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教育是畸形的，從上到下都是畸形的。且單說說高考：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全國只有三所大學，京大、晨華和其他。
……
「嗯，幫我求求情嘛！」
從昨天開始，整個校園裡都在熱議李凡同時被兩大名校鎖定了的這件事兒，在這所普通高中里，這就是本年度最熱的新聞了，雖然並沒有簽署任何的協議，還沒有產生實質效應，但是，可能有任何偏差么？
校長抽出一支煙，美滋滋地吸了起來，學校終於做出點兒成績了。19中學成立這幾年來，別說晨華京大了，就是浙大武大人大等都沒考上一個，這下終於可以填寫歷史空白了！
站在牛七身邊的女生眼前浮現出一層水霧，兩手緊緊地合在了一起。
能學到些什麼呢？
納尼？What？幹嘛啊？
即便來自外校的複習生對此有所了解，但還是願意選擇8班，一是因為所有人都往8班扎，從眾心理，二是想沾沾李凡的仙氣兒，從李凡身上學點兒什麼。
女生低下頭，鼻子一酸，哭了。
女生怯生生地問：「我，我能留在咱班么？」
420分不錯了，吉森省錄取線低，這姑娘再學一年的話，考個好本科基本沒問題，甚至有希望衝擊重點。
李凡剛要說話，但見門外有聲音響起：
兩個人正低聲說話呢，門外有女孩兒敲了敲門，然後走進室內四下張望起來。這女孩兒就是李凡在老陳辦公室碰到的那位復讀生。
李凡眼中的校長很和藹可親，他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慈愛的光芒，他面部那微微顫動的每根汗毛里都充滿著關心和喜愛。
當然每個地區都不一樣，南方北方也不一樣。
李凡打斷道：「老師，我自由了！」
「我考420分，過了5分。」
「帶我一個！」
「自由個屁，打牢基礎，免得上大學的時候跟不上。」
校長和顏悅色地道：「小凡啊，既然晨華京大已經把話挑明了，那從此你也就自由了，去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吧。」
「陳老師，他自由了，隨他吧！」
「怎麼不至於？班裡都要擠爆了，就賴你，你個罪魁禍首！」
老陳此時估計忘了一個重點，李凡成才和你有毛關係啊？
李凡不停撓頭，這可怎麼辦啊，還有一年才上大學呢，這一年得煩死。
一摞摞書擺完之後，李凡則趴在桌子上翻看起來，而教室里也重歸安靜。
全國兩大名校二選一，這又是一個爆點新聞，這絕對比單獨獲得任何一所高校的入學資格更屌！
他首先來到校長辦公室，做京城之旅的「報告」。
李凡嘎巴嘎巴嘴兒，無言以對。
李凡無奈，好吧我錯了。
「可我就想上您https://m.hetubook.com.com班？」
如果市裡名牌中學的話，考上一個晨華京大，班主任獲得的獎金在1萬到5萬獎金之間。如果帶出的學生是省狀元，那不用說了，很多學校能給到10萬，甚至更多。
李凡再道：「老師，我真的自由了！」
女生：「我聽說啦，您現在低於本科線不要啦，幸好我過了。」
老陳心中給自己估量了一個數字，最起碼獎金5萬起，要是低於5萬的話，老子轉校！自己可是培養出李凡的人，就看學校放不放人？就看其他學校收不收自己？！
「到辦公樓自己問去！」
「陳老師好，我想插到您班複習，可以么？」
「這個……」老陳犯難了，班級里教室就那麼大，本來計劃插班生10個左右正好，現在明顯超標了，班級里擠得滿滿登登的，過道走人都費勁，太胖的都容易卡到，現在本班的學生都已經怨聲載道了，不止一次和自己反映過這個問題。
老陳點了點頭，「好吧，姑娘，把這個表填了，然後去三樓財務交錢。」
牛七轉身對女生道：「那個，其實1班比我們班好，他們是實驗班，你明白我的意思？」
老陳覺得自己要發筆小財了，至於學校能給自己多少獎金這個他真不知道，19中也沒有先例。19中每一年考上三兩個10大名校就燒高香了，今年突然憑空冒出個李凡來，就看學校表現了。
要是縣城高中呢，那妥了，一個晨華京大班主任獎金5萬起，一些高中甚至會達到10萬左右，要是培養出高考狀元的話，那……那……
複習一回，一定要在最好的班級！錢都交了，老師都許可了，誰也別想趕走我！
牛犇犇掛上了一副眼鏡，莽氣十足的他竟然還顯得清秀了一些，漸漸向「斯文敗類」靠攏。
李凡撇撇嘴，這幫同學這是要去逼宮？
如果再往班裡加學生，那沒有辦法，只能往窗台上坐了，捧著花盆學習吧。
老陳猶豫了一下，「這個分有點兒低啊，你去實驗班找董老師，他班有名額。就是一班，我們自己人都管一班叫實驗班。」
女生扭頭望了望後排的李凡，心想你們就騙鬼去吧？老師說1班是實驗班，有學生也說一班好，一班那麼好怎麼沒培養出李凡？一班是實驗班怎麼沒把李凡吸收過去？一班有最好的教師資源，那為什麼這些班中，就8班學生最滿？
老陳掃了一眼，問道：「高考過本科線了么？」
張萌萌起身道：「咱們一起去找老師吧，別再往班裡招學生了。」
他越想越美，回到辦公室后，則一邊小聲哼歌一邊翻看學生檔案。
ｈｔtps://wwｗ•ｈeｔｕboｏｋ.ｃoｍ.com從食堂員工到學生，再到教師、校領導，從衛生間到課堂，再到辦公室，基本上全是熱議的聲音。
牛七一臉的惱色，回到了座位處。
見李凡關上門后，校長連忙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好尷尬。
……
「我怎麼沒反映？」
牛七嘆了口氣，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聲巨響，全班同學嚇了一跳。
李凡笑道：「這成績真不錯哈。」
……
19中學高三年級組已經開學兩周了，李凡回到家的次日，便背起了厚厚的書包來到了學校。
「反映個屁，你看看班裡現在擠的，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哪個班級里裝80個學生了？你這班長怎麼當的？」
學生之中：
「您……您怎麼又提標準了？拜託嘛，陳老師，我發誓一定好好學習。」
小伙兒無奈地去外語教研室了。
「後勤幾樓啊？」
……
「七哥，真沒地方了，要不讓這位同學和老師商量商量，換個班吧！」
「走吧，再去一次吧！」牛犇犇點點頭。
牛七又對女生道：「你，去後勤自己搬椅子。」
李凡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一個人，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一絲影響，有些人得到了利益名譽，有些人也多了一點兒不便。
「陳老師，我姑娘可過了本科線啊！」
這還是人呆的地方么？
普高的學生選擇復讀的話，基本很少選擇自己學校的。19中學上屆的考生留在學校復讀的沒幾個，留本校的也基本都去實驗班了，因為土著們知道，李凡絕對不是老師培養出來的，19班整體教學質量也很中庸，除了老陳和小玲老師的確牛逼外，其他老師明顯水平不濟，而實驗班才是19中當之無愧的王牌。
牛七給了李凡一個眼神，然後兩個人一起向前用力地推桌子。
「我也去！」
這都什麼啊？教材呢？
「我也向李凡學習，也要做一個牛逼閃閃的人物。」
李凡、牛犇犇用力往前擠，前排就使勁往後靠，桌子和椅子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推開門的那一刻，李凡終於知道為什麼420分進不了自己班了。
「實在裝不下了，去一班吧，他們班名額還沒滿。」
老陳班級已經爆滿了，原先也就50個學生，現在倒好，直接擴充到了80人！
牛七板著臉，怒道：「我他媽說話是不是不好使了？痛快兒給我倒地方！」
女生心想：還騙我，連你也騙我！哼！我就不走！
李凡拍了拍小武的肩膀，道：「幹嘛啊，氣兒不順啊？至於么？」
李凡推了他一把，沒讓他進去，皺眉道：「人家一個女孩子，前樓到后樓多遠呢？你去幫人家拿ｍ.h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ｏｍ椅子去。」
8班明顯多的是不便了，因為一個李凡，竟然引得若干外校復讀生扎堆兒往班裡插班，這明顯會引起土著同學的怨言。
牛七給那個女生安排座位並不順利，前排擠滿了，中間並排三張桌倒是能塞進去一個，結果那幾個學生死活不同意。
一排同學沒人說話，一言不發地低頭看書。
一路上困擾重重，師弟師妹們手機舉得高高的，照個不停。
牛七有些急躁，「小武，別鬧了，來新同學了！」
……
「呀，李凡！我想和你一個班，我是來咱們學校復讀的，高考成績420分。」
就在母女二人苦苦求情的時候，李凡敲門進來了。
「根本坐不下！」
母親也頗自豪地道：「對，我姑娘本來已經被咱們省的工大錄取了，但是自己不甘心，想要衝擊一下名校！畢竟咱底子有！」
一個學生考上京大晨華具體能給班主任帶來多大的高考獎金，這個也和實際情況挂鉤，也和地區地域挂鉤。
「就是，還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李凡疑惑地道：「那還請校長多加指導。」
不多時，又進來一對兒母女，老陳慣例問了高考成績。
「沒有，差2分。」
牛七霍地往起一站，結果沒站起來，雙腿別住了，只好半貓著腰，他面紅耳赤地道：「我他媽有啥招？我又不是班主任！」
……
但實驗班是師生們口頭上的叫法，實際上就是一班。但其他學校的復讀生可不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李凡在哪個班哪個班就是最好的班，畢竟向來最好的班級出最好的學生，這是定律。
老陳回頭一看，連忙起身：「校長。」
小武扭過頭啪地翻了一下書本，牛七則雙手分別拄著椅子和桌沿兒，雙腿彎曲，往出一抽，終於從狹窄的空隙中脫身，然後踩著桌角啪啪兩步，一躍而出，去給新同學安排座位去了。
牛七輕嘆了一口氣，道：「英語啊！其他科目還成，考本科很輕鬆，重點沒戲，英語太拉後腿兒了。」
「應該沒問題，」李凡低頭悄聲道，「你傻啊，1班好，好老師都在1班呢。」
老陳推了推眼鏡，「等你回班就清楚了。哦對了，你雖然獲得了京大晨華的入學名額，但是呢，要勝不驕敗不餒，人生路還長著呢，上課該聽講還得聽講——」
至此，緊緊跟在屁股后的學生們才不甘心地各回各班了。
「謝謝老師，謝謝李凡。」女生向老陳鞠了一躬后，轉身跟著母親歡快地走了。
小武突然猛然回頭，情緒非常激動地道：「是我鬧么？你看看咱班還有地方了么？你作為班長，你倒是跟老陳反映一下啊？」
教師之中：
李凡無奈了，自己不和-圖-書應該是班級之光么？怎麼成了班級的罪魁禍首了？
李凡來到自己班的門口，轉身對眾人笑道：「那個，大家回去上課吧，學習要緊。」
「我……」
他起身，看了看站在狹窄過道旁的消瘦的姑娘，道：「同學，先坐我那吧，我回來給你帶把椅子。」
相對於名校，普通高中獎勵會更高，因為培養出一個晨華京大基本不可能，你培養出來就發達了。
李凡道了聲謝后，校長繼續道：「不過，你在學術研究上還要繼續努力，爭取再上一層樓，就比如說《詩詞論》吧，還是有一定瑕疵的。」
班裡來了30左右個複習生，而且這還是老陳精挑細選的，之後淘汰的那一批才分進其他班級，把那些班主任羡慕的啊，那都是獎金啊，考上一個本科生獎勵500元，一個重點1000元，一個985獎勵3000元啊。
一個老師帶出一個晨華北大意味著什麼？不僅僅是名譽，也和利益挂鉤。
老陳來了興趣，問道：「過了幾分？」
「滾犢子，不挪！」
「改天和你詳聊，我這還有個會，你先忙去吧。」
高三開學了，每個班級自然要接收復讀生。因為學校並沒有專門開設復讀班，所以，來19中復讀的學生就需要分散到各個應屆生的班級中。
「誒呦，真羡慕老陳啊！」
牛七板著臉道：「要去你去，罪魁禍首！」
李凡輕輕碰了碰他：「你現在哪一科吃力？」
校長要和老陳談工作，李凡不便打擾，然後背著厚厚的書包，離開辦公樓，向教學樓走去。
李凡打開鼓鼓的書包，往外一本本地拿各類書籍：《數碼時代》《一個上尉的風流人生》《古代錢幣文化》《怎樣證明你不是個精神病人》……
就在這時，有學生敲門。
「對於高考而言，你是自由了，但老師希望，你的人生要獲得更大的成就，所以，我對你要更加的關心和培養。」
高二高三學生還成，主要是高一新生太熱情了，李凡走到哪跟到哪，直到上課鈴響起的時候，絕大部分的同學才離開，不過還有膽子大的，課都不上，就跟在李凡身邊套熱乎。
「那你也得學啊，你既然放棄了籃球這條路，那就好好衝刺一下吧。」
「要不換個班吧，其他班有的是地方，別可一個班擠啊。」
牛七一臉的憂愁：「大哥，我基本上只認識26個英文字母，怎麼衝刺？」
「我教你吧。」
全國10大名校有京大、晨華、武大、浙大、人大等等，雖然名列10大，但其中也是分批次的，假如你考上京大、晨華的話，那你註定風光無限，要是在小縣城，弄不好縣長都會接見你。但其他10大名校相比下則明顯弱了一和-圖-書大截。
老陳道：「哦，那你去一班找董老師吧，一班是實驗班。」
「班長，太擠啦。」
咱們再數一數啊，詩詞、成語大會雙料冠軍、世界紀錄保持者、《國學時代》名家專欄特邀作家，各大搜索引擎里的百科介紹：華國獨一無二的文化偶像，風靡校園的文化符號……
牛七道：「用不著！我已經放棄鳥語了，天生學不來。」
學生們都說校長永遠都是一副兇巴巴的、不苟言笑的領導派頭，不過李凡並不這麼認為。
這排同學連忙開始移動椅子，不敢再多言。
然後他們驚奇地發現，這個紅遍網路風靡校園的當紅偶像原來也說髒話，也開黃腔，也吹牛逼，也扯鹹淡！普通同學愛乾的這小子一樣沒落下。
李凡扭頭道：「求什麼情？老師，這麼好的成績你不收啊？」
老陳的確是妥了。
牛七無奈，又走到下一排，道：「你們擠一擠，空出點兒地方。」
「是的，校長，那個《詩詞論》——」
「凡哥，你別坐著了，不因為你能么？」
李凡還是很納悶兒，「怎麼420分的都不要？」
「人家老陳今年是妥了，班裡出來一個李凡，估計高考獎金夠兩年工資的了。」
「咱們考這所學校就是考對了，你們看，咱們學校可是培養出了李凡這樣的牛逼人物啊。」
「草，又他媽來一個！」牛七非常鬱悶地低聲爆了一句粗口，然後敲了敲前排的同學，道，「小武，往前挪挪。」
整個教室里就空留出一條窄窄的過道，桌子和椅子之間也基本沒有空隙。裡外出、進則需要屈腿蹦。
盛名所累啊，李凡也很無奈，誰叫咱們出名了呢。
第一節是早自習，李凡回到班級后，自然和老同學們扯起了鹹淡，那些新來的30個復讀生則死死地盯著李凡，觀察著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想研究研究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能讓京大晨華幾位大教授驚呼天才的。
「誒誒，都少說兩句。」李凡拍了拍兩人，做起了和事佬。
……
「這個，呃……那個，改天抽時間和你詳聊，總之一句話，革命尚未成功，你小子還需努力！」
此時老陳笑滋滋地昂首邁步于校園內，春風滿面，得意洋洋。
學生追星情結初高中最甚，到了大學就漸漸冷卻了。起碼在京大，李凡就沒有什麼困擾，只不過回頭率高了那麼一點兒，才99%而已。
高三了，所有人奮戰高考的熱情空前強烈，調皮搗蛋的同學們也收下了心，這最後9個月的衝刺時間，對於一部分人來說，真的是決定人生命運的，所以三分鐘熱度燒得極旺。
牛七繼續往後排走，臉色極其難看：「能擠出點兒空間么，你們這兒地方稍微大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