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暗夜陰影
第六百一十九章 十三

跟聖日王一樣感到迷惑不解的是木老頭,龍王的勝負可是關係到自己的生死,於是湊過去招了招手,當龍王低頭觀看時,他掀開一點衣領,露出裏面的貼身軟甲,詭秘地眨眨眼睛。
聖日王一概拒絕,「五個道士已經夠了,不要中原人。」
聖日王猶豫了一會才勉強點頭,「萬一輸了,你們五個就一塊死在場上,別回來了。」
日逐王的聲音最大,遠遠就傳了過來,「龍王在此比武,勇士大賽都沒人看啦,這樣一場好戲,聖日王怎麼也不叫大家一塊來看?」
翼衛鐵鷂點點頭,「正是這樣,我這邊出幾個人,龍王也可以出幾個人。」
明眼人都看出道生的心思,龍王部下如今只有一個初南屏算是高手,木老頭與十名衛兵皆不入流,即使上場也沒有太多助益,北庭這一邊卻能洗去勝之不武的嫌疑。
木老頭的目的不止於此,搶著回道:「龍王的幫手是我和小初,算兩個人,至於這十名衛兵,向來是同進退、共食宿,吃喝拉撒都在一起,連嫖妓都找同一個姑娘,所以呢,他們算一個人,龍王四人斗北庭六人,讓你們占點便宜吧。」
「咦,又是你,我知道你想替日逐王妃報仇,找我就是,可你現在是聖日王的部下,好像有點公報私仇的嫌疑。」
寒冰掌法畢竟是一種兩敗俱傷式的打法,顧慎為的忍耐能力再強,也終有盡頭,他對自己的走火入魔再了解不過,預感到很快就會迎來和*圖*書一次洶湧的爆發。
眾高手點頭,他們都很清楚,上場人越多,對龍王越不利。
玉清派的小小鬧劇,聖日王沒有注意,他在仔細挑選己方的武士。
聖日王還在沉吟,道生馬上說:「我們五人跟龍王交過手,知道他的底細,願為王爺一戰。」
當紅蝠將他從玉清五老的營地中救出來時,他也沒忘帶走放在一邊的軟甲。
把這件寶貝讓給別人,對他可是破天荒的慷慨,「說好,只是借,離開禁區就還給我。」
比武就要開始了,木老頭得給自己找個穩妥的靠山,好在接下來的混戰中活下來,龍王肯定是不行的,「小初。」他滿臉堆笑地仰望少年,「你眼光不錯啊,老頭平生所見,就屬那個小姑娘最美啦。」
龍王急於以一敵多,是因為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龍王擅使陰謀詭計,若是光明正大地比武,他絕不是玉清派對手。」
初南屏沒有反應,早在八歲之前,他就聽膩了關於「美」的讚揚,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別人,他都不感興趣。
中原各派的高手仍然熱情高漲,許多人都跟道生一個想法,希望借這個機會救出被困的同門。
「唉,真是可惜。」木老頭希望能引起初南屏的注意,失敗之後也不為意,自行說下去,「好好的小姑娘,怎麼就加入曉月堂了呢?就算沒瘋沒死,從此也是兇狠暴戾、六親不認,最後連自己都不認識,徹底成為韓無仙手下和*圖*書的行屍走肉。」
十三名武士很快選定,玉清五老、翼衛鐵鷂、得意樓兩名駝子,再加上另外五名北庭高手,聖日王相信,即使玉清派道士全是廢物,其他人也足以輕鬆擊敗龍王及其部下。
十名衛兵冷眼看著木老頭,都對他的描述很是不滿。
木老頭知道時機成熟了,聖日王指派的武士正在陸續進場,也由不得他多說,於是壓低聲音,「老頭有辦法讓小姑娘迷途知返,現在沒時間,待會你保護我,咱們過後詳談。」
留在聖日王身邊的中原高手,馬上認出來者正是自己投靠的北庭諸王。
木老頭假裝氣憤地搖搖頭,卻沖龍王擠擠眼睛,那意思是說:你想一次解決,我就幫你實現願望。真實的含義卻是:龍王得對部下一視同仁,要救一起救,可別把我木老頭落下。
軟甲是木老頭的保命絕技之一,自從十幾年前遭到群雄追殺,險些喪命之後,他就定下原則,不管自己武功有多高,也要穿著這件軟甲。
一名衛兵再也不忍受不住,粗聲粗氣地說:「武功高低比過之後才知道,能與龍王並肩戰鬥,是大雪山劍客的榮耀。」
戰鬥一觸即發,卻被一陣馬蹄聲打斷,這回來的不是小隊騎兵,足有三四百人之多。
聖日王臉色很不好,顧慎為知道,圍繞著汗位之爭,幕後又有劇變發生。
龍王自信地要以一敵多,與此前盡量拖延時間的做法截然相反,這讓聖日王疑竇叢生,當鐵和*圖*書鷂選定玉清派長老作為幫手之後,他沒有馬上同意比武,而是不停地向兩名得意樓駝子尋求暗示。
木老頭明白真相之後,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大聲說:「不行,不能讓龍王一個人打一群狼,我要上場幫忙!」
玉清派長老道生卻看出有便宜可揀,馬上說:「玉清五老加上翼衛大人,一共是六個人,龍王也可以挑選五名幫手,大家公平決戰。」
「嗯,龍王一個打你們五個,當然不是對手。」聖日王諷刺之後,還是同意了,「好,讓你的師弟參加比武,親手殺死龍王的一名部下,就算證過清白。」
「好。」鐵鷂並不在意,他已經看出木老頭此時武功低微,即使上場也幫不上忙。
到了近前,道論先向聖日王語無倫次地謝恩,然後握住道念的手,「師兄,你救了我一命。」
「如此最好。」顧慎為沒理木老頭,「請聖日王派人來吧。」
路程過半,發現騎兵真的沒有射出箭來,心裏一下子踏實了,人也昂首挺胸。
聖日王是非常希望看到群毆場面的,但他連敗數陣,變得謹慎許多,直接向前後左右的北庭高手詢問,「打得嗎?」
聖日王也點頭,對日逐王妃的弟弟說:「你不能上場,自然有人替你報仇。」然後清清嗓子,由自己宣布決定,「好,咱們就比一場大的,龍王十三人,我這邊也派十三人,規則簡單,哪一方先殺死七個,就算獲勝。」
道論望眼欲穿,早就等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四位同門的搭救,見師兄招手還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得到點頭確認之後,才激動萬分地離開核心人群,繞過龍王,小心翼翼地向聖日王走來。
聖日王不這樣想,他對玉清派的信任早已低得不能再低,於是瞪了道生一眼,命令他閉嘴。
「用不著。」顧慎為的武功路數跟木老頭不同,以攻代守,多了一件軟甲,反而影響鬥志。
離得更近之後,木老頭終於瞧出一點問題,龍王看上去榮光滿面,可那層淡淡的紅暈並不穩定,彷彿夕陽照在緩緩波動的水面上,時明時滅。
道生鞠躬致謝,「王爺英明神武,兼又宅心仁厚,我等……」
聖日王皺起眉頭打量道士,「你們到底行不行啊,一個被綁架,一個內力受損,怎麼像是平庸之輩?」
「我在胡說?」木老頭驚訝地反問,「看看荷女,看看她身邊的曉月堂弟子,有一個正常的嗎?我可是在曉月堂待過好長時間,你知道他們怎麼訓練弟子嗎?先讓你喜歡上一件東西,比如一隻貓狗,然後逼著你把它肢解,慢慢就會過度到人,韓無仙就差點把我大卸八塊。所以,你小心吧。」
道念與道生互望一眼,心中都種下了怨隙。
「是。」道生爽快地答應,然後期期艾艾地說:「王爺,這個……玉清派一位師弟被龍王部下綁架,強迫進入禁區,如今留在裏面……」
他還在刮肚搜腸地吹捧,師兄道念已經沖遠處的道論招手,示意他可以過來和圖書了。
道生埋怨師兄搶功,明明是他費盡心機救出道論,師兄坦然接受感謝,竟然不提自己。
軍官是日逐王前王妃的弟弟,卻沒有託庇于姐夫翼下,而是投靠聖日王,深得信任,不把木老頭的挑撥離間當回事,當下哼了一聲,「我正有此意。」轉向聖日王,「王爺,如果木老頭上場,請允許我也上場。」
道念則氣憤師弟貪功,早就發現去除寒氣的方法,竟然沒有提前告知,當著聖日王的面讓自己難堪。
初南屏有些茫然,曉月堂的手段竟然跟無情劍法異曲同工,可他已經放棄了,絕不想鐵玲瓏重走舊路。
另一名衛兵昂然說道:「我們能保護自己。」
這是一場關鍵的比賽,一旦輸了,他就再也沒有要挾龍王的底氣,彭仙人的神奇遺物和少年劍客將會從他眼皮底下溜走。
初南屏尋思一會,點點頭。
鐵鷂自恃身份,覺得龍王一方全上場也沒關係,聖日王身邊的軍官卻不想讓己方吃虧,「十個人就是十個人,就算綁在一起也是十個人,龍王想打群架,我們這邊也要派上同樣數量的武士。」
初南屏低下頭,「你在胡說。」
顧慎為已經準備好了,十名衛兵雙手緊握重劍,站在他的身後。
「你們不是大雪山劍客,是大雪山冰坨,算了,你們自己尋死,我管不著,待會比武個人顧個人,誰也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保護。」
「哎,你們太過分啦,明知龍王衛兵武功一般,卻要十三對十三,明擺著欺負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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