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肉！」

「誒，豬。」

舅舅又翻出一個大布袋子，抖了抖灰塵后，打開了上面的繩子，將裏面的物品展示給了李凡，「這個你認不認識，這還是你舅舅我小時候玩兒的呢。」

又在倉子里亂翻了一氣兒，蠟台、油燈、掛歷、小人書、上了年月的報紙、黑白電視機等等，這些「古董」一一印入李凡的眼帘！

李凡道：「以前窮的時候，家家一個土火盆，冬天的時候，裏面裝滿苞米棒，點燃后可以取暖，還能烤東西吃，烤豆包燒土豆。我5歲左右有記憶的時候就沒見誰家用過這玩意兒了，太暴露年齡了。不過這東西傳承了2000年之久！」

李凡見狀差點兒沒掉眼淚，太熟悉太親切了，裏面裝滿了啪嘰、溜溜。

李凡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

「有請校長講話！」

「大馬？沒嘍，現在農村誰養馬啊，要養也是養寶馬啊！」

……

……

她哪見過這些啊，動物園裡也沒有啊，就在圖畫里見過，這次終於見到活的了。

這個顧亞婷家都沒有，當初顧媽也沒想著把自己拍的寫|真和掛歷珍藏起來，結果現在倒成了一大遺憾。

台下一片掌聲，大家在網上看膩了各種煽情勵志的演講，終於有人換口味了。

村子里現在基本上很少有初中了，孩子們一般都到鎮里或者縣裡念書，村初中很快會退出歷史舞台的。今天前往的這所中學也生源嚴重不足，聽村長說整個初一就4個班，初二3個班，初三呢就1個百人大班。

眾人正聊天之際，車子開進了一所中學，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我們華國的教科書中也是如此介紹的，但是，事實並不是如此。

張亮嘻嘻一笑：「快去操場吧李凡，大家都已經排隊站好了。」

「咱們屯子窮，養不起，隔壁村子有錢，基本上家家都有車，還真有兩三家開寶馬賓士的。小姝啊，舅舅給你看樣好東西，走。」

這本掛歷裏面，全部都是泳裝照，非常性感前衛，這在當年那個閉塞落後的年代里，絕對是很多男同胞們聊以慰藉的精神食糧。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一個多小時的李凡的發言，就一個字：假。

「誒，能吃肉，走的時候，讓你爸牽走！」

假，大家眼中的很多事情和認知都是假的，不管是權威如教材還是野史傳聞，我們本身生活在一個充滿假象的社會中。

見眾同學教師一陣搖頭后，李凡道：「這位就是蔡倫，發明了造紙術的蔡倫！我們今天首先講一講這個造紙術和蔡倫這個人。」

實際上，愛迪生骨子裡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而非真正的科學家或者發明家。他的兩千多項發明中，絕大多數都並非他的傑作，而是他手下團隊里眾多科學家m.hetubook.com.com的集體智慧成果，有些甚至是其他人的發明，愛迪生只是對其進行了一定的改良而已，卻被愛迪生拿去沽名釣譽，獨霸了整個集體的成果。

于領導而言呢，縣領導撓頭了，這樣風格的演講和其他優秀學生的風格完全不同啊，能引到縣實驗中學的講台上么？

經過領導示意，主持人藉著李凡話口插話道：「李凡同學，你能向同學們講述一下，如何科學地學習才能大幅提升學習成績呢？」

有些人會對啪嘰進行「藝術加工」，「私自改造」，將蠟油子塗在上面能做成「蠟板」，將油塗抹上面，略略用蠟燭烘烤后可以做成「油板」，還有人收集啤酒瓶蓋，將瓶蓋砸平，成為圓形的「鐵板」！

「那麼接下來，有請村長葛亮發表講話！」

「前面那個村子比咱村要好很多，每家每戶都是室內衛生間，淋浴，自來水，反正一拉窗帘，和城裡沒有什麼區別。」

……

他們這次登門前來是請李凡到村中學做一場演講的，李凡自然推脫不已，可還是架不住他們軟磨硬泡，只好坐上他們的車前往村中學了。

「火盆嘛！」

師生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正常一個演講，你們湊什麼熱鬧，不知道不愛聽你們嘚吧啊？

身旁圍了很多人，大家一半是好信兒來看高考狀元文化偶像的，一半是來看可愛的小果凍的，此時完全被這個可愛寶寶萌化了。

村支書只好說明原因，說李凡來到村中也是沒提前打招呼，挺突然的，而且只呆幾天云云。

就是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縣裡領導登上了主席台，發表了「重要」講話。

一個半小時內，聽著李凡講述的20幾個例子，大家不禁感慨頗深，以後誰也別裝明白了，都是糊塗蛋！

李凡被人引著走上了主席台，賠著眾領導坐了下來。

壓榨天才科學家尼古拉·特斯拉，偷偷盜版《月球旅行記》這部人類歷史最早的科幻片，利用賄賂等手段重挫馬克沁，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

「舅舅，我想看大馬！」果凍歡快地道。

「瞧瞧這小姑娘哈，真漂亮真可愛！」

「給我哥哥用，他賴床！」

不多時，一個20出頭打扮尚可的女教師登上了主席台，興高采烈地道：「親愛的村領導、校領導、教師們以及同學們，大家好，今天我們請來了高考狀元李凡，來為大家做一場即興的演講，大家掌聲歡迎！」

村長也不遑多讓，皮鞋、西褲、白襯衫，唯一和書記有區別的則是沒穿西服沒扎領帶。

「我想說這些只想闡述一個道理，咱們當代學子，不要只盯著歷史課本看，薄薄的歷史課本容納不下華國上下五千年，留下的只能是優點www.hetubook.com.com。廣泛的大量的閱讀，你會發現，無論是歷史也好文學也罷，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鄉下是果凍的樂園。

「有請主任講話！」

二舅當時嚇壞了，幾大步跑了過去，一把抱起了果凍，邊擦汗邊道：「這東西咬人，咱惹不起它們，晚上咱燉它！」

掌聲如潮似水，熱烈極了！

李凡展開那捲掛歷后，頓時驚喜萬分，這不顧亞婷她媽么？

李凡道：「多總結多用功，都會有一定提升的。好，我再說說另一個人，號稱發明大王的愛迪生！」

主任講話完畢，師生們心想，終於要輪到李凡了，可是等得黃瓜菜都涼了，畢竟官職地位從上到下全部捋下來了，這下李凡總沒跑了吧？

果凍抻起了小胳膊，略一翹腳，兩個小手抓住壓手柄用力地拉了起來，見到水流嘩嘩地濺到水缸中的時候，果凍就發出了一連串歡愉的笑聲。

操場！這是李凡見過的最簡陋的操場，沒有塑膠跑道，沒有標準的籃球架，沒有帶網的足球門，整個操場上鋪著一層粗砂，站滿了大約500左右師生。

二舅逗她道：「小姝啊，這個好不好玩兒啊！」

舅舅皺了皺眉，「咦？你換一個試試，這個含羞草可能臉皮厚！」

「喲，還知道啊！」

「那麼首先有請，洪民村村支書張祥龍先生髮表重要講話！」

李凡笑道：「那敢情好啊，現在農村也有錢了，開銷還少，一年下來比城裡人賺的都多，而且冬天還干歇著。」

李凡哪有那時間四處演講？全國多少所學校邀請了他他也沒去，各大教育機構開天價請他也根本請不到，一是他忙，二是實在不感興趣。

二舅一個不注意，果凍突然轉身張著手臂奔向了不遠處的一群大鵝，然後便追得大鵝「哦哦哦」地滿院子跑。

台上的領導本來聽得有滋有味的，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心道你倒是談談學習方面的事情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用什麼方法才能接近你的高度，這個才是主旋律，才是正能量啊，結果你在那說歷史的另一面，還「教唆」學生們要質疑課本，這個，太負能量了！

不過，當縣領導熱情地握著李凡的雙手剛說出想請李凡做演講這句話時，李凡立即婉言拒絕了。

……

剛一下車，早有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快步跑了過來，低身向李凡伸出了手，道：「小凡，好久不見。」

打開倉房的門，二舅抱著果凍走了進去，而李凡緊跟著溜了進來，一方面看看有什麼陳年舊物，一方面躲避眾親屬的八卦。

舅舅感嘆了一句，「現在這都根本沒孩子玩兒了，現在的孩子都是手機、電腦、平板，早不玩兒這些老掉牙的東西了。」

果凍好m.hetubook.com.com奇地伸出了手指，碰了一下，結果含羞草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於是她便瞪著烏黑的大眼睛望著舅舅。

認生？小果凍自打出生后就自帶明星光環，到哪都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想認生也沒人給她這個機會啊。

這個很好理解，一生中兩千多項發明，咱們假設愛迪生出生后一邊吸奶一邊搞研究，直到80多歲撒手人寰為止，那愛迪生平均半個月就得拿出一個發明來，而且他還要管理偌大的公司，上帝的能力也不過如此吧？

……

二舅想了一下，「我再去老陳家給你弄幾本，他家一定有不少陳貨，這王八蛋從小就對著掛歷……呃，那個，我下午去他家看看啊！」

書記穿著還是比較體面的，亞麻西裝，鋥亮的皮鞋，竟然還扎了一條領帶，也許是出於「會見」高考狀元，覺得必須要隆重。

尤其是廚房裡的「水龍頭」，咯吱咯吱壓幾下后才能出水，好神奇！

這個『發明大王』的名頭，是他精心策劃的噱頭。

縣長和鎮長是剛剛聞訊趕到的，一聽說華國大名鼎鼎的文化偶像高考狀元親臨本縣本鎮，於是立馬開車過來了。

果凍用力地搬了搬這個厚重的「面盆」，結果紋絲不動，她望向哥哥，道：「哥哥，拿回家烤東西。」

「大鼻子豬！」

啪嘰，各地名稱不同，發音也各不相同，有地方叫piaji，既在圓形紙板上印上各種圖案的一種兒童玩具，八十年代左右興起的一項「古老遊戲」。

結果，大大出人所料，主持人繼續道：「下面有請，本縣縣長上台發表重要講話！大家掌聲熱烈歡迎！」

……

李凡聞言無語。

「小凡，知道這個是什麼么？小姝是一定不知道了。」二舅指了指一個像面盆一樣的內壁很「陡峭」的「容器」道，「容器」兩側各有一個「耳朵」。

哥哥坐在炕上接受一群親戚的盤問和調侃，她就研究起了整間屋子裡的擺設來。

談完造紙術和蔡倫，接下來，李凡再道：「清朝乾隆時期修《四庫全書》，總計存書3457部，79070卷。禁毀6766部，93556卷。而華國初高中歷史教科書中，『文字獄』只寥寥幾筆便掩過去了，甚至於對《四庫全書》的價值傾向也不對！」

主持人在伺候完眾位領導后，終於喜笑顏開，聲音飽滿，興緻昂揚地宣布：「下面有請，李凡上台做今天的演講，大家掌聲！」

「這丫頭一點兒也不認生啊，真活潑。」

溜溜不必多說了，就是玻璃球，也沒法改造，和扇啪嘰的快|感完全不同的是，自己彈射出去的溜溜如果能擊碎目標溜溜，那種快|感，爽！

「娟子和姑爺一輩子就這事兒算忙活對了！」

「雞！舅舅，和-圖-書雞！」

李凡大驚，「咱們屯子還有養寶馬的？」

所以說，愛迪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咱們的教材完全錯了，大錯特錯！

這麼淺顯的道理，這麼不靠譜的事情竟然廣為流傳，很多人還信以為真，甚至被歌功頌德般地寫進了教科書，我覺得，咱們青年學子們，讀書的過程中，一定要學會勇敢質疑！

爐子、老舊的傢具、牆上掛著的鐘擺時鐘，還有那腳踏式的70年代的縫紉機，這些對於果凍來說真的太新鮮了。

以前鼎盛的時候，附近多個村子的子女都會在這所初中就讀，當時初一年級組也有十三四個班級，現在生源足足減去了十分之七左右。

李凡，真不是你們想請就能請到的。

「這個啊，是打鳴的，能當鬧鐘用，給你拿家去當鬧鐘用！」

主持人本想錯開李凡的話題，沒想到李凡又開向下一個路口了。

「二舅，這個我就直接拿走了啊。」

掛歷美女果然不是白叫的，整本掛歷上，每張照片都是風情萬種，婀娜多姿，估計她當時也就十六七歲吧，轉眼間20多年過去了，現在女兒都能拍掛歷了。

在濃烈的掌聲中，李凡結束了這次發言。于學生而言，大家雖然沒聽到李凡那獨特的學習方法，但是卻聽了一場和自己認知有著巨大出入的歷史，這也是一份收穫，充分燃燒起了眾人對真實歷史興趣，以及對教材的質疑。

況且，學生們光質疑課本沒用啊，不出成績不說，還容易失分啊，怎麼考大學？學校縣裡怎麼出業績？

李凡笑道：「走時候搬走！」

李凡笑道：「記得記得，張亮！」

第二天早晨，姥姥家來客人了，村書記和村長等人親臨。

縣領導略一糾結，還是打算請李凡到縣城裡做一場演講，內容嘛，這個稍後就得和李凡仔細研究一下了。

車子行駛在路上，李凡應付著書記和村長，這兩個人就向李凡介紹起了現在吉森省的農村生活。

……」

而且，他人品極差，善於玩弄陰謀詭計，他是電氣行業著名的鴨霸級壟斷者，任何人與之競爭都會死得很慘，他的有些手段很下流。

操場上500餘師生不情願地象徵性地拍了拍巴掌。

村長道：「還記得他不？你們小時候經常以武會友。」

整場發言下來，同學師生們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刻也不錯神，基本上沒有一個人開小差的，因為這整場發言和自己的認知有很大出入。

她興奮地在屋子裡跑來過去的，這看看，那摸摸，這滿屋子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

眾師生暈倒一片，怎麼又加人了？

愛迪生和他的GE公司能夠在美國電氣行業橫行數十年，秘訣除了竊取別人的創意和花樣百出無下限的營銷手段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和卡m•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oｍ耐基，摩根等大資本家過從甚密，有相當複雜而持久的資本聯繫。

大舅趕出來笑道：「大鵝的確很兇，今天估計是應了老話了，狠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小姝太不要命了，老二，看著點兒，別讓雞鴨鵝咬到孩子。」

「拿走吧，孝順丈母娘嘛。」

……

掌聲停歇，李凡再道：「開門見山，不說廢話。說東漢有個太監，憑藉為皇后污衊其他嬪妃上位，皇后死後，他立即榜上了另一位皇后，精心服侍。他一生歷四帝二后，位列九卿，最後這樣一位以誹謗污衊起家的政治投機者，卻在世界上擁有廣泛名譽，你們猜他是誰？」

「好玩兒！」

舅舅抱著果凍來到了窗下，道：「這個叫含羞草，你碰一下它的葉子，它會害羞地把葉子合攏起來的。」

書記嘆氣道：「好日子來了，但是賭博成風，各種黑彩非常嚴重。而且，農村裡留不下人，像你這麼大年紀的孩子現在基本很少見，要不在外面讀書要不就去城裡打工了，村子里有生力量都沒有了，現在都是一幫沒什麼奔頭的中老年人。」

尤其是那黑白電視機，它上面的播台旋鈕早已經擰禿了，而伸出的天線還非常彎曲，不用多說，弄不好是誰小時候嫌電視不清晰，往上掛肉或者濕毛巾了。

嘩！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李凡挺身走到麥克風前，「各位同學好，今天談不上演講，我站在這裏，不過是和大家談一談歷史文學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面。我也不喜歡做什麼演講，講什麼大道理，灌輸什麼人生哲學處世之道，那些都是沒什麼實質意義的。」

一句話就概括了學習方法，眾人也是崩潰的。

「不過這小子不爭氣，16歲就結婚了，孩子都4歲了，天天在家和孩子一起玩兒擼啊擼！平常就負責開班車，你看看李凡，你再看看你！」

而且他們還非常不滿，耿耿於懷，就在剛剛，直接劈頭蓋臉對村支書村長一頓數落，質問他們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及時通知鎮里縣裡？

「在我們大多數人的印象里，愛迪生是世界發明大王，一生創造了包括留聲機，電燈，電話，電報，電影等兩千項發明創造。是一個只上過三個月小學的科學天才。

今天這是實在沒招兒了，在姥姥家不想讓大家掛不住面子而已。

就在二舅一個不留神之際，小果凍轉身推門跑到了院子中，然後就四處跑來跑去的，一會兒趴著豬圈鐵門和裏面的母豬大眼瞪小眼，一會兒又到雞架處看看那頂著雞冠子的神奇生物。

李凡看了看倉房內的陳年舊物，一股兒時的記憶撲面而來。

……

二舅點了點頭，抱起果凍道：「舅舅領你去倉子看看，有寶貝！」

「怎麼生養的呢，真是絕了！」