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少年·英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能治?

「不!凝香姑娘誤會了!」無常靈君雖是如此一說,但是,凝香還是看到了無常靈君臉上對凝香話語「不可全信」的表情。
輾轉之間,雪伊想了很多很多,但是,這種痛並愛著,卻又如何說得出?雪伊悲傷過度,卻還是硬撐道:「不論往上走,還是往下走,難免都會撞到幽冥尊始的坐化真身。既然你們有辦法……不妨一試吧!總歸,我……我……我真的不願再看到這樣的風了,他……太痛苦……」
白無常冷冷打斷黑無常的話語道:「不試試,焉能知曉!再說了,我們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成?」
「能治、能治……」眼見凝香大怒,四大長老簡直嚇壞了。連連道:「我們試試……」
「不錯,我也認為,風的發作,絕對和這座幽冥尊始的坐化大山有關!」雪伊肯定了凝香的看法。
兩個姑娘,一樣動情……
「看著也不可以么?放心,我決不會打擾你們,我就是想看著他而已。」實話說,雪伊的心都要碎了。語氣中的懇求之意,甚為濃厚。
「風——」
「是。」三大長老連連點頭,覺著自己方才一驚不小,的確有些失態了。
「姐姐!」凝香兇狠的眼神,一回頭,正好落在雪伊莫須有的臉上。冷冷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怎麼了?怎麼了?」
「起幡!」白無常法咒出口。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東南西北各佔一個方位,盤膝坐下,將玄風擁在中央。四大長老幾乎同時六合指訣,鼓風袖袍。唯見四道招魂白幡,瞬間從那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袖底飛出,傲然挺立於四https://m.hetubook.com.com大長老坐鎮的身形之外。
「哦——?」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同時一聲異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相對愕然,大有不可置信的意思。
雪凝二人一時兩眼目光獃滯,似像被問傻了一般。凝香無辜的小臉,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沒有,我們也不知道呀!」
面對凝香冰冷審問,實話說,雪伊真有些退縮了。卻依舊堅持道出「相信」二字。
「控魂!」白無常最終冷冷敲定在了這兩字之上。
白無常兩道慘白鬼眉一皺,神情頗為怪異,就連音調也變得陰陽怪調起來,道:「奇怪……風弟中的乃是古法!」
如果說,玄風的突發瘋癲顫抖,出人意料。那白無常的面容表情,就更加之難以讓人揣摩了。
從旁幾位長老早已安奈不住急迫心緒,焦躁問道:「怎麼樣!風弟,他到底怎麼樣?」
「風弟,他出什麼事了?」
迎上凝香滿臉殺意的表情,雪伊身子不由自主一個驚振,瞬間放脫了凝香。雪伊從來不曾知曉,眼前的小姑娘竟也擁有如此兇狠,如此毒辣的眼神!訥訥道:「我……知道。」
餘下三大長老幾乎同時瞠目驚愕,道:「幽冥古法?!」
「屬於哪一種?」黑無常絲毫沒有忌諱雪凝二人的從旁「偷聽」,雖然雪凝二人並非「偷聽」。但是,幽冥古法在幽冥古界算是機密術法的一種,依照幽冥禁律,幽冥界以外神魔絕不能知曉一二。然而,當下這種情況,四大長老哪裡還能有半分猶豫的「瞻前顧後」?
「姑娘,風弟他和-圖-書……還是轉交給你吧!」白無常哪裡還敢施法救治?唯能乖乖地將劇烈顫抖的玄風交到了雪伊懷裡。
可是,不看則已,看見玄風的劇烈顫抖之後,雪伊的嗚咽聲更痛了……
凝香高傲的小腦袋,一聽這話,忽而揚地更高了。一對靈動的大眼睛狠狠瞪著眼前的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非但沒有了半分可愛可言,反倒增了幾分敵對肅殺之意!精緻白|嫩的小小鼻孔,氣的直抽搐,撇著小嘴,惡狠狠道:
「嗨!你這老鬼,幹嘛這麼看著我!快把你的鬼臉拿開!」凝香的驕橫,絕不亞於任何一個身份高傲的公主。
看到極度悲傷的雪伊,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數聲奉勸之後,還是接過了雪伊懷裡的玄風。道:「我們儘力就是,姑娘切莫再要難過了!當然,風弟對我們的恩德,我們銘記在心,縱是救不了他,也絕不會用鬼法傷他!姑娘放寬些心,才是。」
「好!」凝香一字冰冷如刀,瞬間刺傷了雪伊的心。「姐姐只要不後悔就好!不要忘記,他們是要用幽冥鬼法來替風哥哥治愈。風哥哥的仙靈肉身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哼哼!你賠!」凝香一怒之下,竟是轉身淹沒在了烏黑雲海之中。
屏息,這個時候,也只能讓人屏息了。
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的長項是什麼呢?鎖魂!亦是索魂!
「你敢相信他們的幽冥鬼法真的能夠救得了風哥哥?」
「姑娘,你怎麼哭了……」
魂幡依了法咒,見風就長。片刻已在虛空之中,圍成一個四四方方的魂幡空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將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還有玄風劇烈顫抖的不滅金身,與外界虛空生生隔開……
「這——」白無常面色為難的望著雪伊,道:「看著倒是沒有問題,可是……我們要用的是《清魂咒》,此咒一出口勢必被你聽到的,這……這咒語外泄的罪名,我們可是……可是大大為難了!」
「這——我們從命就是。」黑無常終究無語。
「一看你就沒把握!既然沒有把握還試什麼試?試壞了我的風哥哥,你賠得起嗎你!」凝香一伸手,就要把玄風奪回懷裡。豈料身後的雪伊一把扯住了凝香的小身骨,溫柔道:「香兒,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鑽入玄風眉心后的太極圖案,再沒出來。玄風的人,也沒有因此而停止顫抖。但看白無常鬼眼微閉,面貌猙獰。一對高高眉骨,凸了又凹,凹了又凸。這表情的秒瞬巨變,簡直可以用「精彩」二字形容。
相信,朝暮相處搭檔的四大鬼差長老,在這之前,絕沒有見過排行「大哥」的白無常臉上,竟是會有如此豐富多彩的驚人表情!
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對玄風的擔心,實則不少於雪凝二人。看到玄風忽然發作癲狂劇顫,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確實受驚不小。可是,眼看兩個姑娘哭天抹淚,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一點招數也沒有。畢竟,哄女孩子開心這種事,可不是四大無常道鎖魂護法長老的長項。
白無常虛點太極圖案,再度臨虛畫咒。雪凝二人同時看到,幽冥古咒黑光白芒,一一從白無常法力指尖兒幻化而出,幽幽注入了虛空中的太極圖和-圖-書案。
「什麼?」餘下三大長老更加震驚愕然。幾乎連商量都沒商量,異口同聲問向雪凝二人道:「你們曾經去過哪裡?風弟,又是如何染上控魂古法的?」
白無常置若未聞,不燥不慍地問道:「風弟,他是何時染上這控魂古法的?」
「這——」四大長老面面相覷,愕然道:「可叫我們為難了!」
白無常的一對兒鬼眸,專註凝神在凝香的小臉上,半天沒有挪動。凝香對白無常這張猙獰鬼臉絕對要比玄風熟的不能再熟,時下被這張鬼臉一看,直覺一股森冷寒意,襲透肌膚,涼透血肉,冰透心骨。
不肖一瞬,數十個怪異字元,已經被那虛空中的太極圖案所吸納。吸納諸般古咒的太極圖案,並沒有發生什麼特異變化。唯見白無常臨虛幾個電指飛芒,黑白毫芒瞬間刺入玄風眉心。與此同時,虛空飄懸的太極圖案,恍似受了召喚一般,竟是隨著白無常指尖射出的黑白毫芒,「咻——」一聲清嘯,也穿進了玄風眉心。
「好了,好了。兩位姑娘不要這樣!這……唉——真拿你們沒辦法。我來看看……」白無常被雪凝二人的嗚咽哭聲攪得心神不寧,頭腦發脹。卻又對雪凝二人絲毫無計可施,唯能從她們懷裡接過顫抖癲狂的玄風。
「哼!你們這些老鬼,也就這點本事!能治不能,不能治就把風哥哥還我!」凝香說著就要上前一步。
「不錯。」白無常極為肯定,微微點頭答道。
「我瞧瞧!我瞧瞧!」
白無常接過玄風在懷,另一隻鬼爪露出白袍之底,六合指訣,臨虛施法畫印。但見虛空之中,陡然間生出一個碗口大小的hetubook•com•com太極陰陽圖案。太極圖案上,黑白法芒,熠熠閃閃,法力精純。雪伊一眼便能認出,此乃正宗的幽冥鬼法。
「好吧,我懂。」雪伊痴痴望著玄風道:「我可以看著你們對他施法么?」
「你們不相信我和姐姐?」凝香怒意盎然道。
雲頭隱暗處,兩對兒戀戀不捨的情眸,始終默默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只是不同的是,一個是實質存在的神眸,屬於凝香。另一個則是虛影不見的雪眸,自然屬於雪伊。
眼見雪伊漸行漸遠,悄然隱沒于滾滾雲濤之內。黑無常忽而對那白無常道:「你可想好了,真的要用《清魂咒》?那《清魂咒》的反噬……」
「喳、嘛、哩、哞……」
白無常出手如電,好似怕瞬間錯過什麼。兩根慘白鬼指,已是點在了玄風眉心之上。餘下幾位長老,和雪凝二人,眼神死死盯住玄風眉心的兩根鬼指,似乎也是懼怕瞬間錯過什麼。
雪伊怔怔地望著凝香遠行消失的小小背影,無名的嗚咽聲,悄然在雪伊嘴角傳開……
「哦……諸位靈君大哥再不必多言,雪伊明白。」言罷,雪伊的身影已經悄然隱沒在雲氣之中。
凝香一白眼,道:「我怎麼知道!一開始他還好好的呢,可是……後來我和姐姐發現,風哥哥只要一接近幽冥尊始這座大山,他就發作了!」
白無常白袍凌空一揮,諸位長老瞬間噤口不言。但聽白無常冷靜異常,道:「切莫虛張聲勢!被其他人聽到這還得了?」
不多會兒,玄風的嘴裏靜靜冒出一股白煙,悄然消散。白無常長長舒出一口鬼氣,這才緩緩撤了鬼手,慢慢地睜開了一對慘白色的幽冥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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