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回來了，讓空間的罪孽打開白晝的窗欞。」
那是文明的覆滅與重生，輪迴在存亡的股掌之間。
「也許我們不行，但是如果加上您呢？業大人。」蕾姆湊近過來道：「雖然您不肯讓我們稱呼您殿下，但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您的智慧都曾無數次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無論強弱差距多麼懸殊的對抗，您都創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迹。」
伊莉絲怔了一下，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黑暗是信仰的背影，那麼上帝早已遠去。
「每個人都喜歡看到奇迹，但是你知道奇迹意味著什麼么？」王業低聲道：「奇迹是千鈞一髮的救命稻草，但卻不能當飯吃。它終究是高難度小概率的事件，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奇迹身上，那就意味著奇迹一旦沒有發生，帶來的就將會是無可挽回的毀滅。」
一切，都註定于冥冥之海。
「殿下請指示！」滑頭鬼立刻道。
當寄託成為經久不衰的期願。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那是四皇子https://m.hetubook.com.com站在眾軍之前，指揮著千軍萬馬時的景象。終將軍前聽令時的恢弘場面與如今的百鬼夜行如出一轍。
「咯咯咯咯咯。」那些少女的臉同時發出令人心悸的笑聲，大卷長發突然飛向喬茉莉。
一時間，幽幽鬼聲滌盪天際。
「先知遺言。」滑頭鬼沉沉吐出四個字。
「請殿下恕罪！」滑頭鬼連連磕頭跪拜：「方才屬下們不知是殿下到來，冒然動手傷了殿下，罪該萬死。而之所以老臣認出殿下您，正是因為您喚出了您的坐騎。」
「喂！你們……」喬茉莉聲音都有些發抖了，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當呼喚傳入闊別已久的心靈。
「白撿這麼一群忠心的臣子，難道不好嗎？」伊莉絲在一旁笑問。
「謝謝大人，咯咯咯咯咯。」一陣瘮人的笑聲從喬茉莉背後響起。
「發鬼，她是你的了。」滑頭鬼沉聲道，其聲音老邁低沉，卻綿延千里直接傳遞到地面和*圖*書之上。
「嗯……先做一件小事吧。」王業笑了笑，指了指地面上的喬茉莉道：「比如，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那個女的。」
那時候，我們，何去何從？
無聲無息間，一絲鮮血淋落到地上，伴隨著一個無頭女屍無力地倒地。發鬼輕輕撩開自己的頭髮，只見她頭髮下的無數張少女臉龐中，又多了一張喬茉莉的臉。那張臉驚恐著，哭喊著，卻已永世不得超生。
滑頭鬼情緒跌宕地道出這些話來，說到最後幾句時，他年邁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你說它？」王業摸了摸鑽石幼龍的脖子。
「你們別亂來，我們可是有約在先的。」喬茉莉連忙道。
「殿下。」滑頭鬼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所謂巧合這種東西也許從來都不曾存在過，只是人們不曾看清兩件事之間的聯繫罷了。大到一件重要的決策，小到一個簡單的念頭，或許都有冥冥中的潛意識在作祟。
「喂喂，別急。」王業擺了擺手：「我雖然沒答應，但我也沒拒絕啊和-圖-書。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再做決定。既然你們說你們曾經是隸屬於我的穹宇營，那就先做一點事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吧。」
「在任何時代，與統治階級為敵都是不理智的行為，推翻政權這種行為雖然讓人熱血沸騰，但歷史上所看到成功的事迹只是在萬萬的失敗中誕生的僥倖，一將功成萬骨枯，我還沒傻到輕易與一個如此龐大的統治階級為敵。在如今的酆都城面前，我只能說就憑亡靈遺迹這些穹宇營遺將，根本沒有做出一番事的可能。」
騎在鑽石幼龍之上，王業目光掃視過整個亡靈廢墟。滑頭鬼率領之下，亡靈廢墟百鬼朝拜，瑩瑩鬼火綿延千里，雖是千奇百怪的外形，卻軍令嚴律，整齊劃一。
當黑暗獻出第一條生命，光明會吹響歸來的號角。
「殿下！」滑頭鬼又沉沉地磕了個頭。
「如今，魔氏作為死神統治著整個死界，這些鬼靈是神氏故人，與魔氏世代為敵，你覺得好嗎？」王業低聲問。和_圖_書
「先別叫我殿下。」王業連忙擺了擺手：「我還沒答應當你們的什麼殿下呢。」
驀然回頭，她只見一大坨頭髮正孤零零地懸浮在她身後。
「還不錯。」王業冷冷的看了一眼喬茉莉無法超脫的靈魂，有時候奇迹這種東西正是對於一些人而言的，而對於其他的一些人，留下的只有可悲。
當神龍重臨垂死的古迹，帝王在死者的天堂降生。
另一句，則是「當神龍重臨垂死的古迹，帝王在死者的天堂降生」，沒猜錯的話，這句話就和滑頭鬼口中認出他的理由有關。
那一天，我們，終將迎來。
於是他回來了，令仁者的光輝普照冰封的王位。
如果光明是奢侈的饕餮，那麼希望也無從說起。
於是他回來了，將時間的箭頭指向亘古的黑夜。
命運的輪盤，在古老的紀元中低聲吟唱。
只聽「唰」的一聲，所有鬼靈幾乎同時轉向了喬茉莉。
這段話似詩似歌，讓王業有點茫然。不過有兩句話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句是「當黑暗獻出第和*圖*書一條生命，光明會吹響歸來的號角。」他深切記得當初在死神牢獄中的老頭也曾經說過這句話。
「看來四皇子這條賊船，我算是下不來了。」王業苦笑了笑道。
「您看這樣您還滿意么？殿下？」滑頭鬼附身道。
無人能逃脫。
可她看到的並不是一張臉，而是無數張少女的臉龐拼接而成的猙獰面容。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王業從發鬼身上收回視線：「方才我剛到這裏時，差點被你們給吃咯，為何現在又突然將我認成你們的殿下了呢？」
「滾開！」喬茉莉一手掏出彎刀，「噌」地一聲砍過那坨頭髮，一大片頭髮被切斷落下，露出了發鬼的臉。
此時她正蹲著身子想從縫隙中溜出去，沒想到王業突然提到她，頓時驚得一身冷汗。
這世界，被誰，開了玩笑？
無人能改變。
奇妙的共鳴，或許就會在不經意間印入人的思緒。
「殿下！」亡靈遺迹百鬼同時呼應。
於是他回來了，把熊熊的野心燎遍荒死的大地。
「這是什麼？」王業低下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