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稻子傳說

「身上的稻種確實都被沖光了,可它尾巴上,還粘著九顆珍貴的稻種!」
吳梅仙識貨:「我喝過,金花茶!不過皮娃,這花的賣相一般啊!」
然後幾人就開始討論起這個創意,如何將工筆畫出油畫宗教題材的感覺來,構圖,運筆,用色……還有無數的細節需要推敲,爭得都要打起來了。
丁老頭一拍大腿:「妙極!小師妹的工筆,憑這幅畫就可以跳出傳統的窠臼了!這創意當真要得!」
李君閣手扶腦門,那就是你也要瘋!
王美嫻將育爺爺的手也舉起來,讓他將巴掌攤開,然後又「也」的一聲拍上去:「這表示我們贏了!」
「那個時候南天門下有兩個祖先,一個叫耇先,一個叫耇里。」
「耇先就拿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種珍禽異獸到穀子國,與雷公換得九斗九升九碗稻種,放在木板倉庫里,準備等到開春就播種。」
「沒想到一天晚上,一隻耗子跑到南天門來舂蕨根,一不小心碰翻天燈,恰恰掉落到耇先跟耇里的木板倉庫上,頓時就燃了起來,越燒越大,這就滅不了了。」
育爺爺說道:「還有一個尾巴。就是有了稻種之後,耇先歡喜不得了,便把原先準備拿去換稻種的珍禽異獸殺給狗吃了,以作酬勞。從那時起,狗才學會了吃肉。」
王美嫻就「也」地歡呼起來!然後舉起小巴掌,眼巴巴地看著育爺爺。
吳梅仙捧著杯子:「我喝過的那種,一朵就八十呢!」
李君閣笑道:「去過香港的藥材鋪子才知道,菊花都有一朵m.hetubook.com.com一兩百的,所以價格不是問題,關鍵還是得看東西,東西夠好,別人才捨得花錢買單。」
眾人笑談了一陣,又移步到二樓美人靠那邊喝茶賞景。
育爺爺將她抱起來放自己身邊,給她夾了塊雞肉,接著說道:「稻種跑了,耇先就很惱火。想來想去,決定找雷公,讓他把稻種還回來。」
李君閣笑道:「這不是跟著土豪開眼了嗎!要不是凱子哥,我都想不出來荔枝還能這樣賣,你們不存在,幾斤鵝蛋金的招待我還是能辦得起的。」
所有娃子都吃得呼嚕呼嚕的,只有王美嫻最喜歡聽故事還耳朵長,那邊那桌也不坐了,端著碗跑到這一桌來,擠到育爺爺旁邊聽。
王美嫻眼珠子就開始轉,說道:「那就該想辦法了。穿著阿音姐姐給我買的登山鞋去雷公倉庫裡邊,只說看看,轉一圈回來的鞋底縫裡說不定就有稻種!」
「然後那個小准弄了部電影,皮娃修通了棧道,我們這裏就算是火起來了。現在苗家各村各寨,都羡慕得不行,下午你們看遊方就看得出來,好多外寨來的小夥子。」
吳梅仙笑道:「你們改不改我不管,我是一定要改!剛剛看到阿音伺弄簸箕飯的時候我這靈感就來了,要是當時她就換上苗家裝束,你們想想看那畫面:在半明半暗的老木堂屋裡邊,幾縷陽光從屋頂的明瓦中投下,室內香煙裊繞,一個苗族姑娘,身著節日盛裝,蹲跪在在火塘邊上,靜靜地擺弄著祭品供奉祖先……www.hetubook•com•com
「結果這狗是個急性子,聽完就跑,等跑過天橋的時候絆到了石頭,狠狠地跌了一跤。打了好幾個滾爬起來的時候,就把耇先交待的話記反了。跑到一塊稻穗只有五寸長,稻桿卻有五尺高的田裡,著急忙慌地打了幾個滾就往回跑。」
「後來我們苗家人為了紀念這件事情,就定了一個『吃新節』,可以是六月初六,可以是七月十三。我們寨子里一直是按七月十三過,過完這個節,就該收稻了。」
四爺爺抿了一口酒,笑道:「耇先想了九天,想出了一個主意:等稻子成熟時候,派一隻狗到稻田裡去打幾個滾,讓稻種粘在狗毛上帶回來,不就行了嗎?於是古歷七月十三這天早上,耇先就派狗出發了……」
丁老說道:「咦,這是什麼?」
育爺爺說道:「皮娃帶著我們改了房子,污水垃圾也處理了,現在的寨子那叫一個乾淨。我們也不抓野物了,還養。原來這抓野物得的錢,還沒有看野物得的錢多!」
午飯很豐盛,一大鍋的酸湯石亢,苗家熏魚臘肉,祭祀的大塊肉炒出來的蕨粑回鍋肉,小塊肉燒出來的煙筍紅燒肉,糯米飯加工成油炸糍粑,山下的跑山小腳烏骨雞湯冒盤鰲鄉的粗紅薯粉絲,棰牛分得的牛肉做成鹵牛肉再按夾川做法配上涼拌調料,李君閣還親手燒了一個松鼠稻花魚,配上祭祖的甜酒和米酒,不管大人還是孩子,都吃得那叫一個開心。
「耇先只好回來再次準備珍禽異獸,重新拿去換,沒想和圖書到這些雷公已經有了,這回竟然不幹了。」
王美嫻就樂了:「這狗真的跟白大好像也!」
李君閣笑道:「這是蜀州發現的新種,我們這裏獨有,還在擴大栽種面積階段。等明年吧,明年將凍干廠房建起來,這茶花才漂亮得了,現在就我們自家用,也顧不上賣相。」
王美嫻問道:「是白大嗎?」
育爺爺納悶:「啥意思?」
李君閣說道:「她就是一個狗頭軍師,這方面誇她不得的。爺爺,你接著講。」
妮媽媽抽空給各人端上茶來,每一杯茶裡邊有一朵黃色的花朵。
李君閣就沒好氣:「換你出馬,別說稻種,只怕是雷公都給你騙下來了!人家耇先那是老實人!」
「剩下的稻子就成了種子,年年撒谷栽秧,稻子越來越多,於是全天下的人都吃上了米飯。」
育爺爺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你們城裡小丫頭可真有意思!」
說到這個李鳴岐就笑了:「你那鵝蛋金不就是?好傢夥四百一顆!要命咧!」
「但萬萬沒想到,老話怎麼說來著?『豬浮三江,狗刨四海!』這狗它會泅水啊!落入天河后,狗立刻便將尾巴翹得高高的,露在水面上,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泅過了天河,回到了人間。」
「等到米飯煮好,耇先和耇里想到這米飯是自家狗冒著性命危險找來的,便先舀三大碗給狗先吃,自己才吃。」
「等到古歷六月初六這天,秧尖上終於抽出了一串五寸長的稻苞。再等到了古歷七月十三,正是取回稻種一周年那天,耇先將稻子摘下和-圖-書來,拿一些剝去殼殼,這就得了三碗米。」
育爺爺說道:「古歌里說的,上古的時候,我們世間是沒有稻子,只有天上雷公穀子國那裡才有稻子,活在世間的人就只有在深山老林里打野獸、獵飛禽、摘野果、野菜,日子過得苦。」
育爺爺哈哈大笑:「美嫻當真是聰明!耇先的法子其實跟你差不多,不過他想了整整九天!不像我們美嫻,眼睛一眨就來主意!」
育爺爺笑道:「應該不是吧?不過可能是白大的祖宗也說不定……那狗要出發的時候,耇先交代又交代,要拿就拿最好的,要稻桿只有五寸高,稻穗卻有五尺長那種。」
「天河很寬,又深得沒底,武士們想著這狗只有死路一條了,十二條命也泅不過去,就算過去,身上的稻子也早被水沖洗光,於是全都回去給雷公報功去了。」
「穀子們在倉里亂跳亂闖,最後全部乘著煙火飛上天,跑回雷公家去了。」
李君閣說道:「神清氣爽那就要出作品了,這一個月下來,四位創作思路有了嗎?」
李君閣就納悶了,這些傻狗天天在自家後山跟娃子們都耍瘋了,晚上還要一起去洗腳溪納涼游泳。辛苦它們個頭!
席間問起這事情,育爺爺笑道:「這個是苗家的老傳說了,別的時候無所謂,吃新節這天,狗先吃,人後吃。」
苗寨旖旎的風光讓畫家們讚不絕口:「處處都是景啊,跟上次來又不一樣了。」
「耇先嘴巴磨破了九層皮,嗓子說幹了九壇水,雷公就是不承認。」
「兩個祖先就想辦法,耇里機www.hetubook.com.com靈,就給耇先出主意:『我們世間好東西也多得很嘛!拿珍禽異獸跟雷公換!』」
秋丫頭抿著嘴笑:「我還沒到他們的層次,我的想法是一會兒我就不去廣場了,就在這裏看,然後走Shirly的路子,從細節入手,將整個苗寨的上千人活動的大場景記錄下來。」
「然後耇先用山坳做軛,山嶺做犁腿,岩山做犁柱,石頭做犁腳,山頭做犁把,旋風做犁索,架著犀牛,在大地上犁了九天九夜,犁遍了天下所有地方。」
最後吳梅仙怒了,一拍美人靠欄杆:「都閉嘴!我的創意,我的畫,我自己做主!」
育爺爺慈愛地摸了摸王美嫻的腦袋,接著說道:「雷公這時候也得到了耇先派狗取稻種的消息,已經派了九十九個武士把守在天橋橋頭。當那狗回到天橋時,立馬被武士打落到了天河裡。」
丁老頭說道:「鵝蛋金那就是爽個嘴,我倒是喜歡你那個真龍眼,幫助睡眠真的很不錯,這段時間只覺得神清氣爽!」
「結果雷公打死不認這個帳。硬是說稻種沒上天。」
然後李君閣就無奈地看著秋丫頭:「許老大已經瘋了,你老師們也快瘋了,你呢?」
吳曠說道:「本來已經有了,今天一看苗寨又想改。」
不過吃飯之前,人還沒上桌,育爺爺先將米飯拌上了一些肉湯,來來來,白大你們辛苦了,你們先請。
然後王美嫻問道:「育祖祖,故事講完了?」
「播種后,耇先日夜照料,讓那狗也一直守著田坎,不準麻雀耗子等挨邊。」
李君閣問道:「這是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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