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他的呼吸卻如常人一般，不，甚至比常人更加孱弱。
白晨笑了笑，轉身離去，也不和奈爾解釋。
奈爾眉頭一挑，若是以往，自己根本就無法洞察到慈恩的呼吸聲。
「假的！」奈爾的雙翼猛然展開，然後雙翼朝著慈恩猛的刺去。
「他希望你能在最後的時刻，叫他一聲父親。」
「這樣最好。」
「等等……你別死，你先把話說清楚……騙子，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奈爾的雙翼邊緣就似利刃一般，直接穿透了慈恩的胸膛，剎那間，衣襟被鮮血染紅。
不過，依稀間能夠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慈恩與原始天魔一戰，你知道嗎？」
「你走吧。」慈恩漠然回應道。
奈爾抬起頭看向樓頂的那個房間，目光閃爍不定：「他真的在家中？」
奈爾發現，自己注入慈恩體內的鴆毒，居然開始減弱。
「不，他是擔心你。」
沒想到他都到這副境地了，居然還有餘力！
「可惜什麼？」
奈爾心頭有些激動，立刻就飛身頓如夜色中。
奈爾已經快要崩潰了，奈爾轉頭看向白晨：「白晨，你救救他，你快點救救他！」
「慈恩，你給我醒過來，你告訴我，他是在騙我的。」
「八成。」白晨道。
「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啊。」奈爾失控的大叫著，臉上早已被淚水打濕了。
慈恩的臉上沒有痛苦之色，反而有一種解脫。
「最後以殺死我的母親化作無情https://m.hetubook.com.com嗎？果然是無情道。」
「因為他的道心出了紕漏，而這個紕漏就是你，所以他沒贏，道心受損，原始天魔也憑著後手準備，將所有的本源魔氣散給了潘城的魔，你說是不是與你有關係。」
「是啊，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會因為擔心你，而導致道心出現漏洞？」
「他現在還有一口氣，你不去讓他徹底咽氣嗎？」
慈恩的下巴嚅了嚅，發出低聲的呢喃，只是他已經說不了話了。
「真的假的，對你重要嗎？」慈恩氣若遊絲，一句話說完，又是一口血嘔出。
可是奈爾知道，眼前的慈恩早已重傷，因為自己居然在他身上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壓迫感。
奈爾一時間不知道慈恩想法，想要抽身退後，可是雙翼卻被慈恩牢牢的抓著，就是掙脫不開。
「他在說什麼嗎？他在說什麼？」
「慈恩，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奈爾的笑容有些歡喜，又有些痛恨。
奈爾以為慈恩要反抗了，可是慈恩卻將自己的真元順著她的羽翼渡來。
「奈爾嗎？進來吧。」屋內傳來慈恩的聲音。
「殺你母親其實和他的道心無關，是因為你母親的鴆毒發作，痛不欲生，而他得不動手，為你母親解脫罷了。」
不是慈恩不呼吸，而是因為他的呼吸非常的緩慢，也許幾個小時，才會有一次呼吸。
這讓奈爾失去了很多樂趣，她要的不止是報復，而是慈恩和-圖-書的痛苦與絕望。
完全不似過去那種，只要慈恩坐在那裡，就讓人感覺到壓抑。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你！是你！如果你早點告訴我，如果你不帶我來，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好好的享受最後的時光吧……師尊。」
「你騙我，這不是真相！這絕對不是真相，是不是他讓你矇騙我？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他讓你騙我的……」奈爾此刻似乎有些失控，歇斯底里的吼著。
「你都看到了？」
奈爾張開雙翼，正要離開這裏，突然又停下身形：「對了，你為什麼說潘城的混亂與我有關係？」
「救不了了。」白晨淡然道：「他原本就重傷在身，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他最多也就活半年不到的時間，如今卻將所有的真元都用來為你化去鴆毒，讓你推遲三年受鴆毒折磨的時間，再被你破了肉身，如今的他已經神魂嚴重受損，靈台破滅，道途也已經毀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
奈爾也不藏了，推開陽台的門，直接進入屋內，只見慈恩就盤坐在地上，就如往昔一般。
奈爾心頭一驚，這是什麼招式？
奈爾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恢復常色：「怎麼？你現在連動手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嗯。」
「你要憎恨的人可不是我，是那個告訴你你母親死亡真相的人，而我……我可是按照慈恩的請求做的。」白晨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我把真相告訴你的話，你m.hetubook.com.com
肯定不會接受慈恩最後的饋贈。」
奈爾已經變得不可理喻，他把曾經對慈恩的憎恨轉嫁到了白晨的身上。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死嗎？天真……你不會是想救他吧？」奈爾警惕的看著白晨，如果白晨出手的話，還真有可能救下慈恩。
奈爾心頭一狠：「既然你不放開我，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我說了，他道心的漏洞是你，不是你的母親。」
「你說啊，你告訴我啊，這是假的！」
「知道，新聞上都是這個新聞。」
「是啊，都看到了。」白晨向著房間里看了一眼：「沒想到，他拼著最後的力氣，把你的鴆毒化去，可惜也只是稍微拖延一點時間罷了。」
說罷，奈爾雙翼不再向後抽，而是重重的向前一送，尖銳鋒利的雙翼，直接穿透了慈恩的胸膛，從背後撕開。
慈恩的手終於鬆了，奈爾立刻抽身退後。
「上去吧。」
慈恩幽幽的抬起頭，看了看奈爾，又看了看陽台外的白晨，帶著幾分幽怨的目光。
慈恩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抬起手抓住奈爾的羽翼。
「你現在想求饒嗎？也許我會念在你的養育恩情上，放你一條生路。」
「你說過他重傷了是吧？沒騙我？」
今夜無月，天色格外的陰暗，奈爾也看不起屋內情形。
「哦，如果你非要這麼堅持的話，那就當是這樣吧。」
「可惜了。」
「我不是說了嗎，你覺得是在騙你的話，那就是騙你的好了。和*圖*書」
「這不可能！他修的是無情道，我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女兒？這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真的嗎？」慈恩抬起頭看著奈爾。
「他是我父親？」
「他恨不得殺了我，斬草除根，擔心我什麼？擔心我會來尋他復讎嗎？倒是讓他料到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會這樣……」奈爾痛哭流涕。
奈爾笑了，笑的很開心，很燦爛。
「嗯！！？」奈爾眼中突然露出一絲冷色：「原來你還藏有這招，想要化去我的鴆毒！休想！」
奈爾縱身飛出陽台外，卻見白晨就站在陽台邊緣。
如果但從面色，根本就看不出端疑。
「我們相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可有騙過你？」
「我殺了自己的父親……我殺了自己的父親……」奈爾痛哭不止，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憎恨的人，居然會變成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那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崩潰。
「是啊，沒想到，我會死在你的手上。」慈恩的臉上顯露出苦澀的表情。
「以有情煉無情，這有什麼奇怪的。」
「上次黑樓街區的混亂，我承認與我有關，可是這次憑什麼說是我的緣故？我最近可沒來潘城。」奈爾不滿的反駁道。
「怎麼可能，是我把你帶過來殺他的，怎麼可能再出手救他。」白晨笑著說道。
「潘城怎麼會變成這樣？比上次更為混亂。」
奈爾沒有答話，沉默了半餉，又問道：「若是我此刻上去，有幾成勝算？」
「別想得逞ｈttps://m.heｔｕｂｏｏk•cｏm.com！！」奈爾大喝一聲，將所有的鴆毒一股腦的注入慈恩的體內。
「此事與你有關。」白晨看了眼奈爾，隨手解決了一隻撲上來的魔，淡然說道。
「父親啊，他是你父親，難道我以前沒和你說過嗎？額……好像真的沒和你說過。」
「讓他受鴆毒折磨，慢慢的死去，這才好。」
「你曾經問我，慈恩的弱點是什麼，我現在告訴你，慈恩的弱點就是你，一直都是你。」
「爸爸。」奈爾抹著眼淚：「你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你是他的心魔，他怕自己會徹底的淪陷在親情之中，就連我都佩服他，能夠隱忍二十年的時間，只是壓抑的越久，爆發的越強烈，終歸還是自己害了自己。」
奈爾立刻加大鴆毒的釋放，慈恩的頭髮里開始滲出一絲絲的綠氣。
「可惜他最後也沒聽到你喊他一聲父親。」
奈爾來到樓頂，慈恩家的陽台外，雙翼立刻就收了起來，身形輕輕的落到陽台上。
「什麼！？」奈爾的臉色為之一變：「你在說什麼？」
白晨帶著奈爾回到潘城，此刻潘城雖然已經入夜，可是潘城中依然騷亂不止。
「呵呵……這也太牽強了吧，不過這也算是他的報應吧，若非他殺了我母親，道心怎麼會有紕漏？」
「他愧對我？」
奈爾沖回房間里，看著垂坐在地上的慈恩。
這時候的慈恩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嘴邊全是嘔出的血跡，下巴巍巍顫顫著，顯然已經到了瀕死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