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自然之法

「反過來理從結果推斷也行,『無不為』是『無為』要達至的效果,『清』是『靜』要達至的效果。如果嘴上說著清靜無為,結果所謂清靜,帶來的是攪擾混亂,所謂無為,帶來的是萬事不成,這還是真正的清靜無為嗎?顯而易見嘛……」
「今天雷打不動要上山!」李君閣心裏早就痒痒了。
李君閣翻著白眼道:「可悠著點吧,兩位年歲都不小了。那你們吃過早飯早些歇息吧,我今天帶著大學生們上山。」
李君閣驚訝道:「哎呀,都銹住了!」
獵戶叔擺著手道:「跟道長相比,那就是野路子了,跟這梭棍一樣,跑山倒是合用,對人就差遠了。」
梭棍就是短矛,矛柄三尺,矛刃一尺,寒光閃閃,足見獵戶叔非常愛惜,保養得很好。
石鶴老頭也換了一身短打裝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個背簍背著,腰上別著一個小葯鋤。一個小葫蘆。
石鶴老頭指著金毛說道:「它呢?是不是要等遇到麂子山羊什麼的才出動?」
「萬物恃之而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于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這是皮娃的經營之道。」
石鶴老頭單手平握梭棍,只用無名指和尾指壓著矛柄尾部,前三指打開,食指虛墊著矛柄,眯著眼睛瞄了一會刃線,手臂不動,突然一個握緊,就聽見矛頭髮出輕微的「嗡」的一聲,不由得贊道:「好器械!」
李君閣說道:「好好好,算你能耐!www.hetubook•com•com趕緊把腳放下來,摔了可不是開玩笑。你那布鞋比我們李家溝的女工差遠了,真用不著顯擺。」
沒一會,一隻野兔就被從林子里攆了出來。
石鶴老頭撫掌笑道:「那可不能失之交臂了,你們這裏不光山靈水秀,還藏龍卧虎啊!」
李君閣給眾人分配配重的時候,石鶴老頭又對獵戶叔手裡的梭棍異常感興趣:「這東西得會家子才好用。」
李君閣走進祠堂,說道:「喲!你們這是一夜沒有睡覺?」
李君閣懷疑地看著石鶴老頭:「您老今年高壽?」
獵戶叔挺生氣:「我跑山幾十年,從來沒聽說過鷹會自己送獵物回家的,皮娃就是一個怪胎,一大一小倆鷹不時地從山裡抓一些獵物扔他院子裡邊。」
「再說『無為』,很多人理解就是不做事情,錯了。所謂無為,不是不做事,而是不做無效之事,不做不可為之事,不做與目的起反作用之事。」
出得門來,見一群學生都興奮得不行,李君閣拿手指直點:「你,你,你,還有你,去把外套套上,喬治去穿上襪子,要遮過腳踝,可以把褲腳緬進去那種,還有帽子,大家都帶上,然後包都清空,用來背東西。」
也多虧了這些練習,在溶洞里遇到白鯢的時候才能有那麼快的反應。
石鶴老頭興奮壞了,也像個小孩子似的跟著大學生們拍手起鬨:「皮娃你的養的鷹還有這一手?!這也太神奇了吧,我聽說訓鷹的都要跟鷹搶奪獵物來著,這是怎麼回事?和*圖*書
石鶴老頭站起身來笑道:「神完氣足,一點問題沒有,我也去。」
心裏卻道:「誰都不是傻子,野雞野兔換空間魚,划算著呢!」
白大它們急於在李君閣面前表現,竄進林子就不見了。
石鶴老頭笑道:「行,走吧,我也跟你那群寵物親近親近。」
「這些都是我道家的自然化育之精髓啊。所謂卜風占氣,算命風水,甚至抱一含虛靜修養氣,都類似儒門修身齊家,乃是小道。能化育一方人心,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做到《道德經》上說的『虛其心,實其腹。』這才是治平大道。」
「因此我道家講究自然之道。應時而起,順勢而行,不做無效之為,遵守自然之道,這樣才能無往不利。」
這時李君閣過來說道:「獵戶叔,道長,我們差不多了,這就出發?」
說完似乎又想起一事:「道長若是要找武友,山上寨子里倒是有一位,苗家內家拳法,和道長的功夫有些相通又明顯不是一路。」
這群學生一看李君閣背上的大弓就來了感覺,熾天使之翼啊!《無人島》已經證明了Jungle就是叢林之王,樹的影人的名,乖乖聽話必須的。
大學生們張大了嘴巴,驚訝得合不攏嘴,然後開始歡呼鼓掌,這神奇的一幕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石鶴氣得不行,做了個魁星踢斗的姿勢,腳面翻過了頭頂:「這是功夫!功夫懂不懂!」
將羽箭裝配好,還是用阿音在無人島上製作的箭囊裝上,叫上八狗六豬兩隻鷹,李君閣去祠堂找大學www.hetubook.com.com生們。
藥師叔上手在後腦勺上就是一下:「怎麼跟師傅說話呢?!」
李君閣見人到齊,對學生們說道:「今天我們除了郊遊,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給考察站送給養,你們十八個人,每人兩個雞蛋,一千克大米,一斤麵條,五百克食用油。」
「昨夜聽你說起皮娃引導盤鰲溪改造的法子,這不就是標準的『無為而無不為』嗎?放上兩年不處理,等那邊鄉親們意識到位,主動性起來后,一次考察,萬諸事皆妥,這就是之前兩年的『無為』之功。」
沒等白大它們合圍,大花背上的麻頭振翅而起,閃電般撲向野兔,一爪抓頭一爪抓住脖子就拎了起來,在空中一個盤旋,直接從半空中將兔子扔進了石鶴老頭的背簍裡邊。
早上的空氣濕漉漉的,出門清新的空氣鋪面而來。
沒一會獵戶叔,藥師叔,小藥師也來了,小藥師一看石鶴老頭這身打扮就驚喜道:「老頭,你把我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清為澄澈,與濁相對,靜為不攪擾,是清的方法。所以老子說『孰能濁以止,靜之徐清』。」
「何以取靜?姜尚說過,『天有常形,民有常生,與天下共其生,而天下靜矣。』」
「『知其不可而為之』,那是儒家風骨的堅持,在關鍵時刻,所謂『時窮』的時候,可以發揮作用。」
一群人從梯田側面山道進山。
獵戶叔眼睛一下子就大了:「妙極!好寸勁!好功夫!」
經過唯唯遭遇野豬那檔子事,李君閣覺得小口徑步槍威力太弱,當真遇和-圖-書到猛獸,還不如朱羽來得安全。
四爺爺和石鶴道長都朗聲長笑,石鶴說道:「難得有聽得懂我說的話的,這一聊開就收不住性子。」
四爺爺也說道:「通乎成敗之數,達乎去就之理,砥礪真義,不知東方之既白。」
「昨晚我們聊了一夜,為什麼李家溝的鄉親們日漸富足,而人心不起紛擾,皮娃這招『與天下共其生』,我覺得起了關鍵的作用……」
去廚房灶台下方摸出朱羽大弓,這玩意兒李君閣現在就在空間里練習,箭技早就突飛猛進,順便還可以練慣用元神控制高速運動的箭只。
「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這是皮娃的率民之道。」
石鶴老頭氣得揪頭髮:「你這嘴能氣死人!我是在顯擺布鞋嗎我……」
朱羽變化不大,不過弓弦已經被李君閣換成了更合用的尼龍鋼絲芯合編。
獵戶叔說道:「劍雖然是百兵之祖,但是它的設計只有一個目標,人。不像我們山裡人的東西,諸多用途。」
石鶴老頭接過來觀瞧。
「但是清是中間狀態,而不是另一個極端,另一極端是『寒』,所以老子還說,『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不自見,故明;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這就是皮娃的處世之道。」
獵戶叔將梭棍的矛刃部分的皮鞘取下來,將梭棍遞給石鶴老頭:「皮娃說是去縣城用什麼粉末好鋼打造的,確實是好使。」
https://www•hetubook.com•com「提起道家,都知道是清靜無為,但是世人多是曲解本意,割裂章節,領悟也就大謬。」
「皮娃他沒有學過《道德經》,但是行事作為處處與經義合拍,這就是根骨清奇道法自然之性。」
石鶴點頭笑道:「你倒是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頭,會家子?」
「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也這麼干,就流於『虛執』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這就是皮娃的擇居之道。」
三月正是山裡萬物滋生的季節,一路上刺梨,迎夏,酢漿,月見草,開得那叫一個星星點點滿山遍野。
石鶴老頭站起身來,得意洋洋地將身子一抖,頓時渾身骨節咔嗒咔嗒直響。
李君閣笑道:「這個真不是我教的,我都不知道它們哪裡學來的這招。」
石鶴老頭將梭棍遞迴給獵戶叔,說道:「這玩意兒在山裡比劍好用太多了!」
剛到祠堂門口,就聽見石鶴老頭和四爺爺正在高談闊論。
石鶴老頭擺著手說道:「藥師你別怪他,我們在龍虎山就這麼著習慣了,改了反而彆扭。嘿嘿嘿,滿中國的藥材,三分之二在雲貴川這一帶啊,豈能空入寶山?」
李君閣擺手:「要上山就去準備,寬袍大袖可不行,我去看看他們集合好沒有。」
六支羽箭,現在已經換成了鋁合金箭桿,鋼質箭頭,塑料三色尾羽組裝的精工製品,其中箭頭和箭羽都可以自由替換。
地上的蛇莓,野草莓,林子邊陽坡面的三月萢,一路也是多得不要不要的。
「這才是『無為而無不為。』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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