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隱私
第四百七十三章 簡單的願望

「你這些女孩子穿的衣服都挺好看的,漢服是吧,在哪裡定做的,我也想定做幾件。」
喝了一會,彭坤問這事,神情里顯得漫不經心。
「安兄你搞錯了,這裏不是我負責,這衣服在哪裡定做的,我還真不知道,一會我們可以問問金鳳。」
安鐵看了自己旁邊的女孩子一眼,向她點了點頭,紫兒含羞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那一低頭間的風情,十分撩人。
安鐵趕緊把目光看向彭坤,這時,彭坤已經起身走到了安鐵的對面坐了下來,徑直拿起小琳剛剛倒的茶,喝了一口,然後笑眯眯地看著安鐵沒說話。
安鐵喝了口茶,不動聲色地四周觀察著,心裏不由得對彭坤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欽佩。以前安鐵一直和彭坤關係不錯,彭坤的神秘雖然讓安鐵和他有著某些隔膜,但彭坤身上有一種古怪的氣質,一直讓安鐵莫名其妙地相信彭坤,按道理,彭坤是很難讓人相信的一個人,但奇怪的是,安鐵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不管表面看起來是不是警惕,但內心裡,安鐵似乎並沒有防備過彭坤這個人。
彭坤先是大笑,然後卻嘆了口氣,然後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安鐵和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後專註地看著旁邊的小春給自己斟酒,等小春斟酒完畢,安鐵拿起酒杯,似乎在研究這酒的成色,研究了一會,向彭坤舉杯,笑了笑,一口喝了。彭坤念那詩的意思,似乎他費了那麼大的勁,只是因為把自己當朋友,僅僅是為了跟自己喝個酒,找個樂而已。
彭坤似乎沒有料到安鐵會問到這個問題,有些愕然地說。
「只要少些阻撓,少一些外力的干預,快樂其實也很簡單,幸福有時候只是一種感覺,只要心靈自由,這種感www•hetubook.com•com覺實現起來就相對容易一些,問題是,總是有一些人,總是想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別的人身上,總想剝奪別人的自由。所以,這個世界上總是充滿了麻煩。」
喝完第二杯之後,又倒了一杯,安鐵低著頭,把酒杯拿在手中轉動著,似乎在想什麼,然後,安鐵抬起頭,對彭坤哈哈笑道:「『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好啊,彭坤,說句實話,有時候我非常佩服你,從心裏佩服,希望我們一直是朋友。」
這時候,紫衫少女已經離自己很近了,近得似乎能聞到她身上醉人的體香,此時,她還在開口唱著: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即使彭坤說出在去坐牢,只是為了了解安鐵的時候,安鐵也沒有對彭坤產生多少敵意。現在彭坤的身份已經明顯屬於畫舫了,按道理,安鐵不提防彭坤是不明智的,但,在彭坤身上,安鐵總是能找到一種能讓安鐵感到安全的東西,這種東西是什麼,安鐵也不清楚。
彭坤還是坐在那裡低著頭彈奏著,小春站在自己的身邊,隨時等候安鐵的招呼。紫衫少女和藍衫少女在自己的身邊曼妙地舞動著,水汪汪的眼睛如同漆黑的夜空里,讓人失魂落魄的星辰。
安鐵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傷感,然後,安鐵舉起杯子,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安鐵一陣慌亂,趕緊伸手準備去扶起紫衫少女的時候,伸出的手卻一下子觸摸到了她軟玉溫香的胸部,安鐵趕緊把手縮回來,尷尬地笑了笑,雙手再也不知如何伸出去。
美有時候可以滌盪心靈,有時候也可能鬆懈人的鬥志,安鐵有些發愣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裏無端升起來一hetubook.com.com種傷感,渾身上下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說話間,小琳小春已經上了幾個雅緻的小菜,在彭坤和安鐵的面前各放了一壺酒,酒是紹興極品女兒紅。
聽了彭坤的話,安鐵笑了起來,彭坤也有搞不懂自己的時候,這話安鐵還比較樂意聽。
安鐵道。
「人人都能快樂幸福?唉,你這願望,恐怕一點都不簡單,簡直是太難了。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集體、個人,再偉大的人,像你說的這種所謂簡單的願望,實現起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
而在此時,藍衫少女也已經坐到了彭坤的身邊。彭坤抖了一下手,挽了挽柚子,開口道:「哦,介紹一下,你旁邊的女孩子叫紫兒。」
彭坤舉起酒杯道。
安鐵突然問。
「真的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你說話有些言不由衷?」
這安鐵還能說什麼?他能說不領彭坤的情?所以,安鐵只能笑笑,笑得有些慚愧,卻又是更加疑慮。
美妙絕倫的音樂還在海上飄蕩,整個海灣那麼多宮燈,和宮燈下的少女,此時,安鐵相信,這樣的畫面,是這個城市的人從來沒有看見過的畫面。
安鐵道。
「自由,哦,其實,自由這個東西有些空泛,而且充滿了矛盾,有一些人自己倒是自由了,他們在自由地掠奪,別人就得不到自由,卻也有一些人,用自己不自由,換取別人的自由,唉……不說這些了,喝酒,老安,今天我真就是請你過來解解悶,你別多想,我知道你這人喜歡把事情想得太複雜。」
「你錯了,彭坤,我從來不喜歡複雜的東西,相反,我喜歡黑白分明的再簡單不過的東西,只是如果有人把這些簡單的東西m•hetubook•com•com,非要搞得十分複雜,我就會很不舒服,比如,我知道一加一,等於二,你就不能非要跟我說它等於三,在常識上愚弄別人,並壓迫別人相信,那麼,問題的性質就變了。簡單的東西就變複雜了。嘿嘿,行了,咱們喝酒吧,就當咱們喝酒胡說好了。」
這一切,讓安鐵震驚而鬆懈,頓時,安鐵的心中就產生一種人生苦短,不如及時尋樂才能對得起自己的古怪想法。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安鐵說。
彭坤看著安鐵笑道。
看著這個紫衫少女,安鐵呆了一下,他很少看到如此飄逸如此動人的女孩子,身材不高,大概一百六十左右,只見她一邊揮動著衣袖,柳腰輕搖著在距離安鐵兩米左右的地方就不再往前,然後如柳絮一般飄向一邊;就在這時,門口又飄進來一個身著藍紗的少女,身材與紫衫少女差不多,同樣的美麗,在閃爍的宮燈下,在海浪的輕搖中,讓人感覺如同夢中。
安鐵看了一眼窗外,剛才那個巨大的像月亮一樣的宮燈消失了,海面那麼多彈琴的少女也消失了,她們突然出現,又在瞬間消失,此時,海面如鏡,波瀾不驚,似乎剛才那美輪美奐的琴聲與景緻只不過是一個夢。
「經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對你是一次飛躍的絕好機會,你沒經驗不要緊啊,可以請有經驗的給你干,這都好說。不過,老安,我還真有些奇怪,雖然咱們認識這麼長的時間了,有時候我還真有些搞不懂你,這麼大的項目,你好像並不興奮,你到底想要什麼?」
安鐵笑道。
「好像有這個意思,但也不好說,爭取吧,估計那麼大的地方,肯定是分給好幾家乾的,我也沒有搞房地產開發的經驗和-圖-書,而且我的興趣也不在這裏。」
在唱到這幾句的最後一句的時候,安鐵忽見紫衫少女,目光如水一般傾瀉在安鐵的身上,然後,紫衣少女邁著輕盈的步子搖曳著飄到了安鐵的眼前,安鐵看著眼前的少女,看了看自己穿著的一身黑色漢服,竟然感覺自己和彭坤似乎真真切切地成了江湖上的避世的俠士。
就在紫衫少女唱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彭坤的古琴發處最後一個音符,然後在音符顫巍巍飄忽的過程中,紫衫少女的水袖也飄忽忽地飄拂在安鐵的身上,等彭坤的琴音徹底消失的時候,紫衫少女似乎沒有任何依靠,竟然一下子倒在了安鐵的懷裡。
「哈哈,安兄果然是知情知趣,她就叫藍兒,來,藍兒,陪哥哥我喝一杯。」
「老安,濱城最近那個經濟適用房的項目朱市長是不是有意讓你做,那可是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你很快就可以大展手腳了。恭喜!恭喜!」
安鐵愣了一會,然後低頭慢慢喝茶,茶是浙江上好的龍井茶,入口清香甘醇,讓人心口一陣發熱,剛才讓海風吹得有些涼的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你旁邊的姑娘叫藍兒?」
聽了安鐵的一番話,彭坤竟然好幾次咳聲嘆氣起來。
等彭坤坐到安鐵的對面,安鐵剛才那飄忽的有些鬆懈的意志馬上又回到了身體里。紫衫少女剛才從安鐵的懷裡起來之後,就勢坐在了安鐵的身邊,身體半靠在安鐵的身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心神蕩漾的異香。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安鐵拿起一杯酒,看著彭坤,看起來漫不經心地問:「彭坤,你排練今晚的這個場面花了多少時間,沒有一個月,至少要排練半個月吧。這良辰美景如此昂貴,我覺得承受不起啊。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難道就是為了到這海灣里來喝個酒,就費這麼大勁?」
接下來,兩個人推杯換盞,小琳小春在一旁殷勤斟酒,紫兒和藍兒在一旁溫婉相陪,怕是人間天堂也不過如此。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安鐵看了彭坤一眼,紫衫少女進門之後,彭坤就一直在那裡低頭彈著古琴,神情十分專註,彭坤的琴聲和著船外那麼多女子彈琴的聲音合奏在一起,加上船上身邊的這兩個紫衫和藍衫少女,這是安鐵這輩子親眼看到的最美麗最宏大的最富有創意最激動人心的畫面。
彭坤聽了安鐵的話,眼睛轉了轉,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朗聲道:「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海內賢豪青雲客,就中與君心莫逆。唉……」
紫衫少女這時姿態優美地從安鐵懷裡彈了起來,她的腰肢似乎就如彈簧一般,及時地化解了安鐵的尷尬。
「本質上,我是個農民,我只想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可以了。只是,這年頭,總是讓人沒有什麼安全感,雖然看起來像太平盛世,其實還是挺兵荒馬亂的,於是我就想多攢幾畝地,多養幾頭牛,目的還是想老婆孩子熱炕頭,當然,如果能讓周圍的朋友,和一些與我有些關係的人也能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就更高興了,這樣就有點實現某種自我價值的意思了,不過這是奢望,儘力。就這樣。搞懂了嗎?」
「嗯,安兄,唉,喝酒吧。」
安鐵笑著說。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當然,如果稍微拔高一點自己的話,我希望人人都能快樂幸福,成天樂呵呵的,這就挺好。剛才說的這些是我全部的願望,簡單而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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