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一章 條件

事後大家會覺得這場要求改善條件的反抗行動驚險萬分,當時更多的是平淡無奇,士兵們只嘗試了一次救人,之後就再也沒有採取其它手段,絕大多數時間里都是對峙與等待,最後,上官鴻甚至把刀從軍官脖子上挪開。
「那是你的事,實在不行,你派人去傳話。」
長生法師的目光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上官如身上,「你有無道神功前七章。」接著看向鞠王后,「你有第八章和第九章。」
四女你一言我一語,已經分不清條數了,一名女尼受到鼓勵,也小聲說道:「要一把扇子吧,大家輪流用,天氣太熱了。」
她需要大醉一場,然後再想辦法恢復功力。
鞠王后叫來上官鴻,「和尚們肯聽話嗎?」
「至於你們兩個。」長生法師看著蕭鳳釵與許煙微,「暫時沒有用處。」
蓮青先是不屑,待看到師父法延從眾,他也坐下,聲音比誰都大。
四個女人當中三個不會武功,一個功力盡失,蓮青怎麼也想不出她們怎麼能逃出去。
勝利也更讓她們堅信,那個所謂的長生法師,也就是得意樓的殭屍臉,必然另有所圖,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想法,誰都不肯說出來,只是漫無邊際地猜來猜去。
蓮青又吃一驚,「這就動手?你們……」
長生法師沒想馬上得到神功,他向帳外退去,「我不著急,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不是放人,我都能做到。」
「你是人質,不能放和-圖-書,叫你手下的人去傳話。」
上官如還沒說第二個要求,許煙微搶著說:「帳篷里得有床,躺在地上我睡不著。」
「我要最少一名侍女。」鞠王後身邊倒是有兩個人,可上官鴻是閹人,多有不便,許煙微名義上是仆,地位跟主人差不多,頂多扶扶她,其它事情都不會做。
上官鴻看了王后一眼,刀沒動。
四個女人眼下最需要的是一個商量計劃的隱秘地點,帳篷里可沒有這種神奇的角落,唯一的選擇就只能是外面那間簡陋的茅廁。
「就拿這個來交換?」鞠王后指著簡陋的帳篷,十分不屑。
蓮青震驚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如果他還是強盜,倒是可以輕鬆地回答這個問題,或者蠻橫地罵一句,或者下流地講笑話,但他現在是出家人,必須嚴肅地看待問題,想了想,撓撓頭,在自己所看過的經典當中,似乎沒有與之類似的問答,於是他說:「你不知道,和尚的更臭。」
這個要求很容易達成,僧人們平時無事都要默默念經,何況有王后欽點?只是選哪一部經書費了一些周折,最後還是苦滅做主,眾僧齊誦《維摩詰經》。
蓮青忍耐多日,終於得到宣洩機會,總算記著自己是出家人,出手不算太狠,仍將闖入者打得滿地滾爬,帳篷門口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出手配合,女人手裡又多了幾名人質。
長生法師是夜裡來的,這時幾個女人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經洗過澡,換上新衣服,心情舒暢,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條件,她們都願意接受。
這是一次不小的勝利,四個女人之間的互信增加不少,鞠王后甚至肯直接與蕭鳳釵說話,可她單獨要一名侍女的需求沒能實現,軍官只派來一名粗使婆子,王后絕不願意讓她碰自己一下。
軍官一時語塞,再開口時語氣軟了下來,「長生法師不住在這裏,我上哪去找?」
軍官衝進來,大聲斥道:「吵吵吵,白養你們這些禿驢,米飯錢夠買跟你們一樣多的上等馬匹,還不給老子安靜些?大半夜念經,找死嗎?」
上官鴻真不想救同父異母的妹妹,只是王后的命令不敢不從。
「我們還是我們,老汗王和長生法師會為了一名小小的牢頭兒殺人嗎?」
「我們要考慮一下。」
「肯聽話,他們都很敬仰殿下,說殿下發願弘揚佛法,乃是大有功德的壯舉。」
「我不能放人,但可以泄露消息。」
長生法師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鞠王后心中一動,卻不由自主地看了上官如一眼,想聽聽她怎麼回答。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鞠王后冷冷地說,那兩章經文是她最重要的資本之一,輕易不會交給任何人。
許煙微抬手在鼻子面前扇了幾下,「再多一刻鐘也不行,咱們這就動手吧。」
蓮青小聲問:「這就是你們的計劃?」
鞠王后從眾僧尼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一hetubook.com.com絲敬意,在上官鴻這裏只是想得到確認,順便讓其她三女能聽到,「好,如今我在落難,最需要佛法的安慰,希望他們能念經給我聽,聲音越大越好。」
軍官抬腿剛要踢人,上官如走上前去,「我要見這裏管事的人。」
凌晨時分,貴族軍官返回,滿足了四名女人絕大多數要求,她們可以擁有一頂帳篷,女尼另分一頂,和尚們還要關在一起,茅廁以後每天會有人收拾,洗澡水三天供應一次,好色的軍官也被調離,換上一名尊佛敬道的頭目。
「得能洗澡,有換洗衣物,我快臟死啦。」蕭鳳釵抬袖聞了聞,一臉的厭惡。
「這回我們能見那個長生法師了吧?」上官如雖然不喜歡殺人,小小報復粗俗軍官一下,還是很高興的。
鞠王后雙手合什,也跟著小聲念誦。
「你們是御眾師點名要抓的人,我不能放你們走。」他先給談判定下一條底線。
軍官收住腳,斜眼看人,「我就是,怎麼,想跟我單獨聊聊了?我那頂帳篷,比這裏舒服多了。」
蓮青知道她們在策劃逃亡,所以期待地看著上官如,希望能夠參与其中,許煙微卻先向他提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尼姑的……東西也會那麼臭?你們不是清心寡欲天天吃素嗎?」
除了軍官擔心自己的前途,鐵青著臉不肯說話,就連被俘的小兵也加入閑聊,「和尚力氣真大。」這是他們常說的一句話。
「等著瞧。」上官如小聲回m.hetubook.com.com答,「待會要是有意外,你幫不幫忙。」
幾人一時還真想不到更多的要求了,上官如突然興緻大發,說:「送一壇好酒來。」
許煙微柳眉倒豎,剛想說自己用處很大,又及時閉上嘴巴。
軍官笑嘻嘻地伸手來抓上官如的胳膊,與眾僧跪坐在一起的上官鴻突然躥出,一把將軍官按倒,順勢拔出配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們……」
軍官坐在地上,冷著臉命令士兵去向長生法師提要求,直到他厲聲喝斥,才有一名聰明些的士兵明白他意思,忙不迭應是,離開帳篷。
「你不用放人,但也不要害人,在飯里下催情葯、逼和尚們破戒什麼的,都是你的主意吧?」許煙微氣哼哼地說。
誦經聲稍有減弱,沒一會又高昂起來,眾僧受困已久,深感屈辱,發現經唱之聲能讓看守心煩,反而更起勁兒了。
四女互望一眼,還是許煙微開口,「你也不用隱藏,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好了,我們可能同意,也可能不同意。」
監獄騷動無法化解,士兵們只能向上司報告,後半夜來了一位貴族軍官,非常客氣,先是對男女同囚的做法以及監牢的環境表示震驚與意外,聲稱這完全不是老汗王的本意,然後認真記下女人們繁瑣的要求,表示會盡量滿足。
蓮青看了一眼師父,點點頭。
可他只能當一名旁觀者。
「我們有幾個要求,第一,男女有別,僧尼各異,不能關在一起,我們要單獨的帳https://m.hetubook.com.com篷。」
「這是望城巷裡常用的招數。」長生法師不否認,也沒覺得太過分,「我不會再用,你們可以放心吃飯喝水。」
這是軍官最丟人的一刻,衝進來十幾名士兵,既驚詫又覺得好笑,這些僧人向來很老實,幾乎不用看管,使得他們粗心大意,誰也沒想到四個女人一到,會立刻惹出事來。
鞠王后請眾僧繼續念經,梵唱又起,只是聲音小了許多。
軍官聽得暈頭轉向,一條也沒記住,頻頻點頭,「行,我去傳話,放了我吧。」
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很快來到,那名士兵根本沒去尋找長生法師,邀集帳外的四名同伴,偷偷轉到帳篷後面,用利刃劃出開口,一擁而入,打算搶回人質。
「我要見得意樓的人。」
雙方陷入對峙。
「我要你們兩人的無道神功。」
僧人們一看事情鬧大了,全都閉嘴,紛紛讓開。
殭屍臉仍然穿著厚厚的衣裳,說話有氣無力,這回他身邊沒有曉月堂弟子,可以有話直說。
「別亂來!」軍官大叫。
「把外面的茅廁收拾乾淨,帳篷里要有夜壺。」許煙微補充道。
這一招很好用,佛祖很快幫她實現了真實目的。
軍官愣了一下,「你是說長生法師?他有哪工夫見你?乖乖跟我走吧。」
於是,許煙微進到裏面,三人排在外面,捏著鼻子商量了好一會,回到帳篷時全都憋得臉色蒼白,令眾僧尼頗感不安,以為食物中又出現問題。
「服你了,想傳句話,早說嘛,先把刀挪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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