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偷人

張元看看我和方丈:「去開棺。」
我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聽得驚愕不已,看著張元:「師父,你要留在這?」
啞巴沉默的伸出手,一下把老頭打翻在地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老頭盤腿坐在十字路口,背上的桃木劍隱隱散發著綠芒,他的身上,也隱隱散發著綠色的光芒,把一張慈祥的臉照的有些兇惡。
紙紮吳臉色一變:「張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紙紮吳臉色一變:「不好了,他堅持不住了。老張,今天這人,咱們救不了了,撤吧。」
張元問老頭:「怎麼樣?時間夠用嗎?」
然後,我們四個人急匆匆衝到棺材鋪去了。
張元的魂魄已經脫離了紙人,和背著桃木劍的老頭走在一塊。
紙紮吳低下頭去,在棺材裏面仔仔細細看了一會,然後一臉苦笑的抬起頭來:「咱們麻煩大了。」
紙紮吳苦笑一聲:「你們還真是黏上我了。老張,來吧。」
我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你笑什麼?」
紙紮吳指了指棺材裏面:「你仔細看。」
我們兩個都想起來幾天前,夜探棺材鋪那一次。只是從棺材裏面拿出來一把桃木劍,就惹得那些死屍圍攻。如果當時真的把這美女弄出來,那天我們倆肯定就逃不了了。
我情不自禁一拍手:「成了,太順利了。」
紙紮吳催促道:「別磨蹭了,等咱們回去了你們怎麼說話都行,現在hetubook•com.com趕快走。」
然後,我們走到最裡面那間,裏面的黑漆棺材好端端的放在那裡,和幾天前一模一樣。
張元淡淡的笑了笑:「反正我的肉身已經沒有了。就讓我把女兒換出來吧。她已經在這棺材裏面躺到了二十歲,青春不易,不能再躺下去了。」
我們三個人一看這個架勢,全都心灰意冷了:「完了,啞巴實在太厲害了,老頭根本不行,我們還是撤吧。」
我們三人兩鬼,養精蓄銳,飽餐一頓。天剛剛擦黑的時候,悄然打開大聖廟的大門,齊刷刷走了出去。
紙紮吳沖我們擺擺手:「別亂說話,打起精神來。」然後,他點起了一盞白紙燈籠,提在手裡,讓我們一字排開,跟在他身後。
我看著大聖廟外的那條河,莫名的,心中升起一股視死如歸的悲涼感。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反。
紙紮吳搖搖頭:「不行不行。先得看看情況,萬一老頭一出手就讓人家滅了,咱們不就被堵在裏面了嗎?」
張元看了看紙紮吳畫好的紙人,淡淡的說:「幾百年來,一直有一個傳說,當年的奇才在冥界一役之後,逃到了現在的西安一帶。你們去那裡找他。有什麼不明白的,問吳老頭,這小子為了保命什麼辦法都想過了,他知道的不比我少。」然後他看了看紙紮吳:「吳老頭,你幫著他們點。」
方丈指著那條河說:「就這和-圖-書臭河,你都能吟出來?許由啊,你可真能裝那什麼……」
忽然,紙紮吳在我耳邊低呼一聲:「要來了。」
隨後的事,我就看不太清楚了。只見一片綠光閃耀,把老頭和啞巴裹在裏面了。那片綠光中鬼哭狼嚎,我聽在耳朵里,一陣恐懼從心裏生出來,不由得全身打顫。
我們三個人正在商量著逃跑。忽然聽見老頭喊了一嗓子:「我自己能行。」然後,他把手裡的桃木劍向自己身上扎過去。
張元幾個人悄悄地議論:「這兩隻燈籠一掛上,就代表棺材鋪里的人在等著魂魄,看來今天又有魂魄被送過來了。」
我們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棺材,不敢觸碰任何東西。就連平時最莽撞的方丈也走得小心翼翼。
我盯著他,心裏有點發虛,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我往哪逃?我還沒領到畢業證呢。」
我們四個人正在圍著棺材發愁,忽然,遠遠地傳來一聲慘叫,這叫聲,分明是那老頭的。
方丈沖紙紮吳豎了個大拇指。
張元指了指棺材鋪的大門:「老頭用這些年收集的惡魄把啞巴纏住了。但是他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快點。」
這時候,我看見棺材裏面畫著很多複雜的花紋,像是一張網一樣,把美女網在了裏面。
這時候,一道人影向我們竄過來。我嚇了一跳,正要揮劍迎敵,卻看見這人是張元。
張元忽然嘿嘿笑了一聲:「吳老頭,這個禁咒,也不是沒有破解和_圖_書的辦法。我猜,你肯定知道。」
燈光朦朧,人影飄忽。
啞巴站在棺材鋪門口,一眼看見了十字路口的老頭。然後,他大踏步的向老頭走過去了。
然後,我看見棺材鋪的門緩緩地打開了。從裏面輕飄飄走出一個人來,不是啞巴是誰。
老頭苦笑一聲:「這魂魄不就是我嗎?」
倒是方丈仗義執言,說道:「你留在這了,許由身上的詛咒怎麼辦?死了之後魂飛魄散。」
紙紮吳驚異的看了張元兩眼,終於點了點頭:「我給你做個紙人。」
張元老淚縱橫,伸出手,在棺材裏面摸索:「長這麼大了,長這麼大了。」
紙紮吳解釋說:「這紙人是女娃的替身。裏面偷梁換柱,裝上你師父的魂魄,應該沒問題了。」
我和方丈在一旁聽得雲山霧罩,不由得問道:「你們兩個要幹嘛?」
紙紮吳跺跺腳:「你想清楚,只要我們一動你女兒,外面那些死屍肯定會把我們纏上,只要幾分鐘,啞巴就會回來,到時候咱們幾個都得死在這。」
我們在棺材鋪周圍檢查了一番,最終商量好了。老頭在十字路口誘敵。張元藏在一顆大樹上,見機行事。而我和方丈還有紙紮吳藏在牆角,打算趁啞巴和老頭打鬥的時候,迅速的跑到棺材鋪,把人給救出來。
一切準備停當。只等著凌晨一點。
啞巴顯然沒有料到老頭會反抗,悶哼一聲,連忙向後躲,但是他們兩個人的距離畢竟太近了,桃木和圖書劍還是斬在他的身上。
張元點點頭,淡淡的一笑:「許由,以後我不能督促你練功了,你自己可不能鬆懈。」
我們一行人,個個手裡拿著桃木劍,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裝備最好的,莫過於方丈和紙紮吳。這兩個人很惜命。不僅一人一把劍,全身還貼滿了鎮鬼符。
我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我和方丈對望了一眼,不由得齊道一聲:「僥倖。」
我們走到棺材鋪附近的時候,發現那裡又掛著兩隻燈籠。
忽然,紙紮吳大喝了一聲:「慢著。」
老頭點了點頭:「一點鐘的時候我陽壽耗盡,現在還早。咱們早點趕到,好好準備一番。」
張元連連點頭:「趕快走,趕快走。許由,幫我背著她。」
紙紮吳兩手快的看不清楚輪廓,在一張白紙上不停地描畫。他一邊畫出一個人形來一邊說:「這禁咒是針對女娃的魂魄而設的。而你師父和這女娃是父女,魂魄有相通的地方。如果我用紙人幫他偽裝一下,應該可以瞞天過海,把女娃換出來。」
我們一行人就這樣慢慢的走著,偶爾有人咳嗽一兩聲,在夜裡顯然很突兀。
方丈催促紙紮吳:「趁他不在家,咱們趕快去偷人,偷完了趕快跑。」
老頭本來氣定神閑坐在地上,在鐵鏈就要套到脖子的那一刻,忽然以極快的速度閃身避開,與此同時,亮著青芒的桃木劍向啞巴削了過去。
張元苦笑一聲:「怪不得啞巴那麼放心在外面對和-圖-書付老頭。原來這棺材裏面用上了禁咒。我估計,只要咱們把她抱出棺材,外面那些死屍就出來了吧。」
我都快要哭了:「又怎麼了?」
這時候,我看見紙人已經畫好了。只不過。這紙人穿著裙子,留著長發,是一個女孩的形象。
張元看了看棺材裏面的美女:「我女兒身上也帶著詛咒。本來我打算親自帶著你們兩個干這件大事。現在,只能靠你們自己了。你們逃出去之後,不要再留在這裏了。你們得遠走高飛,逃得越遠越好。」
啞巴似乎並沒有把老頭當回事,兩手在身上一抓,摸出一條鐵鏈來,隨手向老頭脖子上套去。那動作,隨意到了極點,簡直把老頭當做了待宰的羔羊。
觸景生情,我正在悄然吟唱。忽然方丈在我耳邊一陣奸笑,把氣氛破壞的乾乾淨淨。
我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一聲。伸手就要把美女從棺材裏面抱出來。
我和方丈答應了一聲,一左一右,把棺材蓋推開了。
然後我聽到一陣刺耳的撞擊聲。像是鐵劍砸在石頭上。
老頭的桃木劍,居然沒有能刺進啞巴的身體。
這一夜異常的安靜,路上只有我們的腳步聲。風吹樹響,葉落水皺。
棺材鋪里很安靜,像是我們當初來時候一樣。棺材前面都點著蠟燭。我知道,這裏的每一具棺材都躺著一個死人。
張元搖搖頭:「今天如果撤了,下一次根本連進門的可能都沒有。一定要把人救出來。」
裏面的美女雙目緊閉,好端端的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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