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聲謝謝，飽含千言萬語，有感動，有感激。祝友如釋重負，彷彿重獲新生。
不過看到祝友的表情，他又忍住了。
陸江抽完一根煙，接著抽第二根。他看著祝友，心裡頭跟貓爪子抓了似的。
陸江機械地記下地址，聯繫電話。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陸江遲疑了幾秒鐘，才點頭，「我信。」
祝友抱著頭，「我不知道。」
雖說兩人不在一個行業，不過每次祝友從外地回來，都會聚一聚，說說彼此的近況。
有房有車有閑錢，把興趣變成工作，每天生活多姿多彩，跑遍了祖國大好河山。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想不開的。
「那你的意思是？」
祝友會想不開？
陸江琢磨了一下，才說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信。現在嘛，我覺著一切皆有可能。」
陸江說道：「祝哥，想知道你所見所聞是不是真的，我認為有必要再走一趟那個村子。」
陸江說道：「我剛接到祝哥，先看看情況再說。」
後來，祝友改行，做起了自由職業，天南地北地跑。
祝友洗完澡走出來hetubook.com.com，臉色好了不少。
陸江抹了一把臉，考慮了兩分鐘，先找找公司請假，然後上網訂票，坐最近的一班航班飛往西北。
「因為靈氣復甦？」
事情的經過講述完了，祝友長出一口氣。這麼多天，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傾訴的對象。
「祝哥，是我。走，我們先找個地方洗個澡，去去晦氣。然後再找個地方吃飯。」
祝友點點頭，點燃煙，猛地抽起來。
這會突然接到派出所的電話，陸江有點懵，也很意外。
祝友抬起頭看著陸江，「你覺著我在撒謊？」
「尋釁滋事，擾亂社會治安。你既然是他朋友，那就過來一趟，把他的事情處理了。」
陸江一臉煩躁，「別提錢，行嗎？我說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好了，就這樣，我掛了。」
祝友搖頭，「我沒和警察說。我說什麼，他們都當我神志不清，後來我乾脆就什麼都不說。」
最讓陸江意外的是祝友的眼神，特別的惶恐不安，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透著緊張。
陸江遞給他一瓶水，問道：「警察不相信？」ｈttｐs://wwｗ•heｔｕｂｏok•coｍ.ｃom
「我們不進村，就去你出車禍的地方看一眼。看看那輛車在不在，是不是真如你所說，風吹雨打，銹跡斑斑。」
「請問你認識祝友嗎？」
陸江點頭，「對，因為靈氣復甦。」
「祝哥，你沒事吧？」陸江上前，拍著對方的肩膀。
陸江一大早上班，就接到幾千裡外某個偏遠小鎮派出所打來的電話。
陸江遞上一支煙，「祝哥抽煙。」
到了縣城，找了當地最好的酒店開了一間房，先讓祝友洗個澡，去晦氣。
陸江還是做他的老本行，碼農。
陸江定了定神，先查電話號碼。
他和祝友是校友，祝友比他高兩屆，兩人關係很好。
「你記一下地址，儘快趕過來。」
「你是祝友的朋友？先去交錢，然後在這裏簽字。一會見了面好好勸勸他，年紀輕輕別想不開。」
「你早點回來。你這一請假，得扣多少錢。」
祝友連連搖頭，不，絕不。
祝友眼神迷濛，神遊天外。連抽了三四根煙，才將神智拉回來。
好幾次，他都想打斷祝友的敘述。
「為什麼相信https://m.hetubook.com.com？」
祝友語速緩慢地講述自己的經歷，所見所聞所思。陸江則坐在一邊，耐心地聽他講述。
打給他的電話，的確是某個偏遠地區派出所的電話。不是騙子謊稱警察騙錢。
他在祝友那裡住過一個月。直到領了工資，租了房子，才搬出去。
陸江搖頭，「我不認為你在撒謊，這麼奇怪的事情，你也編不出來。」
下了飛機轉大巴，轉小巴，轉公交，終於來到地圖上都沒標示的山區小鎮。
陸江畢業剛工作的那段時間，身上沒錢，又不好意思開口問父母要，沒地方住他就去蹭祝友。
祝友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一臉煩躁不安，又略顯驚恐，「我說我看見了鬼，你信嗎？」
「我認識祝友，我是他朋友。請問他是出了什麼事嗎？」
祝友怎麼可能犯事。他那種人，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都不會麻煩警察叔叔。
陸江點頭，他當然想知道。在來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琢磨這事。以祝友的脾氣，向來都是與人為善。是什麼樣的事情，以至於他要尋釁滋事，還被關在派出所。
祝友洗澡的時候，和圖書陳雨萌給陸江打來電話，問陸江什麼時候回海市。
陸江當然認識祝友。
這麼多天，祝友第一次笑了出來，拍著陸江的肩膀，「謝謝，謝謝！」
祝友瘦了，至少瘦了兩圈。
祝友是他認識的所有人中，對生活最有熱情和激|情的人。說別人自己想不開有可能，說祝友想不開，他有什麼想不開啊。
「一個村子的人都被殺了，外面就沒有一點風聲？那個村子是在公路邊吧，車子經過的時候，來來回回一個人都見不到，就沒人懷疑嗎？」
「祝哥，警察說你尋釁滋事，擾亂社會治安。到底怎麼回事，你能和我說說嗎？」
「你先別掛。我問你，你保釋祝友，花了多少錢？」
千里之外的陳雨萌氣得臉色大變，在心裡頭將陸江罵了個狗血淋頭。
祝友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說道：「我們快走，快離開這裏。我的相機？」
陸江覺著自己聽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話。
祝友也笑了起來，「想知道我遇到了什麼事嗎？」
他盯著陸江，問道：「你信這世上有鬼嗎？」
陸江皺起眉頭，不太高興，「我知道了，你別瞎操心。有什麼事等我https://m.hetubook.com.com回去再說。」
陸江很懵，等待了一個小時后，他總算見到了祝友。
說完，他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因為你是祝哥，我相信你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相機在這裏，腰包也在。」
祝友似乎是受了驚嚇，渾身一哆嗦，「陸，陸江。」
「他怎麼會……」
大家七嘴八舌，都不知道祝友具體去了哪裡。只知道這一回他是往西北跑一個旅遊線路，其他的都不清楚。
陸江又說道：「出車禍的地方，也不是什麼人跡罕至的地方，至少還通著公路。有人經過看見了，能不報警。」
祝友抽著煙，吐出一口煙圈，說道：「這事得從進山的公交車說起……」
祝友？
以前顯得壯實的身體，如今看上去弱不禁風，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祝友的微博名叫三三兩兩，實名認證。最新一條微博，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看照片風貌，的確是去了西北地帶。
陸江笑了起來，「大家兄弟，祝哥不用這麼客氣。」
確定電話是從派出所打來的之後，陸江又上朋友圈問了問。
陸江帶著祝友，坐最後一班公交去了縣城。
陸江又翻看祝友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