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中華神州
第四百八十七章 操縱記者的女人

周翠蘭正在用筷子挑著一塊雞翅,放在眼前看了看,看著看著,周翠蘭突然皺了皺眉頭,猛然把那塊雞翅放在盤子里,沒放准,雞翅掉在雪白的桌布上,馬上就印出了一塊污痕,周翠蘭用手附著額頭道:說:「哎呀,叔叔,我頭怎麼有點暈,是不是你這裏菜不衛生啊?」
周翠蘭不解地看著安鐵,說:「這是在咱們中國,用為什麼要用洋人的辦法吃飯,看起來笨呼呼的。你看我用筷子別魚肉,三下兩下就別光了,你要是用刀叉,費牛勁你也別想弄下來。」
路中華搶白了張生一句,張生立即閉嘴,悻悻地說:「好吧。」
晚上七點鐘,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天道公司舉辦的國際藝術展酒會正在熱熱鬧鬧地舉行。大廳裡布置得時尚奢華,每個人都是錦衣華服光鮮亮麗,滿臉笑容,盤子里是中西合璧的美食,手中端的是各色美酒。
「那就好,三文呢?他哪裡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周翠蘭說:「既然你不喜歡吃,那我一整個晚上都看到你在那切牛肉。」
安鐵本來以為路中華會問點什麼,但路中華就是一句話都沒問。安鐵看著陽光俊朗的路中華,苦笑了一下,說:「你和我一塊去藝術展現場轉轉吧。」
周翠蘭的手中拿著筷子,正在用筷子把盤子里的魚肉從魚刺上迅速地別下來,她看著安鐵不緊不慢地切著牛肉,笑道:「叔叔,你也學會這洋人吃飯的法子了,那牛肉血淋淋的,怎麼吃啊,看著就噁心。」
安鐵又問。
安鐵一邊和周翠蘭隨意地說笑,一邊不經意地用目光掃著燈火輝煌的大廳,留意這大廳里的動靜。安鐵現在對周翠蘭的感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個女人也許普通平凡,甚至庸俗,但她真實,他現在覺得生活過於虛幻,只要是和*圖*書真實的東西就讓他感覺溫暖。
看著馮小蟲發來的簡訊,安鐵有些發懵,操縱那個記者讓安鐵下不來台的記者竟然是秦楓?
路中華聽完安鐵的話悶頭在那裡抽煙,一口接著一口,也不說話。
「五代十國、大宋和明朝失傳的字畫和如此珍貴罕見的紅羅榻床又重現了,五代十國、大宋和明朝,嗯,這些東西是如何保存到現在的?擁有這些東西的人到底會是什麼來頭?」
安鐵和路中華兩人來到藝術展現場,安鐵有意無意地又來到了神州明月的展位前,裏面金鳳的身影已經不在,剩下的只有一個雇來看場的服務員,大概是因為春宮圖的關係,到現在,神州明月這個展位還是明顯比別的展位人多。
安鐵在媒體記者那一桌挨個敬了一圈酒,然後就一直與周翠蘭坐在一起。
安鐵一邊走,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著一旁的路中華。
安鐵愕然地看了看周翠蘭,說:「不可能啊,這是五星級的酒店,菜怎麼會不衛生呢,要我找人送你去醫院看看嗎?」
「小路,上午那個神州明月店裡的叫金鳳的女人你和吳軍看仔細了嗎?」
酒會由趙燕和歐陽振聲領著分公司的負責人負責應酬與張羅,安鐵本來想低調一些,平靜地把這種應酬的場面對付過去再說,但安鐵是酒會的主人,想低調也不太容易辦到,與來賓一番客套之後,安鐵抽空總是坐到周翠蘭的這桌,但周翠蘭的這身打扮,加上她這體形,實在有些另類,搞得那些人時不時就好奇地往他們這桌上看一眼,所以就不斷有人看到安鐵后,過來和安鐵寒暄幾句,想清凈都清凈不了。
安鐵笑呵呵地說:「好」然後又喝了一口,轉頭朝人群里看了看,發現白飛飛手裡拿著一杯酒總是與一和_圖_書個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起,穿行在一堆奇形怪樣的藝術家中間,相當活絡。
張生驚愕地說:「監視小影和上官南?」
安鐵沉默著沒有說話,沒說話意思比肯定還要肯定,張生莫名其妙地看了安鐵一會,又轉頭看著路中華。
就在安鐵抿著嘴,眼睛盯著手機發獃的時候,就聽桌子被人敲了幾下,就聽朱市長的聲音說:「小安,看什麼吶,這麼入神?」
安鐵在一個鋪著雪白桌布的圓桌上安靜地坐著,左手拿著一個叉子,右手拿著一個小刀,正在那裡低頭切一塊牛排。
「看仔細了,吳軍已經領人在跟著她了,在濱城,不管什麼人,地形都不會比我們更熟悉的。」
安鐵離開神州明月展廳的時候,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想著。
趙燕與歐陽忙得不亦樂呼,一會在這裏敬酒一會在那裡敬酒,這個時間正是酒會的第二個階段,酒會第一個階段就是主辦方和來賓講話;第二階段就是應酬客套拉關係,也是酒會的高潮部分;第三個階段還是應酬客套,只不過這個時候就自由多了,可以繼續,也可以走人。
「我有一個直覺,那就是,目前,我們要是想讓事情有所突破的話,我覺得似乎得從支畫這個女人身上下手——支畫!支畫!這個女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不過,周翠蘭的適應能力也是奇好,雖然沒有人與她說話,但她面前放著好幾個盤子,吃得不亦樂乎,似乎比那些忙於說話的人更忙。
安鐵摸出手機一看,馬上瞪大了眼睛,手機上馮小蟲發來一條簡訊:「秦楓與下午那個找事的記者有郵件和簡訊接觸。」
張生離開之後,貴賓室就刺下安鐵和路中華兩個人,兩個人都坐在哪裡抽煙,很長時間一句話都沒說。
酒會本來沒有邀清周翠蘭,和圖書但下午那麼一鬧,周翠蘭又覺得安鐵搞這麼大的活動沒有邀請她,似乎有些不高興,事後又對張生有意無意放話,想到酒會上來看看,張生跟安鐵一說,安鐵也就同意了。
路中華說。
這種酒會目的過於明確,時間都不會太長,交際各方講究的是效率,要效率就得迅速出彩,要出彩就得迅速引人注目,要迅速引人注目就得多動心思。
安鐵吃了一丁點的牛排,馬上覺得嘴裏腥不拉幾的,安鐵皺了皺眉頭,拿起放在一旁的大玻璃杯,喝了一口紅酒,周翠蘭見狀,馬上也拿其紅酒跟安鐵碰了一下,周翠蘭說:「來,叔叔,我們也學那些人碰一下杯子。」
看著神州明月裏面那個紅羅榻,安鐵的心裏湧起一股古怪的感覺。想李煜當年,君臨天下,文採風流,天下傾慕,書生意氣文人風骨的李煜,宮內宮外,多的是紅粉知己,就是南唐被滅,那些後宮宮女被俘虜之後,有的做了大宋將士的小妾,後來照樣冒著危險給李煜寫信問好,終生都在牽挂著這位多情種,哪知李煜在汴京雖然還是在吟詩頌詞,卻是過著地獄般的日子。但總算他還是因為人品心質純凈和他的才華而名留史冊。他雖然被戴了綠帽子,在被趙光義毒死之後,小周后不久也自殺殉情而死,也算為人間留下一段傷心感慨的佳話。此人才華口碑雖還算不錯,但作為一個男人,卻是讓人鬱悶得無法釋懷。
路中華又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道:「別問那麼多了,既然大哥讓這麼干,就是有他的道理,咱們執行是了,你跟了大哥這麼久,話還是這麼多。」
晚上的酒會,除了必要的應酬,安鐵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陪著周翠蘭。
女人是周翠蘭,顯然,周翠蘭覺得現在城市裡年輕的小女孩子夏天的時候都和_圖_書穿著暴露的時尚弔帶小衫,她大概以為這是最時髦的,所以就在酒會上穿上了。
安鐵猛然抬頭,發現朱市長、公安局的付局長,還有那個從北京來的馮處長就站在桌子旁邊笑吟吟地看著安鐵,等安鐵發現馮處長旁邊還站著秦楓的時候,安鐵臉上剛堆出來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
安鐵道:「對,差不多也就你那意思。」
路中華馬上掐滅了煙,說:「好!」
安鐵又笑了起來,說:「你說得對,只是在城市,這些人都喜歡用洋人的生活方式來標榜自己能跟得上潮流。」
剛才,安鐵的眼睛也同樣轉得跟乒乓球一樣快,他臉上掛著精心設計的假笑跟朱市長、那些覺得自己牛逼得不得了的著名藝術家、銀行特邀的客人和一些公司的客戶等等一一碰杯寒暄之後,安鐵甚至到了媒體記者的那一桌跟記者套了一會近乎,安鐵說:「各位兄弟,我以前也是做記者的,大家玩好,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大家多交流。」
安鐵的對面坐著一個穿著弔帶裙,已經有些發福的表情豐富的女人,她腰上的肉已經太多了,肩膀也過於圓潤了些,看得出,年輕的時候,這女人也是一個美人,但她的這身打扮,顯然與這裏的氣氛不太搭調,這裏的女人大都穿著禮服,即使不是禮服,也是上好的名牌淑女裝,很少有穿著弔帶的。
「支畫雖然狡猾,三文也不是白給的,這些年,我就沒見三文吃過誰的虧。有三文盯著支畫,大哥可以放心。」
周翠蘭不認識什麼人,就沒有人與她說話,桌子上大部分的時候竟然只有周翠蘭一個人,顯得周翠蘭有些落寞。
張生道:「路老大,你說句話啊,到底咋會事,不弄明白這工作沒發做啊。」
周翠蘭擺了擺手,道:「不用,我去一趟衛生間和圖書。」
路中華也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兩個人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卻似乎是走在一個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般,臉色顯得蒼茫而略帶憂鬱。
周翠蘭說著站起來就去了衛生間。周翠蘭剛走不一會,安鐵就感覺身上一陣震動。
在這裏,每一個男人似乎都是紳士,女人都是淑女,他們相互點頭微笑,優雅迷人,看起來個個都輕鬆愉快,在這裏看起來,生活是這麼美好,似乎人人都沒有一點愁事。
路中華笑了笑說。
周翠蘭說:「這是不是就叫崇洋媚外?」
這個女人雖然直接導致了自己的入獄,其實,真正讓自己入獄的並不是這個女人,周翠蘭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而且自己出獄之後,她也算做了真誠的懺悔,這些日子,也是在老老實實做生意,看起來,她是真的在用心生活,對自己和瞳瞳也不錯,這使安鐵對這個女人有一種真實的親近感。
那些人一個個彬彬有禮優雅得體,但你仔細一看他們的眼睛,轉得就跟搖彩票號碼的乒乓球一樣快,他們的穿戴裝飾,一舉一動,甚至是說話的聲音語調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為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里接近自己的目標達到自己的目的。
記者們一聽說安鐵也做過記者,本來對安鐵還有些意見的馬上也變得親近起來,安鐵注意到那個提問找事的記者也在這一桌,見安鐵沒事人一樣,這個記者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不知道是緊張還尷尬,但表面看起來還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安鐵對周翠蘭笑了笑道:「有些事情你不喜歡做,但也不得不做,就像一個遊戲,比如打撲克吧,你一上桌子,就得按照規定的遊戲規則去玩,不然就玩不下去了。」
安鐵也笑道:「我也不喜歡吃這個東西,我就是切著玩的,你沒看我也沒怎麼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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