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七百九十六章 匪首

紅蝠大吃一驚,不顧一切地上前阻擋。
「少說廢話,快點抓人。」大力王命令道,摩天獸卻仔細觀看女刀客的身法,不覺得有什麼過人之處。
金刀的內功比中原各派高手可差遠了,邪門的寒氣一入體內,他的真氣立刻土崩瓦解,這時已經暈了過去,一動不動。
莫林向車隊頭目說:「派人看住糧草,防止有人放火,我是龍王部下,會保護大家安全。」
摩天獸眼中的敵人只有一個,對女刀客不過是在敷衍,輕鬆避過對手鋒芒,突然轉到她身後,一刀砍下去,他對活口和壓寨夫人都不感興趣。
摩天獸驚恐萬分,他的刀是被一枚暗器打脫手的,可他卻不知道暗器來自何處,連退七八步,盯著地上的癱子,厲聲問:「閣下何方高人,有本事站起來過招,少玩暗箭傷人的把戲。」
四周的口哨聲更響亮了,摩天獸露了一手,更沒人敢應和紅蝠,她身邊的人四肢著地悄悄讓開,只有顧慎為仍然坐在原處。
面對一名女刀客的挑戰,三名匪首非常意外,待看清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緊張不安地東張西望時,全都哈哈大笑,附近的嘍羅們吹響口哨,對挑戰者更是不屑。
紅蝠不會那麼多江湖套話,而且心情極為緊張,不由自主後退一步,「我……我不告訴你,等我打敗你再說。」
顧慎為已經蓄好寒氣,可是碰不到敵人的身體,終是無用,眼見紅蝠快要不支,他只好冒著風險,打算拼力發招,至於這一招能不能得手,之後自己是醒是昏,都已經沒辦法考慮了。
金刀追得hetubook.com.com心煩,一腳向坐在地上的癱子踢去。
他或許是好意,想讓女刀客保住性命,紅蝠搖搖頭,「大家聽我說,他們人少,咱們人多,幹嘛束手待斃?糧草事關重大,咱們身上的錢財也是辛苦所得,不能就這麼拱手放棄。」
紅蝠稍一猶豫,還是將單刀抵在金刀身上,「我真要殺人啦。」
他踢中了,癱子身子一晃,金刀一步跨過去,氣勢洶洶,似乎伸手就能抓住滑魚一樣的對手,可是接著他卻摔倒了,打個滾,剛起身又摔倒,好像腳底下有人連續使絆。
金刀覺得差不多了,大喝一聲:「讓你見識什麼才是厲害的刀法!」說罷立刻反守為攻,不過三兩招,就已搶得上風。
摩天獸盯著女刀客,突然出手,第一刀砍向的卻是她身邊的癱子。
強盜如此不講情義,紅蝠反而無計可施了,想了想,腳從金刀身上挪開,擺好架勢準備故伎重施,再抓一名人質。
紅蝠還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主動權,發現仍有人上來應戰,不覺得又感到一陣慌張,「喂,你不要過來,我……我會殺了他。」
莫林沒有拔刀,身形一晃,第一拳將試圖躲避的摩天獸擊倒,接著連出三拳,大力王全都硬接下來,哼了一聲,撲通跪在地上,嘴裏噴出一股鮮血。
顧慎為身後十幾步的帳篷里走出一個人,身披長斗篷,露出刀柄,步步走來,紅蝠回頭看了一眼,欣喜異常,「是你!太好了。」
「我叫莫林,是名刀客。」
矮小的金刀開口了,「兩位哥哥,我手痒痒https://m.hetubook•com•com了,把這個不長眼的娘們兒交給我吧。」
紅蝠挺身而出,拔出單刀插在地上,右手握弓左手持箭,她學習武功才兩年時間,這還是第一次向別人挑戰,唯一的靠山就是廢人似的龍王。
紅蝠跟摩天獸一樣茫然無知,重新回到龍王身前,「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少找理由,虧你還是強盜首領呢。」
女刀客聲音清脆悅耳,金刀仔細打量了一會,扭頭大聲說:「這個娘們兒好像易容了,哥哥們,沒準咱們真有壓寨夫人啦!」
紅蝠咬牙連攻數刀,連敵人衣角都沒碰著。
莫林要是報出「銀雕」這箇舊名,兩名匪首或許還略有耳聞,他的本名多年不用,早已被江湖遺忘,大力王與摩天獸一愣,同時發招。
大力王與摩天獸點頭表示同意,他們得到可靠消息,知道這群人當中沒有高手,因此有恃無恐,大力王遠遠打量挑戰者,「可惜長得不咋樣,要不可以讓她當咱們三個的輪流壓寨夫人。」
摩天獸的刀飛了,飛出十幾步,正落在篝火中,紅蝠與龍王都逃過一劫。
顧慎為剛要忍痛起身發招,一口真氣還沒運轉,又坐下了。
紅蝠話音落地,連粒灰塵都沒激起,全營鴉雀無聲,只有三名匪首好奇地四處張望。
大力王遠遠觀瞧,知道這一回必勝無疑。
金刀有點意外,「咦,小娘們兒有點本事,哈哈,我喜歡,哥哥們,這個輪流壓寨夫人,我要第一個享用。」
帳篷內還有一個人,離曼迎上來,幫助紅蝠將龍王扶到氈毯上,驚訝地問:「hetubook.com.com這是怎麼回事?」
紅蝠射術、刀法皆屬一般,輕功卻好得多,雖然沒有還手之力,一時間卻也沒有被困住。
摩天獸輕功高強,幾個縱躍到了紅蝠身前,一刀未出又退了回來,「金刀老弟要是有本事就把她生擒活捉,洗一洗,沒準有的看,實在不行,送給弟兄們開葷也不錯嘛。」
摩天獸施展輕功,繞著兩人不停縱躍,幾乎刀刀不離癱子要害,卻從不進到三步之內,偶爾向女刀客出刀,十幾招下來,紅蝠已經左支右絀。
金刀有意炫耀,頭也不回地格開這一刀,大驚小怪地呼叫:「小娘們兒生猛,在床上也這樣嗎?」
大力王也發現事情不對,衝過來與摩天獸並肩站立,數十名嘍羅也跟著圍上來。
大力王與摩天獸驚訝地互視一眼,後者看得更仔細一些,指著紅蝠身邊的癱子說:「有高人。」
由通天關至小宛國都城,沿途都有騎兵巡查,三伙強盜竟然能夠闖進來搶劫,必然得到幫助。
莫林面朝眾嘍羅,「你們可以一擁而上,我未必打得過。」
金刀還暈著,大力王仰頭不說,摩天獸卻已經喪失鬥志,立刻招供,「北庭人,是北庭人放我們進來的。」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些蹲在地上的人甚至站起身想要看個清夢,被附近的嘍羅喝斥,才重新蹲下。
摩天獸冷笑一聲,「你沒聽大力王說過嗎?我們三個各有地盤,今天是臨時聯手,少一個兄弟少分一份錢,你動手吧。」
摩天獸點點頭,拔刀走向紅蝠。
顧慎為不吱聲,暗器不是他發www•hetubook.com•com出的,但他知道出手相救的人就在自己身後不遠。
顧慎為得保住這批糧草,高價收購本是一箭雙鵰的計策,一個目的是囤積,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好準備,另一個目的才是抬高物價,使得敵人難以搜刮補給,如果糧草被燒,前一個目的就會遭遇慘敗。
因為上官如不喜歡狹刀,所以紅蝠用的也是常見的直身單刀,比狹刀長且寬,分量更足。
顧慎為休內的寒氣既是隱患,也是傷人利器,但他無法自由行動,只能守株待兔,等敵人主動送上門來。
離曼心中一顫,知道自己可能做了一樁錯事。
「是我,他怎麼樣?」
紅蝠也知道情勢危急,她不在乎糧草,只關心龍王,像瘋了似地全力進攻,也不管自己是否有破綻,用的全是兩敗俱傷的殺招。
強盜都是見利忘義之徒,見首領落入敵手,誰敢上前應戰?一人轉身奔逃,其他人大都效仿,只剩下十幾人比較忠義,不肯背棄首領,留在原地,慢慢放下兵器,表示投降。
「奇……怪。」金刀吐出第一個字時還算正常,到了第二個字就已經細若遊絲,牙齒打架,咯咯直響。
金刀一邊走一邊舞動手中單刀,紅蝠連射兩箭,都被他若無其事地擋開,來到近前笑嘻嘻地說:「小娘們兒,報上名來,爺爺刀下不死無名之鬼,對,我要抓活的,那就是爺爺手下不捉無名之娘們兒,呵呵。」
「他……他……一會再說,先幫我把這兩個人拿下吧。」
紅蝠上去一腳踩在金刀背上,單刀直抵後腦,「想要他活命,就全都退出營地。」
這段話是紅蝠自己想hetubook•com•com出來的,顧慎為比她熟知江湖規則,所以知道她是白費工夫。
莫林點點頭,他一開始沒有出手,是以為龍王另有計謀,直到發現龍王真的不能起身,他才擲出暗器救下紅蝠。
顧慎為坐在她身後的氈子上,全身裹在厚斗篷里,盡量不引人注意。
顧慎為更關心另一個問題,指著莫林帶來的三名俘虜,「問問他們是誰派來的。」
上官如雖然不喜殺人,骨子裡仍然覺得趁人不備是極為正常的打法,在香積之國傳授刀法的時候,不知不覺將之灌輸給女兵們,紅蝠發現敵人扭頭,二話不說,扔下弓箭抓起單刀,直撲過去。
形勢改變得如此突然,眾人都呆住了,直到紅蝠攙著龍王進到莫林的帳篷里,莫林連拎帶夾,帶著三名俘虜跟隨其後,保鏢們才恍然醒悟,你爭我搶地抓起身邊的兵器,先將沒跑的嘍羅一律打倒,接著去保護糧草。
離曼與莫林前往乃杭部遊說,剛剛返回,沒想到半路上會遇到這種事,龍王與紅蝠雖然易容,一出手還是被認了出來。
營地里的人的確比強盜多,但是互不統屬,與一盤散沙無異,關鍵是一多半人連兵器都沒有,哪敢跟強盜對抗?
紅蝠已經退到龍王身邊,圍著他輾轉騰挪,咬牙堅持。
就連那些或蹲或跪的「羔羊」們,也對這次挑戰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憤慨,車隊中的一名管事大聲喝斥:「找死嗎?快賠罪,別連累大家。」
大力王和摩天獸都不認識這個人,齊聲喝問:「來者何人?」
兩人身後的數十名嘍羅一通鼓噪,可是助威聲才發出一半,他們就傻眼了。
「你能對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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