色一變,她的天然妙目里,既有憂慮,也有欣喜,既有不解,又有釋然。
瑤光攤開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握了握拳,凜然一笑,道:「這樣,我就可以不考慮時間限制,隨心所欲地出招了!而且,兄長是我的,蘭香姐姐是我的,膽小鬼也是我的,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後世,但這恐怕也是天意使然吧?這一切,都是我瑤光應該得到卻沒有得到的,現在,我要一口氣把他們全都爭回來!」
司徒雲夢一則本就畏懼九天玄女,二則更念著玄女對她的恩情,此刻便說不得什麼話,只是緊緊抓著韓夜的胳膊,卑微地低著頭,妙體瑟瑟發抖。
無意之中撞上了九天玄女,這是星辰未曾預料到的,他趕緊躲在韓夜身後,但九天玄女聖目如炬,一眼就看到了戰戰兢兢的星辰,道:「星辰,又是汝做的好事?莫要以為汝深得殿下寵幸,便能胡作非為、目無章法!」
「瑤光。」司徒雲夢如今算是真正看到這位故友,在勉勵呼吸之餘,只把玉眸牢牢盯著她看。
「此乃降妖除魔千重神威!」到底是赤天執法天神,九天玄女並沒有做出任何發功的動作、念出任何施術的口訣,薛燕卻被一股無形的重力壓得動彈不得,而九天玄女則正大威然地道:「薛燕!汝本一介凡塵女子,跟隨韓夜走南闖北本無過錯,后化作鬼魂,竟唆使三魔尊將汝封魂,助魔劍構成一把塗炭生靈的逆天之劍!此後,更為虎作倀,與邪劍同化,並跟著淪為劍魔的韓夜在神界胡作非為,汝該當何罪!」
「替我好好照顧哥哥,還有兩位姐姐。」韓玉一想到自己就這樣隱沒人世,不禁鼻子一酸,道:「我哥哥喜歡喝酒,叫他以後別喝太多,會傷身體……至於夢姐姐,多替她梳梳頭髮,她喜歡我給她梳頭髮……然後就是燕兒姐姐,她嘮叨的時候一定要認真地聽,不然她會很生氣的……」
「對、對不起……」司徒雲夢微微收著香肩,低頭致歉道:「他們……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這些事豈有不告知之理?」
韓玉想著想著,下定決心,在青絲囊里翻找道符,忽而心頭一寒,道:「對啊!差點忘了,請神符和-圖-書早就用完了,而且,水火風三靈珠也都不能再用了……難道叫我眼看著大家等死,卻什麼事都不做嗎?」
「轉世重生咒?」韓玉第一次聽到這個新鮮的咒術,不由得張大了明亮的秀目,問道:「可我沒學過那種道法啊,怎麼做?」
韓玉毅然決然點了點頭。
薛燕忙指責道:「是你自願這麼做的,不必怪別人了!不管怎麼說,你都並不是個不講情面的神仙,所以,你也沒資格怪罪小夢夢私動凡心!」
再說被九天玄女擊飛出去的韓玉,她雖驚訝不已,卻發覺這股神力強硬中帶著柔和,並非要取她性命,更像是要以某種方式叫她遠離戰場。
瑤光越想心中越是暢快,忽而,她感覺到了遠方有一股再熟悉不過的金靈之氣,便把英眉一收,道:「玄女,你還在那裡是嗎?你是覺得,我瑤光被貶下凡已經夠可憐了,不想讓我跟著兄長再受懲戒,便將我打飛到這裏來,以避風頭?對嗎?」
瑤光看向韓玉,道:「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閑聊了,回答我的問題,你打算救兄長和蘭香嗎?」
九天玄女正色厲聲道:「劍魔,不必多言!此事汝乃罪魁禍首!自古神魔有別,汝自踏進此地一步,便已是死罪!何況汝唆使魔劍劍魂和凡人來此,誘騙小神星辰,擄掠仙子蘭香,大鬧九天,藐視神靈,罪不可恕!」
「她那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韓玉思索了一番,卻理不清頭緒,忽而又想起韓夜和司徒雲夢,便道:「對了!哥哥和姐姐他們還在那裡啊!以玄女的性格,必然要治罪與他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用請神術抗衡一下,起碼能保護大家的周全啊!」
九天玄女把深邃的目光望著魔劍薛燕,道:「此話怎講?」
正當此時,空中的赤雲深處射出一道金光,而後金色的祥光從那個地方向四面蔓延開來,祥光渲染赤空,而後,有一天然妙目、正大仙容的女神化作金光,降了下來。
「可笑!他們不能做到完全公正,你能?」薛燕爭辯道:「無情斷案正好比失去柔性的長鋸,長此以往必然拉斷鋸身,無情斷案又好比行船有帆無槳,早晚被風吹得找不著方向,這些,難道不比以情斷案更糊塗嗎!」
「現在瑤光不在了,汝等接受眾神的制裁吧!」九天玄女說著,把雙手朝天一舉,天上忽而打向一道巨大的金光之珠,照在眾人頂門之上,眾人連同鐵雕一起被這巨大而不可抗拒的神力壓迫下去,雖群情激憤,卻再也無法動彈。
「真正……屬於自己的神力?」韓玉驚訝地道:「有這種可能嗎?」
「你以為他就算你一個人的哥哥嗎!」瑤光皺著英眉爭道:「他也是我鎮天女武神瑤光的兄長!天地六界,我敬佩的人不多,他便是其中之一。」
薛燕針鋒相對,道:「法外有情!狄仁傑、包龍圖尚且酌情斷案,你既為九天執法天神,怎能拘泥成見、固步自封!」
「哼,你也變傻了。」瑤光握緊拳來,笑道:「如果真想保護我,你就該把我送回人間去,而不是只把我打飛到萬里之外。想當初,你和我並肩作戰多年,到現在卻忘記我瞬息萬里的蓋世身法了嗎?」
「小小妖劍,豈敢妄言!」九天玄女正聲厲色道:「大唐狄仁傑、大宋包龍圖皆為凡間之人,也正因如此,斷案時帶著七情六慾,便不能做到完全公正!」
說著,九天玄女對著夜、夢二人把袖一揮,韓夜和司徒雲夢便感覺脖子被一和_圖_書道鐵索狠狠勒住,雙雙下意識伸手去抓脖子,但九天玄女的刑罰是無形的,他們除了被勒得面紅耳赤、咳喘不止,卻什麼也做不了。
韓玉直到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和瑤光的關係,而夜夢等人也一直未曾告訴她,所以她聽了九天玄女的話也並未回頭,只是努力想把韓夜和司徒雲夢從雕背上扶起來。
「啊?」韓玉訝異地睜大了美眸,道:「果真如此?」
仍是那個安坐於八卦爐前的太上老君,他忽而睜開雙眼,轉頭一看,右旁的八卦鏡嗡嗡地發出響動,他一捋白須,掐指一算,道:「哦?蜀山來的小弟子,你又要請神嗎?怎麼?嫌祖師爺幫你們不夠?總不能讓老夫我親自出馬吧?」
九天玄女反駁道:「荒謬!神仙本來就該無欲無求,若存有私情,必然犯下過錯,如何做到公正嚴明?」
太上老君思量片刻,把手中拂塵對著八卦鏡一揮,一道靈光便射到那鏡上,他道:「罷了罷了,天數使然,便讓你和你的前世見上一面吧。」
這時,萬里之外的兜率宮裡。
薛燕說著,飛到司徒雲夢身邊,道:「我聽說,你身為九天執法天神,明知仙女不能擅離職守,卻還放蘭香仙子下凡尋找你的舊交,為此欺上瞞下,可有此事?」說著,薛燕把劍尖一指九天玄女,一句話便使九天玄女臉色驟變。
九天玄女辯道:「不仁而仁,不智而智,仁者治世為小仁,處世無情方乃大仁大智!」
「玄女大人,我……」司徒雲夢無言以對,只是挽著韓夜健實的胳膊,垂頭用輕柔的聲音道:「事已至此,實屬無奈。」
韓夜聞言一愣,既然嘴角一彎,把手朝旁一揮,冷然笑道:「你說得沒錯,我正是如此,所以,你若要降罪,全加在我頭上便是,不必連累他人!」
韓夜切齒說著,便要出手,而九天玄女也注意到了他身後的寶刀,面色一沉,道:「原來是弒神逆天的霸刀鳴鴻。」
「嘖嘖嘖!」薛燕道:「要殺人滅口啊你這是!」
韓玉不明白瑤光的意思,只是問道:「為什麼?」
「九天眾神!我回來了!」瑤光說罷,化作一道銀芒,嗖地一聲從地上沖了出去,射入赤色雲端,地面上徒留一陣激揚的塵煙。
薛燕不以為然地道:「睜著眼睛說瞎話!有情治世,仁者無敵,這些事例多如牛毛!」
九天玄女面不改色,只是沉著臉道:「沒什麼,吾不過是送她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不必牽挂。」
薛燕本想說話,但九天玄女只把神目一瞪,便讓她瑟瑟發抖,再也無法說出話來,九天玄女道:「孤魂野鬼,妖劍邪靈!汝有三寸不爛之舌,吾亦有讓汝閉口不言的辦法。」
說著,九天玄女把手朝著韓夜一張,韓夜頓覺身體承受的重力又增大了十倍!原本百來斤的身軀變作百萬之重,當世之人又有幾個能承受得住?於是,韓夜再沒機會拔出霸刀,只是撲通一聲,單跪在地,渾身被抵抗重力時冒出的熱汗所染透。
韓玉見狀,趕緊想過去扶韓夜和司徒雲夢,她急道:「哥哥!不要一個人背負這些罪名!小玉是自願跟隨大家來此,若要受罰,也理當一同受罰!」
天上赤雲飄動,時而嗚嗚地颳起一聲清冷的風,但卻無人回應,韓玉心灰意冷,只能把青絲囊里所有的道符都取了出來,對著天上一扔,蹙著柔眉道:「不管了不管了!只要能救大家,叫小玉死了又何妨!求求哪位神仙顯靈吧!」
韓玉茫然問道:「前、前https://www.hetubook•com•com世?」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瑤光道:「但是,前世後世,不能並立於世。你和我,只有一個人能出現在這個世上,我富有作戰經驗,而你善於使用道符,此事由你決斷。」
九天玄女不置可否,只把閃著金芒的美眸看向薛燕,便是那麼一望,薛燕便感覺劍身上莫名壓著一座大山一般,令她動憚不得,緩緩往下方沉去。
韓玉想起那些早就撒出去的道符,問道:「要怎麼做?前世。事到如今,只要能救大家,就算讓你活在這世上,讓我死去,也沒關係了。」
正在此關鍵時刻,空中忽而傳來一聲:「休傷吾兄!」
相較彤天,赤天的神靈稀少了許多,望著這片赤色天空上方無盡的穹頂,做工輝煌的大型宮殿與繁雲交相輝映、環環而上,卻愈發將赤天點襯得空靈寥落。
「你總算開竅了。」瑤光道:「現在我們正在天尊他老人家設下的太極圖陣里,我只問你一句,你打算救兄長和蘭香嗎?」
轟然一聲,韓玉被那金光轟飛出去,穿過遠處的赤雲,消失不見。
韓玉聽了瑤光的話,思緒漸漸清晰,她道:「原來我就是瑤光的前世,上天安排我和夢姐姐在凡間一起長大,而且,我們還擁有同一個男子,那個男子,既是我的哥哥,也是夢姐姐的如意郎君。」
九天玄女面對星辰的責問,依舊不動聲色,只道:「這是天命,她理當如此。」
九天玄女厲聲質問道:「蘭香!汝為何淪落到與妖魔為伍!天帝待汝不薄,命汝看守花海,汝本是即將升格為神的仙子,如今怎能忘恩負義?」
任誰聽了這話都以為九天玄女殺了韓玉,此時,莫說韓夜和薛燕,連星辰都憤怒了,他挺身站出來,道:「玄女,我原先也敬重你是個光明磊落、大公無私之人!可是!」星辰說著,指著韓夜,道:「這姑娘只是為了救自己的哥哥,何罪之有!你趁著她不注意將她殺害!不覺得……不覺得可恥嗎!」
「汝等好大的膽子!」九天玄女不怒而威地道:「赤天乃九天至高之處,是誰給了汝等權利來此?」
九天玄女深深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望著那三分膽怯七分愧疚的蘭香仙子,道:「蘭香……當初汝勸吾如此,吾念及瑤光昔日情分,將汝封印靈力投入凡間,事已至此,終於鑄成大錯,汝害苦吾也。」
「兄長?」韓玉驚訝地問道:「可,那是我哥哥啊。」
「這、這是什麼怪法術!」薛燕驚訝地道。
「何止見過?」瑤光收攏英眉、凜然一笑,道:「我是你的前世啊。」
瑤光點頭道:「道德天尊沒和你說嗎?我自被天帝貶下凡間,靈氣存留於此,化作銀輝,身軀卻投入輪迴,然,神力雖失,容器猶在,所以你能使用請神術,並承受無邊無際的神力!這一切,全是因為你的前世是斗神台之主、震天女武神瑤光啊!」
「我原本只是想帶著夢一起回去,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也不想讓身邊的人為此遭受損害!」韓夜說著,義無反顧地去拔身後的霸刀,道:「可小玉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不由分說將她擊殺,此仇不報,我韓夜,枉為人兄!」
再說韓夜等人,他們在九天玄女的千重神威之下做不了任何事情,恰如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而九天玄女則把袖一揮,身旁幻化出一本金色天書,她對韓夜等人道:「韓夜,蘭香,吾便先治你二人私闖赤天之罪,按天規,犯了此罪的人要拔出元神,受窒息之苦,受和-圖-書刑吧!」
「很簡單。」瑤光對韓玉道:「你站到我這裏來,我站到你那裡去,相互拉著對方的手,即為互換!屆時,滿天銀輝必會重聚,我鎮天女武神瑤光便將再臨於世!」
於是,瑤光在道符之雨中把手高舉,高聲喊道:「滿天銀輝啊,我!瑤光!以鎮天女武神之名義重歸故土,定要保護所有弱者、掃除姦邪,重振九天華光!」
「詭辯之說,何患無辭?」九天玄女神情肅穆地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並不存在任何私人私情!自亘古以來,有情而治世,無情而滅國,吾未聞之。」
卻說韓夜一行人來到了赤天,于赤天當中找尋九天玄女。
說罷,九天玄女看向司徒雲夢,惋惜地搖頭道:「蘭香,吾本以為汝是循規蹈矩之輩,因此才放心大胆地將汝投入凡間,又擔心神界眾將有察,故將汝尋回,豈料汝私動凡心、擅離職守,非但如此,還縱容妖魔上至重重九天,擾亂眾神秩序,汝又該當何罪!」
因為金光的殘餘力道,韓玉在地上橫滾了數圈,待她仰躺在地時,頭頂只有一片茫茫的赤雲。
薛燕見司徒雲夢根本無法正視玄女的質問,便替她說話道:「什麼待她不薄!什麼恩義!這神界不過就是個大一點的牢籠!你們把她關在那裡,讓她無欲無求、無情無心,竟還說什麼恩義!你們這些神仙知道什麼叫恩義嗎!」
韓玉聞言一驚,睜大了秀麗的眼眸,卻見太極的陰面上此時已站著一名女子,此女英眉杏目、長發飄飄,身著銀輝天衣,肩披七星披風,腳踏白虹戰靴,腰配赤霄神劍。此女把雙手環于身前,七星披風在身後飄揚著,一派威風凜凜的模樣,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韓玉,道:「嗯,不愧是我的後世,有一顆純潔無暇的心,也有不畏懼強權的勇氣。」
瑤光會意地微微一笑,道:「一直以來,要不就躲在哥哥身後,要不就藉助別人的神力成就自己威名,你可曾想過,用真正屬於自己的神力扭轉乾坤呢?」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瑤光把五指張開,放在面前,遮掩著自己的清秀臉龐,隨著她的喊話聲,她的身形也漸漸發生了變化,滿天銀輝從四面八方凝聚到了她的體內,她的清眉秀目因此轉變成英眉杏目,她的水綠道衣因此轉變為銀輝天衣,威風八面的七星披風在身後高高地飄揚,她將張開的五指握緊成拳,朝著身旁奮力一揮,喝道:「魑魅魍魎,懼吾神光!」
「你!」韓夜不料九天玄女竟下次毒手,怒不可遏,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骨頭因為不堪重壓而發出喀喀脆響,可無論崩斷了多少根骨頭,他也選擇不再沉默,他抬起沉重的手來,指著九天玄女道:「玄女!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瑤光道:「我先前說了,這裡是太上老君的太極圖陣,只要藉助你這轉世之軀使出轉世重生咒,必能再度扭轉乾坤!」
九天玄女掃視在場眾人一面,對星辰道:「汝之過錯,稍後再與計較,先待吾懲戒了這幾個逆天之徒。」說著,九天玄女把正氣凜然的目光望向司徒雲夢,道:「蘭香,這是這麼回事?」
九天玄女見韓夜一副渾然不知其罪的模樣,便把閃著金光的妙目朝著他和司徒雲夢一瞪,夜、夢二人在玄女面前有如螻蟻,被千重神威壓得動彈不得,身體彷彿重了千倍,雙雙冷汗直流、氣喘吁吁、痛苦不堪地趴在雕背。
九天玄女沉著臉喝問司徒雲夢道:「蘭香,這是吾二人的約定,汝怎能……!」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