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少年·英雄
第三百零三章 七步

凝香緊緊抓住玄風的手,數道:「一步、兩步、三步……」
「風哥哥,那你可要抓緊我!」凝香直直望著玄風,眼神中流露著難以掩飾的驚瑟。
「噢!原來……嗨!你早說呀,早說我就不聽了!好妹妹,我錯了,你肯原諒我么?」
「嗯。」凝香點了點頭。
「那你爺爺又是如何認識的?」玄風再度訝然。
這……這是障眼法!
「哼!我要你給我道歉!」凝香小嘴一撅,不依不饒道。
「莫怕。」玄風衝著凝香「呵呵」笑道。「我們腳步放輕些,以免打草驚蛇。」
「不夠,再誇幾句!」凝香撅著小嘴,就是不肯放。
凝香臉上登時現出愕然和難色,道:「你……確定要聽?」
「啊——好吧!」凝香無奈,沉聲道:「你老娘的!你敢往左走七步么?」
倘若,換做牛馬靈君的話,只怕只能讓一位牛馬靈君,低下頭,或許勉強可以穿過。所以,玄風在想,靈君大陣,真的會鑽進這樣一個洞穴?對於自己而言,這個洞穴,已經夠大,可是對於牛馬靈君而言,分明太小!
「嗯……這句是……此劍往左七步慎入!慎入!」凝香不由得嘀咕道:「怎麼又是七步?風哥哥,好奇怪哦!」
「這幾個字是……」凝香面色犯難地繃緊小嘴兒,端詳很久才道:「這、這難以啟齒,大概意思與前一個人倒是一樣,只是說法不同而已,所以,還是不念了吧?」
「這……好吧。」凝香面有難色,但還是念了起來,道:「第一串字跡所刻,很有趣,乃是……我猜你,不敢越過此劍往左走七步!」
「你!」玄風乾撓著後腦勺,簡直哭笑不得,沉聲道:「沒文化,真可怕!我算是服了!好姐姐,算你狠,告訴我最後這幾個字,總該行了吧?」
「嗯。」玄風點點頭,道:「想來,他們之前在數個時期,都曾在這裏發生過極為兇惡的神魔鬥法。結果……這些骷髏應該是他們鬥法犧牲,遺留在這裏的和-圖-書仙體骨架吧……如今骨架早已泛白,卻依舊完好,足見其道行修為之深厚!將骨架拋棄幽冥,竟能不被幽冥之氣反噬?當真是奇怪了!
凝香略略觀望,道:「這些……這些屬於此前某個時代,不,不止一個時代!竟有不同時代的三種字樣,不過……這些字樣似乎都變遷於幽冥古符……」凝香又仔細看了看,道:「風哥哥,這些不是咒語,是一些提示和忠告!」
大修……
然而,骨架斷落的白骨脖頸處,卻是流淌出一沙沙晶亮閃爍的幽藍淡芒。這些如沙一般的藍芒,好似骨中流出的骨髓一般。再放眼遠處,完整的骨骼上,並沒有幽藍色的沙芒閃現。閃現沙芒的,反倒是那些斷肢殘骸。
「嘿嘿!想不到風哥哥還有這般傻樣?」凝香咧嘴一笑,看著最後一句道:「餘下幾個字是:此劍往左七步,勢必驚動乾坤,慎入!慎入!」凝香不笑了,訝然道:「怎麼也是『七步』?也是『慎入』,而不是禁止入內呢?還有,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卻為何一定要寫上一個『入』字?」
玄風卻是氣憋,將凝香放下,也不看凝香,而是看著一串串古文石刻道:「早知如此,我就……嗨!算了算了,風哥哥不跟你這小妹妹計較!」
說到此處,玄風忽覺自己腳下踢到了什麼。但聽腳下,骨碌碌一串滾動聲,「啪!」似乎撞到一物,發出驚洞脆響。玄風不得不低頭凝神。正見眼前一個白色如芷的骷髏頭,晃動不停,分明撞斷了另一具白骨骨屍的脖頸。那兩個骷髏頭撞在一處,自然發出「啪!」的脆響聲。
忽而,面前幽藍色異芒,越來越亮。藉助「驚龍」自身的法寶神芒,玄風分明望見,面前地上正躺著一堆堆森寒白骨!並且,面前的玄洞,也在一步步變得闊大起來。
「呵呵,有這等事?」玄風就笑了,不由自主往石劍左側看了七步之遠,發現那裡空空如也,並無任何異常和圖書。「香,你看,『驚龍』把那裡照的如此通明,那好似一無所有呀?你說,這些字跡,屬於前人所留?」
「或許,原來那裡曾經擺著一個可以放人的箱子之類法寶什麼的?誰知道呢,肯定被人取走了!走,過去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印記。」玄風說話之間,已經一步步踏了過去。
「哼!」凝香小鼻子一撅,也不看玄風,看著石岩上的最後一句,念道:「放屁!」
「呵!洞中果然另有玄機……」玄風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悄然入洞。身後的凝香卻是死死扯住玄風,再怎麼也不肯往裡走了。「香,你怎麼不走了?」
「哼!懶得理你!」凝香小嘴一撅,就是這股不服勁兒。
「呵呵……」玄風一笑道:「念吧。」
「不錯,是此前某些時代的前輩所留。」凝香言罷,又提醒道,「但是這些前輩都不是一個時代的!」
「第二行?」凝香仔細看罷,道:「這行字的字體,比先前那人的字跡,整整晚了一萬載!相對來說……這人算是後輩了。」
風凝二人跟在「驚龍」身後,入洞越來越深。面前的洞府也變得越來越狹窄,玄風道:「香,我們要落地了。前面看樣子會更窄,只怕不適合懸空飛馳。」
玄風鬆開手的瞬間,只聽凝香冷冷哼出兩句:「色魔!」
「誰罵人了?不是你要聽么?」凝香一張小臉,登時憋得通紅。
玄風問道:「怎麼不念了?」
「誒?好奇怪,怎麼完整的骨架反倒沒有亮芒閃爍。而那些斷裂的骨頭,反倒能閃藍芒,這……又是為什麼呢?」玄風一邊抱著凝香往前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啊!」凝香早被嚇得魂飛魄散,一抬腳,「嗖——」的一聲就扎進了玄風的懷裡。無論玄風再如何哄騙,這小傢伙,是死活都不肯下懷了。
一重重煙霧緊鎖的幽氣,已然被「驚龍」神鋒盪開。原本形貌模糊的絕壁玄洞,在法寶「驚龍」的輝映下,逐漸變得清和_圖_書晰起來。
「這第四句是……此劍往左七步處……」凝香忽而止了聲。
「我的親妹,你怎麼又罵人呢?」玄風乍聽「放屁」二字,氣就不打一處來。先說「色魔」后說「放屁」,這罵聲分明很有針對性。
看看空空如也,想是早被某位前輩的修道高士拿走了唄。好了,接著念念第四句吧。」玄風含笑道。
「有那麼好笑么?風哥哥,你、你就是個……」凝香剛要往下說什麼,玄風一把捂住了凝香的小嘴兒,道:「好了……念這最後一句吧。」
「又怎麼了?」凝香循著玄風的目光,望向面前的洞壁。但看一面光滑石岩的「凹」形洞壁,早被「驚龍」神輝照成了海水一般的透晶藍。藍光映襯的石壁之上,神秘的刻著一把還算筆直的修長細劍。
玄風苦於無奈,只能懷抱凝香,一步步跟在「驚龍」身後,入洞越來越深。「莫怕,依我看,只是障眼法,方才你也看見。我們來的時候,洞口分明一無所有……」
相反,洞壁上的石岩,居然有些光滑。一層層的光滑石岩,筆直的通向洞內深處。但見越往裡看,裏面的洞穴,反倒狹窄起來。縱然狹窄,對於風凝二人而言,也是高大的。因為,那狹窄之處,足以容下兩三個人穿過。
細看絕壁之上這個玄洞,似乎並非利器開鑿,亦非術法摧擊所致,倒更像是天然形成。一層層向內延伸的洞壁石岩,在「驚龍」神芒的映照下,略顯藍輝爍爍。藉著「驚龍」藍色輝芒,可以看出,洞壁石岩並不參差錯落。
「哦?」玄風微微一笑道:「不是古咒?那就好!就依著這把石刻的細劍,從左往右,念來聽聽。」
「這!……好吧。」玄風無奈,又道:「您老人家天真可愛,又……又甜又香,簡直就是這世間第一位仙女,簡直就是一朵美麗的小花,日後一定是這世間最美妙的美人!任何男人見了你,都會喜歡的不得了!這總歸可以了吧?」
「不過幾個字m•hetubook•com•com而已,我爺爺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教會我了!那又有什麼稀奇?哼!」凝香淡然道。
凝香直直望著此時發問的玄風,使勁咽了咽嗓子,低聲道:「有美人孤守。」
「什麼?簡直就是荒謬!」玄風哈哈大笑,竟是忘了這裏曾是一個葬身神魔的墳洞。
「哦?」玄風沉思片刻,道:「接著說。」
「風哥哥,我們、我們回去吧!我、我好怕!」凝香剛剛瑟瑟言罷。就聽玄風「咦?」一聲驚訝。「怎麼風哥哥?發現什麼了?」
「風哥哥,你沒看見么?白骨!一堆堆的白骨!我們、我們原路返回吧!」返回?凝香回頭之間,竟是望見身後洞口早也堆滿了一層層白骨,仿似要將整個玄洞封禁一般。玄風回頭望見這樣一幕,直感詫異。來的時候分明一無所有,怎麼眨眼之間,就成白骨封洞的模樣了?
好長時間凝香的小臉都沒有被玄風親吻過了,玄風忽而意外的舉動,電的凝香渾身發毛,一張粉|嫩小臉「刷——」一下就紅透了。「你!」凝香忽要說什麼,想到自己還是「妹妹」的身份,不得不強忍住沒再往下說什麼,只得扭轉話鋒道:「第三句是……奇怪,怎麼第三句比先前兩人晚了數萬年?這字元,分明已經絕跡,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裏?」
「絕了跡的字元,你也認識?」玄風倒是不驚訝牆上的字跡,玄風驚訝的是,凝香竟是如此博識?
「噢。」凝香忌憚面前的黑洞,故意拿步子放慢許多。在玄風想來,這小傢伙似乎不想走了。玄風內心一陣苦笑,緊緊跟在「驚龍」身後,入洞越來越深。
「好、好、好,道歉,好妹妹,我錯了,您老人家乖巧漂亮,寬宏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總歸可以吧?」玄風扭扭捏捏,憋出了這幾句客套話。
「看樣子是,要不然,這些人絕無可能來到這麼深的幽冥地洞來。」凝香思索道。
「想來,早年間,那七步之處該當放著一個法寶或者hetubook.com.com神器,或者神卷、秘籍,或者一個特殊的封印之類……反正你看,就那麼一小片地方,僅能站下三五個人,還能放下什麼?再說了古神魔還能留下什麼?不過是些奇異法寶之類唄……
「香,」玄風警覺道:「你來看看是不是什麼古老的法咒?」
凝香卻是白眼一瞪,道:「誰罵人了?是那傢伙!不是你要聽么?你還聽不聽了?不聽我就不念了!」
「也就是說,他們應該都是一些古神古魔了?」玄風又問。
莫非……玄洞之內,另有玄機?
「那樣啊?還是念一下吧,或許,我能聽出什麼不同之處呢?」玄風道。
「你呀!」玄風不由得在凝香的嬌嫩小臉上親了一口,道:「好妹妹,念念第三句,快念念好吧?」
「那這些人,一定生活在很久很久以前了?」玄風問道。
「唉?」玄風一臉驚愕,道:「香,你怎麼、怎麼罵人?」
「哦,好吧,快快念吧……」玄風這次算是無語了。
劍的左側,一無所有。劍的右側,卻是豎著刻下了一行行的古老字元。玄風之所以異訝,正是看到了這些古老字元。這些字元,玄風隱隱能夠認出。因為,這上面的字跡,分明與幽冥嬌主那墓志銘上的字跡極為酷似。
「我們似乎已經到了洞內盡頭,你看,對面彷彿就是洞壁了。我們看來走不動了……咦?」玄風竟又一次驚訝失聲。
凝香聞言后笑了,笑的跟花兒一樣甜美,道:「人家本來就是仙女,幹嘛又說廢話?這樣也叫誇讚么?還有,你說的簡直就是屁話,怎麼可以讓任何男人都喜歡我呢?只要……」凝香說到此處,抬眼直直望著玄風,羞紅了自己的小臉,不能再言語了。只道:「放下我吧。」
「我爺爺祖輩教的唄!傻瓜,那還用問?」凝香倒是有些得意和不屑了。
香,你再看看第二行說的是什麼?」
「你!」玄風無可奈何的受了這個稱號,還不能對這可愛的小妹妹動手動口,只能幹瞪眼。氣憋道:「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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