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五百八十一章 收服

在將近一天一夜的等待過程中,野馬的怒火與焦躁漸漸消失,他在內心進行了檢討,與龍王相比,自己就像是一名莽撞的少年,他得變回冷靜的殺手,唯有如此,才能在未來的決鬥中戰勝對手。
兩年前,獨步王決定放棄女人參與爭霸西域,張楫從教書先生變為金鵬堡軍師,在暗中向北庭借兵的同時,他們開始準備刺殺計劃。
初南屏從龍王那裡得到指點,朗聲補充道:「得意樓劍客初南屏,向中原青城派古風討教。」
古風擅長點穴,劍法也是一絕,他拔出劍,在劍身上連彈數指,在金屬的鳴響聲中,說道:「柔能勝強。」
認識這種手法的人一起發出驚呼,「金鵬堡!」
「賤民區的比武,我要繼續訓練手下的劍客。」
青城派是中原名門,古風號稱「一指定乾坤」,聲名甚響,圍觀者當中有不少中原武林人士,聽到這個名字全都發出驚奇的呼聲。
離曼控制情緒,露出和解的笑容,「請龍王諒解,我太急躁了。」
顧慎為決定留下活口,他現在的立場跟老汗王一樣,不希望北庭出現某位王爺獨大的局面,那對龍軍的利益沒有好處。
離曼總算接受了龍王的風格,沒有追問下去,他知道,這是一次考驗,他與野馬得利用這次機會取得龍王真正的信任。
上官少敏對「女蠱」一無所知,她聽信強迫者的謊言,以為自己真的有絕症,不得不吃抹那些稀奇古怪和_圖_書、有時令人毛骨悚然的藥物,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身體會成為殺人利器。
「接下來龍王有什麼計劃?呃,需要我們做什麼?」
荷女只能猜測,「女蠱或許不會立刻見效,潛伏一段時間才發作,期間可以想辦法栽贓。」
荷女對女蠱只是稍有了解,上官少敏詳細描述之後她才想到這一秘術,至於治療方法,書中隻字未提。
一個時辰之內,初南屏比武八場,全勝,但沒有殺死一個人。
初南屏在執行龍王的要求。
他將少年叫到身邊,低聲交待數句。
野馬與離曼早已等得不耐煩,守在龍王的帳篷里不肯走,一見到他,離曼就撲了上去,「龍王,這件事情……」
「她另有任務。」
「我想不會錯,女蠱的煉製方法與眾不同,我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
「可是你讓我們殺死一名假冒的獨步王孫女,自己帶著手下到處與別人比武,不告訴我們原因,也不透露下一步的計劃。」
因此他只能壓下心中諸多疑問,執行龍王的命令。
荷女以冷冰冰的態度看待這件事,「最簡單的方法是殺死他們,讓誇日王一敗塗地,威脅也就不存在了。」
在西域的龍軍營地里,還關押著一名作為人質的北庭王子,不惜代價想要奪得汗位的誇日王,大概不會在意這位家族成員的生死。
上官少敏與闊真,殺人與調兵的關鍵人物,如今都在顧慎為手裡,這既是hetubook.com.com誇日王的命門,能將其徹底毀滅,也是他的逆鱗,攖者將惹來殺身之禍。
「我信任你們。」
顧慎為手握在刀柄上,離曼戛然止步,滿腔怨怒減少一半,緩和聲音說道:「龍王,既然是合作,就該有起碼的信任。」
兩國交兵在即,中原人卻跑到北庭爭奪獎賞,不管最終的目的是什麼,這種事說出去可不好聽,古風越發尷尬,最後心一橫,解下斗篷,「那咱們就比一場玩玩。」
他回到自己的營地時已是夜裡二更,龍庭大會第一天即將結束,只舉行了幾場小規模的比賽,波瀾不驚,大家津津樂道的還是今後幾天才開始的重大賽事。
野馬當然知道,於是他點點頭。
那人也披著斗篷,尷尬地站在原地,對自己的暴露感到意外,咳了一聲,似乎無意應戰。
讓離曼感到驚訝的是,這是一場沒有任何獎勵的比武,參加者卻不少,而且越往後實力越強,要說是為名,這些應戰者報上來的多是假名,個別人甚至進場就出手,戰敗之後迅速離場,隻字不說。
觀眾當中有幾位是古風的熟人,這時全都默默地退到人群最後面,害怕自己也被認出來。
「跟我一塊去比武吧。」
「那就留下他們,用來要挾金鵬堡與誇日王,問題是必須藏好,一旦走漏消息,任何協議也擋不住他們的報復。」
人群迅速讓開,露出今晚的第九位參戰者。
和*圖*書慎為總算等到期望中的目標之一,於是握緊刀柄,全神戒備。
因此如何處理這兩人成為一道難題。
「嗯。」
以離曼的眼光,分不清誰是真正的高手,可他從觀眾當中認出十餘人,都是各位王爺聘請的「勇士」,根本不住在賤民區里,卻大老遠跑來圍觀而不動手。
離曼與野馬守在龍王身後十步以外的地方,背靠背,監視不同方向,全都披著長長的斗篷,以防止被人認出。
少年的劍法更讓他感到驚訝,離曼聽說過昨晚的事情,以為初南屏的雙劍會極為凌厲迅猛,結果看到的卻是平淡至極,少年東一劍西一劍,散亂而不成章法,但仍然每每獲勝。
「荷女呢?」野馬用手勢比劃道。
所以,他表現得比離曼還要克制。
日逐王交給龍王兩名幫手,但不希望這件事弄得廣為人知。
莫名其妙的四個字之後,他出招了,用的卻不是手中的劍,而是突然多出來的一柄狹刀,跟他同時出招的還有一個人,從圍觀者當中躥出,在初南屏身後發起進攻。
顧慎為早已放棄無情劍法,他只是在最基礎的地方教導初南屏,想要真正掌控一種力量,必須對它收放自如,昨晚的比武,初南屏要釋放力量,感受它的強橫,今天晚上,他要收服力量。
「然後日逐王與小閼氏就會興起,掌握主動權,可我對他們的計劃知道得還太少。」
「比武?勇士大賽後天才開始。」
初南屏沒有做和_圖_書出反應,但是離開龍王之後,徑直走到圍觀者面前,指著其中的一個人說:「我要跟你比武。」
離曼武功不錯,但他不是殺手,顧慎為真正依賴的是野馬。
這就是為什麼他的每一劍都留有餘地,在殺與不殺之間可以自由選擇,初南屏選擇不殺,無情劍法要求修鍊者絕情棄義,連殺心也不要有。
十步之外,離曼沒發現異常狀況,可他突然感到身後的野馬正繃緊肌肉,這告訴他,危險就在附近。
「雙影劍客」第二次來賤民區挑戰,消息剛一傳開,立刻就有人主動趕來應戰,初南屏不需要跑來跑去,只要找一塊空地,即可守株待兔。
離曼的疑惑越漲越高,他幾乎忘記了戒備之責,集中精力觀看比武,傾聽周圍觀眾的議論,然後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少年的劍法到底有何奇特之處?龍王除了訓練弟子,還有什麼目的?圍觀者當中那些無意上場比武的高手,幹嘛留在這裏浪費時間?
與之相比,顧慎為深感到自己的準備過於倉促。
顧慎為懷疑日逐王與小閼氏對上官少敏的重要性有一定了解,故意把她說得微不足道,好像只是金鵬堡從北庭分一杯羹的保證,以誘使龍王毫不在意地殺死她。
顧慎為沒有釣到目標,心懷鬼胎的人來了不少,試探者居多,動手者寥寥,初南屏引起的影響還是不夠大。
誇日王與金鵬堡的計劃已經顯露出絕大部分:利用上官少敏刺殺老汗王,在和-圖-書龍庭製造大混亂,調兵回來鎮壓,奪得汗位,同時大幅縮短內鬥的過程。
大概就是這樣,至於具體的栽贓方法,兩人暫時猜不到,但這隻是細枝末節,不影響顧慎為的判斷。
龍王在設置誘餌,離曼終於醒悟,至於目標,他還是一頭霧水。
顧慎為稍稍揚起頭,「這是我做事的方式,我信任你們,但不會因為你們改變做法,問問野馬,他知道得很清楚。」
顧慎為與荷女交談之後沒去見她,他不想騙人,也不想說實話。
顧慎為站在暗處觀看,每場比試之後都將初南屏叫過來,對他耳語幾句,指出一些錯誤與漏洞。
離曼面有難色,「這個,我和野馬都不太適合公開露面。」
「可是這樣一來,人人都知道暗殺者是金鵬堡的人,還怎麼栽贓到我身上?」
「躲在暗處,替我戒備身後。」
看著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龍王,離曼既好奇又敬佩,心裏突然無端地生出一股寒意,後悔之前的每一點不敬,他要警告父親和日逐王:龍王不好對付。
觀眾越聚越多,從許多人的指指點點與切切私語中,離曼發現別人也跟他存有一樣的疑惑:僅僅相隔一天,出手狠辣無情的少年劍客,怎麼變得客氣起來?
古風是日耀王請來的高手,自稱古大,數日前跟隨日耀王之子,打著替王孫闊真報仇的旗號,向龍王的手下發起挑戰,正是這個古風,打敗龍翻雲,在見識過初南屏的劍法之後,卻建議日耀王之子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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