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太平共謀
第二百二十八章 回魂仙夢

「哈哈,焚天兄,你的棋藝實在太爛了。」一個洪亮的聲音道。
炙心點頭道:「醉花陰雖好,但比起我們故鄉的驪歌,卻還少了些意境。」
炙心更是哈哈笑道:「好不容易我們這些妖界首領能夠齊聚,焚天兄,我老聽你說你義妹雲夢的琴技如何了得,你不讓她展示一下,給大夥開開眼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夜一臉疑惑地道。
韓夜痛恨得攥緊咯咯作響的拳頭,韓玉亦是憤恨無比,竟朝著那龐大的虛靈沖了過去,邊跑便喊道:「惡靈!小玉今日要替姐姐報仇!」
厚德道:「二位後生,閑話不必多說了。」說著,他鄭重其事地看著司徒雲夢,道:「這位新妖主,我等並不是沒有辦法助你回歸人間,但是,前提是你務必戰勝我等,否則,便永留此地吧!」
「夢!!!」等韓夜反應過來時,司徒雲夢和她身後的星辰都被這暗光徹底轟滅,徒留司徒雲夢項上的苾靈仙玉墜落在旁,地上則又被轟出一道深深的空隙!
於是乎,司徒雲夢便深吸了口氣,低頭撫琴,悠揚的琴聲在碧湖在蕩漾,亭外四周的桃樹迎風搖擺,從上面飛下許多桃花瓣,伴著司徒雲夢的琴音幻化成歌女的模樣,翩然起舞,天籟般的琴音加上優美的舞姿,這是何等玄妙啊!
那人微微抬起頭來,但還是不轉身,笑道:「我聽女媧娘娘說,你叫什麼星辰,對吧?」
「廢話!」那人斥責道:「偷懶、怯懦,這就是你耗盡神力的理由嗎!計蒙那小子真是白養這麼個窩囊廢了!」
是啊,那歌聲歡快裡帶著悠揚,不正是里蜀山的妖精忘卻塵世煩惱所唱起的歌謠嗎?
那人見星辰不答話,便終於迴轉身來,朗聲諷道:「女媧娘娘似乎說,你很仰慕我,把我當做你的奮鬥目標啊,果有此事?」
話音剛落,那圓球便開始急速旋轉,韓夜手裡的苾靈仙玉一個不慎便被這圓球吸入進去,不待韓夜追回,這圓球忽而收縮,憑空消失在眾人眼前。
「不成。」焚天擺手道:「我義妹不成氣候,做事瞻前顧後,豈能輕易託付?」
司徒雲夢點頭道:「小妹在大哥面前,從不說假話!」
厚德深懷感觸地道:「妖界創界數千年,妖類多與世無爭,雖與其他界有些磕碰,卻也相安無事,不是嗎?」
焚天一邊下棋,一邊噓寒問暖,眾妖聽說了司徒雲夢與韓夜之後的種種經歷,或緊張,或感嘆,恰似星河波濤,跌宕起伏。
「是啊,老前輩,我三人不想竟能在此相聚,似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啊。」威嚴的聲音道。
炙心道:「姑娘說得對,我的巔峰實力與焚天可謂不相伯仲,而厚德老伯更非我與你義兄二人所能抵擋,現在我們三人合力攻你,你覺得你能贏嗎?」
「這……」韓夜心懷疑慮地望著那五彩圓球,口中道:「這不像是蜀山的力量,難道說除了蜀山,這五靈結界里還有人在助力?」
……
「我這是……」司徒雲夢將素手放于胸前,那苾靈仙玉現在已經回到了她的胸前,她回想片刻,輕聲道:「難道說,我被那暗光擊中,便被傳到另一個世間了嗎?可是……」
韓夜喪氣地道:「可是,夢,我妹妹,還有星辰他們都……再也無法復活,不是嗎?」
但是,令韓夜錯愕的是,唯獨司徒雲夢、韓玉和星辰這三人,並沒有回歸世間,他疑惑不解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便手握苾靈仙玉,仰望蒼穹,喝問道:「和*圖*書這是為何?」
那一刻,司徒雲夢忘卻了焦慮,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著,玉眸里滿是晶瑩,思緒也不太清晰,周圍妖精們可愛的漁歌就像是一陣陣的暖風,把她簇擁在中間,而她,卻又看不到這些妖精的存在。
焚天面色沉重地點頭道:「沒錯,既然知道你出去也是一死,做兄長的不如把你留下來,好歹你還能活在這回魂仙夢裡,是去是留,全憑你的發揮了!」
「別去!」韓夜從沉痛中緩過神來,趕緊伸手去阻韓玉,但為時已晚,那盤古虛靈見有異動,便又朝著這邊把手一揮,一道雄渾的浩劫黑炎如同浪潮一般掃了過來!
星辰往上走著走著,周圍的彩霧緩緩消散,天階的兩旁立著許許多多挺立懸浮的巨石聖像,有天王,也有神將,整整齊齊,像是迎接聖王的衛兵!
司徒雲夢仰望島上那三位超群絕然的昔日妖靈,明白此戰避無可避,心裏卻是糾結無比,失去虹華上仙能力的她,如何能夠以一敵三呢?
星辰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這個人,但他的內心清清楚楚地告訴他,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人物!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星辰無奈地道:「以前我們好歹有人幫忙,但現在實力相差太懸殊了,眼前這位大神,便是三皇親臨也沒有必勝把握,我們這些螻蟻又能如何?」
「后羿?!」
經此努力,起初被暗光擊中的天山派以及方才殞命的一些仙派人士和武林人士,竟奇迹般地從咒印魔光之中重返人間!
「請問,你是……?」星辰歪著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焚天莊重一笑,不置可否,又將手輕輕放在那妖類長者膝上,崇敬地道:「至於這位前輩,就更了不得了,他曾是三十三妖界創界恩主——妖尊厚德!」
司徒雲夢很是好奇,一手挽著素袖,踏著蓮步往前行進,周圍的嵐霧聚散流離,而前面的景象則漸漸清晰,出了這片神秘的五彩幻霧,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碧波粼粼的里蜀山碧湖,遠目眺望,更能看到湖中央那夢中的小亭。
「可是……!」韓夜還想說什麼,那邊廂,盤古虛靈卻朝此地又吐出一口歸虛暗光,韓夜雖沒來得及反應,司徒雲夢卻是真真看在眼裡,她用動自己肩頭的所有力量,奮力將韓夜往旁邊一頂,韓夜踉蹌退了七八步,而那暗光卻硬生生轟在了她司徒雲夢的身上!
「這裡是什麼地方?」星辰邊撓頭邊左顧右盼,他用手緊張地握著計蒙贈予他的玉笛,心道:「這裏似乎是神界,卻又不是。」
「難不成,被盤古虛靈的暗光打中了,就到這個鳥地方了?」星辰不解地回看一眼腳下的階梯,朦朦朧朧,幻化五彩。
焚天點頭道:「現在想想,過去侵略他界的想法同樣也是不公正的,即便我族能逞威一時,他界也必然不滿,早晚這仇恨會毀滅我族的。」
焚天盯著司徒雲夢看了許久,又看向左右的炙心和厚德,三人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焚天沉聲道:「這麼說,賢妹根本就沒覺得自己有勝算,對嗎?」
魔劍斜上揮擊,空中立時化出一道接引天地的寬廣劍氣,將眾人頭頂的巨石一分為二,儘管如此,那兩塊巨石仍舊巨大無比,砸向八卦城的兩側!
韓夜剛接下盤古虛靈一招祭靈土,真氣尚還紊亂,此刻哪裡還能調用靈力保護韓玉,他眼睜睜看著韓玉和很多修仙之士一起被黑炎震成齏粉,自己也被這兇狠的力道擊飛出去,摔倒在地hetubook.com.com,銀色的魔劍則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其中一個坐在棋盤側旁,體格魁梧,濃眉寬目,模樣敦厚,一襲土黃色的裝束,身上蘊含著超絕妖類的土靈之氣,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副老實的神情,不卑不吭地端坐在其他兩人中央,似是在觀棋。
於是,三位妖族高人齊齊把目光投向司徒雲夢,司徒雲夢不敢正視他們的目光,微微低下頭,跪在地上,只道:「諸位,我雲夢身為里蜀山繼任妖主,雖無半點建樹,卻也願盡全力守護妖民,只是……」說著,司徒雲夢滿懷憂慮地看向焚天,道:「大哥,那盤古虛靈著實強橫,而小妹又失去了喚醒虹華上仙的能力,莫說小妹現在出不去,就算出去又能如何呢?」
星辰越聽越覺得奇怪,他一介小神,無端端被暗光擊中,而後又到了這片神秘之地,怎會和女媧又扯上關係呢?
司徒雲夢看向幾位前輩,誠懇地點頭道:「嗯,小妹願聽。」
待石球凝聚到足有八卦城一半之大時,盤古虛靈以手托天,將這巨大石球朝下一拋,那墜下的石球如同滅世的隕石,轟隆隆向眾人頭頂罩了下來!
星辰趴在塵土裡絕望地仰望盤古虛靈道:「他……他太強了,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我們除了等死還能做些什麼?」
司徒雲夢心中五味陳雜,眼淚忍不住要流出來,可她細細一想:「不對,我義兄早就去了,怎麼可能還存在這世上?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不過是我司徒雲夢心中所念而產生的夢罷了,我,還不能清醒嗎?」
「老伯就是無趣,我們妖界首領好不容易今日聚在一起,下一把棋,您老就觀棋不語真君子吧。」洪亮的聲音詼諧地道。
於是,司徒雲夢擱置了韓夜一事,畢竟她自己也不知如何出去,便被焚天、炙心拉到亭中,下棋暢飲起來,一旁厚德也是不停地憨笑,伴著碧湖的漁歌,著實歡快。
厚德見司徒雲夢已知眾人心思,便對炙心道:「為了我們的妖族,當竭盡全力守護,我等三人雖不能從這夢境出去,但眼前不正還有一人嗎?盡可託付!」
炙心一改輕狂模樣,竟然細心地從懷裡拿出一支白羽玉簫,就那麼吹了起來,很快,亭中飄蕩起他深情的驪歌,司徒雲夢起初並不能理解這歌的意境,焚天、厚德、包括炙心本人,眼中卻漸漸泛起淚來。
道真等人也大惑不解,魔劍薛燕喃喃道:「怎麼可能呢?那幾個傢伙應該也能復活啊。」
司徒雲夢怕是不敢相信,也沒有理由相信,她嘆了口氣,轉過身去,黯然地打算離開此地,忽聽背後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道:「相逢不飲空歸去,亭外桃花也笑人,賢妹,剛來片刻,為何要走?不與為兄暢飲歡談嗎?」
韓夜凝神屏氣,在魔劍之上注入昊天真氣,而後他怒而揮劍斬向空中攏近的巨石,喝道:「五靈缺水!劍氣破乾坤!」
等司徒雲夢反應過來,她才知已經到了湖心島處,眼前便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小亭,還有滿島的赤桃,她站在亭外看亭內,只看到三個人。
他明白自己只能向前走,不能回頭,如果向前走,要麼回到韓夜身邊,要麼返回他的故鄉神界,但是這天階實在太長,也不知走了多久,星辰才氣喘吁吁地看到那天階的盡頭,而更令他錯愕不已的是,天階的盡頭是一座石台,石台上,立著一個英武的身姿。
司徒雲夢正有些忘乎所以,忽而,一個聲音卻把她從這夢境里和圖書驚醒,但聽噠地一聲,司徒雲夢聽得真切,這是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那人背對星辰,身穿質樸的藤甲,腦後兩束絲帶迎風飄飛,他身上雖並不顯露多少神力,星辰卻能隱隱感覺到一種孤傲和英氣。
而棋盤另一端那人,則是赤發如流火、鳳眸似丹霞、忠肝而義膽、威嚴不張狂,眼眸里充滿的熾熱、龍袍散發出的暖風,令司徒雲夢如墜夢中。那分明就是司徒雲夢逝去的義兄——妖主焚天!
滿布塵埃的道真亦是萬念俱灰地單跪在地道:「可笑,我等竟敢與天爭,盤古虛靈降世,萬物俱滅,六界盡毀,吾命休矣!」
司徒雲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能相信,一個形神俱滅於六界的人,他的話語卻清清楚楚地在耳邊呢?
一旦被這暗光擊中,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啊!
遭受了如此強力的衝擊,連身為花仙的司徒雲夢亦支撐不住,她嬌喘微微地望著一臉凝重的韓夜,嘆道:「夜,我們連他一擊……都承受不了,談何拯救蒼生?」
仙派眾人和韓夜的同伴自然不想讓韓夜孤身犯險,紛紛拿出自己的靈力,為這混天劍壁助力,這時,遮天巨石也狠狠壓了下來,但聽九霄之內,劇響連連,一陣盛大的塵煙在蜀山之上揚起,八卦城因為不堪重壓而龜裂得不成樣子,塵煙散去,眾人卻大多已躺在灰土石礫之中,只有韓夜還攙著司徒雲夢挺立著。
司徒雲夢萬般無奈地蹙眉道:「可是,小妹不想與你們三人中任何一人打!求各位不要因為我不爭氣而動此干戈!」
星辰細看那人,但見他眉含英氣,雙目被一束皂色絲帶蒙住,面容微白,額上火雲印記閃閃發亮!雖說雙目被蒙住,但此人卻擁有比視覺更為靈敏的神覺,他將手一指呆若木雞的星辰,道:「現在呢?你的志氣都到哪去了?」
炙心停下簫聲,痛恨地哭道:「可是,現在不同了,六界要亡了,要亡了啊!那些無家可歸的妖精們一定會死得很慘的!我們幾個老東西卻在這裏飲酒享樂,真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啊。」
焚天望向司徒雲夢,司徒雲夢默然點頭,焚天便威然一笑,道:「那便有勞賢妹了。」說罷,焚天赤袖一揮,火光揚起,桌上的棋盤便不見了,換成琴案與白玉古琴。
星辰聞言一驚,聽這語氣才知是高人,連忙單跪在地,道:「敢問是哪路神仙,小神有眼不識泰山!」
韓夜一聽,猛然睜大雙眼,從地上騰地蹦起身來,往前走了些許,撿起司徒雲夢遺落的苾靈仙玉,緊緊攥在手中,忽而充滿信念地撫摸那苾靈仙玉,道:「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炙心故作不悅地對一旁的長者笑言道:「厚德老伯,這剛見面,焚天兄就在他好妹妹面前出言中傷我了,多沒面子?」說著,炙心便對司徒雲夢道:「姑娘,別聽你老哥的,我啊,雖然看起來頑皮,但是心裏是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哈哈!」
盤古虛靈漠視眾生,沉重地道:「六界蒼生啊,放棄無畏的抗爭吧,隨吾一同步入虛無之混沌,此乃爾等唯一的宿命!」
「怨大哥,忘了與你引薦了。」焚天將赤袖一揮,手指身邊的那少年,道:「賢妹,這位是我里蜀山上屆妖主,名喚炙心,想那鐵刀犬王與他也是異姓兄弟,別看他是妖主,性格卻好似孩童一般。」
等司徒雲夢張開玉眸之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神秘莫測的地方,這地方似曾相識,周圍時聚時散地漂和*圖*書浮著一些五彩的嵐霧,看不清遠方的樣子,只有朦朦朧朧的一團黑影。
……
「不對。」韓夜擰緊眉頭,染塵的白袍在風中飛散,他望著那威不可犯的虛靈,道:「連神界我們都能闖過,我們為何要相信宿命?」
「什麼妖尊?言過其實了。」厚德表情敦厚地道。
星辰注視這個英靈良久,終於緩緩從口中說出的他最想說的話:「前輩就是……號稱神界第一射手的……」
司徒雲夢聞言一驚:原來焚天、炙心和厚德早就知道外面的事了,此刻見了司徒雲夢,不過是敘一敘舊情罷了。
焚天、炙心和厚德沉醉在司徒雲夢的琴聲里,良久,他們才回過神來,桃花歌女飛散四方,惟有司徒雲夢的琴聲尚在亭中樑上回蕩。
在場之人深知石球範圍廣大,如若不全力抵擋,眾人無一能幸免於難,於是蜀山、崑崙、崆峒、蓬萊等仙派紛紛使出自己的看家絕活,將靈氣悉數轟向那遮天巨石,但仙家與太古巨神豈是一個層次?眾人的抵抗不過如冰花入海般激起一些碎屑罷了。
「炙心兄弟提醒了我。」焚天笑著,把手搭在司徒雲夢的香肩上,道:「是啊,賢妹,在我們的故鄉里蜀山,有一首驪歌,傳了許多年了,是誰創作的也不清楚,可是每當送別的時候,一奏起這首歌,沒人不會覺得悲傷,你要聽么?」
焚天與其餘二位妖界高人互看幾眼,忽而齊聲大笑,旁邊的少年笑道:「焚天兄,你義妹著實可愛,哈哈哈!」
星辰不明所以,但是仍然辯解道:「不是,那個,小神適才在人間奮戰,幾乎耗盡神力,所以……」
「噯,現在哪有那麼多功夫去想啊!起碼這說明小夢夢他們還活著,對吧!」薛燕說著,轉而看向遠處蠢蠢欲動的盤古虛靈,急道:「呀!快!他又要搞破壞啦!」
后羿聽著星辰驚愕地呼喊他的大名,卻是從容自若地矗立在石台雲端,似乎一點也不把這個小神放在眼裡。
司徒雲夢那邊陷入僵局,而在這回魂仙夢的另一處,星辰也在茫然地走著,他的四周,也是時聚時散的五彩嵐霧,但與司徒雲夢不同的是,漸漸地,他登上了一道長長的,直通九霄的天階。
棋盤的一端,是一個外表與翩翩少年無異的紫發妖精,長發飄逸、額前落下幾縷超然髮絲的他,身穿一襲紫青相間的儒袍,他雖身上蘊含很濃厚的雷靈力,卻很不莊重地挑逗著棋盤另一端的人,與其他二人形成鮮明對比。
魔劍薛燕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忽而笑道:「傻啊你!你忘了我們還有極咒返陰陽嗎?」
司徒雲夢表情變得很是認真,她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指著焚天身邊二人,問道:「那,大哥,你身邊那二人是……?」
「司徒雲夢!」焚天憑藉火靈氣懸浮半空,表情變得冷漠,他道:「你根本就沒用心當這個妖主!你說你打盤古虛靈沒有勝算是不是?現在你打我們,勝算又有幾何?」
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司徒雲夢做夢都想不到妖界幾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如今都齊聚湖心亭了,她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些死去的人都能在此地復活,她的腦海里頓時想起女媧娘娘曾對她說過的四個字——「回魂仙夢」。
炙心則急道:「你說不行就不行啊!焚天老小子,行不行,你讓你義妹說說再看吧!」
魔劍薛燕晃晃悠悠從地面飛起來,勸慰道:「呆瓜……振作一點啊。」
「五靈缺火,極咒返陰陽!」韓夜一手握著玉墜,和圖書一手高舉魔劍,卯足精氣神,一股強大的昊天真氣自龍臂傳至劍上,魔劍上的魔族經文為之閃耀,而後,以韓夜為中心,地面上延伸出無數道魔劍咒文,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終至數十丈規模!
司徒雲夢篤定心中所念,頷首想道:「對,這裏便是回魂仙夢,雖然不知道我為何在此,但上天給我如此良機與大哥重逢,我豈能不好好珍惜?」
情勢所逼,韓夜也顧不上細想,與眾人繼續迎戰那無人可敵的盤古虛靈。
司徒雲夢原本欲閉上的玉眸,猛然睜開,她訝然轉過身去,回望那焚天,驚問道:「你……你真是我義兄嗎?」
厚德嘆了口氣道:「這炙心,終究管不住嘴了,唉。」
司徒雲夢起初並未在意,但漸漸地,覺得這歌聲很是熟悉,待她回想起來,忽而張大玉眸驚道:「這歌聲……這是我里蜀山的碧湖漁歌啊!」
焚天也笑著看向司徒雲夢,爽朗地道:「傻妹子,我不是你義兄,誰是你義兄?怎麼?數月不見,連義兄的模樣都不認識了?」
司徒雲夢環顧四下,並無他人,而當她一想到韓夜可能還在與盤古虛靈奮戰,心裏便不免有些焦急,正欲尋求離開此地的方法,卻聽遠方傳來一陣歡快的、細微的歌聲。
「我從沒見過這麼沒用的神靈,上個天階,竟然還能氣喘吁吁,可笑。」那人背對星辰道。
厚德中肯地道:「嗯,焚天,看來你這義妹經歷了許多啊。」
厚德淺嘆一聲,道:「妙,我生於天地數千載,極少聽過如此高妙的琴音,即便神界仙女,也難有雲夢公主這般造詣。」
「好了,兩位後生,下棋就下棋,何必說這些棋外話呢?」一個忠厚的聲音道。
韓夜怔怔望著空中那個微微顫動的五靈結界,有些不想再站起來,誰也不明白在一瞬失去親人朋友,是如何令人無法接受的痛。
焚天冷笑道:「你還知道你不爭氣是吧?我把里蜀山託付於你,如今里蜀山危在旦夕,你卻與我等在此花天酒地,不謀出路,你真是該死啊!」
「非也,不是我棋藝差,是炙心兄弟境界過高。」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麼威嚴,那麼沉重,不住地在司徒雲夢胸膛里回蕩。
韓夜不敢怠慢,雙手凝聚魔力,把白晝狀態的混天劍壁施展開來,方圓數十丈的地方立時進入韓夜的劍壁保護之中,原來韓夜自知難破盤古虛靈巨石轟擊,便想要代眾人硬接此招。
韓夜尚在迷惑之際,這時,他卻感覺五靈結界上有些許變化,從結界穹頂之上緩緩凝結出一股神靈之力,那神靈之力化為一個圓球,慢慢降到半空。
炙心與厚德心領會神,一人發出閃耀雷光,另一人則運足渾厚土靈妖力,整座湖心島開始搖顫,三妖飛到空中,小亭由於不能承受他們強大的妖力而毀於一旦。
「以真善教化世人的小仙女啊,你此刻所在之處,喚作回魂仙夢,在這裏,你可以看到過去、現在、將來,也可以看到現世之中已不存在的事物……世間種種,亦不過是一場夢罷了,卻又何須煩心?」
「那好!」焚天忽而大怒,將身前石桌一掀,一股帶著敵意的熾熱火焰從焚天身上湧出,他對左右的炙心和厚德道:「炙心,厚德,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
司徒雲夢怎會料及自己的怯懦會惹怒眾多前輩,她連忙道歉道:「大哥,你的妖力堪比神魔,小妹尚不能及,何況炙心前輩和厚德尊上他們都……?」
「驪歌?」司徒雲夢頗為不解,卻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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