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天長地久
第二百三十六章 決戰

韓夜捂著胸口,一臉痛苦,明秀的眼眸里滿是詫異,手裡的魔劍更是不翼而飛,看來當是重樓贏了。
韓夜正說著,這時,他們的面前忽而橙光一閃,一個方圓兩丈的橙光法陣升騰而起,怒發嗔目的魔尊怒焱從中走了出來。
韓夜將魔劍豎立於身前,身後忽而捲起一陣陣白光海浪,以鋪天蓋地之勢打向迎面而來的重樓,這便是白晝狀態下的「血海」一式。
韓夜怒不可遏,一手抓住魔劍,一手凝聚龍氣,而後朝上轟然打出一招赤龍轟天,這赤龍轟天隨著改變也變成了條閃著白光的真龍,倏地鑽入噬天魔魂之內,但見萬丈光芒從黑暗中迸射而出,赤龍轟天與魔宗降臨雙雙抵消。
夜、燕二人正苦思入絕地的良策,這時,忽聽鏗鏘一聲,從九色混光區的深處閃出一道紅光,那紅光如同鐮刀一般破開路經的混光,並朝著韓夜襲來。
韓夜俊冷地看著重樓,道:「沒錯,但鳴鴻刀已經與魔劍合為一體,所以鳴鴻刀的招式自然成了魔劍的招式。」
「記號?」韓夜秀眉一揚,道:「我哪沒機會在你身上做記號?你現在再看看自己的手。」
「有意思。」重樓仰起頭來,赤月眸子裡帶著挑釁,他道:「既然你知道她在本座手中,那就使出全力來,打贏了,本座原封不動還給你,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明白嗎?」
「受死吧!血魔……血魔……」韓夜把劍放在腰間,作出要拔劍的樣子,看這姿勢便知那正是霸刀鳴鴻的「血魔斬」!
「三招已過,死吧!」重樓早已沒了耐心,刀眉一豎,便以迅猛無匹沖向韓夜。
「唔!」等到重樓眾多幻象被捲成碎片之時,韓夜往後一仰,險些從空中摔落下去,多虧魔劍抵著他的背才讓他得以支撐下去,但胸口已被嘴裏流出的血染成鮮紅了。
韓夜帶著薛燕走到橙光法陣里,道:「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去。」
「還早著呢,劍魔。」重樓迎著五光十色、氣勢如虹的魔劍,雙手凝聚魔氣,朝前一推,喝道:「殘天!」
韓夜聞言,打量了薛燕一番,忽而笑道:「你這把破劍,拿去便罷了,只是我怕他們拿走也用不了,哈哈。」
只見韓夜一套彌天銀輝打過去,重樓便化作無數赤影躲避開來,又一肘攻向韓夜,韓夜隨即使出冥天暗魂,讓重樓從自己身體穿過,趁重樓不備,他一個轉身抓住重樓的右臂,朝他轟出一式鎮天英魄!
重樓起初倒也吃虧,不能反攻只能防,但很快他便任由韓夜拍打,坦然昂首立於黑暗永夜之中,哈哈大笑,繼而道:「劍魔,不得不說,你是第二個逼本座使出全部實力的人,好得很!」
似乎是感覺自己要解脫了,難得開心的怒焱也沒把薛燕的話聽到耳里,只是右手一翻,其上燃起一陣明亮的魔焰,而後他對韓夜道:「我即刻便將你們送過去,記住,萬事小心。」
「找死!」薛燕生氣地用劍身狠狠地拍了一下韓夜的背,道:「你少得意!」
「讓你久等了,魔尊重樓!」韓夜從白光之中漸漸現出身來,一襲七星戰袍迎風飄蕩,他手持金色魔劍,眉間變得異常英凜。
韓夜右手握著閃爍金光的魔劍,高舉過頭,朝重樓頭頂一劈,道:「天魔劍光破!」
「這招叫做心波,正所謂意隨心動。」重樓說著,又以紅光之勢攻向韓夜,韓夜下意識一劍砍去,就這樣竟將重樓斬為兩段!
韓夜只覺心頭一陣劇痛,又聽身後的重樓緩緩道:「從你中了本座的心波開始,即墮入心魔幻境,也就是說,眼前所見不過是你心中產生的幻覺,而且每一個我的幻象都是你心中一部分,你若斬破,便會傷及自身,直至心力衰竭而死。」
薛燕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們兩個去打紅毛,沒什麼勝算啊,別看我現在號稱天下第一劍,可你這個用劍的人只有滄海之境這樣的層次了,可別跟我說又變成塵埃什麼的和他打啊。」
韓夜望著錯綜複雜、眼花繚亂的九色混光,道:「問了又如何?他也不能帶我們進去。」
銀雕雄鳴一聲,捲起一陣旋風,沒有九色混光的干擾,他輕而易舉便衝到了中心最深處。很快,人、雕、劍都漸漸淡化,繼而消失在混光之地里。
韓夜目光里閃起一陣凜寒,他冷聲道:「知道,和重樓比武嘛。」
於是,韓夜便順勢將金光魔劍朝天一舉,劍上飛hetubook•com•com出紅色雲鵲的幻影,那雲鵲仰頭高聲尖叫,叫聲凄厲震耳,四周不斷幻化出的重樓幻象隨之煙消雲散。
韓夜烏髮飛揚,怒而展開混天劍壁,重樓的魔功與劍壁對撞,電光石火之間,萬里絕地隆聲四起。
魔劍閃著黃芒,結成一個方圓百丈的靈光法陣,無數流光直襲上空的重樓。
重樓與韓夜對峙片刻,很快又鬥了起來,一紅一白,上至千里高空,下到方圓萬里,混沌絕地,旁若無物,隨心翱翔,任意馳騁,只打得天昏地暗。
「哈哈哈哈!」重樓放曠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劍魔,你與我旗鼓相當、難分伯仲,不過,端的是可惜啊,因為你沒贏,所以你的女人本座便也不還了。」
重樓絕地之中一聲震喝,千丈黑夜為之退散,在空中回歸韓夜的真身。
韓夜與重樓望著的地方起先遍布十色魔光,當魔光褪去時,終現出另一人的模樣。
「斬!!!」韓夜聲嘶力竭地大喊著,把劍從腰間拔出一揮。
但重樓可不是冷淵那樣的二流角色,憑藉超凡的速度,他輕鬆脫離了兩隻巨手的糾纏,繼而將朱雀戰袍一揚,背後騰地升起一個熔岩魔神的赤靈元神,那熔岩魔神與祝融元神一般高大,衝著韓夜與祝融元神怒吼不止!
「是涅槃!」韓夜擦了擦嘴角的血,全身噴涌的血竟然化為熾熱燃燒的烈火,那火焰起初是赤紅的,繼而閃耀如白光,將周身十里混沌映成白茫茫一片!
韓夜冷笑一聲,眼中綻出寒芒,道:「前番打得難解難分,多半也念及你助我良多,但打也打了,你也痛快了,獨獨不肯放我雲夢!是何道理!」
重樓聞言,再看雙手,哪裡還有紅色雲鵲的影子?!
重樓對這不起眼的紅蓮劍氣可謂不屑一顧,意念一動,身前便聚起一道丹火赤牆,紅蓮劍氣轟在上面徒留幾縷波紋。
「找死!」重樓眼中寒光乍現,右掌朝韓夜一擺,臂上的銀玄刃化作數百萬刀光攻向韓夜,韓夜大駭不已,在刀光劍影之中雙拳一握,將紅蓮落神劍施展開來,怎奈魔尊的攻勢恍若暴風驟雨,很快便擊潰了韓夜紅蓮劍壁。
薛燕晃了晃劍身,道:「那個紅毛雖然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可你怎麼就知道其他人不對我這把劍動歪腦筋呢?」
「本座敬你是個英雄,你卻三番兩次視本座如無物!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重樓刀眉一收,對韓夜豎起三根指頭,道:「再給你三招機會,三招之內還不能令本座開心,你必死無疑!」
韓夜豈能認輸?他奮力一劍橫斬重樓,把身後那個重樓也腰斬了,重樓的上本身飛在空中,依舊雙手環于身前對他道:「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已贏不了了,這些幻象,你若是不攻擊,則他們便會將你吞噬,你若攻擊,傷的則是自己的心胸。」
怒焱一愣,繼而道:「你倒也聰明。」
「嗡嗡嗡。」
韓夜被重樓步步緊逼,只能哀嘆一聲,把魔劍指著重樓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此招一出,休怪拳腳無眼、刀劍無情!」
「劍魔韓夜,果然有些本事。」重樓桀驁不馴地笑道。
重樓嘴角一揚,道:「韓夜,你也是魔道中人,兩魔相鬥,必有一傷,有必要說那麼多假仁慈的話嗎?」
「我來了。」韓夜冷聲說道:「重樓,你可真算煞費苦心啊,我韓夜既然來了,自然會信守承諾與你一斗,不過……」韓夜朝著重樓把手一攤,道:「先把我的女人還給我。」
說罷,四周漸漸幻化出更多的重樓,他們都用一種冰冷的神情望著韓夜,向他緩緩湧來,韓夜捂著胸口,竭盡全力地揮砍,只覺得心臟如刀割般陣陣絞痛。
重樓不動聲色地望著,似乎很是失望,他道:「怎麼?那一役聲震六界的劍魔,今日便只這般程度?」
「你的女人?」重樓面帶不解地看著韓夜,道:「女人女人,又是女人!世人為何總要為情而執著呢?」
重樓被韓夜那招轟得赤發往後翻飛,但他到底是百戰不殆的魔尊,嘴角一揚化為一道紅光閃到韓夜背後,朝他一腳踢出。
重樓不必興奮地一握雙拳,道:「元神出竅!」
「不過這事除了我們幾個,我不希望讓其他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對裏面那個人來說不好。」怒焱說著,轉過身去,對韓夜道:「先帝有訓,除了重樓,其餘魔界之人不得踏入此地半步和*圖*書,故而只能送到這裏了,好自為之吧。」
那人立在乾坤火光之中,一頭蓬鬆的赤發高高飛揚,赤色軟甲與朱雀戰袍映著輝火閃閃發亮,即便雙手負于其後也難掩他渾身散發出的霸道之氣。
此等雕蟲小技,重樓如何放在眼裡,他渾身紅光一綻,人也瞬間傳到了百丈之外,韓夜倒也等著這一刻,右手作訣朝著重樓一揮,一道曲卷狂雷便席捲而去,那正是魔劍技之中的雷霆碎魄斬。
重樓釋放完烈焰,便倏地一聲不見,眨眼到了韓夜跟前,果真是要突襲,但當他把臂上的銀玄刃刺向韓夜胸膛時,韓夜的身影也是一晃,繼而消失於眼前。
「炎神怒?」重樓被霸道的神魔之氣硬生生破開,看這祝融元神,周身赤紅,外圍卻泛著熠熠銀輝,更有神明之感。
即便是一霎思量,韓夜也覺得薛燕說的對,重樓這次出手佯攻正面,倘若自己躲開,他必然從其他方向猛攻自己,倒不如先擋下這看似驚人的一招再說。
「沒得商量!先把雲夢還給我再說!虎煞!」韓夜大喝一聲,一手握著金色魔劍,另一手凝聚魔氣,朝著重樓擊出一個惡虎巨首,那巨首比之以前大有不同,在白晝真氣之下綻放著炫目的明光!
重樓高仰著頭,冷然看著韓夜道:「本座說了,勝得了便還,勝不了,哼!香消玉殞!」
韓夜睜開眼來,看向一臉錯愕的魔尊重樓,眼前便只有那重樓的真身了,他確信自己已經擺脫幻境,便把劍搭在肩上,笑道:「哼哼,重樓,你的心波已被我破了!」
薛燕又問道:「紅毛,那要是打輸了呢?」
魔尊重樓不給韓夜喘息之機,又化作赤影飛攻而來,韓夜抓著魔劍鐺鐺抵禦,被逼無奈,只好雙拳一握,朝天怒吼一聲,身後升起巨神祝融強橫的元神來!
韓夜心領會神,道:「你所說的我都明白,我一定會把雲夢奪回來的!」
重樓這招可謂是破碎虛空的絕技,全身的魔氣如同海浪一般迎面捲去,四面被波及的混沌恍若冰川破碎一般嘩然開裂,只聽轟然一聲,十絕霸光與殘天的威力撞在一起,整個絕地都變得明亮絢麗!
「當然。」重樓雙手環于身前,自負地望著黑暗永夜,道:「這天下間,惟有魔族精通變幻強弱之術,而魔神之中更只有極少數掌握了其真正變化,你韓夜是一個,我重樓自然也是一個。」
「呆瓜!別斬啦!」薛燕在韓夜手心裏察覺到不妙,連忙控制劍身停了下來。
薛燕小聲嘀咕道:「你以為人家和你一樣蠢啊。」
韓夜火冒三丈,手指重樓道:「重樓!你知道她對我多重要嗎!一句話,你還是不還?」
重樓抬手看了一眼,這才發覺手臂上已經刻印上紅鵲的印記了,他驚訝地道:「這……怎麼可能?!」
韓夜瞥了魔劍一眼,道:「不妥?你是擔心重樓暗算我?還是擔心他把雲夢殺了?」
韓夜摸了摸右肩上的傷口,再看背對自己的重樓,心中一涼,道:「好快,與我白晝狀態足可一較長短,要想打敗他,非恢復到昊天之境不可。」
「你哪那麼多廢話,一點也不像你。」韓夜望著天邊的赤雲,道:「以前的燕兒,就算我不去她也要拉著我去……」
重樓都這麼說了,韓夜也就放開手腳,他眉頭一蹙,手持魔劍便朝重樓攻來。
韓夜強壓心頭怒火,道:「重樓,你有恩於我,且是正大光明之人,為何要趁我不在,把夢擄走?」
登時,魔尊身上發出如同雷電般激射的火焰,呈扇形四射,巨響幾乎貫穿了韓夜的耳朵,那強大的震動以及侵襲百里的威力,頃刻間便將天空中的旋轉魔劍震了下去,魔劍晃晃悠悠飛回韓夜手中,道:「哎喲……頭暈死了。」
「喂!」薛燕生氣地沖韓夜道:「搞得姑奶奶好像見異思遷了似的,告訴你,我也就是擔心這次去會有什麼不妥。」
「好久沒以這副真身見人了。」重樓從烈日中緩緩走了出來,韓夜定睛一看,才知魔尊此刻也變了模樣,火紅的蓬鬆長發閃著金芒,赤月眼眸滿布紅光,一身赤色軟甲化為火雲戰衣,朱雀戰袍也幻化成了烈日魔袍,體內散發出的魔氣更較之前強了數倍!
韓夜見了,道:「來得巧啊,怒焱,我正不知如何去魔界,你倒來了。」
但奇怪的是,重樓同樣也捂著胸口,滿臉疑惑,他和韓夜一樣,目光都望著一處和-圖-書
「哦?」重樓雙手環于身前,眼中充滿了興奮。
「天魔解體!」韓夜大喝一聲,化為一道黑影,圍繞重樓旋轉起來,越轉越快,越轉越廣,最終融入混沌,在方圓千丈的區域內形成了一個黑暗的永夜!
於是,怒焱便雙手一揚,橙光法陣閃起耀眼魔光,而後,他們二人一劍便消失在陣中。
重樓雙掌相疊,朝著推出一道赤色魔光,魔光與刃氣在空中硬碰硬,從而炸裂開來,藉著混亂的混沌之氣,重樓一往無前直逼韓夜。
「讓他逃了。」重樓冷哼一聲道。
韓夜不明白重樓的話,但他知道一旦停下攻擊,重樓必定反撲,便繼續在黑暗天幕里化為無數黑影擊打重樓。
翌日。
「接招吧!」韓夜說著,從四面八方攻向重樓,一拳一腳一劍,如同陣陣海潮般拍打著重樓。
等到出了赤炎城時,圍繞著韓夜飛舞的薛燕問道:「呆瓜,你真的誰都沒告訴嗎?」
「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薛燕驚道。
韓夜怔怔然望著變成兩截的重樓,卻聽身後有人道:「傷敵一萬,自損八千,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那日我見你和盤古之殤打得甚歡,還有絕招沒出吧?」重樓說著把手一揚,韓夜的天魔劍光破竟然就此偏向一旁,劃了下去。
「還和他啰嗦什麼?要打就來吧!」韓夜說著,便把僅存的玄元真氣施展開來,一股黑氣從體內迸發而出。
「重樓!不會再給你機會使出第二次心波了!」韓夜說著,眉間一凜,跳到空中,在魔劍之上凝聚所有魔功,那魔劍忽而變得五光十色!
「把我的女人還給我!」韓夜不屈不撓,化作白光一拳轟向重樓。
韓夜不明所以,以混天劍壁擋下此招,心火只是閃過一陣明光便歸於無形,薛燕見狀不屑地道:「這是什麼招?不痛不癢的。」
韓夜抓住這機會,召出銀雕來,跳到其上一拍雕背,道:「銀雕,衝進去!」
韓夜聽著薛燕的話,回憶著他和薛女俠共闖江湖的夢,再想起司徒雲夢的音容笑貌,忽而握緊雙拳,全身的血液竟然就那麼噴發了出來!
「去吧!十絕霸光!」韓夜把沾染十色魔光的魔劍擲向重樓。
韓夜半閉著眼,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一手放在身前,狠狠一握,怒道:「斗魂、驚四海!」
韓夜閉著眼睛,只覺全身的血液都要滲透出來一般,這時,魔劍薛燕飛了過來,罵道:「唉!呆瓜!爛酒鬼!別這麼沒用好不好!你還沒輸呢!」
「玄靈斷魂風!」韓夜橫劍一揮,紅蓮劍壁轉化為玄靈風暴,將赤色魔焰捲入其中,魔焰即便強橫,卻終在風暴里化為熱浪、漸漸消散。
怒焱本是上古時期便存活下來的魔尊,自然也知道絕地所在,他帶著韓夜和薛燕到了魔界中心處,那九色混光領域尚在不停地交織轉動,怒焱這才轉過身對韓夜道:「其實重樓也把這事告訴我了,他之所以挑了這處地方,無非是考慮到六界里其他地方都不適合打鬥,畢竟魔尊出招,一個不好便殃及百里。」
重樓一臉疑惑地望著韓夜,道:「這不是鳴鴻刀里的招式嗎?」
重樓桀驁地看著韓夜,道:「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敢這麼對本座說話,看來,這個女人真的對你很重要啊。」
「哪裡不對?」韓夜一邊盯著重樓看,一邊對魔劍道:「比武是他邀的,奪我雲夢也是他親口承認的,還能有假?」
話音剛落,祝融元神與重樓的熔岩魔神便一齊衝出軀殼,在絕地之中對撞,恍若上古天火般恐怖的響聲震動萬里,韓夜與重樓在火光中雙雙退開,四周百里混沌都燃起了通紅的熊熊烈焰!
重樓雙手環于身前,道:「哦?這是要自盡?」
「終於下定決心了?」重樓嘴角一揚,冷然笑道:「那麼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韓夜憑藉昊天戰意察覺了重樓就在身後,轉身雙手護胸,但魔尊一腳足有萬鈞力道,生生將他踢飛老遠。
怒焱難得地安靜,他點頭道:「閑話也不多說,重樓對我講了,這次事成,他便了了心愿,今後他也就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他還告訴我,要你務必使出全力,以死相搏是再好不過。」
待韓夜睜開眼時,他已立在遼闊而不知邊際的絕地里,這裏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只被無窮無盡的火光所包圍!
韓夜一個幻月訣閃過銀玄刃的圍攻,而後又重新凝聚紅蓮劍氣,朝著重樓孤和-圖-書注一擲地攻去。
重樓不知他如何打算,但也只是立在那裡,以逸待勞。
一宿未眠的韓夜,酒也醒了,便帶著薛燕踏上了離開里蜀山的路。
韓夜神志清晰得很,右掌朝著重樓一拍,身後的祝融元神也朝著重樓把手一拍,帶起一陣雄風,重樓不慌不忙地紅光一閃,往後退開,韓夜朝前移了兩丈,雙手一合,妄圖以祝融雙手困住重樓。
韓夜一聲怒喝,雙拳緊握,周身閃起七道玄天劍光,他以手作刀,朝重樓揮出破天刃氣。
「你來了?」重樓在火光中轉過身來,赤月眼眸中盛含斗意。
韓夜心中苦笑,他哪裡敢瞧不起自己的對手,實在是沒辦法找回之前的狀態了。
「真的這麼執著?」被黑色靈氣捲入其中的重樓幻象異口同聲地問道。
「看來打擾了二位的雅興,真是不好意思。」黃袍加身的凌峰一手負于身後,一手抓著金色魔劍孤傲地笑著,笑得韓夜與重樓不寒而慄。
「夢……」韓夜往後晃晃悠悠地飛去,周圍的混沌之氣變成一團幽藍,他黯然心道:「九年守望,一朝破碎,我許你一生,到頭來卻保護不了你,我……」
重樓眼中寒芒一閃,道:「輸了?這女人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
韓夜七竅都流出血來,只覺心頭有萬千重鎚在敲打著、擠壓著,心臟好像要被碾壓成肉泥,但他握緊的拳頭卻沒有放下,他只是想著:「我要贏!一定要贏!贏了,才能把她搶回來!」
魔尊重樓展開雙臂,露出臂上帶著的銀玄刃,他凜然說道:「劍魔,你好生無趣,本座全心全意與你對打,你卻如此收斂,分明是瞧不起本座。」
薛燕也連忙點了點劍首,道:「是啊是啊!這招根本沒辦法破解的啊!你中了心波,就不要這麼辛苦啦!」
重樓聞言微微一驚,道:「怎麼?難道你還有辦法破了本座的心波?」
說罷,重樓朝著韓夜打出一道赤色魔焰,如天柱般粗大的魔焰捲起熱浪,直轟韓夜身軀,韓夜原本想要躲開,手中的魔劍薛燕卻提醒道:「別躲,擋下來。」
韓夜冷冷地走著,頭也不回地道:「你讓我告訴誰?犬衛尉嗎?還是白羊丞相?就算告訴他們,他們去魔界也不過死路一條。」
重樓就那麼不屑地立著,單手一揮,紫色的雷電便在身外噼噼啪啪作響,繼而消逝。
韓夜大駭,回頭一看,卻見重樓正雙手環于身前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他,他再看前番被斬成兩段的重樓,那重樓竟然還衝他詭譎地笑。
「魔道秘技!第二真身!」重樓雙拳一握,全身竟然收縮成一團小烈日,而後這烈日猛然升騰,在空中爆開,妖艷的明火把韓夜的黑暗天幕燒得通明透亮。
韓夜不慌不忙地朝旁一躲,目送紅光鐮刀漸漸遠去,而後才發現前方的九色混光已被這一招分開,暫時還沒辦法聚攏過來。
那人眉如冷月、眸似孤星,面容俊美無瑕,頭髮淺藍若晴天海水,皮膚黃白如陽光冰雪,眼神卻飽含孤傲與野心。
韓夜沒有得什麼便宜,重樓也並不討好,二人只是眼神對撞,旋即分而退開。
「魔尊重樓也不賴啊。」韓夜由衷地感嘆道。
韓夜並未停下攻勢,手握魔劍,默念心咒,便把這劍朝天空擲去,怒喝道:「五靈缺土,旋光吞日月!」
「好強的戰意,連絕地的億萬混沌都被他染紅了。」韓夜心裏這麼想著,往前飛了一段,終於見到了那人。
眼看著惡虎巨首咬了過來,重樓右手護在身前,前方凝成一道三丈赤牆,但聽砰然一聲巨響,赤牆被一往無前的猛虎轟破,重樓更是硬生生吃下韓夜這招,雖說並無大礙,卻也往後退了數丈。
沒太多時間給韓夜思考,他張開雙手,再度把紅蓮劍氣綻開,赤色魔焰轟隆隆擊在上面,熱風將他的長發都吹得曲捲起來。
「唉,反正我就覺得不對。」薛燕說道:「不過你鐵了心要和紅毛打,自己當心點吧。」
那麼,最後是誰勝得一籌呢?
重樓上下打量了韓夜一番,忽而笑了,道:「哼,沒錯,我是擄走了你心愛的人,如果不這樣,你怎會全心全意和我打呢?所以,那女人我也就暫時不放了,免得到時候你意志消沉,便無心與我一戰。」
「倒有些意思了。」重樓心頭莫名興奮起來,朱雀戰袍一揚,他便朝韓夜沖了過來。
韓夜雙手作起劍訣,把背一挺,對重樓道:「祝融出征!」
https://www.hetubook.com.com樓抬起手來抵禦聖光照耀,很快便有了應對良策,他握緊右拳,朝前一揮喝道:「極焰燃雷!吼!」
韓夜藉助殘影的掩護,迅速飛到重樓頭上,聲東擊西地朝他擲出飛劍,重樓往後一閃躲過這無力的一劍,韓夜卻是雙手作訣,大喝道:「流光誅仙陣!」
韓夜倒也把重樓的話聽了進去,但是他只是遲疑片刻,又再度攻向重樓,化作萬千夜影,重樓握拳一揮,喝道:「天魔解體?給本座散!」
「了不起……」重樓驚嘆道:「你是什麼時候在我身上做下記號的?」
重樓說著,又道:「只可惜,魔神釋放全部能力,勢必反噬自身、減少壽元,所以我平時不用這副身體,而且我也奉勸你一句,天下沒有便宜的事。」
韓夜只覺腦中一片轟鳴,體內經脈賁張,足見魔尊重樓這一掌威力巨大,下一刻他說不準便要爆體而亡了!
魔劍打著旋轉飛到重樓上空,忽而綻放蓋世明光,將重樓包圍在其中。
怒焱一走,薛燕便對韓夜道:「誒,你這麼快就放他走了,有沒有問過他怎麼進去啊!」
重樓似乎早已迫不及待,化作一道紅影便朝韓夜襲來,韓夜暗道這廝出招極快,一把抓起魔劍往前一擋,但見銀光一閃,重樓已經從韓夜身旁穿過,絕地之中回蕩著刀劍相交的碰撞聲。
重樓不激韓夜倒好,一用司徒雲夢激他,他當真是鬥志激昂。
韓夜血染胸襟,卻還能冷然一笑,抓緊了魔劍的劍柄,道:「重樓,如果你覺得我輸了,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重樓雙手護在胸前,面狀終於有些驚恐,韓夜卻是冷冷一笑,心道:「中計了。」
韓夜便解釋道:「我知道在心波里是必輸無疑的,但你對我施展心波,必然也要受我心中所想的影響,我便假想你手上已經中了血魔斬的標記,佯裝使出血魔斬誘你上當,這樣你在驚慌之餘便不能全力加持心波幻境,於是一計鵲鳴,破除了心波的干擾!」
韓夜知道這招對重樓也沒什麼用了,只得將金光劍刃盡數收歸魔劍,而重樓則雙手抱珠,朝韓夜打出一道小型心火。
「哼,他可真夠下狠心啊。」韓夜冷諷道:「把別人心中所愛擄走,別人自然拚命。」
烏髮飄揚的韓夜怒視重樓,道:「男兒存於天地間,只在乎兩者,一是天下,二是女人。很可惜,天下與我韓夜沒半點干係,但這女人,我要定了!」
喊罷,韓夜體內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黑色靈氣,將四周成千上萬的重樓幻象捲入其中,不停地絞殺,韓夜對天怒喝道:「我不會輸的!哪怕拼上這條性命,我也要贏你!」
「廢話!」韓夜喘著粗氣怒道:「沒了她,我寧可不活了!她在你手裡要少了一根頭髮,我韓夜今生今世也饒不了你!」
重樓單手作刀,身軀便如同一把勢如破竹的寶刀一般,一路乘風破浪,劈開韓夜的層層浪擊,眼看著就要近身攻向韓夜。
重樓聽著聽著,刀眉舒展,放曠大笑道:「原來如此,倒是我被自己的心波騙了,痛快!」
韓夜這次連施展疾影步的機會都來不及,被重樓一掌轟中胸膛,瞪大清眸,撲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朝後飛了出去。
怒焱用異樣的目光望了望韓夜,繼而又問道:「知道我找你是為什麼嗎?」
薛燕見韓夜血氣方剛的模樣,在一旁提醒道:「喂,話雖如此,可是呆瓜,我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重樓又閃現在韓夜面前,道:「這是何必呢?本座早和你說了,就算你把自己心中的『我』全部抹殺,卻傷不到本座一點,傷的全是你自己。」
「妙極!」薛燕贊道。
「那你自己就能進去嗎?」薛燕沒好氣地道:「上次要不是那個大舌頭帶我們進去,咱們還不是只能傻站著?」
一式縱劈,剎那間,似有把長達五十丈的金光劍刃伴隨魔劍揮斬而下,魔尊重樓抬手一擋頂門,金光劍刃便停在了重樓臂上,劍刃與重樓的銀玄刃擦出萬千火花。
「你此招高妙,我自認破不得,但是……」韓夜低下頭來,乃至重樓也瞧不見他的表情,只見得他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笑,笑得連魔尊都有些不寒而慄。
「廢話連篇!勝得了本座再說!」重樓縱身一飛躲開韓夜,而後朝下方韓夜打出一招魔宗降臨,霎時間絕地之內萬千魔魂涌動,如同噬天黑夜一般撲向韓夜。
怒焱聞言,又回看了韓夜一眼,而後才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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